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门的生死存亡!
  我汗死!就这样轻率交给我这个垃圾小徒,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坐天谷谷主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站出来,朗声道:“门主,我们坐天谷门下弟子有很多不俗之姿,并且修为能力明显高于这个小丫头,不如让我门下弟子……”
  门主幻像挥了挥手,制止他,“驱魔,固然要讲道行,但,更重要的是天分!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大家都退下吧。”
  就这样,师父带着我回到了沐雪山庄。
  我好几次都想追问,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但看到她一脸的灰暗,不敢张口问,是娘亲还是师父又有什么关系,疼我就好了。
只是这颗妖灵珠,我研究了半夜还是没有参透出究竟该如何运用它才能打败邪魔至尊刖蓠。
  最后,实在是困了,撑不住睡着了。
  睡之前,想到,睡猪果真不见了,没能找到它。明天一战,如果被刖蓠烧死了的话,连睡猪的最后一面也不见不到了。呜呜呜,我真可怜啊!
  本来烧伤就没有好完全,明天又要被烧……是不是我烤野味吃烤得太多,得到报应了?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活了十七年,从来没起这么早过。天门一开,我就逃了出去,当然,我早就将腰牌从师父那里偷出来了。
  我要去找刖蓠。他一定在离梵天门不远处。
  我召了蒲公英直朝山下飞。这时的我也顾不上什么禁忌门规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和刖蓠打架,我更不能用妖灵珠去对付他。当然,我也不能把妖灵珠给他。我决定和他谈判,像文明人一样,坐在一起,谈判——正义和邪恶之间的谈判。
  蒲公英种子撞上了一朵雨云,雨灵不爽地看着我,不听我的分辩没头没脑地泼了我一身水,然后,飘然离去。MD,真是出师不利!
  连打两个喷嚏后,我吸吸鼻子,准备继续驾驶蒲公英朝前面飞。眼一瞥,看到了刖蓠在不远处的一朵云彩上打盹睡觉。似乎刚刚被淋雨的这一幕也被他看到了,嘴角还隐隐得带着一丝笑意。
  “刖蓠——”我呼喊他过来。
  “干嘛?”他踩着两团火焰施施然而来。
  “咱俩谈判。”我拿着妖灵珠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还以为你要来打架呢?听说你被选成梵天门的代表,专门来迎战本魔尊的?”他慵懒地笑了。
  “我才不想再次被烧成一块黑炭……会嫁不出去的!”我撇起嘴巴咕嘟道。
  刖蓠装作考虑一下的样子,“也是,长得丑嘛!要嫁出去是会比较困难一点,但是呢……”停了一下,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我追问:“什么?”
  “如果你能拿到真正的妖灵珠出来当嫁妆,我可以不介意你长得丑,当做好事,娶你算了……你觉得怎么样?”他收起火球,坐上我的蒲公英种子。
  “去死!”我毫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什么叫当做好事?哼!
  不过,他说什么?真正的妖灵珠?那他的意思是……“这颗是假的?”我瞪大眼睛,这才找出了他话中的重点。
  他点点头。
  “怎么可能?这可是门主从圣地拿了给我的嗳!刖蓠你说,你是不是想骗我,故意说我的珠子是假的,然后骗走它?”我警惕地盯着他。
  “用得着吗?我想要从你的手上拿东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他好笑地看着我。然后,他补充道,“妖灵珠放在你们所谓的圣地几百年了,只要有资格进入圣地的人都有可能换走它……”
  有资格进入圣地的人很多,历代的四大山主和门主……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抱着不耻下问的态度咨询他。
  “回去换粒真珠,也许你老爹老娘会解决这个问题……”他出谋划策。
  “然后呢?”我继续不耻下问。
  “然后拿出来,我们打架,赢了的人就得妖灵珠……”他继续出谋划策。
  “可是,我不想和你打架……”我爬到他面前。
  “为什么?自古正邪誓不两立!”他用手格挡住他面前的领地,防止我继续爬上去。这个防御姿势跟睡猪好像,每次流语骚扰它时,它就这样瞪着流语,用眼神警告她。
  完了,我又开始思念睡猪了。
  我停在他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和你打架!”
