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口腔溃疡的病人也可以先用纸巾擦干患处,然后涂上一层凡士林。凡士林能防止溃疡接触口腔内的酸性物质,加速溃疡的愈合。
凡士林非常便宜,很多爱美的女士因此对它不屑一顾。事实上,与市场上其他昂贵的护肤品相比,凡士林的化学惰性使得它对任何类型的皮肤都没有刺激作用,因此凡士林属于广谱护肤品,谁都能用。正因为如此,廉价的凡士林仍然是目前全世界使用最多、性价比最高的护肤品。
(玉冰心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07年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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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年代
作者:王安忆
每个人都要经历18岁,这是一个内心青涩的,变化的,动荡的,敏感的,想挣脱温暖茧子的年龄,这是一个荒谬又奇怪的年龄。以下是我18岁时写下的日记,是一段最真实的青春体验。
7月8日
事情的起因极其简单,没有引起一点儿注意。刺毛虫的毛刺落在了我晾晒在院子里的内裤上,内裤是翻过来晒的。它刺伤了小孩子难以启齿的部位,我无法同人诉说,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和痛楚又一次袭来,却和从前的全不一样。它是贴近而且具体的。每时每刻,无法回避。开始时还能忍受,心想一觉醒来,就能过去了,可事态却在发展,一天比一天严重。红包被擦破了,并且感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能帮得了我。我还强颜欢笑,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大家一起玩啊,闹啊!痛楚与恐惧与日俱增,我自己,一个人。趁人们午睡的时候,悄悄地去到药房买消炎药片。药房就在那家平民化电影院的隔壁,中午时分,街上少有行人,蝉在响亮地鸣叫,阳光从梧桐树叶里洒下,闪闪烁烁的,叫人睁不开眼。柏油马路在汽车轮胎下柔软地起伏。我赤脚穿一双凉鞋,齐膝的花格子裙里的折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走进药房,说要买消炎片。心下紧张地盘算着,假如别人问我是什么地方发炎,我将怎样回答。不想,那店员什么都没问,卖给我的是“强的松”。这样小小的,白色的药片,不敢指望它能解决我的痛苦。我的痛苦是那么巨大,任何措施都无济于事。可不指望它又指望什么呢?
人们香甜地午睡着,我吞下了“强的松”这不敢指望的指望。我还指望睡眠来拯救我,我不能放弃幻想:事情也许会在睡眠之中缓解好转。可这时候,睡眠已经变得不那么容易了。一半是刺痒灼痛,一半是恐惧和忧虑。我在凉席上辗转反侧,默默地吞着眼泪,等着睡眠和“强的松”发生效应。而所有的折磨,在夜深人静时则变得分外尖锐,生病已经够苦了,又是生这样糟糕的见不得人的病。我一心以为这是见不得人的病。炎症和焦虑使我开始发起低烧,并且迅速消瘦。可是谁也没有注意。我依然要应付人们,应付得滴水不漏。
青春期的孩子是相当能受罪的。他们的承受力和柔韧度简直无法限量。倘若没有这样的能耐,他们如何接纳他们的敏锐的感受?他们娇嫩的身心能感觉到最深刻,最细微的疼痛。倘若没有力量承受后果,他们怎么行?所以,他们既是娇嫩的,又是坚强的。孩子的坚强,意义要更重大一些。成人的坚强有一半是麻木,是身心打上了坚硬的茧子,隔离了体验。
事情似乎不能再拖下去了,可我依然顽强地挨了下来,一天又一天,直到这天晚上,母亲很晚回来,看我还醒着,问我怎么了。就在这一瞬间,我软弱了下来,我的意志崩溃了,多日来,以极大的毅力维系着的自尊自强,全崩溃下来。我泪流成河,从家里哭到医院里。在治疗台上清洗创口时,我大哭大叫,不让医生近身。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觉得天都塌了下来。这正是最羞于自己身体变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敢正视自己的身体。而就在这一刻,帷幕拉开了。七八个医生围着我,按住我的手脚。门口还挤着看热闹的病人,住院的日子是无聊的,难得来这么一场好戏。