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摘自《深圳商报》)





首页-&gt2008年第4期

同时驾驭两匹“马”的人

作者:佚 名




  他是一位特殊的音乐家,为什么特殊,因为这位音乐家的职业和音乐毫无关系。首先他是一个化学博士,而且是一名医学院的教授,由于对乙醛的研究有重要贡献,所以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有机化学家。难以想象,有机化学会和古典音乐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位化学家用自己创作的音乐作品,证明了科学与艺术之间并不是对立的。他就是音乐史上名垂千古的有机化学家鲍罗丁。
  鲍罗丁是高加索最后的王族伊梅列丁亲王的后裔,他的父亲是格迪安尼舒里亲王,母亲则是一名医生,父母如此悬殊的地位表明了他的私生子身份。鲍罗丁的童年是同一名女管家和私人教师一起度过的。
  但是没有了学校生活,鲍罗丁也失去了和同龄孩子一起玩耍的乐趣。童年时期的寂寞,使他从小就懂得用音乐排遣内心的孤独,看似游戏逗趣的轻松生活,实际埋藏着孩童的伤感。就这样,鲍罗丁一面在母亲的支持下学习钢琴,一面去听他家附近的免费音乐会。他喜欢仔细观察各种乐器的构造和演奏方法,并且回家后凭记忆在钢琴上弹奏听到的乐曲,表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过了一年,鲍罗丁就开始作曲,写了一首波尔卡舞曲,十四岁时又写出一首协奏曲。如果说,鲍罗丁的音乐天赋是来自母亲对他的启蒙,那么他对化学的兴趣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鲍罗丁对化学的兴趣究竟是从何而来,直到今天,我们也很难从鲍罗丁的个人资料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是一次偶然的接触机会,还是天生的?现在都不得而知。人们只是奇怪地发现,当别的孩子的房间里堆满了玩具的时候,在鲍罗丁的房间里,甚至在整个住宅里,却几乎到处都是坩埚、蒸馏器以及各种化学药品,整个屋子里充满了化学药品的恶臭。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奇怪的孩子。就这样。鲍罗丁靠音乐和化学打发自己寂寞的童年时光。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娱乐为他日后同时驾驭化学和音乐这两匹“马”,打下了基础。
  成年后的鲍罗丁没有选择音乐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他上的是医学院,这样他可以在专业的化学实验室里进行研究。作为罕见的高材生,他先在军中当医生,后来成为圣彼得堡医学院的化学教授。在研修化学的同时,他成为俄国“五人强力集团”中的一员,这个作曲家团体在现代音乐史上享有盛誉。
  也许鲍罗丁对化学的兴趣要更大一些。也许是他自己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搞音乐的职业。毕竟他终身的正式职业是一名化学教授。但这丝毫不耽误他对音乐的持久热爱。鲍罗丁在大学期间学会了大提琴,后来也一直尝试作曲。我们现在可以认为鲍罗丁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而在当时。他却被认为不务正业。一方面,曾对鲍罗丁的化学才华怀抱期望的导师忧伤地说:“我指望你能继承我,可你只想着音乐。”另一方面,身为化学家的鲍罗丁只能“一只手拿着实验室的燃烧瓶,一只手在周末作曲”。因为鲍罗丁从未经过正规的系统训练,又没有大量时间进行学习和创作,所以,他的音乐技艺长进极慢,总是不断地寻求“强力集团”中其他成员的帮助。从某种程度上说,音乐这匹“马”。要慢于化学这匹“马”。他的歌剧《伊戈尔王》一直到他去世都没有写完。
  鲍罗丁的大部分作品内容,都与俄罗斯民间史诗的英雄形象以及俄罗斯民间生活有关,因而富有民族色彩。他的音乐结构严谨,条理分明,同时创作笔法粗犷,色彩鲜艳又具有浪漫主义的风格。但他的作品仍然遭到很多人的指责。有些人认为,鲍罗丁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化学研究和教学工作上,而他花在音乐上的精力明显不足。事实上,占据他大量音乐创作时间的并不全是化学研究,而是各种救援和保护青年学生的社会活动,以及参加慈善委员会的组织工作,担任其中的会计和出纳。那么,先不说鲍罗丁创作的音乐的好坏,这么忙碌的他究竟是在什么时间进行作曲的呢?
  鲍罗丁曾幽默地说:“我的一些朋友从不对我说,我希望你身体好。而是说,我真希望你尽快生病。”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因为,鲍罗丁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创作,只有在他很不舒服、不能讲课的时候才有空闲作曲。
  所有喜欢鲍罗丁音乐的人,或许都会在心里作这样的假设:假如鲍罗丁和巴赫、贝多芬、马勒等人一样,毕生追求自己的音乐事业,那么他的音乐才华会发挥到怎样的情形呢?他在音乐史上的地位,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轻描淡写?可是历史是不能假设的,遗憾只能是遗憾。只是,当世人感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那个心地仁慈、乐于助人的人,也许在他看来。自己的一生是圆满并且丰富多彩的,可能唯一的遗憾是他没能完成的歌剧《伊戈尔王》。不管是化学研究还是音乐创作或者是社会活动,这都是鲍罗丁的兴趣所在,正是兴趣才使得他取得巨大的成就并且赢得人们的尊重。然而,在鲍罗丁看来,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文卓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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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哭笑的人生

