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生人能这样吗?和领导能这样吗?知道的能原谅我是懒散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人家不恭,为吃一顿饭惹出许多事情来,这就犯不着了。酒席上谁是上座,谁是次座,那是不能乱了秩序的。且常常上座的领导到得最迟,菜端上来得他到来方能开席,我是半年未吃海鲜之类,见那龙虾海蟹就急不可耐,若不自觉筷先伸了过去如何是好?即便开席,你知道我向来吃速快,吃相难看,只顾闷头吃下去,若顺我意,让满座难堪,也丢了文人的斯文,若强制自己,为吃一顿饭强制自己,这又是为什么来着?席间敬酒,先敬谁,顺序不能乱,谁也不得漏,我又怎么记得住哪一位是政府人,哪一位是党里人?而且又要说敬酒词,我生来口讷,说得得体我不会,说得不得体又落个傲慢。敬领导要起立,一人敬全席起立,我腿有疾,几十次起来坐下又起来我难以支持。我又不善笑,你知道,从来照相都不笑的,在席上当然要笑,那笑就易于皮笑肉不笑,就要冷落席上的气氛。更为难的是我自患病后已戒了酒,若领导让我喝,我不喝拂他的兴,喝了又得伤我身子,即使是你事先在我杯中盛白水,一旦发现,那就全没了意思。官场的事我不懂,写文章又常惹领导不满,席间人家若指导起文学上的事,我该不该掏了笔来记录?该不该和他辩论?说是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我这般年纪了,在外随便惯了,在家也充大惯了,让我一副奴相去逢迎,百般殷勤做妓态,一时半会儿难以学会。而你设一局饭,花销几千,忙活数日,图的是皆大欢喜,若让我去尴尬了人家,这饭局就白设了,我怎么对得住朋友?而让我难堪,这你于心不忍,所以,还是放我过去,免了吧。几时我来做东,回报你的心意,咱坐小饭馆,一壶酒,两个人,三碗饭,四盘菜,五六十分钟吃一顿!如果领导知道了要请我而我未去,你就说我突然病了,病得很重,这虽然对我不吉利,但我宁愿重病,也免得我去坏了你的饭局而让我长久心中愧疚啊。
(明月摘自《小品文选刊》2009年第5期)
沉重的头巾
作者:法蒂娅·法琪尔
意林 年11期 字数:1213 字体: 【大 中 小 】
我生长在约旦首都安曼,父母是保守派伊斯兰教徒。父亲是家里的总指挥,脾气很暴,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要求9个孩子都成为正派?虔诚的穆斯林。我10岁的弟弟曾被他发现抽烟,父亲就把一整包香烟塞进他嘴里作为惩罚。
在家乡,所有穆斯林女孩必须戴头巾,把头发包起来。我却从小讨厌头巾。于是我向父亲保证一定遵守其他一切规矩,只要能摘掉头巾就行。父亲终于勉强答应了。
23岁那年,我考取约旦大学,父亲却说除非我戴头巾上学,否则绝不会为我付学费。考虑到受教育比反抗更重要,我委屈地答应下来,跑到商店里买了块布,把它包在头上,再用别针在下巴底下固定好。这头巾一戴就是7年。
大学毕业后,凭借头等奖学金,我获得了去英国兰卡斯特大学学习英文创作的机会,但是父亲拒绝放我出国。于是我在父母床上又蹦又跳,哭喊着:“你拦不住我!只要这世上还有纸和笔,你就别想阻止我当作家!”经过好几番争吵?谈判?绝食和调解,他终于让步了,但是附加两个条件:我必须时刻戴头巾;必须由弟弟陪读?保护我。
28岁那年,我终于到达英国。到了1986年,我已经是二赴英格兰去攻读博士了。老朋友到机场迎接我,我们坐上出租车。在车上,我抬起手,颤抖地解下别针,扯下头巾,露出头发。当清凉的风吹拂我的头发时,我顿时开始痛哭。忍了这么多年,此时的我感觉像脱了一层皮。几个月后,我给父亲写了封长信,说明我做的事和理由。信寄出后我整天心里发慌,生怕他来把我拖回去。我无法活在恐惧中,决定回家去面对父亲。
我站在家门口,没戴头巾,心怦怦直跳。父亲开了门,脸色苍白地走开了。他老了很多,头发几乎都已花白。我心头一热,紧紧搂住他。可他却侧过脸去,不肯抱我。母亲出来劝他也没用,他只丢下一句话:“她看上去像个西洋模特儿!”
