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有料到,典礼一开始,站在台上的“工友”赫然是鼎鼎大名的李家同校长!
  牧师洗马桶,感动了会友
  李秀全牧师则是我相识多年的朋友,他原先在校园团契工作,后来应聘到美国波士顿牧会。波士顿人文荟萃,个个眼高于顶,哪里把台湾来的小牧师放在眼里。
  有一日,聚会尚未开始,一位会友提早到教堂,顺便想上个洗手间,没想到竟然发现牧师大人正弯着身子洗马桶,吃惊得叫起来:“哎呀!怎么能叫牧师洗马桶?”
  牧师笑嘻嘻地说:“耶稣都能给门徒洗脚,我洗个马桶算什么呢?”
  牧师的谦卑虚己,感动了所有会友,让他们放下心中的骄傲,全心全意接纳了李牧师。
  
  医师有仁心,看诊跪在地
  
  洗马桶需要弯着身子,看病问诊呢?
  有一年,我的脚趾不慎受了点小伤,本身的免疫力就很差,加以整天坐着不动,血液循环不良,伤口始终无法封口,反而日趋严重,迫使我只好到长庚医院找医师。
  由于伤口正好位于脚底,我的膝盖关节又僵硬弯曲,无法抬高,我建议医师把我抬到诊疗台上,以方便检查,没想到医师笑着说:“抬你一个人要麻烦许多人,不如我一个人省事!”
  于是,就看见堂堂大医师半跪半趴在地上,为我清理伤口,消毒换药。院长的秘书甄小姐打趣我说:
  “你知道吗?长庚医院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一个病人让我们的主治医师如此卑躬屈膝过!”
  说得我十分汗颜。倒也想起看过这样一篇短文:一位署名楚婕的实习医师,有次跟着副院长门诊,看到一位患者的伤口在脚踝,有位医师很自然地蹲下身子为病人拆绷带,不料却引起副院长大发雷霆,呵斥他:“医师有医师的尊严,可以让病人把脚抬到椅子上,何必像乞丐一样蹲在地上闻病人的臭脚丫!”
  到底什么是医师的尊严?医师关心的是“病”还是“病人”?一时之间,让人对现今的医疗价值观深感困惑与气愤。
  在现今的社会,昂首阔步、趾高气扬的人比比皆是,然而,有资格骄傲却不骄傲的人才是真正的谦卑。
  
  (曹炜明摘自《联合报》
  图/潘英丽)
  





首页-&gt2008年第23期

追求完美的蝙蝠

作者:吴稼祥




  蝙蝠本来是可以成为鸟的,它只是选不到让自己满意的羽毛颜色,结果放弃了所有的毛。
  上帝造物造到鸟类的时候,摆出了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羽毛当样品,让鸟们挑选。凤凰选了红色、绿色和金色,以及别的颜色;喜鹊选了白色和黑色;黄鹂选了淡黄色和其他颜色的装饰性小斑点;麻雀要求不高,捡起了别的鸟扔到地上的土褐色羽毛,穿在身上试了试,自己觉得合适,蹦蹦跳跳地走了。
  蝙蝠趴在屋顶上,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凤凰选中红绿色时,它撇了一下嘴:“哼,真怯!”喜鹊看上黑白色时,蝙蝠把脑袋转到另外一边:“真好笑,又不是给你妈送葬,要这种哀悼的颜色!”麻雀穿上土褐色外衣时,蝙蝠差一点喊出了声:“哎呀,土得掉渣!”
  上帝造完了鸟类,最后剩下蝙蝠。上帝问:“你没有选中任何羽毛吗?”
  “没有,上帝。您老人家能否创造些更完美的颜色让我挑挑?”
  “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的完美,关键是你要知道自己要什么。既然你选不上羽毛,做不成鸟,就做兽去吧!”
  “我要做个完美的兽。”
  “完美的兽是什么样?”上帝感到困惑。
  “我不仅要会走,还要会飞。”
  “你要翅膀?”
  “是的。”
  “好,给你翅膀。”
  于是,应它自己的请求,上帝创造出了万物中最完美的动物——蝙蝠。
  不伦不类,就是完美者的写照。
  (刘菲菲摘自《谈笑间》图/张建辉)
  