人们都在笑着,对我的痛苦抱着轻松好玩的态度。在我的哭叫挣扎中,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挤进来,对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我告诉你,我女儿在新疆……我一时理解不了她的女儿在新疆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严肃谴责的神情却震住了我,我不由地止住了哭声。接下来,就是清洗,消毒,然后住进医院。事情就这样简单,只是一次受伤和感染,需要的是治疗。
7月25日
我的外伤其实很简单,经过简单的敷药与消炎,便立即好了起来。疼痛和羞耻都是在入院第一天消除的。那清洗创口的惊心动魄的一幕,最终有力地解决了我的折磨,一些新的类似于快乐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滋长着。我的身心进入安宁。这是真正的和平的安宁。出院那一天,我和妈妈下了公共汽车,走过弄堂口的街心花园。我发现,我的肩膀已经和妈妈的一般高了,而我却还扎着那样可笑的牛犄角似的小辫,在地面上投下奇怪的影子。
阳光明媚,过去的那一段时间,忽然沉陷进了阴晦的暗影里。
(何淑仪摘自《忧伤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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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音乐的事
作者:李伟明
东晋从来就不是一个阳刚的朝代。到了晋安帝时期,这个王朝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
晋安帝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尚书殷仲文因为朝廷音乐设施不完备,向大臣刘裕请求重建。刘裕说:“现在没空做这样的事,况且我也不懂这东西。”殷仲文说:“如果你喜欢它,自然就会懂了。”刘裕说:“正因为懂了就会喜爱,所以我才不去学习这东西。”
刘裕是当时东晋朝廷的“实力派”。在这前两年,晋安帝的皇位一度被大臣桓玄夺去了,是刘裕等人打败桓玄,把皇位还给了晋安帝。刘裕当然不是所谓的“忠臣”,十多年后,他亲自将司马家的江山改为姓刘。
武将出身的刘裕,小时候是个穷孩子,读书都成问题,家里绝对不可能培养他琴棋书画的爱好。更何况,这时的刘裕不再满足于给人家打工,所以他没时间听音乐,而且连这种爱好也懒得培养,以免浪费时间分散精力。从这一点来看,这是个不容易沉湎玩乐、玩物丧志的人。
刘裕拒绝重建音乐设施,这事载于《资治通鉴》第一百一十四卷。而翻到下一卷,开头又是一件和音乐有关的事:晋安帝义熙五年正月初一,北方一个少数民族国家南燕的国主慕容超在会见群臣时,感叹御用音乐不完备,商议掳掠一些晋人来充实歌伎力量。马上有一位大臣出来反对:“陛下不计划让天下士民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以便向魏国报仇,恢复失去的国土,反而要再去侵扰南方的邻国,增加仇敌,这怎么行呢!”慕容超说:“我的计划已定,不必和你废话!”2月,慕容超即出动军队进犯东晋,然后从掠夺的俘虏中挑选了男女青年2500人交给管理王室音乐的部门培训。
事情当然没有就此了结。很快,不爱音乐的刘裕为了这事和热爱音乐的慕容超干起来了。这样的战争是没有悬念的,第二年,慕容超被东晋将士抓获,押往东晋都城建康斩首。
刘裕和慕容超,对待音乐的迥然态度真有意思。正处于创业时期的刘裕,不愿学习音乐是有道理的。一个人如果想做一番大事业,兴趣太广泛未必是好事,特别是对于玩乐方面的兴趣,太多的话肯定要影响办正事。许多玩乐项目,你没接触时不知它的乐趣,一旦接触,陷进去了,如果没有相当出色的自控能力就可能难以自拔了。避免这种后果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本不去懂它。
很多事情陷得太深就容易让人头脑发昏,以致本末倒置,做出傻事。尤其对于娱乐之事,当今这样的人也是屡见不鲜,甚至为了追星可以放弃谋生、放弃生命,“爱”到这个份上就太可悲了。