父亲不准我不戴头巾出门。然而5天后,我还是和妈妈一起逛街了。父亲听说后,完全不再理我。我质问他:“我是您的女儿。您和妈妈把我带到世上。难道您就一点不关心我的感受吗?”他沉默了。3个星期后,我要飞回英国继续学业。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听筒,那边传来父亲的声音:“我只想祝你一路顺风……我为你骄傲。去吧,愿真主保佑你!”
父亲和我开始渐渐和解。几年后,我遭遇了一段失败的恋情,于是我向父亲求助,他赶来看望我。我们一起在林间散步,聊了足有几个小时。我再次鼓起勇气问他是否爱我,这次,父亲终于拥抱了我。
如今父亲已经76岁,我51岁。几星期前,我和父亲坐在老房子里,我大声朗读这篇文章给他听。我眼含泪花,几度喉咙哽咽,他也两次落泪。他说没想到头巾给我带来那么多痛苦。文章念完,我们擦干泪水,一起出门,走进了灿烂的秋日阳光里。
(吴顺国摘自《环球时报》2009年4月9日 图/李坤)
擦身而过的梦想和灾难
作者:天 天
意林 年11期 字数:2294 字体: 【大 中 小 】
1
弗兰克来自美国一个保守的煤矿小镇。20世纪60年代初,13岁的弗兰克疯狂地爱上了太空旅行。她注视着电视屏幕上谢泼德等著名的航天英雄爬进电话亭般大小的太空舱,然后被舱下烈火炎炎的火箭推动进入天空。这样的场景让她激动不已,浑身战栗。她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同样遨游太空,小小少年因为梦想而热血沸腾,这几乎成了她的信仰。
弗兰克所在的小镇,偏僻闭塞,13岁以后的日子里,弗兰克同其他年轻人一样,默默地念完中学考上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名普通的教师。她所执教的学校,依旧没有远离她出生的煤矿小镇。时光流逝,儿时的梦想渐渐变得单薄并且远离现实。她开始将梦想转移给自己的学生,渴望在他们心中点燃探索宇宙的志趣,期待他们中的某一个将来能遨游太空,实现自己当年的梦想。日子在平淡中慢慢流逝,儿时那个充满幻想的弗兰克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名合格的教师,而儿时的梦想渐渐沉淀为她的心结。
2
然而,事情在1985年突然有了希望。
1985年初,白宫宣布,里根总统指示国家航天局着手物色一名普通公民搭乘宇宙飞船进入太空。总统还指定这位公民须是一位在职教师。
弗兰克看到这一消息,兴奋得几乎晕厥过去:她是普通公民,又是个教师!这意味着她完全符合竞争条件。“这是将实现我一生梦想的机遇吗?”她自问并且欣喜若狂。无论如何,她决定好好珍惜和把握这尚且十分渺茫的机会。
两周之后,国家航天局宣布,任何有意为成为太空中第一普通公民的荣誉而竞争的教师!应写信给他们以索取申请书。弗兰克几乎是在这个消息宣布的当天就将自己的请求寄往华盛顿的,并且是用快信!她不清楚全国有多少教师也有着同样的梦想。
3
填写申请书是个时间长?费脑筋的过程。弗兰克回忆说:“我日日夜夜思索着国家航天局想要获得怎样的答案,我认真推敲每个问题背后隐藏的对意志和品德的考核,然后用最温婉坚定的语言一一做了回答,以表达我的信心?热情和毅力。”
弗兰克小心翼翼地审视自己填写的申请书,然后把它仔细地装入信封,投进自己最信任的一只邮政信箱。
弗兰克回忆那段日子时写道:“在信件投递后的日子,每天我都跑到信箱去看我是否通过了航天局的严格筛选。我在祈祷他们用最公正的态度和敏锐的眼光去审核每个申请者的书面请求,我敢肯定我是最具实力和热情的人选。”
“国家航天局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审阅了1.1万份呈送的申请书。后来它终于来了——一个左上角印着国家航天局标志的官方信封。为了这个消息我等了那么久,现在它终于来了,我倒不敢开启信封了。我害怕那是我被淘汰出局的坏消息。于是我边读信,边祈祷是好消息。”“我的祈祷灵验了!我通过了第一轮筛选,国家航天局需要更多地了解我,以确定我是否符合下一步的条件。