  刖蓠一不小心被我的话呛到了,“咳咳咳……难道你们梵天门觉得没有人打得过我,于是,你们门主改变战术,派你来勾引本尊?但是,为什么不派个漂亮一点的,派出你这个黑成一块炭似的人能行吗?想挑战本尊的审美观?”
  我气得……七窍生烟!我挑战了他的审美观?我有长得这么丑吗?不就是被火烧了一把吗?可恶!这下,用了十二成的力道,一个扫膛腿过去,他被我踢下蒲公英去了。
  “去死吧。我喜欢我养的睡猪也不会再喜欢你了!”我恨声道。
刖蓠大笑着踏着火球而去。
7
  回庄之后,我发愤图强,勤练功夫。
  师父说了,那颗珠子就是真珠子,只不过刖蓠那家伙有眼不识金香玉,以为梵天门这么轻易让我拿出去就一定是假的,所以没有动手抢。
  这次修练的是坐天谷的内功心法,是坐天谷最上乘的功夫。
  人一旦刻苦起来,其潜力连自己也想像不到。坐天谷主和师父两个人每天不停地守着我,助我练功。这样闭关一周之后,出关,我的功力大长。
  天才原来就是这样练成的!
  我有了一柄飞剑,终于摆脱蒲公英的缠绕了。
  出关那天,简直双喜临门。我的睡猪回来了,分别了七八天,我一见到它就立刻飞扑上去,狂亲了它一顿。直到它用火焰烤我,我才放手。
  为了试试我的飞剑术,我带着睡猪去试飞了一把。
  路过坐天谷时,飞剑受地面某东西的影响,我控制不住,一头栽下来,摔进了一条深谷里。
  这深谷处于坐天谷的最隐蔽之处,我平时都很少来这里逛。
  我被摔得七晕八素,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一双巨大的绿莹莹的眼睛正贪婪地盯着我,流口水。
  NND,坐天谷里居然有如此大的怪兽?身高好几丈,浑身是鳞片,脖子又粗又短,头部长得相当的奇怪,有角又有鳞。眼睛占了整个面部的一半,嘴巴扁扁的,像只鸭子。
  “你想干嘛?”那怪兽看见了人类,泛着兴奋的色彩,渐渐逼近我,我吓住了。
  “人……类……吃……吃……”它的脖子里咕咕地冒着气泡。
  妈吖,谁来救救我啊!
  “救命啊!救命啊!师父!”我再不迟疑,回头就跑。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事实,这个怪物很强大,它结了界,我怎么跑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这次,死定了。还没有出去斩妖除魔,就被自家养的怪物吃了。
  突然,口袋里的睡猪醒来了,它也意识到了危险,只见它一下子暴长,巨狮一样的雄伟高大。那只怪兽阴阴怪笑一声,嚎叫了一声,一下子召唤出来了好几个跟它一模一样的同伴出来。
  睡猪吞吐着一团团火焰。那些的怪物仗着有鳞片,不是很怕火焰,但是,也不是完全不顾忌,双方僵持在原地,较劲。
  火焰越来越盛,那些怪物开始焦燥起来。这次的火焰不是红色的,而是纯蓝色的。纯蓝色的火焰温度很高,加上结界内密封空间,温度散不出去,我的身体上次受过灼伤,现在经这么高的温度一烤,浑身发烫,竟是百般的难受。
  “睡猪!我快要死了……”曾经灼伤的那些伤口内流出墨绿色的汁液,那汁液是师父每天给我泡的药澡。
  一个晃眼,仿佛这一切都是幻像一般,面前的影像有点飘浮不定。
  睡猪仿佛也通人性,见我如此痛苦,不自觉的便停了释放着的火焰。谁知那卑鄙的怪兽却趁机用长臂一抓,将我抓到了手中。
  眼看着就要拿着我朝嘴巴里喂去……
  睡猪吼怒一声,猛扑上来救我,其它的怪兽算准它来救我,同时亮出锋利的爪子,一起涌上来。
  那只巨手一紧,我呼息不上来,窒息过去。
  最后一幕,看到睡猪雪白的四爪上染上了点点鲜血,它受伤了。
  我不要它受伤……

  8
  醒来的时候,师父守在我身边。
  我的身上敷满了药汁。
  “流歌,这次你的命真大,幸好你有只火焰灵兽……”师父庆幸地说。
  “我的睡猪呢?它有没有怎么样?”我昏倒之前看见它受伤了,鲜血都打湿了它雪白的爪子,而我安稳的活着,那它呢?