作者:刘 墉




  看伊朗名导演阿巴斯(AbbasKiarostami)的《生生长流》(AndLifeGoesOn),电影里阿巴斯带着自己的孩子,去伊朗灾区找两个熟识的童星。
  五万个生命,在这场地震中被夺去了!
  一眼望去。是整片的废墟,和弯身在当中挖掘的人群。没有人哭泣,因为每个人都是悲惨的受害者,不必向别人诉说,也无需听别人诉说。
  倒是有一对地震前订了婚的情侣,在断壁残垣间结了婚。他们原先邀请的亲友多半死了,“新房”前的草花依旧盛开。
  “能结就早结了吧,谁知道会不会跟着再来次地震,让我们都送了命?”新郎说。
  也见到旷野里成堆的难民、成片的营帐、成缕的炊烟。一个年轻人却在高处架电视天线,导演问:“你还有心情看电视吗?”
  “我的亲朋好友都死了,我是很伤心。”年轻人苦笑,“可是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啊!何况,世界足球大赛,几年才一次!”
  电影中,导演继续开车,找那两个童星。山陡,车上不去,倒是有路人说看见过那两个孩子!
  “看不看已不再重要,只要知道他们还活着,就好。”
  电影就这样结束了,观众安静地离场,没有人落泪,也没有人笑。生命本就是有哭有笑,也不必哭不必笑的。
  
  (玉冰心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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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互生

作者:鲍尔吉·原野




  前不久,国外科学家发布一项胚胎学领域的研究成果,实验证明胎儿的细胞能够进入母体。
  简单说,胎儿的细胞返流,穿过母体的血液(过去认为这是不可能的现象)而储存母体。生物学界认为,这项发明“具有革命性的意义”。
  它的意义何在?如果用通俗的话语表达,大约是这样:
  ——母亲孕育胎儿的时候,胎儿反过来把一些细胞留在母体,成为干细胞。
  ——这些细胞作为干细胞,可以演化为脑细胞、肝细胞以及各种重要的基础细胞修补治疗母亲的病症。
  ——再通俗地说,胎儿刚成人还未成人之时,已给母亲留下一笔生命财富,待母亲有病时备用。
  胚胎学研究的成果表明,孩子早就在报答母亲的恩情。有干细胞为证。这项研究的学术难度是,过去认为,胎儿细胞无法进入母亲血液而成为千细胞,而实验提供了支持和证据。就是说,母亲在生完孩子的一生中,许多疾病在自己不知情的状态下,由孩子在胎儿时期留下的干细胞修复治愈。
  你送我一条命,我还你一条命。
  科学家说的意义,主要在生物制药领域。
  我感到的“意义”,是人间藏有这么好的秘密被发现。
  在生养艰难的农耕社会,教化强调父母对儿女的养育之恩,即经济学所谓成本支出。而人类其实在孩子身上获得了很多快乐。奏戈尔说:“上帝等待人类在智慧中回到童年。”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一座智慧的宝库,向父母和所有的人展示。而人类最大的缺憾在于长大之后失去了童贞的澄澈。
  扣除经济与时间成本,父母和子女之间实在是互有恩情,相互提供快乐、希望和帮助。
  
