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周围的空气多沉重。老大的欧罗巴在重浊与腐败的气氛中昏迷不醒。鄙俗的物质主义镇压着思想,阻挠着政府与个人的行动。社会在乖巧卑下的自私自利中窒息而死。人类喘不过气来。——打开窗子吧!
  让自由的空气重新进来!呼吸一下英雄们的气息。
  人生是艰苦的。对于不甘于平庸凡俗的人来说,那是一场无日无夜的斗争,往往是悲惨的、没有光华的、没有幸福的、在孤独与静寂中展开的斗争。贫穷、日常的烦虑、沉重与愚蠢的劳作压在他们身上,无益地消耗着他们的精力,没有希望,没有一道欢乐之光,大多数还彼此隔离着,连对患难中的弟兄们援手的安慰都没有,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他们只能依靠自己,可是有时连最强的人都不免在苦难中蹉跌。他们求助,求一个朋友。
  为了援助他们,我才在他们周围集合一帮英雄的友人,一帮为了善而受苦的伟大的心灵。这些《名人传》不是向野心家的骄傲申说的,而是献给受难者的。实际上谁又不是受难者呢?让我们把神圣的苦痛的油膏,献给苦难的人吧!我们在战斗中不是孤军。世界的黑暗,受着神光烛照。即是今日,在我们近旁,我们也看到闪耀着两朵最纯洁的火焰,正义与自由:毕加大佐和蒲尔民族。即使他们不曾把浓密的黑暗一扫而空,至少他们在一闪之下已给我们指点了大路。跟着他们走吧,跟着那些散在各个国家、各个时代、孤独奋斗的人走吧。让我们来摧毁时间的阻隔,使英雄的种族再生。
  我称为英雄的,并非以思想或强力称雄的人;而只是靠心灵而伟大的人。好似他们之中最伟大的一个,就是我们要叙述他的生涯的人所说的:“除了仁慈以外,我不承认还有什么优越的标记。”没有伟大的品格,就没有伟大的人,甚至也没有伟大的艺术家,伟大的行动者;所有的只是些空虚的偶像,匹配一般庸人的,时间会把他们一齐摧毁。成败又有什么相干?主要是成为伟大,而非显得伟大。
  这些传主的生涯,几乎都是一种长期的受难。或是悲惨的命运把他们的灵魂在肉体与精神的苦难中磨折,在贫穷与疾病的铁砧上锻炼;或是目击同胞受着无名的羞辱与劫难,而生活为之戕害,内心为之碎裂,他们永远过着磨难的日子;他们固然由于毅力而成为伟大,可是也由于灾患而成为伟大。所以不幸的人啊!切勿过于怨叹,人类中最优秀的和你们同在。汲取他们的勇气做我们的养料吧!倘使我们太弱,就把我们的头枕在他们膝上休息一会儿吧。他们会安慰我们。在这些神圣的心灵中,有一股清明的力和强烈的慈爱,像激流一般飞涌出来。甚至无须探询他们的作品或倾听他们的声音,就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行述里,即可看到生命从没像处于患难时的那么伟大、那么丰满、那么幸福。
  在此英勇的队伍内,我把首席给予坚强与纯洁的贝多芬。他在痛苦中间即曾祈望他的榜样能支持别的受难者,“但愿不幸的人,看到一个与他同样不幸的遭难者,不顾自然的阻碍,竭尽所能地成为一个不愧为人的人,而能借以自慰。”经过了多少年超人的斗争与努力,克服了他的苦难,完成了他所谓“向可怜的人类吹嘘勇气”的大业之后,这位胜利的普罗米修斯,回答一个向他提及上帝的朋友时说道:“噢,人啊,你当自助!”
  我们对他这句豪语应当有所感悟。依着他的先例,我们应当重新鼓起对生命、对人类的信仰!
  (月汐摘自《名人传》译林出版社图/贾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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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要离

