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磊对警察拿出的所有证据一一强硬反驳,可是当周队长再度问起他案发时间的去向时,他又缄默了。
  雷磊收押期间,周队长一面带领同事加快进度寻找更有力的证据,一面对雷磊展开了心理攻势,他警告雷磊:“你现在说出来,还属于自首,可以从宽处理,一旦我们找到证据,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要知道,如果证据确凿,零口供也一样可以定你的罪!”
  这段时间,雷磊是有过动摇的。一次,他主动向周队长要烟,可撞上周队长的目光后又缩回了手。还有一次,他在半夜里突然对值班的警察说要见队长,值班警察刚要去传话,他又急忙说:“算了,算了。”从这两次之后,他反而镇定下来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就在警察把全部目标锁定在雷磊身上,一门心思想早日结案时,却又意外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受害者的家人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一张录有男女偷情资料的光盘和一个新存折。警方审讯了那对偷情男女,才得知受害者本身是宾馆服务员,她利用工作之便偷录了光盘,多次对当事人进行敲诈,在最后一次谈判中,双方起了冲突,当事人失手掐死了受害者,并制造了强奸未遂的假象。
  真相大白,雷磊被无罪释放了。可是,周队长心里的那个结更加解不开了——雷磊为什么宁愿冒着被判强奸杀人罪的风险,也不肯说出他那晚去了哪里?到底是怎样一件事让他这样不惜一切、守口如瓶?
  雷磊仿佛看穿了周队长的心思,他笑了笑,说:“案子结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原来那天晚上,雷磊正在办公室值班,他班上的一个女生羞怯地把他叫了出去。那女生马上就要去外地参加高考了,临走前,她鼓起勇气向雷磊表达了爱慕之意,希望雷磊能等她大学毕业。为了不伤她的自尊,雷磊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给她讲了一些人生道理,绕了个大圈子,婉转地谢绝了她。
  “你现在明白了吧?”雷磊接着说,“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们就会传讯我的这个学生,而她正处于紧张的高考前夕,这样势必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这个学生性格孤僻又脆弱,还曾经有过一次自杀未遂的记录,如果这件事被公开,我担心她受不了这样的舆论压力……”
  刹那间,周队长对这位年轻的教师肃然起敬,多年来他破案无数,自认没有撬不开的口,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失败了。因为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审问,而是一场灵魂的较量。雷磊之所以紧闭牙关,只因为他一张口,教师对学生的那份呵护和关爱就会从口中流失……
  (杨兴文摘自《故事会》2008年第1期图/黄煜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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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十八岁的心去旅行

作者:郜 莹




  在新疆旅行时,同屋的是位年约五六十岁的日本妇人。她自我介绍叫洋子,一个人自助旅行走丝路,从她黝黑的肤色看来,应是走了好一段时间。果然,她说,她已搭乘班车和卡车,行南闯北地走了三个多月。
  让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她说:“为了能独自走这趟丝路,我先去沈阳读了一年汉语,再从沈阳坐火车到北京、北京坐火车来新疆乌鲁木齐。”
  她“这把年纪”了,还以这种“阿信”的方式旅行,未免太自苦了吧?面对我的讶然,她却淡然回应:“这怎么算吃苦呢?走丝路是我年轻时的梦想,我是在享受一步步圆梦的幸福啊。”
  在天山的哈萨克人牧场上,又遇见了位发须尽白,活似卡片上的圣诞老公公,只会用华语说“谢谢、多少钱、你好漂亮、你是我太太”,也是独自旅行的美国老先生。有人问他贵庚?他顽皮地反问:“你是问我的头发还是心?如果你是问心,它只有十八岁。”
  在乌鲁木齐机场,也遇见一位七十多岁,只会用华语讲“谢谢”,老得像只弓背虾的澳洲医师,他独自旅行,只为亲眼看看传说中“美得像天使蓝眼睛”的天池。
  后来又从报纸上得知,有三十四位平均年龄六十三岁的法国老人,驾着十七辆房车,从法国出发,横越欧亚大陆十多个国家,进入新疆,展开为期九十天,丝绸之路环游中国的壮举。当年纪已七十八岁的一位老人,光着膀子钻进车底修车时,一位年轻的中国人问他:“你年纪这么大,应该留在家里享福,干吗还要这么受苦?”他怡然自得地回答:“我现在就是在享十八岁时‘想’的福啊。”
  回台湾后,应邀去演讲,下了讲台,许多总经理、董事长级的各界精英向我表示:“年轻时,我也曾梦想打拼到五十多岁后,要像你这样背着行囊四处遨游,但真到了这个年纪,却担心是否还能像年轻人一样吃苦?”
  他们现在所能接受的,是吃好、住好;飞机要坐头等舱,至少也要是商务舱;沿途要有好车接送,导游随同;行程必须完全按照事前旅程表所列,不容任何更改变化……
  我一位朋友的婆婆,从五十多岁起,就是以这种方式,几乎走遍全世界,带回各地的旅游纪念品,足可开个展览馆;拍回来几十大本,张张都有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照片。但问她纪念品或照片细节,她总含混地回答:“是欧洲。”“大概是美国或加拿大吧?”“我后面有冰山啊?喔,对啦,那次被关在船上十几天,只是要去看那几个大冰块。真没趣味,收的钱还那么贵……”
  这让人不由得感叹生疑,为什么中外的心理年龄会相差这么多?是民族习性,还是受限于社会环境、教育的影响呢?
  但真是这些原因吗?还是因为许多台湾人,习惯在年过十八后,让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天天老去,不再给自己机会尝试体悟?人的一生,真正的十八岁虽然只能拥有一次,但“心灵的十八”却能永远保有。
  (周波摘自《讲义》2008年第4期图/迟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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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的三蛇酒