  师父扭过脸去,“它为了救你,死了……”
  “不,不会的……怎么会?它的尸体在哪里?师父你不要骗我!”我激动得从床上坐起来。
  “灵兽死后,身体都会化成烟尘。只是,想不到……唉!门主会变成这样子!”师父叹口气。
  “门主怎么啦?”门主法力通天,对,我要找他为我的睡猪报仇,去杀了怪兽。


  师父又叹了一口气,“门主自从三百年前和邪魔至尊一战,中了魔道的毒后,一直闭门养伤,所以,都是以幻身示人,梵天门里的大小事务也管得比较少,我们都以为是伤势未愈,谁知道……”
“到底怎么啦?”她吞吞吐吐让我有点着急。
  “今天见了他的真身,才发现他已经完全魔化了,那只怪兽就是他的真实面目。”师父满脸悲苦。
  “什么?”那个要吃我的怪兽,害死我的睡猪的怪兽,居然是门主?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既然已经魔化到这种地步,也许下次会吃掉我的师姐,我的师父……
  不!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怎么也不能让她被吃掉……
  “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门主的魔化?用妖灵珠吧!妖灵珠不是可以对付邪魔的么?”我焦急地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风险性太大了。”师父下意识地摇摇头。
  “我不怕的,师父,如果不化解门主的魔道,那我们整个梵天门都会很危险,它已经开始要吃人了。”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一想睡猪消失了,我就想为它报仇。为它报仇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化解。
  师父起先不同意,后来,见我坚持,又为了梵天门大局着想,告诉了我化解门主魔道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我能接近门主,我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师父说既然要做就事不宜迟,要趁早。趁刚刚这一战刚结束,不防备的状态下,我们去突袭,成功的机率会高一点。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在师父和师叔们的带领下,我一手拿着妖灵珠,一手拿着破魔针,再次进入了坐天谷后的那个深遂峡谷。
  那头怪兽好像受伤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师父师叔们站在半空中,示意我上前去。那怪兽见我来了,居然也不避让,与先前我看到的怪兽感觉有点不同,哪里不同呢?好像失去了凶性,有种熟悉感。
  莫名的,我心里一阵心酸。它仿佛伤得不轻,是被睡猪咬伤的吗?
  一想到睡猪,我的怒火就升起来了,我不能让这只怪兽门主再害人了,我要唤醒它的良知,去除它的魔性。
  我毫不犹豫地按照师父告诉我的办法,拿着破魔针,念了师父告诉我的破魔咒决,然后,准确无误地朝怪兽身上刺去……
  我仿佛看到怪兽门主的眼睛里发出一抹淡蓝色的光晕,是眼泪……
  我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仿佛这一刺,刺得我的心脏,疼痛不已!
  为什么会有悲伤?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的绝望?
