或许,我们心灵的“视力”更有助于帮助我们认知“think”和“thank”之间的关联。
(晓晓竹摘自《辽宁青年》2007年12月上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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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站
作者:葛春富
“终点站到了。”
列车上女播音员的声音让他25岁的心紧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了,4年来的紧张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了。
迎面走来一个警察,他心里一阵害怕。如今回来不就是要见警察的吗?还怕什么呢!他这样一想果然不怕了。
他终于告别4年逃亡的日子,即使是天天面对警察,他觉得也比那地狱般的日子好受一些。他很自信地下了火车,满以为会有两个警察上来给他戴上手铐。可是这一幕并没有出现,在熙熙攘攘的月台上,甚至有人善意地为他让路,这让他有些惶惑。
出了车站,他仍然是一个自由的人,这多少令他感到意外。既然没有人限制他的自由,他应该尽快去了却一桩心愿。他想。
他去找了几个朋友打听她的下落,朋友对他的话无一例外都表现了一种惊恐的神色,好像他们从来就不认识他似的。他越是表明自己的身份,人家越觉得他怪异。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些朋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4年时间就可以把一切都改变吗?
既然熟人改变了,那么原本就陌生的人也许不会改变什么。果然如此,陌生人一听说他打听的人,爽快地告诉了那位美女的墓地。
她的墓地果然很气派,这也符合她在这座城市里的身份。墓碑上没有她的照片,这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如果有的话,他也许不敢面对她那双眼睛。
他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祭奠的东西,只是给她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对她的忏悔。在她的坟头,如烟的往事就像沉淀在记忆中的底片一样曝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漂亮的女人闯入了他的生活,也许是在街头偶然巧遇而让他终生难忘的一瞥;也许是在本地的电视新闻之中,看她端庄地坐在荧屏前甜美地读着新闻,总之,这个美丽的女人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
他知道她经常走的路线,他想了99种俩人相识的办法,又都被他推翻了。而那惟一的一次会面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机遇,他把握住了。当时他正好借朋友的一辆新车兜风,有意无意他把车开到她经常出现的地方,恰在这时她出现了,也恰在这时来了雷阵雨,于是他想把车开到她身边猛然刹住,他为她打开车门,她就会像小鸟一样飞到他的身边。
就在这时他看见两个警察,顿时慌了手脚,方向盘不知道该往哪儿打,慌乱中急速行驶的车子把她撞倒了。他几乎连想都没想,一脚油门到底,他逃逸了。
4年来,他生活中的小城和小城中的他同时蒸发了,相互杳无音信,他对这个小城的记忆完全停留在事发的那一刹那。
面对她的墓,他很后悔,他什么都不是,该学习的时候他成了一个顽童,该工作的时候他又成了一个混混,只有当那女人出现的时候,他才找回做人的自尊,想有一个体面的行头。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一刻化为灰烬了。
4年逃亡的生活他不能再忍受了,他要向她忏悔,他要像一个人一样坦然地看着日出日落。
他回来了,可是小城里的人却把他忘了。再没有比被人遗忘更痛苦的事了。
他要证明自己,他要让人们想起他来。他来到大街上、来到那些熟悉他的人中间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没有人理睬他,人们把他当成了疯子,一个不懂人事的疯子。
他来到过去经常戏水的水塘,这里曾是他快乐的世界,他曾在水塘里学会了游泳。当他再次把自己的影像投进这水塘时,不禁惊呆了:明镜一样的水面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那老头面容苍老,沟壑纵横,眼睛浑浊。
“这是我吗?天哪!我年轻的生命到哪里去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狂喊着,惊叫着,像以往那样,以为投入水中就可以把污浊的身躯洗净。
这一回他再也变不回来了,水面上只有一具老人的尸体在漂浮着。
(天仙妹妹摘自《天池小小说》2007年第11期图/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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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作者:孙爱玲
有个病人在临死之前异常痛苦,一手抓住床沿铁栏,一手抓住好友,指甲掐入对方肉中,好友见他如此痛苦,劝他:“你为什么要抓住生命呢?你放手吧,让它(生命)去,就好过,就舒服了,我在你身边,看着你,爱你。”
他听了宽心了,放心了,一放手,果然就解脱了。
有两个小孩,一个手上抓了个球,另一个也要,一手抓过去,对方不给,他拳头如雨般捶擂下来。
许多时候我们如这小孩,不肯放手,宁愿被人没头没脑乱打,还紧抓不放,其实不过为了个球罢了。你或许说,那球是我的,没理由给他,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个球呢?不要它不就没事了吗。只要意念说:“我不要了,我放手。”管它谁拾去,反正我不要。
当你放手的那一刻,你就得回自己!