4
弗兰克进入了从上万名申请人中选出的不到一百个有着共同梦想的男女精英群体。这个群体为接受最后的评估而相聚在一起,而其中只有一人将实现航天梦想。弗兰克认真地去表现自己,每天平静而坚实地努力着。训练结束之后,这些人相互告别,相互祝愿,开始了最后的等待。
就在弗兰克充满信心地做最后等待的时候,当头一记闷棍似的消息传来了:她将不是遨游太空的第一位教师。国家航天局选上了一位来自新罕布什尔州康科德的教师,她的名字叫克里斯塔·麦考利芙。这位品质出色的女教师从众多精英中脱颖而出,将成为教师中惟一的幸运者进入太空。对弗兰克而言,前功尽弃,这残酷的结局就这样将她终生的梦想击碎了。
“情绪低落?信心丧失和愤怒取代了我原先的兴奋心情。我感到困惑?迷茫。上帝啊,为什么不是我呢?我到底缺少什么应该具备的条件?为什么生活这么残酷地捉弄和打击一个满怀期待并付出巨大努力的人?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我的家人?我的学生和我社区里的人?他们曾经梦想我们的小镇可以借以出名的人,如今却功败垂成,沮丧不已。”
“我在孩童时代遭受打击之后,曾无数次地向我的父亲求助。这次我也同样如此,我想这样可以减轻我的痛苦。当我告诉父亲那令人心碎的消息时,他静静地看着我说,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原因。”
5
1986年1月28日,星期二,也是弗兰克梦想了25年的那一天,她和曾经分享自己美梦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观看教师麦考利芙历史性的飞行。“挑战者”号自发射台发射升空,发射似乎完美无误。这一刻让弗兰克不能平静,她又在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愿意为身在那航天飞机里面做任何事。”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升空73秒时,“挑战者”号突然尾冒黑烟,飞行轨道急剧扭曲,继而燃烧并开始下坠,在空中翻卷沉落,最后坠毁。包括女教师麦考利芙在内的7名航天员全部罹难。
那些怀着兴奋和期待的孩子在电视机前哭泣起来,里根夫人看着电视屏幕惊恐地摇头,口中说:“不……不……”
全美国顿时被惊愕和悲伤湮没了……
弗兰克沉重地写道:“对于一个满怀期待,亲历选拔失败,再目睹这样灾难的人来说,我没有感到侥幸,却满是彻骨的悲伤。‘挑战者’号7名友人的罹难和他们为航天事业的献身精神,将对我的一生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并且永远不会退去。”
(陈璐摘自《奇迹人生》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图/迟兴成)
他的名字叫“胡雅思”
作者:亓 昕
意林 年11期 字数:3623 字体: 【大 中 小 】
10年前的那个夏天,当胡敏走在伦敦罕有的阳光里,他还不曾预想,接下来这个匆促的会晤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他同样不曾预料:中国的雅思教育,正是由此,进入了一段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崭新航道。
20世纪80年代末,当雅思第一次在中国进行考试的时候,在北京只有57个考生。1999年8月,胡敏利用暑假自费赴英,拜访英国文化协会及剑桥大学考试委员会,考察雅思前景。
“托福是个帝国!”
英国文化协会雅思总裁肖恩·海德说这话的时候面色低沉,仿佛在谈论一个不可一世的对手。
“不,雅思会异军突起,成为一个耀眼的明星!”胡敏则目光灼然。
这就是那次会晤的场景。其时,时任国际关系学院英语系副主任的胡敏,以其敏锐的职业嗅觉断定:雅思将成为中国留学的新途径,它势必会与托福分庭抗礼!