  绝望,深切的绝望……弥漫了我。
  我也流下了眼泪。
  十七年来的,第一滴眼泪。

  9
  不是坐天谷,而是后山。
  没有怪兽门主,没有结界……
  泪光里,所有的幻像从我的面前消失,我发现自己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风和空气,还有幻像迷香,再也迷失不了我的眼睛。
  刖蓠就躺在我的面前,胸口上插着我亲手刺上去的破魔针。他的身体本来已经受伤,到处都在流着鲜血,但不足以致命,最致命的是我插上去的破魔针。
  “刖蓠……怎么会是你?刖蓠……呜呜呜……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慌了神,忙蹲下身去抱住他。
  “没有怪兽,那些怪兽都是你的师父师叔们,他们给你下了幻迷草,你身上的药汁就是幻迷草……”刖蓠扯动嘴角对我笑了一下,他的唇边便溢出一缕血迹。
  “为什么?那怪兽是打算吃我的,而师父他们不会的……”我慌乱地摇头,但我不能不相信刖蓠,我信刖蓠,我从来不怀疑他。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冥冥之中和他已经认识很久了。
  “我在之前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惜牺牲你来对付我,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流歌,听我说,不要伤心,我死了,魔界至少还有你,有你魔界就能存在……”刖蓠透明般地微笑着,很好看。我们俩人的双手,十指相扣,紧紧的相连着。
  我听不明白,为什么有我魔界就能存在?
  但我听得懂的是,刖蓠就要死掉了!
  不,我不要刖蓠死掉!一想到刖蓠会死掉,我就难受,仿佛呼息都困难,没有刖蓠,我该怎么办?
  这时,半空中传来一阵冷笑。师父和师叔他们飞身下来,以八卦阵包围住我和刖蓠。
  “邪魔至尊,你假扮我们梵天门门主已经有三百年了吧?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个下场吧?哈哈哈……”是师父的笑声。
我惊诧地望过去,不敢相信这笑声时从向来慈爱的师父的嘴巴里发出来……
  刖蓠也冷笑一声,“三百年前,是你们梵天门门主自己修为太差,败在我手里,没脸见人,自杀了!我也受到大罗金刚咒的反噬受了伤,就索性留在梵天门里修养,顺便查访妖灵珠的下落……整整三百年过去了,你们都一无所知。沐雪庄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师父是八卦阵的阵首位,“从我见到流歌身上带着的那只火焰兽开始,我就知道了梵天门里有魔物存在。后来,故意提前关了天门,让流歌在外面过了一夜,却没有被诅咒死……是你帮她渡得此劫的吧?”
  “你早就知道了圣地妖灵珠是假的,所以你故意选流歌去对付邪魔至尊,你以为她是我们的女儿,到了真正绝战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乖乖的把真正的妖灵珠交出来给她,然后,你的奸计就得逞了……哈哈,妄想!”师父得意地大笑。
  刖蓠轻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早就应该知道她不是你和坐天谷谷主的女儿,你们的戏演得真够逼真的……”
  “当然,不演得逼真一点,怎么会让你故意化成火焰兽的模样跟随流歌,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呢?其实说到演戏,还是及不上魔尊你,你自己导演的一场在半空中真身与幻身的战斗才真是高人啊!”坐天谷谷主接口道,他守着是八卦阵末两位。
  四人,每人守两位。
  他们在讲什么?为什么我越听越糊涂?我不是他们的女儿?那我是谁?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
  “我自问三百年来没有做出对不起你们梵天门的事情来,我只想拿回本来属于我们魔界的妖灵珠而已。魔界如果长时间失去妖灵珠的灵力,会日趋衰弱。所谓天下修行本一家,只不过,你们修仙,我们修魔而已……为什么你们要做到这么狠绝?”刖蓠叹口气。
  “自古正邪不两立,为了铲除魔道,十七年前,我们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将妖灵珠用法力幻化成人形,为的就是要让你们魔道互相残杀……”师父的眼神很疯狂。
  将自己的女儿亲手掐死?这恐怕是连魔也做不出来的事情吧?虎毒尚不食子,这像是修行之人的作法吗?心里有了魔,才是真正的魔鬼。
  听了这么多,我已经不再感到惊骇和讶意了。原来这是一场阴谋。我处于两方的阴谋当中,相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一枚很用的棋子而已。从小到大的情意关切原来全是虚假的……
  我是一粒妖灵珠。
  不是真正的人。
  我被他们至始至终的欺骗,当我听闻他们是我的父母时,我心里是那样无以言状的开心,虽然很弱小,但我有想过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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