作者:李敬泽




  他舍弃所有,不为赏赐,不为富贵,只为一句掷地有声的承诺,他担当着那个时代最可贵的侠义精神,是一位内心纯粹的孤胆英雄。
  
  吴王阖闾恨庆忌,这种恨当然是有起因的。但是,我估计,到了后来,恨的起因已经无关紧要,吴王只是单纯、悲愤地恨着,这种恨让他的生活有了目标,那就是杀死庆忌。
  吴王的臣民们也已经记不起老大为什么恨庆忌,他们更为悲愤地恨着,同时热烈地探讨杀死庆忌的种种方法。如果这些方法一一实行,庆忌已经死过N次。但庆忌还活着,曾有六匹马驾的战车迫杀他,但他是长跑冠军,战车追不上他;他还是杂耍高手,迎着刺客射来的箭,他双手翻飞,快如疾风,箭射完了,箭全在庆忌手里,一手一把,他安静地看着刺客,刺客们喷出数口悲愤的血。
  就这样,一个名叫要离的找到吴王,他说:我能杀庆忌。吴王低下头看着要离——不低头不行,要离太矮了——吴王说:“你,成吗?”
  要离一挺他的小身板:“大丈夫只要有胆儿,没个不成!”
  于是,根据要离的请求,吴王杀了他的妻儿,焚尸扬灰,要离这个英勇的小男人逃脱了吴王的魔爪,投奔庆忌。庆忌当然收留了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普天之下最恨吴王的应该就是要离。
  庆忌想错了。庆忌最终斗不过吴王,因为他对人性的拧巴、混账缺乏领会,所以在长江上的一艘船上,当要离突然拔剑向他刺来时,庆忌肯定是一肚皮的不理解,幸亏他还没有失去传说中的敏捷身手,他一把抓住要离,咔嚓把他扔进江中。
  接下来的事像一幕残酷的喜剧,要离被捞上来,晃晃悠悠又提着剑来杀人,又被咔嚓扔下去,如是者三回。最后庆忌撑不住了,长叹一声:唉,服了你了,你走吧。
  要离就这样回到了吴国。他没有能够杀庆忌,但吴王在一番严肃认真的思考后认为,要离的忠贞、勇气以及拿着老婆孩子去套狼的牺牲精神值得提倡,郑重决定把吴国分一块给他。
  我估计,要离本来是想活下去的,否则他就会多喝几口江水把自己淹死算了,但如今吴王这么一褒奖,他想活也活不下去了,拔出剑来往脖子上一架——这回他总算成功了,他杀了自己。
  要离,在中国古人心中是英雄,《吕氏春秋》在讲述他的事迹后评论道:“要离可谓不为赏动矣。故临大利而不易其义,可谓廉矣。廉故不以贵富而忘其辱。”意思是说,要离了不起,还知道人有脸树有皮,不肯没羞没臊地分一小块地盘去做土皇帝,难能可贵啊。
  照此说来,我也同意要离是个英雄,不仅因为他还有脸皮——当然我也担心他挂着这张脸皮怎么去阴间见他的老婆孩子,不过,春秋时的人们和咱们不一样,似乎是不信来世阴间那一套的,所以办事决绝、“狼”性充沛——还因为,要离毕竟真的去试着杀了一回庆忌,如果是现在,他尽可以在互联网上发帖子,悲愤而安全地发泄他的各种仇恨,泄完了,关电脑,洗洗睡。
  (栀子摘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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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坐老

作者:张学良




  在面对国仇家恨,在面对生死荣辱,英雄的抉择是问心无愧、光明磊落的,英雄的意志是不受任何人操纵的,他无悔于生命的“短暂”与半个世纪的孤独,他是一位大义凛然的悲情英雄。
  