首页-&gt2008年第23期

丢失的梦

作者:周海亮




  母亲对槐说,槐啊,昨夜里你爸的眼镜上了雾水。我给他擦,怎么也擦不干净……
  槐说,后来呢?
  母亲说,后来你爸找来一个大木盆,把我,还有你,抱上去。他推着木盆,划啊,划……我闭着眼睛,给你爸唱歌……我不停地唱……唱啊,唱……突然一个大浪打来,你爸就不见了……
  那时,他们正吃中饭。母亲夹一块鱼,小心地剔去上面的刺。她的表情平静得像黄昏的湖面。
  槐不厌其烦地听母亲讲梦,听了三十年。母亲的梦千姿百态、千奇百怪、千头万绪、千变万化。可是她的梦不管如何变化,有一点一成不变。那就是,槐年轻的父亲,总是固执地在她梦里出现。
  槐完全忘记了父亲的样子。槐的父亲没有留下任何一张照片。那时母亲还很年轻,鲜花般娇艳的脸,稗子般饱满的身子。那时槐还在襁褓,像未及睁眼的粉色透明的小狗或者小猫。大水眨眼就来了,房子成为落叶,在水中翻着跟头。父亲说,跑。他抱起女人,女人抱起槐,他把女人和槐抱进木盆。木盆漂起来了,他也漂起来了。母亲说你累吗?父亲说眼镜湿了,你帮我擦。母亲就帮他擦干眼镜,再帮他戴上。擦干的眼镜在几秒钟后被重新打湿,巨大的水珠像镜片淌出的汗。槐在母亲怀里号啕,父亲在漫天洪水里微笑。母亲说你累吗?父亲说你唱支歌给我听吧。母亲就开始唱。她不停地唱,不停地唱。后来,她睡过去。睡过去的她,仍然唱得声情并茂。再后来她醒过来。醒过来,只看见一片黄浊的水。
  从此,母亲只能在梦中,见到自己的丈夫。梦成为母亲平行并游离现实的另一个世界,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每天她都要给槐讲述自己的梦。
  槐盯着母亲,他发现母亲是那样苍老。母亲的身体飞快地僵化,像一枚风干的枣,落下了,静静等待着冬的掩埋。槐说妈您休息不好吗?母亲说习惯了。这么多年,天天晚上做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母亲再一次陷入沉思。槐知道,其实,她怕所有的梦。因为父亲总会在梦中出现,三十年来,一夜也没有落下。梦让母亲在梦里兴奋异常,在醒后伤心不已。
  母亲对槐说,槐啊,昨夜里你爸,嫌我把菜炒咸了。这个死老头子……
  年轻的父亲,竟然在母亲的梦里,一点一点地变老。槐想着这些,心隐隐地痛。
  槐找到学医的大学同学。他把他请到家中,吃了一顿饭。饭后,同学悄悄告诉他,你的母亲,需要更多的休息。
  槐说,可是她并不累。
  同学说,可是她睡眠不好,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彻底垮掉。
  槐说,可是她三十年来一直这样。
  同学说,可是她现在年纪大了,年纪大了,就不比以前。总之,她不需要梦,她只需要更深的睡眠。
  槐听了同学的话。他的菜谱严格按照同学的指点。茶几上有茶,客厅里有淡淡的曲子。所有的一切,全是槐的精心安排,全都有助于母亲的睡眠。
  终于,那天饭桌上,母亲没有讲她的梦。母亲静静地吃饭,眼睛盯着碗里的米饭。槐说,妈,您今天没给我讲你的梦。
  母亲笑了笑。她说昨天夜里,我没有做梦。昨天夜里,我把你爸弄丢了。槐啊,你说,是不是人老了,连梦都会躲开?
  槐说,妈,您睡得好,是好事情。听说,这样可以长寿。
  母亲再笑笑,笑出两行泪,那泪顺着她的笑纹,蜿蜒而下。她说,可是这样的话,活一千年,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没有梦,如果梦中不能相见,我靠什么活下去呢?
  (王京京摘自《刀马旦》
  河南文艺出版社图/廖新生)
  