作者:陶诗秀




  青青娘生病了,风湿性关节炎,吃了很多药都没见效。不久,青青娘就再也走不动了,她得依靠一根拐杖。青青就娘一个亲人了,那时,她正上小学五年级,看到娘痛苦的样子,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一天,白胡子的阿三公对青青说:“可怜的孩子,去泡制一瓶三蛇酒吧,用3种不同的毒蛇泡酒,可让你娘重新站起来。”青青的眼里放出了亮亮的光。
  青青在草丛中捉到了第一条蛇。那是一条寸白蛇,40厘米长,青青壮着胆子,用铁钳将它钳住,那蛇便在青青的手中不停地挣扎。青青将寸白蛇抓得很紧,她准备将它处以极刑。在水中,青青用左手不停地擦着它冰凉的躯体,一遍又一遍,直到自以为干净了才罢休,然后回到家,将它挂在墙上,看它“翩翩起舞”。
  寸白蛇是毒蛇的一种。青青拿过一瓶烈酒,取下那活生生的幼小生命,轻轻地将它投入酒中。
  酒瓶是玻璃的,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一切。蛇在水中一样具有旺盛的生命力,有着劈波斩浪的功夫。可它不知道这回却是身处绝境。一样是清澈的液体,不过不是水,是酒。
  一会儿,蛇不动了,青青不甘心地用小棍敲打着酒瓶,但蛇还是不动。
  突然,蛇一跃而起,又活了。但未及瓶口,它又软绵绵地往下沉。快到瓶底时,它将口张开,吐出一串气泡,很长的一串。青青久久等待的就是这串气泡。那气泡便是蛇毒。青青笑了,眼下,她已成功了三分之一。
  青青将要抓第二种毒蛇。可她不知道第二种毒蛇叫什么。青青想要碰碰运气。
  阿三公告诉青青,蛇的头号天敌是黄鼠狼,它一旦闻到黄鼠狼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臊味,便会浑身发软,任凭对方宰割。青青的眼睛,又亮亮的。
  终于,青青在鸡窝旁用铁钳抓住一只黄鼠狼,她按照阿三公的吩咐,双手抓住它的双腿,用力一折。随着黄鼠狼的一声尖叫,它的肚皮底下便喷出一股清清的液体——尿。青青屏不住呼吸,张口吸进一口臊气,那臊气熏得她直发呕。青青忍住了,又凑过尿瓶……
  带上黄鼠狼的尿液,青青又去屋后的草丛。她用两个小棉球在那黄鼠狼尿里浸透,然后放在鞋里,口袋中。她手拿一把小叉,仔细地寻找,可是一连几天,草丛中都没有毒蛇出没。
  第四天,草丛中出现了一条棋盘蛇。它全身盘成了一个圈,周长约30厘米,正舒服地晒着温暖的太阳。棋盘蛇明显地发现了青青,它细小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青青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将手中的叉头对准蛇的颈部猛地叉去。好准,叉中了!蛇头再也不能抬起,只能左右摆动!青青握叉的手几乎用尽全力,左手慢慢往下靠,准确地一把掐住蛇的颈部。不料这时,棋盘蛇蛇尾猛地一扫,缠住了青青的小腿,而且一圈又一圈地越来越紧。
  青青的脸白了。她努力地闻了闻,没有闻出任何黄鼠狼的臊味。糟了,那臊气已经挥发尽了,对于棋盘蛇,再也不起作用了!
  这时,青青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腰间,那里有一把小刀。只要青青将那蛇拦腰割断,她就会转危为安。可是,青青放弃了。只有完好无损的活蛇对她才会有价值,她怎能轻易放弃呢?