  我的事情就是到36岁,以后就没有了。从21岁到36岁,这就是我的生命。
  人呀,失败成功不知道,了不起的人一样会有失败,我的一生是失败的,为什么?一事无成两鬓斑。
  最近有个好朋友见我,我就跟他说,你不要再说那个话了,英雄?什么英雄,泄了气的英雄!我年轻的时候,做事完全凭我自己,我也没有跟人商量,有时候很大很大的事,有一两次我是跟王树翰商量。我对他还相当信任的,他是我的秘书长,这个人对我也很负责。
  现在想我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我年轻时就是骄傲了。经过几次大事,郭松龄倒戈是个很难度过的事情;我父亲的死,是我最难度过的。这都是大事,内忧外患,我都对付了。后来跟中央的合作,这些事我都做了,我都渡过了难关,因此,我自己得意得很。我常常自个儿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差不多三分天下,北方都交给我了,管理那么些个省,我那时候才二十八九岁呀。
  我从来不像人家,考虑将来这个事情怎么地,我不考虑,我就认为这个事情我当做,我就做!我有决心的时候,都是这样决定的:我是不是有私心在里头?我是不是为我自己利益?我是不是问心无愧?没有!我问心无愧。我敢跟你说,我做那件事情(西安事变)没有私人利益在里头,我没混过与我自己地位、利益有关的东西,我没有!假设我自个儿要地位、利益就不会有西安事变。当时我大权在握,富贵在手,我什么都不要。
  到南京,我真是都准备好,预备死!就是今天我还敢说这句话。假如国家要用(得)着我,赴汤蹈火我不推辞!
  我跟蒋介石的冲突,没旁的,他是要“安内攘外”,我是要“攘外安内”。
  蒋介石一句话把我激怒了。学生运动的时候,他说用机关枪打,我说机关枪不去打日本人,怎么能打学生?我真怒了,所以才会有西安事变。我怒了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这么一句话:你这个老头子,我要教训教训你!
  我现在已经90岁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最近发现一个事儿,我的事情是到36岁,以后就没有了,真是36岁,从21岁到36岁,这就是我的生命。
  蒋介石这个人,我认为他失败了。中国现代人物,我最佩服的是周恩来。
  “九·一八”以后,日本人把我的家产都要还我,他们弄了三列火车把我的东西都送来了,我那些画都很值钱。
  我跟本庄繁是好朋友,我上日本也是他陪我去的。他给我写了封信,说你那些东西是我花钱给你包上的,都包得很好,三列火车,送到北京正阳门外车站。
  我大火,我说,你这是在羞辱我呀,我是地方长官,我决不拿自己的东西,要还,你把东三省还国家!
  我家原来跟日本的大仓有来往,等到“九·一八”后,大仓就出来跟我说,你把你的家产托付给我,我给你代为保管。我说,我跟你以前是朋友,但今天我们是敌人,我就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因为这个,我家里亲戚包括父母都骂我说,你这个倔小子。
  我把我一个堂弟枪毙了,因为他跟日本人勾结。后来,那三列火车的东西又拉回去了,本庄繁都拍卖了。
  有人说我不易帜,自己独立的话,东北可能可以保下来。那我就变成日本的傀儡了。
  我现在90岁了,我也不做政治的事,我还敢说这句话,谁也没想到我张学良这个人这么讨厌。我这个人不受操纵的,我有我自己的主意,我有我自己的见解。
  (丽丽摘自《张学良口述史》中国档案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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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时代的英雄本色

作者:佚 名




  他的名字很普通,他的身份也很普通,他在灾区的危难时刻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撒干自己最后一滴热血,只因它是人民的子弟兵,他是一位“铁军”的本色英雄。
  