首页-&gt2008年第23期

相互疼爱的瓶子

作者:纯净水




  ◆一◆
  
  这样的年纪,很少见梁可那么不爱说话的女孩。她长相平平,不高不矮,不黑不白,不胖也不瘦,扎个高高的马尾辫,穿普通的白衬衣,蓝牛仔裤。衣服同她的人一样,看上去都让人觉得寂寞。
  不是一定要同梁可有什么热切的往来,而是我和她,是在同一间宿舍最近的位置,每天晚上,要头对头地睡觉。
  头对头,我这种从小就爱倾诉爱热闹的性格,要我不开口,实在很难。
  
  ◆二◆
  
  第一个晚上,就在梁可那里讨了无趣。收拾好了床铺,都躺下了,我又爬起来对着她的脑袋,咕噜咕噜地说个不停。可对我所有的话,她大多用淡淡的一声“嗯”,算作回应了。结果说来说去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终于察觉到,尴尬地住了口。
  开始是有点生梁可的气,以为她对我有偏见,后来发现,完全不是如此,对所有人,她都这样。不主动说话,如果对方说,也是简短回答。而且,梁可对人其实是好的,尤其对我,她的自立能力明显比我好,买饭,打开水,套被罩……这些生活中的问题,不等我开口,她都会主动帮我来做。依旧是简单的话,我来吧,我帮你。
  梁可用这种方式来亲近我。于是我知道,梁可大抵天生就是不爱说话的。
  
  ◆三◆
  
  周末,我们会各自回家,我们的家都在本市,我问过她,她住在离我家并不算很远的城中村,有时候,我们会坐同一辆公交车,我比她早下几站路。在车上,人少的时候,也是我说她听。人多了,我们都不说话,各自安静地站着,并不觉得不妥。
  越来越发现梁可这种沉默性格的好,她不爱说话,以至于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放心地对她讲。包括对男老师的暗恋,从来不曾有,听到我对她说的心事,被第三个人知道。那样地安全,所以那时候,所有的情绪,我全部不留地告诉梁可。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从来没有“出卖”过我。梁可,她是一个多么安全的瓶子。
  
  ◆四◆
  
  我的倾诉,她的倾听,让我们越来越亲近了,也在我们真正熟悉以后,梁可也终于有了对我讲述的话题,惟一的一个话题:爸爸。
  最初的讲,是从一件生日礼物说起的。那个冬天的黄昏,我们过完周末从家中回来时,梁可系了一条黑红格子的新围巾。她几乎从来不佩戴饰物,那条青春艳丽的围巾,让她整个人亮丽了许多。问她,才知道是爸爸买给她的20岁生日礼物。我羡慕地说,我过生日,老爸只会买蛋糕。
  梁可的爸爸是警察,从小,她便崇拜爸爸。爸爸总是出差,每次回来,都会给梁可带礼物,是个很硬气的男人,心底却柔软,也不爱说话……梁可说,她长得很像他,性格也像……
  那天晚上,我想梁可可能毫无察觉她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那么多,像平时我对她说的那么多。我有些感动,她终于如同我信任她那样信任我了。原来每个女孩子,总会有一个想对别人倾诉的话题,心底都有一处柔软和快乐,想有人来分享,梁可并不例外,她只是更含蓄一些。
  