  蛇在做垂死挣扎,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它的气力更大。青青的小腿疼得几乎断裂。也就那么一会儿,青青小腿的疼痛突然止住,她抬头一看,蛇尾已经散开,在地上扭动。她赶紧将它套住,挂在一旁的小树上。
  看着抓住的棋盘蛇,青青笑了。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站起来,去取那条毒蛇。猛然感觉到脚踝处像被针深深地扎了一下。一低头,一条同样大的棋盘蛇正从脚边滑过,瞬间消失在草丛中。青青急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死死地扎在伤口的上部,再从腰间取下小刀,在伤口处纵划数刀,然后双手用力往外挤压,毒血便从伤口流出,但伤口还是迅速肿胀起来。数分钟后,伤口不再流血,但开始剧烈疼痛。青青从口袋中取出雄黄,敷住伤口。阿三公告诉她,被毒蛇咬了,雄黄就是解药。
  夜色朦胧时,青青试着站了起来,用小叉撑着,忍着痛,艰难地回到家。棋盘蛇又在酒中挣扎。
  青青的第三种蛇抓得很顺利。那是一种青竹蛇,常年活动在竹林中,但它的皮肤与翠竹同一个颜色,很难被人发现。青青倒出黄鼠狼的尿液,臊味四处弥漫,那蛇就从竹上掉下来了。青青用铁钳按住,眼泪却哗哗地流了下来。她的三蛇酒终于要配成了!
  一个月后,那是三蛇酒泡制成功的日子。
  那一天,青青盯着她的三蛇酒,笑容中挂着泪水。她要亲自品尝她的三蛇酒,为了娘。青青倒出一杯酒,怯怯地喝下去。然后,她坐在床头,一动不敢动,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不一会儿,她感到肚里发热,头有些晕,接着心跳加快,呼吸也粗重起来,胸口开始发闷。糟了,中毒了!青青想喊,但喊不出,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症状愈来愈明显,青青浑身发抖,眼泪簌簌下落。青青在心中不停地呼喊,娘,娘!娘在里屋听到了青青的声音。娘问,青青,你怎么了?青青醒了,艰难地爬起来,将娘扶起,端起一碗熬好的药给她。然后,青青轻轻地替娘揉着关节,而且尽力低下头,怕娘看出她的恐惧。娘始终在呻吟中跟青青说话,幸好是晚上,灯光昏暗,娘没有发觉女儿额头上的汗水。整整一夜,青青躺在床上,惶恐地恭候着死神。天亮了。青青移动一下双腿,居然还能动,又活动了一下其他部位,都正常。青青大声喊了一声,娘,我没有死!
  阿三公来了。阿三公呵呵地笑了:傻闺女,你不是中毒了,你是喝醉了呀!直笑得青青低下了头,脸颊红得像桃花。
  端着三蛇酒,青青说,娘,这是风湿酒,西藏那边的医生叔叔来乡里卖的。娘笑了,皱纹里都挤满了笑。
  半年后,娘果然能下地走动了。娘康复了。青青悄悄地将那3条毒蛇提到了竹林,挖个坑,埋了。青青流着泪说,小蛇儿,谢谢了。
  (杨兴文摘自《中学生博览》2008年第4期图/迟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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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层层的迷障,也许就是爱情