(强子摘自《现代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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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善的本能
作者:阿 莲
美国一所学校规定家长下午3点半接孩子放学,但总有一些家长迟到。学校决定用经济杠杆来调整,迟到一分钟罚钱若干。不料迟到的家长越来越多。在可承受的范围内,越来越多的家长决定多出点儿钱,而为自己省点儿事。那么未罚款时多数家长为什么做到了不迟到呢?因为有一个道德上的潜在“惯性”存在,他们会认为不守校规是不好的。
同样的道理,我们不乱扔垃圾不是因为怕罚款,而是因为我们认为那样是不对的。我想这是来自于对权力和法规的敬畏,来自于一种向善的本能,从而形成自我约束。
(李波摘自《今晚报》2007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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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方向的爱情
作者:王绍斌
那年去内蒙古草原,纵马驰骋间发现三岔口旁有一个坟状的堆子,碎石黄土上长满荒草,白云蓝天下似乎凝固着一首幽怨的哀歌。
我问随行的蒙古族友人,这是什么人的坟茔,为何孤零零地处在荒野的路边,难道蒙古人入葬不树立墓碑吗?友人笑着说:这土堆就是大名鼎鼎的“敖包”。你一定听过《敖包相会》这首流行歌曲吧?“敖包”便指这用作路标与界标的土堆了,也译作“鄂博”。
原以为“敖包”是一座漂亮的蒙古包,“十五的月亮升上天空”,月光下的恋人在蒙古包前相依相偎,这是一幅多么动人的景致啊!可想到相爱的青年男女在夜半时分,相会于这坟茔似的地方,内心深处的那份沉醉便不由平添了几许惶恐。
草原上有数不清美丽的景色。野花盛开暗香袭人的绿草地,无疑是谈情说爱的最佳去处。躺在绿莹莹的草坪上仰望星空,静心聆听大自然的天籁之音,这是恋人最幸福的时刻。为什么不是月光下的“绿野相会”,而是“敖包相会”呢?
同行的蒙古族友人这般解释道:旷阔的草原虽然美丽,却很容易让人迷失。喜欢属于白天,痴爱属于夜晚,那些在阳光下留恋于野花丛中的缠绵,往往走失于朦胧的夜幕。“敖包”让爱情有了方向。虽然这里的爱情少了一丝浪漫,却多了几许沉静与从容。据说,有对恋人某夜相约在第一次邂逅的草原深处,因迷途而南辕北辙,终于丧失了牵手的良缘。爱情是需要有方向感的。痴迷是一种心灵的陶醉,幸福的路标名字叫做清醒。“敖包相会”是一种有方向的爱情,夜色迷离中,有一道清冽的月光倾泻而出。
(寒江雪摘图/孙胜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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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
作者:亦 舒
阿梅莉亚·埃尔哈特是世界著名女飞行员。
1937年,她驾驶飞机自美国渥克兰出发,打算环游世界一周,可是再也没有回来,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失踪。
新闻图片中只见她母亲沉着而哀伤默默地期待着。
埃尔哈特事件至今传说纷纭,未能证实芳踪何在。
照说,飞得那么高那么远,是很多父母对子女的期望吧,可是,凡事要付出代价,舍弟在理工学院取得奖学金负笈英伦之前,家母不高兴:“你可不可以不去,在香港找份工作陪我?”他当然没有答应,那时,我们一年也见不到他一次。
稍有志气的普通人都要以牺牲亲情成全事业,不要说是英雄英雌了。
渐渐不流行生伟人或是做伟人,老匡幼时笑嘻嘻地同母亲说:“妈妈我不要做大人物,我只要帮你摘黄豆芽根。”真是名人名言。
(林森摘自《寒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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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骑牛事件的背后
作者:王石川
美国纽约华尔街上有一头青铜公牛塑像,被认为是华尔街的标志,也是游客们最喜欢留影的一个景点。来自世界各国与铜牛合影的游客,很多人都喜欢骑到牛身上去照相。
2007年11月,一些中国游客骑牛拍照的时候被中国北京电视台的主持人王芳看到了,主持人拍了几张照片,几天后贴在了自己博客里。很多网站和论坛转载,然后有媒体把问题上升到国民素质、国人陋习的高度去报道和评论。但有网友很快贴出外国人骑牛的照片。
报道甫出,有些人终于长嘘口气了,有些人如释重负了,有些人心态平衡了,有些人恼羞成怒,唾骂“始作俑者”王芳是极度自卑和崇洋媚外,埋怨好事者是小题大做,岂能动辄扯到国人素质。这未免让人哑然失笑。
暂且抛开国人素质与国家形象不谈,应先厘清两点。
其一,华尔街公牛塑像到底可不可以攀爬?有记者刨根问底过此事,美国纽约市公园与休闲部门明确表示纽约五城区内1600座纪念物严禁攀爬,包括华尔街的公牛。既然如此,游客无论中外,攀爬铜牛都不应该。不能因为外国人有素质不高者,我们就心安理得了。须知,要给骑牛事件定性,惟一的标准即是,这些游客有没有攀爬铜牛?换言之,即有没有不文明行为?
