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既然有人想闹事,那就把事情闹的更大一点……廷尉已经不足以审查此案,最好闹到嘉德殿上再说分晓。”
  嘉德殿?
  那是汉帝平日里和文武百官议事的地方啊!
  不过董俷坚信,蔡脚,大闹一场再说。
  想到这里,董俷狰狞一笑,盯着那几乎吓晕过去地虑。
  “狗官,你不是要打我吗?”
  说着话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虑的大腿,一只脚踩着虑的一条腿,怒吼一声,“我先把你撕了,看你如何打我!”
  气沉丹田,力贯双臂。
  薰俷一声大喝,只听虑惨叫一声,血光崩现。活生生的一个人,被薰俷硬给撕裂成两半。鲜血飞溅满天,沾染的薰俷一身血污。连带着那肠子、肝脏,也洒了一地。
  任红昌早就听说董俷凶狠,却没想到会凶狠到如此地步。
  虽吓得是心脏砰砰直跳,可这心里却感到无比自豪:这才是我家主人,快意恩仇,心狠手辣的虎狼之将……
  公堂外,此刻已经变得是鸦雀无声。
  典韦、沙摩柯带着董铁、王双冲上了公堂。
  这一路上,尽是血淋淋的脚印子。成蠡成廉兄弟没有出现,随董绿在家中负责守卫。
  “二哥,我们杀出去,回凉州!”
  沙摩柯握着一把首刀冲上来,大声叫喊道:“我们不在这阳受这鸟气了,回家,回凉州去……”
  典韦也说:“没错,我等忠心耿耿,却被这狗官所辱。兄弟,我们杀回凉州吧。”
  薰俷意外的发现,典韦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只怕典韦和沙摩柯,也是被人叮嘱过地。
  就在这时候,建春门外一阵号角声响起,紧跟着一队队、一列列的羽林军从大街小巷中走出来。
  远处,有一辆辇车徐徐而来,各种旌旗随风飘扬打了一个寒蝉。
  我的个老天,怎么连皇上都出动了?
  满城山呼万岁的声音,众人匍匐在地。
  就连感到了大理公堂上的鸾卫营姑娘们,也都吓了一跳,忙跪地迎驾。
  “董西平,你要造反不成?”
  大将军何进全副武装的冲出队伍,冲着在公堂台阶上站立地董俷厉声喊喝起来。
  紧跟着,蔡也出现了,“阿丑,还不赶快迎驾!”
  薰俷一听这话,顿时懵了……
  这老丈人还真地是疼我啊,居然把皇上都给弄出来了?
  看着队形严整地羽林军,董俷摆手示意所有人放下兵器。他整了整一闪,带着众人大步流星走下公堂,在鸾卫营众女的最前方屈膝跪下,“罪臣董俷,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辇车上,传来了一个声音:“董俷,你可知罪?”
  “罪臣知罪!”
  “那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大理左平虑公报私仇,辱我太甚。罪臣一时蛮性发作,撕了那虑,还请皇上治罪!”
  这话说地很巧妙,我杀了虑没错,但那是他惹我在先,这个罪,我承认。
  但其他的罪名,我却一概不知。
  辇车中,一阵沉默。而周围的人,却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蔡看着董俷,忍不住轻叹一声:阿丑啊阿丑,我只是让你把事情闹大,何必闹的这么大呢?
  “董俷,你好大的胆……擅杀朝廷大臣,实在是……来人,把董俷拿下!”
  汉帝一声令下,自有金瓜武士走上前来。
  而董俷也不反抗,却大声喊道:“皇上,董俷不服!”
187|第一五八章 天人感应
  按照蔡早先的算计,是让董俷把事情闹大。
   事情闹大了,一个区区的大理廷尉,显然就不足以再审问此案。然后由汉帝接过手,一来不会给董俷小鞋穿,二来到时候蔡就能向汉帝求情,事情打个马虎眼儿也就过去了。
   而在汉帝一边,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从某种角度来说,能让董卓更加忠诚于汉帝。
   这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却不想董俷居然把虑给杀了……
   蔡感觉着,这事情似乎闹得有点太大了一点。
   这边董俷叫喊不服,汉帝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董俷,你有什么不服?”
   “皇上,臣是杀了那虑,可是虑却是先公报私仇,将臣披枷过堂,还未审问,就先定了臣凶犯的罪名,要杖脊小臣。臣也是将门出身,对我大汉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什么过错。这二话不说就定了臣的罪名,分明是要置小臣死地,小臣不服。”
   “就算不服,也不应擅杀大臣啊……”
   “非是小臣先动手,是那虑先要杀小臣。鸾卫营军司马任红昌,还是皇宫里的女官。只不过站出来替臣说了两句公道话,那虑就要手下捉拿她……皇上,不是小臣大胆,而是那虑实在是目无皇上,连皇上的女官都敢捉拿,小臣一怒之下……”
   “有这种事吗?”
   薰俷的最后一句话,正说到了汉帝地心眼里。
   权臣当道。外戚专权……眼看着皇室的威严越来越低,士人的力量却越来越大。
   那虑,说起来也算是士人地一员。
   他的行为。是否也代表着大多数士人的心理呢?