离开伦敦的胡敏,内心已在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梦想“帝国”。
实际上,胡敏对雅思前景的判断并非盲目乐观,而是既理性又具有前瞻性的:“雅思听说读写都考,在考试形式上很科学,而语言的本质就是沟通,雅思考试充分体现了这个本质。”
但是在当时的中国,雅思的教材市场非常混乱。胡敏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专家团队编写教材!从决定编写教材到教材出版,是不可思议的5个月!那段时间,他一边编教材,一边带学校的研究生,手上有很多项目,还有每天4堂?每堂两个半小时的课!那时上课的教室又是东一个西一个……偏巧妻子就在那段时间生病住院得有人送饭,岳母还要去医院药检,小孩要去北大附小上学……他就这样一天到晚地“环北京单车游”。有一天,忙着上课的胡敏到了医院把饭搁下就走,身后一位大夫对他妻子说:“你们还真会安排生活啊,请了个民工给你打饭。”
晚上回到家,他用冷水洗把脸,直接把小方桌往灯下最亮的地方一放,开始编教材……而那又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一套教材就是要把考试的所有测试理念,整个知识系统的主题思想全部融会贯通,在当时的中国尚无可参考的先例,胡敏自此开了雅思体系自主研发的先河。次年1月,教材正式出版。之后,胡敏开始了全国巡回讲座推广雅思。很快,雅思风靡全国,图书市场供不应求,在各个书店书摊常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有雅思书吗?”
“多了,你要谁的?”
“当然是胡敏的雅思书!”
“胡敏的雅思书”,后来干脆被简称为“胡雅思”。随着“胡雅思”持续不断对教材进行升级?雅思成绩得到了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可?“胡雅思”版权被越来越多的国家与地区购买,胡敏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中国,掀起了英语史上一次强劲的风暴,有媒体称“雅思风暴,胡敏制造”。
2004年,胡敏离开新东方,创建“北京新航道学校”。他之所以有勇气要做“新航道”的胡敏,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一枚把这个市场的气球‘嘭’一下扎开的针……”
那枚针是什么?
早晨9点,在位于北京海淀区文化艺术大厦三层的新航道前台,聚集了从各地赶来参加住校班的学生,几米之外的墙壁上,满满一墙的“雅思高分明星”们正在照片里灿烂地笑着,他们和他们彼此“对望”,形成了一种几乎让人热血沸腾的火热气氛,那是有梦想的人才能读得懂的氛围,而抬头所见的“我坚持,我成功”的新航道校训,使这一切,以及到这里来的所有人,都在瞬间充满了不必多言的默契。
胡敏就从那校训下面的大门信步而来,他的办公室要穿过所有的教室,在最里面。有些认出他的学生或者老师轻声地与他打招呼,他笑吟吟的,经过第8教室,听到一位男老师正在以某个明星的八卦绯闻讲解“专一”这个词汇,学生们哄地笑了;第7教室的窗微微开着,他瞥见那位老师的板书挺漂亮;第5教室里,有学生在询问老师“如果我想说李嘉诚很牛,该用哪个词?”再往里走,一个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胡雅思“真人”的学生在他匆匆的一现后,惊喜地咧嘴笑了……
在面对这些学子的时候,胡敏经常会想到一个人。有一天结束讲座回到休息室,一个形象比较“前卫”的小伙子推门而入,进得门来看也不看胡敏,就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本已经翻烂了的胡敏雅思听力教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
小伙子这才开腔:“胡老师您好,您能不能配合我做一件事情——请您翻到教材的任何一页,任何一个对话,把第一句话告诉我,我把全部的内容背给您听。”
“74页,有这样一句……”胡敏没想那么多,就照做了。
小伙子果然流利背诵。
直到这时,胡敏才注意到小伙子的双眼,那是一双异常自信而又充满感恩的眼睛。
他请小伙子坐下来,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小伙子是学习艺术的,想去澳大利亚留学,但英语基础不好,考了几年都因英语落选了,最后决定发奋,按照胡敏的方式苦学三个月,终于一举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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