其二,如果省察梳理中国游客的整体形象而不拘泥于这一时一事,不可否认,我们还是比发达和先进国家的国民素质差出许多。比如随地吐痰,大声喧哗,不排队,哄抢免费物品,顺手牵羊拿走宾馆餐厅物品,等等,媒体已多有反思,不必一一列举。
数月前,有则消息引起坊间强烈关注——在欧洲酒店业举行的全球游客评选中,日本游客获得第一名,而中国游客素质则位居倒数第三。对此,相关部门甚至发文要求国人应提高文明出行指数。
其实,如果一味比恶、比丑,如果嗜痂为美,一些国人的确有太多的“心安理得”。比如,此前有两则消息引人关注。其一是来自新华社的消息,堪称世界最美丽山峰之一的日本富士山已经变成“垃圾山”——从家庭生活垃圾到旧电视机,应有尽有。其二有报道称,韩国的高考,其“疯狂”程度较之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韩国高考中,考生、家长以及社会的紧张程度丝毫不逊于中国。11月16日是韩国一年一度的高考日,这一天学生们要考完4门课程。上班族给考生让路,家长在校门口烧香,学弟学妹摇旗祈福……真的好紧张!
多年来,国人久负乱扔垃圾的“恶名”。如今,连富士山这样的景点也成了垃圾山,某些乱丢垃圾的国人一定欣欣然,会认为乱扔垃圾实在无伤大雅。同样,我国高考一直牵动人心,媒体也对几近癫狂的高考境况予以剖析、降温。孰料,在韩国,我们的近邻,原来高考也是“悠悠万事,惟此为大”。两相对照,似乎我们的高考乱象也情有可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发达国家存在丑陋现象,这很正常,人不能尽善尽美,国家也是如此。孔子《论语·里仁》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老是盯着别国的丑陋面,比照自身的烂疮,从而心安理得,这是一种固执的虚弱心理。人类文明是普适(也是“普世”)的,凡是有益的有利于进步的,我们不妨拿来;别国糟粕的东西,我们要弃绝,看到别国也有阴暗的一面,就大呼过瘾,甚至安心于自己的阴暗而不去改正,这种心理本身就很阴暗。
凡是丑陋、落后等等不符合普适价值的东西,应人人得而诛之,不能因为别人有就幸灾乐祸,更不能姑息自身的丑陋。该如何审视骑牛事件,笔者认为,我们切莫心安理得,更应多一点儿自省;切勿怀揣“和尚摸得,我怎摸不得”的狭隘思维,而应摈弃一切恶习;不应动辄扯到民族情绪,甚至拿民粹说事,而应从容一点,客观一点,争气一点。此外,要多盯着外国友好的值得借鉴的因素,而不是相反。
(厘方摘自《南方人物周刊》2008年第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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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恐
作者:吴冠中
曾碰见生了狗崽的母狗,真是凶猛无比,老远就虎视眈眈向你扑来。其实别人本不知它生了崽,只是它自己时刻害怕、怀疑有人来伤害其崽而永远处于惶恐中,其貌虽凶猛,其心耶觳觫!
有一回我在绍兴小镇写生,第一幅很满意,十分兴奋,接着想画第二幅,于是要将这幅宝贝先妥善安置起来。油彩未干,怕摸、怕碰、怕灰土、怕风……寄存在附近店家吧,怕别人指指点点看画触及油彩,如向墙反扣着,又恐有人好奇翻过画来,则更难逆料后果,最后找到一个自己写生旁的废门洞,将画向破木门反扣着,并不许孩子们靠近,我怒目斥责围过来的孩子们,大概像那母狗一样的疯狂吧!在写生第二幅作品时又忘我了,不吃不喝不撒尿。近黄昏,作完画,立即去检视门洞里的杰作,天哪,顽童们在油彩上撒了把灰土,他们报复了恶狗!
我深深同情凶猛的母狗,因自己在野外写生中总因保护未干的油画而提心吊胆,画未安全到家,人便时刻不宁。在家里作画,不怕风吹雨打,是平平安安的了。然而当完成了满意的作品,当自己第一感觉此肯定是佳作时,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惟恐又反悔、否定,在这种犹豫的心态中,又将令我食无味,睡不稳。为暂求一段安宁的日子,等过几天突然再看此画,当会作出更客观的评价,因之,其间我如进画室,便斜着走或退着走,掩目不看新作,我怕,怕见这新崽,母亲原来如此胆怯!
作品终于被自己及朋友们肯定了才放心,于是享受到莫大的欣慰。但欣慰是短暂的,因第二、第三个崽的胎又在萌动。丑陋的崽与残缺的崽毕竟是多数,每产下这些崽,苦恼、愤怒、悔恨……不断啮噬分娩者的心肺,当作者果断而凶狠地撕毁自己的作品时,其实是由于不胜内心的觳觫。
(林夕寒摘自《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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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少年
作者:韩少功
去年底,我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看到了一些教育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看到了一些令人忧思的现象。真希望有更多的人来关心我们的乡村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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