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爱有所不爱。正确对待娱乐,摆正业余爱好的位置,把握好度,轻松的娱乐就不会反过来成为沉重的负担。从这个意义来说,刘裕和慕容超他们的事,其实不关音乐的事。
(王景波摘自《广州日报》2008年1月28日图/毕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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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心头的宝
作者:柴 静
你说,今天的博客提到了孩子,所以要把昨天看到的关于孩子的一幕告诉我。
中午,在一所高中的大门前走过。突然,一个微胖的男孩从我身边风一样地“刮”过,奔命似的向前跑去,吓了我一跳!再一回头,吓了我一大跳!随之而来的是七八个手持长刀、皮带的男孩,狂奔着追赶那个胖男孩,那刀是尺把长的杀猪刀!当时吓得目瞪口呆,连拨了两次110才向警察说明了发生的事情,站在原地足有5分钟才回过神儿来,这种场面我真的没见过,那可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啊!
我给在外地读书的儿子打电话,告诉他发生的事情,让他在外地小心,儿子竟然笑我大惊小怪!说在初中的时候,学校的门口就经常会有一群这样的孩子,他们已经见惯了!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那街头追杀的场面……
直到现在想起那场面,我的心还在咚咚地跳。那都是些该上高中的孩子,在家什么都不会做的孩子,是父母心头的宝,是什么让他们早早离开校门在街头游荡?
现在“两会”在热热闹闹地开着,教育是一个热门话题,教育的问题出在哪儿呢?谁来管管这些孩子?
最后,你问我:柴静,这样的场面你见过吗?可怕吗?
是,我见过。
我来向你描述他们的生活:他们这群小孩,通常有十几个人,都辍学,是王朔说的打起架来不要命的“青瓜蛋子”。
他们打架,有时候是寻仇,有时是为了挣钱,有时是娱乐。
除了刀,他们还用铁链,用自制的布满钢针的狼牙棒——因为那样伤人的时候血流出来的“效果”更好。
我问其中一个:“你不怕死?”
“不怕!”他头一昂。
他不是不怕,他连生死的概念都没有。
所以也不会有悲悯之心。
你问,他们不是父母心头的宝吗?
我去过他们的家里,最小的那个十岁。父母都死了。我去的时候,他睡在门板后面的床上,所有的家什就是一口锅——偷来的,用来烧柴取暖。
打架最狠的那个,我找到了他的父亲,他离异多年,早有了新家,从没去找过儿子,他一边接受采访一边喝啤酒,说:“等他回来,我捆起来打一顿就好了。”
领头的那个,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家,他是捡来的,养父母有了新孩子,也就不再管他去哪儿了。
“能不能找点儿他小时候的东西我们拍一下?”我问他养母。
“都扔了。”她说得很轻松。
我听着这句话,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有两个汉字叫“抛弃”。
至于学校,我没去,因为警察告诉我:他们想过送这些孩子回学校,但学校没有能力去管他们,更不愿意他们把别的孩子带坏。
所以他们流浪到城市,聚集起来,从收垃圾的地方,从火车站……他们租了一间房子,一起住在里面,很快就可以像滚雪球一样多起来。生活的钱大多是偷来的,那种偷简直是狂欢式的,在那个城市里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可以制造200多起盗窃案。年纪最小的那个负责翻墙进去打开门,用大被单把家电裹起来。大摇大摆打车离开,他们每个人有十几个手机,用来砸核桃。
“我们是小偷中的小偷。”他很得意。
一个得不到爱,得不到教育的人,对这个社会不可能有责任感。
你一定会问我为他们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记者,采访结束就要离开。走了几步,我还是回身,拿了100块钱,给了那个十岁的孩子。
“你知道阿姨为什么给你钱?”我轻声问。
“知道,”他低着头,“因为我可怜。”
“不是,阿姨从来不因为可怜别人给人钱,是你今天帮我们拿了很多次带子,所以这是你劳动所得。”
他忽然抬起头,羞涩地笑了一下。