  (兰萤摘自《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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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

作者:山口百惠




  8月12日,我听到空难事故的消息。几天过去,却还未弄清事故的原因。
  这是一个悲惨的事件。
  一位前往大阪机场迎接丈夫的妇女对记者说:“傍晚不到6点的时候,我丈夫给家里打来电话,告诉我他马上就要登机了,大约9点能到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难事故的详细情况日渐明朗。每从电视和报纸得知这方面的消息,我都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
  面对如此巨大的惨事,在生孩子时所强烈感受到的对生命的信赖,此时变得那般脆弱和无力。
  人们来到人世的时候,皆被赋予强大的生命力,而这样的生命却常常被包围在险恶之中,我们实则每天都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自从长子诞生后,我和丈夫之间的话题基本上是孩子。
  有时,话题也会从孩子引申开去,但线索总是孩子又有哪些长进,他的动作如何、表情怎样。
  “假使在我们的意识中占有重大比例的孩子有一天猝然消失呢?”
  连作这种假设,于我都过于沉重,我曾把这个念头告诉给丈夫。
  “瞎说些什么?怪不吉利的。”丈夫付之一笑,这自然使我稍许感到慰藉。然而在现实里,就真有人在为此胆战心惊。每念及此,我就怀着虔诚的心情,为我孩子的健康而深感庆幸。
  六七年前,我还在热恋中的时候,曾在舞台上对观众说过:“为了爱,我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我说这句话时很动情,而事实上,为了丈夫和孩子,我的确可以随时牺牲自己的性命。
  正因为我爱他们,我才惧怕他们死去,也惧怕自己死去。
  关于“死”的这两种复杂的感情,在令人惜别的夏季里悠荡着。
  
  (尘埃摘自《世界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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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夜郎溪