  ◆五◆
  
  那以后,偶尔,梁可会对我说起她的爸爸,说的时候,总是开心的。有次,她拿照片给我看。是以前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还没有更换的绿色制服,非常年轻。
  梁可的眉眼真的很像他,还有那种静静的眼神。那条围巾之后,她会经常带一些小东西过来。音乐盒、卡通杯、好看的包……它们其实都不贵重,却让我感觉到爱的另一种温暖,让我羡慕。心里,甚至想去跟着她回家见见那个可爱的男人,但她从来也没有邀请过我。
  这样一年一年,转眼到了大三。寒假,去和高中的同学见面,回来的时候,刚巧路过梁可家住的那个城中村,突发奇想,决定去看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警察要带着自己的家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有些好奇,便这样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问下去。后来有点累了,找到一个卖百货的小门面房,买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继续抱着再试试看的打算,问店主,是否认识一个警察,姓梁,他的女儿叫梁可。
  店主是个中年妇人,胖胖的,很和气,听了我的话摇摇头。我有些丧气,刚要走,却听妇人又问,你是说,姓梁,她爸爸是警察?
  是啊。我赶忙回头问,您认识她吗?她没有着急答我,想了想才说,倒是有个姓梁的住在这里,好些年了。可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她爸爸当年不过是在公安局帮忙,早就不干了,后来出了点事,腿伤着了,干不了别的,就摆了修鞋的摊子,好多年了……她指向长长的巷子,就在巷口那儿,你去看看是不是他。
  心里忽然一阵被抽空的难受。妇人还在问,丫头,是不是她啊……直到她问了好几遍,我才机械地笑了笑,阿姨,不是,可能不是一个人。说完,逃一样离开了。
  在巷口,我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看到一个小小的简陋棚子,一个穿粗布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低着头处理一只鞋子的鞋跟。也许感觉到有人,他抬起头来,看到我,笑了笑,问,姑娘,修鞋吗?
  我也笑,然后飞快地摇头,转身离去。照片中曾经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如今面容沧桑,连鬓角都已染了霜白。而我心底,所有的游移、困惑、不解,慢慢地,都成了心疼。我,忽然在那一刻明白了一切,那都不过是梁可的谎言。
  
  ◆六◆
  
  半个月后,我回到学校,看见梁可,用平静的神情,装作一切不曾发生,我知道这一次,我必须要做到像她一直对我那样守口如瓶,不告诉任何一个人。虽然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独自承担过任何的心事。但这次,我一定要做到。
  大学最后的那一小段光阴,我始终坚守着那个秘密。在梁可面前只字不提,并努力装得跟从前一样,事事跟她倾诉,也偶尔,静静地听她讲述她的爸爸……只是每次听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背过身去,总是害怕眼泪会突然流下来。
  
  ◆七◆
  
  终于毕业了。
  告别也是平静的,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抱在一起哭。也忽然记起,一起的4年,从来没有看见梁可流过眼泪。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坚强的呢?是从最爱的爸爸受伤之后吗?
  毕业第三年,同学聚会将我召了回来。一个班的同学大多到齐,可是没有梁可,同在一个城市,竟然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而回忆起那个多事的年纪,在大家记忆中,我竟然没有什么秘密可寻。他们并不知道,我所有的秘密,都装在梁可的瓶子里,直到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在习惯地为我守候。
  突然就无比想念她,却没想到,那天晚上很晚了,忽然电话响,接听,对方说,我是梁可。
  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就再说不出话来,分别太久,联系太疏,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倒是一直善于倾听的她,在我们共同沉默了几秒钟后,慢慢地说,我要谢谢你这些年为我保守的秘密,我知道那年寒假,你去找过我,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在她面前隐忍了太久的泪,终于在那一刻无所顾忌地落了下来。她说,那时候太年轻,不肯面对真实的人生,所以骗自己,宁肯让自己生活在虚构的美好里,不允许别人知道……
  梁可,我含着眼泪打断她,那些美好不是虚构的,全都是真的,我知道。
  
  (水云间摘自《家庭主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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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了66年的甜蜜爱情

作者:蔡 成




  他是个黑人老头,她是个白人老太。他和她,坐在花坛边。澳大利亚春末的明媚阳光,将他们身后悉尼Blacktown(黑人聚居区)的老人院两层小楼的影子拉得很长。离他们十步开外,我就清楚地看到,他在说着什么,嘴巴不停地动;她的眼角,还有嘴角,挤满了笑。
  我微微倾身,说:“我叫Leo,新来的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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