作者:三 元




  图书馆45度的微笑,金色的太阳开始闪光
  
  夏轻舟第一次见到迟北邻是在2004年的10月,刚上大三的轻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急吼吼地往图书馆冲,好友艾佳妮已经在旧图二楼心惊胆战地霸占了一个空的黄金座位三个小时。轻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道歉的嘀咕有点大声,不禁惹来周围人厌烦的目光。轻舟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立马入座。这时她看到斜对角45度的迟北邻。当时正是秋天的上午十点,金色的阳光正在升起,映照着图书馆落地窗外斑驳的泡桐树,轻舟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面一片荒芜。
  迟北邻是艾佳妮的老乡,高她们一届。他正在准备公务员的考试,于是顺便和准备考研的师妹一起自习。看书的间隙,轻舟和佳妮小声地聊天和嬉笑,迟北邻不禁皱了皱眉头。轻舟去打水的时候特意拿了迟北邻的杯子,她说:“师兄,我帮你打水吧。”眼睛弯弯的,笑得无比灿烂,迟北邻顺了顺眉毛,没拒绝也没有吱声,轻舟就会意地拿了杯子出去了。在拐角的开水房里,轻舟把一个不干胶贴在迟北邻的杯子外面,那是一个戴着博士帽的小人儿。轻舟喜滋滋地对佳妮说:“看,可爱吧。”佳妮翻了翻白眼:“他那么挑剔肯定不喜欢。”
  佳妮说得对,迟北邻什么都没有说,但第二天那个不干胶小人儿就从杯子上消失了。一个月后,迟北邻再也没有出现在图书馆。所以他自然不会知道,在全国公务员考试的那天,夏轻舟坐在他曾经坐过的位置上刻了一排小字:迟北邻师兄幸运无边。
  
  夏威夷的花短裤和人字拖
  
  夏轻舟是一个笨笨的姑娘,当她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就在尘埃里开出花来。迟北邻南下实习的时候,轻舟就坐在图书馆他曾经的座位上沉默地看书,有时候一觉睡过去,看见窗外的泡桐树绿了黄,黄了又绿……冬天、春天就这样呼啸而过。
  再见迟北邻是在一个中午的食堂边,轻舟提着饭盒低着头走路,远远看见大四的毕业生在卖旧货。轻舟看见大树底下有一个摊位挺冷清,便悄悄地踱过去。摊主仿佛是个很另类的人,卖的都是一些很生僻的书。轻舟欣喜地拿起一本《王尔德童话》,仰头问价格,正好看见迟北邻懒洋洋抬起的脸,之所以开始没认出来,是因为他穿了一双人字拖,大红大绿的夏威夷花短裤松松地系着,完全不像轻舟记忆中的那个一丝不苟的迟北邻。看到是认识的人,他也愣了一下,顿了顿,他说:“你喜欢吗,直接拿去好了。”
  夏轻舟笑眯眯地说:“那我请你吃饭好了,当做买书的报酬。”迟北邻就摆摆手,他说不用那么麻烦,又不值钱。轻舟轻轻地说:“不是钱的问题,真的不是钱的问题……”
  
  桃花潭水深千尺,轻舟已过万重山
  
  迟北邻离校那天,艾佳妮和夏轻舟去送他。佳妮有点欢呼雀跃,而轻舟很明显地哀意涟涟。她提着一大堆吃的,执意要跟着去火车站送他。迟北邻有点不情愿,但拗不过轻舟的小固执。佳妮在车下不怀好意地喊:“迟北邻,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轻舟送你情哦。”说着,挥手对轻舟眨了眨眼睛。
  一个小时后,迟北邻青着一张脸坐在候车室里不说话,轻舟蹲在旁边,弓着身子不停地说对不起。因为她的坚持,排队买到了站台票的他们已经错过了检票的时间。轻舟怯生生地红着眼睛央求着工作人员,迟北邻跑过来拉住她,他的面部表情冰冷,但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他说,我已经改签了去上海的火车,再从上海转杭州,还有半个小时。轻舟的眼泪就忍不住一串串地掉下来。
  这是7月的武汉,汉口火车站的候车厅里人山人海,嘈杂闷热的气息掩盖了即将离别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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