  杨卫华至今不相信,她的丈夫武文斌就这样走了。
  她的丈夫,济南军区某师炮兵指挥连二级士官武文斌,在抗震救灾行动中因劳累过度,于2008年6月18日凌晨牺牲。
  他们今年春节刚领结婚证,婚礼还没来得及办,武文斌就赶回了部队。“本想今年6月办,他要来抗震救灾,我们商量,等抗震救灾胜利了,就风风光光地办个婚礼。”杨卫华说,“今年3月,我说春暖花开的,咱们去照个婚纱照吧,他也答应了,可后来部队要野外驻训,他还是没能回得来。”
  这些日子,武文斌几乎每天都要和杨卫华通个短信,报个平安。17日晚,杨卫华给武文斌发去了他们今生的最后一条短信:
  “晚上能睡着吗?老公,你受苦了,等你回来我去看你,请你吃好吃的,吃你爱吃的,你困吗?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杨卫华哪里知道,坐着都能睡着的武文斌每天上床躺下就睡。
  但这一夜,他睡得太死了,躺下就再没起来,长眠在这片他热爱过、战斗过的土地上。
  武文斌1982年10月出生在河南省邓州市,2002年12月入伍后被分到“铁军”——叶挺独立团红二连。2005年7月,他考入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测绘学院测量与导航工程系士官一队,2007年7月回到所在师的直属炮兵指挥连实习。
  5月13日凌晨,武文斌所在连队接到紧急赶赴四川地震灾区抗震救灾的命令。部队到达灾区后,他和战友们始终奋战在第一线。
  6月17日5时50分,急促的起床哨声在都江堰市玉堂镇石牛村响起,指挥连82名官兵第32天的抗震救灾战斗又打响了。8时许,连队接到命令:因原驻都江堰市胥家镇某部紧急增援汶川转移群众,炮兵指挥连移驻胥家镇,帮助当地群众搭建活动板房。
  就在官兵们忙碌着搬家的时候,一道预先号令传来:今晚胥家镇可能有大批活动板材运达,请做好准备,务必在天黑前将活动板材卸载完毕。
  19时18分,8车重庆支援的活动板材运到胥家镇钢圈厂,炮兵指挥连5个排70多名官兵在细雨中迅速赶往卸载。
  第一车快卸完的时候,夜色渐暗,连长李俊峰担心天黑后官兵割伤手,决定组织党员骨干抢卸。武文斌不是党员,他找到连长:“让我上吧,我保证和党员一样快。”对于武文斌,李俊峰没有办法拒绝,这个虽然不是党员的战士,在抢险救灾中什么活都抢着干。况且,连里开展火线入党时,他还把机会一次次让给了别人;部队组织党员交“特殊党费”时,他把身上仅有的200块钱交了上去。
  武文斌爬上卡车就开始干,由于那辆卡车两边太窄,只能从车后上一个人卸载。
  “他一个人负责给十多人传递,累得腰都直不起了。”连长李俊峰说,“我两次派人上去换他,都被他拦了下来。他总是说,‘让我再搬几块吧,我干过农活,手上茧子多,不容易被划伤’。”
  等到炮兵指挥连卸载任务完成,回到营区时,已过了21时。
  谁也没有想到,次日凌晨2时40分,同帐篷战友宋国栋发现武文斌发出异常声音,呼吸困难,摇了几下没摇醒,立即叫来连长和卫生员,并迅速把他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遗憾的是,这名执行抗震救灾任务的济南军区“铁军”部队炮兵指挥连二级士官武文斌,这颗年轻的心脏,还是在6月18日凌晨4时45分停止了跳动。
  在19名参与抢救的医学专家和医生联合签名的医学报告上,写着:“死亡诊断:肺血管畸形破裂出血引起猝死。诱因:过度劳累。”“铁军”,这是一支历史比解放军军史还要长的部队,从北伐战争中叶挺独立团接受武昌百姓赠送的“铁军”盾牌算起,已经走过了80多年的光辉岁月。
  “铁军”战士武文斌,以及武文斌们,为我们见证和谱写了一曲和平时代的英雄之歌。我看见这季最美的颜色,它的名字叫——“迷彩”!
  (舒晴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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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以成败论英雄

作者:姜钦峰




  无论时光流逝、地位变迁,他从未忘记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哪怕是败军之将,在他心里依然是英雄。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是二战中最耀眼的将星之一。他戎马一生,先后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39岁出任西点军校校长,被誉为“西点之父”;50岁时又成为美军历史上最年轻的陆军参谋长。而他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定格在1945年9月2日,他以盟军总司令的身份主持了日军投降仪式!当他在日军投降书上签名时,竟同时掏出了五支钢笔。举世瞩目之下,他为何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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