作者:丁玉辉




  晶莹如盘的秋月,悬挂在辽阔疏朗的夜空中,如霜的月光,染透了黔北高原的崇山峻岭。映满月光的夜郎溪,在这莽莽的群山中静静地流淌。溪畔的那座古镇,就是桐梓县的夜郎镇。
  夜郎镇是一座有悠久历史的古镇,坐落在山坡台地上,被千倾田畴环山拥抱。五尺宽的行道,以青石板与鹅卵石铺就,一面是一楼一底的檐廊木结构的街房;一面是临夜郎溪而建的吊脚楼,古朴典雅,独特别致,在轻纱般的月光笼罩下,显得沉静而神秘。街边的那棵古黄桷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娓娓诉说着李白的故事。
  据说刚直不阿又恃才傲物,不愿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李白曾被流放到此地。幸运的是,在这里,他受到了并不自大的夜郎人的热情接待和尊重。谁也没有把他视为被流放的罪人。厚道好客的县令。还常邀他至家中,美味米酒相款待。
  这个秋夜,皓月当空,李白被县令邀至家中做客。两个人对饮,谈古论今,情同知音。县令一时酒兴起,便请李白题诗一首。斗酒诗百篇的李白,想起来夜郎赤娄山时,见山顶竖立着一块形似毛笔的天然石笋,一下来了灵感,趁着酒兴,欣然提笔,在宣纸上落下了:“石笋如卓笔,悬之山之巅。”下旬本想写“人间无写处,只好书青天。”但当他沉吟片刻,想到自己不幸的遭遇和坎坷,一种怀才不遇的幽愤之情,像巨浪一样撞击着他孤直的心扉,刹那间,蓄积已久的愤怨,从心底迸发出来,如滔滔黄河之水,通过笔端,一下泻在了纸上:“谁为不平者?与之书青天。”
  背手静立一旁的夜郎县令,轻声吟完这首表现奇特,颇有韵味的诗,不停地点头称赞:“好!好诗!好诗!”
  这使苦闷彷徨的李白,顿时感到夜郎幸运遇知音胸慰藉。人世浑浊,知音难遇啊!何况是在这夜郎荒谷,他便把县令与平素所仰慕的南齐诗人谢眺联系在一起,视为心中知己。这又勾起他对谢眺的追忆,当年写《金陵城西楼月下吟》的情景又浮于眼前:“金陵夜寂凉风发,独上高楼望吴越。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李白拱手辞谢夜郎县令后,便高一脚,低一脚,青纱一袭,踏着迷离的月光独自回家。山野静寂,月儿相随。晚风吹着李白的衣袂,像是牵着他夜行……
  才华横溢的李白。“五岁诵六甲”,通诗书,观百家,善诗赋。年轻时还爱好剑术。轻财任侠。20岁前后游历成都、峨眉山等处。25岁时,心怀“奋其智能,愿为辅弼”的大志。“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渡荆门,别故乡。天宝元年以《大鹏遇希有鸟赋》名扬天下。在道士兼诗人的吴筠和玉真公主的推荐下,被唐玄宗召进宫,供奉翰林。本以为能鹏程万里飞翔,可心高气傲,没半点奴颜媚态的李白,却很快遭到李林甫、高力士等权贵的谗毁,只好离开朝廷,天下飘零。天宝15年安禄山叛乱,隐居庐山的李白见战乱“白骨成丘山”,便发出了“苍生竟何罪?”的悲愤追问。在永王李磷的邀请下,他怀着“济苍生”、“安黎元”的抱负入了永王幕府,不想又陷入了权力之争,险些丢了性命。58岁的人还被“万里南迁夜郎国”,流放到这穷荒谷中……想到这些,悲从心起。面对清冷孤月,思乡的情愫缕缕不绝。不禁在心里凄切地发问:“何日金鸡放赦还?”
  长安城巍峨的宫阙,披满了银色的月光,显得格外壮丽而静穆。欢宴后的唐肃宗回到寝宫未能成眠。这时,他背着手踱步到大门前,当他俯视月光下的琼楼玉宇和燕赵大地时,便油然生起一种帝王的豪气。据说远离了刀光剑影,被温柔的月光浸润了的帝王心。这时生出了几许仁慈。不由想起千里迢迢之处,被他流放到夜郎已3年多的大诗人李白。
  当初为了平乱壮声威,请李白出山,还是他给兄弟永王李瑙出的主意,不想,为了争夺皇位,不但杀了兄弟,还将无辜的李白流放到了夜郎,不禁觉得有点过分。兄弟已杀没法挽回,可被流放的李白尚可赦还。一篇《改元上元赦文》的赦文,就这样在这位帝王心中产生了。这是肃宗即位以来,将要发布的第十一道赦文。而这次,无任何附加条件大赦天下的赦文,却只是为了李白。
  夜阑人静。这时,身处夜郎的李白还在临窗怀想。沐浴在月光中的李白显得孤高俊朗。如出尘的仙风道骨。
  千年弹指一挥间。人去楼空,青山依旧。此时的夜郎古镇,笼罩在氤氲的清辉中,显得格外的悠远、神秘而静美:这个曾流放过李白的古镇,如今,却成了黔北高原一个亮丽的旅游景点。街边的那棵古黄桷树,曾见证过这里的一切。在融融的月光下。古树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在晚风中,仿佛还在默默地叨念着诗人李白。月光映照下的夜郎溪,依旧是那么静静地,泛着银光,蜿蜒地流向远方。
  
  (杨兴文摘自《劳动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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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爱美善

作者:方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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