最后,想告诉你,他们租过的那个房子,收拾得还算干净。和所有十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墙上贴着明星的照片,窗台上放着整整齐齐的十几个牙缸,他们每天早上排好队去刷牙……他们把这个房子叫“家”。
(阿紫摘自柴静的博客图/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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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德韦杰夫:普京的影子
作者:杨 成
“季玛,别坐得那么远,离我再近些。”在一个媒体见面会上,俄罗斯总统普京高声召唤着远处的一个人。这个被普京以昵称称呼的人,就是在俄罗斯被普京“钦定”为接班人的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
“准总统”曾是“问题男孩”
梅德韦杰夫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在大学教书。梅德韦杰夫小时候就是个天才儿童加“皮大王”。他的小学老师薇拉回忆说,梅德韦杰夫好像什么都懂,上小学一年级时,梅德韦杰夫已经受到了很好的教育,能读善写,“于是我就交给他特别的任务——读完某本书,然后讲给同学听。”当然,薇拉老师这么做还有另外的考虑,因为这个学生是个“万事都通”的“问题男孩”。她说:“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不能踏踏实实地待在座位上——如果他知道问题的答案,就会立即在座位上大喊,即使你并没有提问他。”
薇拉老师展示的照片显示,梅德韦杰夫当年几乎和她形影不离。用她的话说,原因其实非常简单:“他是一个可怕的‘问题男孩’,总提出一大堆让我伤脑筋的问题。对他来说,始终待在老师身边很重要,这样就可以随时提出问题了。”一次,梅德韦杰夫提的问题把薇拉老师难倒了:传奇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排水量有多大?“我只好翻书查资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答案。”
与普京师出同门
长大后,梅德韦杰夫遵照父母的意愿,考入著名的列宁格勒大学(后更名为圣彼得堡大学)法学院,取得副博士学位(相当于中国的博士学位),并留校任教。
在大学里,法学老师索布恰克对梅德韦杰夫产生了重要影响——他也是普京当年的老师。1990年,索布恰克决定参选列宁格勒市议员,梅德韦杰夫受邀担任老师的竞选顾问,并承担散发传单、争取选民的工作。这是他涉足政坛的开始。
虽然普京和梅德韦杰夫毕业于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但两个人的入校时间相差了十几年,是索布恰克老师的竞选活动让他们相识。
1990年,普京回到老家圣彼得堡,接受了索布恰克老师的邀请,加入其竞选班子,担任顾问小组的主任。对于普京的“后来居上”,梅德韦杰夫非但没有嫉妒,反而全力辅佐,两人合作得非常愉快。
1996年,索布恰克竞选连任圣彼得堡市长失败后,“师生班子”散伙。此后,普京去了莫斯科,到国家安全局供职;梅德韦杰夫继续在学校里教书,闲暇时投身商界,创建了目前俄罗斯最大的林木工业公司之一——IlimPall公司。
1999年11月的一天上午,梅德韦杰夫又一次从电话里听到了普京的声音。“季玛(梅德韦杰夫的昵称),我给你订了下午1点飞往莫斯科的机票……”
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梅德韦杰夫,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忙忙地只身飞到了莫斯科。见到普京后,他才知道,3个月前被叶利钦总统任命为联邦政府总理的这位大师兄,缺少一个总理办公厅副主任——普京要他来莫斯科,就是为了填补这一空位。梅德韦杰夫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但半开玩笑地向普京抱怨道:“瓦洛佳(普京的昵称),看来今晚我只能睡沙发了,请你给我找一床被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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