   何进突然开口,“那鸾卫营又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您也看到了,是建春门的官军先出动……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连军方都打理妥当。鸾卫营死伤无数人,也是气不过。才全体出动,和官军进行对峙的啊。”
   也是啊……
   这建春门的官军,输建春门校尉所辖,按道理应该归何进管理。
   为何在没有接到命令地情况下,就擅自出动呢?何进眼珠子一转,不免有些疑虑。
   “大将军,你怎么看?”汉帝隔着车帘问道。
   何进想了想,“以微臣之见,先让鸾卫营回转营地。命羽林军严加防范。不得出动。薰俷等人,应暂时收监。此事似乎颇有蹊跷,最好还是皇上另择人来审问。”
   “另外择人吗?”
   汉帝冷笑一声,“我看这满朝文武,都是同一个心思吧……朕决定,亲自主审此案。来人。把薰俷等一干人收监。不得有半点懈怠。明日一早。嘉德殿朕亲自审问。”
   “皇上圣明!”
   薰俷高呼一声,典韦、沙摩柯和任红昌等人也同时叩首。
   自有金瓜武士上前。押着薰俷等人离去。汉帝摆架回宫,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始,却又无声的收场。可如此一来,却令得阳城的士子们,对董俷更加的怨恨。
   由于有汉帝的交待,董俷等人的待遇显然就不一样了。
   任红昌自认是董俷的侍婢,应该和董俷在一起。于是狱官把二人安排在一间牢室,而典韦等人,则被安排在另一间牢室当中,还有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总之是尽心尽力。
   那恶汉,连主审他地官员都敢撕了!
   若是惹怒了他,蛮性发作地话,只怕……
   薰俷靠着墙,坐在榻上,看着怯生生在一旁的任红昌。
   “红昌,我们现在都是犯人,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说实话,在此之前董俷对任红昌总还是有一点点的心理抵触。可经过这件事之后,抵触的心理好像少了很多。这丫头能为了自己而咆哮公堂,甚至不惜杀人……这份心意,足以让董俷感动不已。
   也许,在原有的历史上,她曾经害得董家家破人亡。
   可现在,她已经跟着自己,历史上的貂蝉,还会再一次地出现吗?那已经是未知数。
   任红昌坐在榻边,背对着董俷。
   婀娜地背影,很动人。薰俷突然生出了一种冲动,开口道:“红昌,能不能摘下面具呢?”
   “啊……”
   “此次之后,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
   薰俷笑道:“若是死了,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我真地会后悔死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能不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死了也不会后悔,是吧。”
   “主人,千万别胡说,您不会死地。”
   “呵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敢这么肯定会不会死呢?”
   任红昌沉默了……
   许久,她伸出手,轻轻放在面具上,缓缓的取了下来。
   ******
   起风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阳突然起了风,天色很快就变得阴沉下来。
   汉帝坐在长乐宫中,看着漫天的乌云翻滚。
   硕把早间的情况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最后用了一句话总结:那董家子,实乃天下少有的悍将。若能为皇上所用,必然可以成高祖之樊,光武之马武等猛将。
   对硕,汉帝是了解的。
   这个人不结党营私,不爱钱,不爱权,却极爱勇猛之将。
   对兵事的兴趣远远大于其他方面,对汉帝,更是极为忠诚。蔡说薰俷是猛将,或许还值得推敲一番。可若硕也这么认为,那么就说明,薰俷的确是一员猛将。
   回头说:“母后,似乎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了!”
   薰皇后看了汉帝一眼。突然一笑,“不过依哀家来看,皇上这心里的雨。恐怕已经下了。”
   刘宏苦笑一声,“母后明鉴,朕确实有些心烦。”
   “可是为那董家子地事情?”
   刘宏点点头,“这
   可真是……居然把那虑生生撕了,不愧老师所说的号。可这样一来,却让朕有些为难。今日回宫之后。那谏义大夫刘陶就带着一帮子人在嘉德殿上哭号,定要让朕杀了董家子……朕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薰皇后想了想,“那屠家子怎么说?”
   “何遂高?他倒没说话。”
   “袁太傅呢?”
   “太傅今日托病未曾上朝……”
   “嘿嘿,那皇上怕为难什么?袁太傅想必是不想掺和进来,何遂高也没有说话。只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挑人毛病是很擅长,可与皇上又有什么益处?”
   “母后是说,不理刘陶他们?”
   “不是不理,而是要视情况而定……皇上何不把事情引到那皇甫嵩身上?既然是他引发出来地事情。索性就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只要不是薰家子杀了皇甫嵩。那么一切麻烦,不就没有了吗?虑无视皇家的脸面,公报私仇,擅自对大臣用刑,这也是死罪。只要董家子没杀皇甫嵩,那理就在他这边。刘陶他们又能怎么样?”
   刘宏连连点头。“母后此言极是!”
   想了想后。又说:“可万一真的是董家子杀了皇甫嵩呢?”
   “那就要看皇上您是怎么想。您若是觉得董家子有用,那他就没杀;若是没用处。就是他杀的。反正这件事情的决定权是在皇上您的手里,董家子地死活,也是在您一念间啊。”
   刘宏不禁有些犹豫了!
   薰皇后见汉帝不说话,眼珠子一转,突然笑道:“不过哀家听说,薰家子把那鸾卫营打理的不错,连那些官军都不是对手?”
   “那哪里是什么官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提到了这个问题,汉帝就不禁苦笑,“连一群女人都打不过,甚至连鸾卫营一个冲锋都挡不住,还能被称之为官军?不过,那董家子确实有一套,短短的时间里,把个鸾卫营打理的颇有章法……母后,您是说……”
   刘宏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董皇后话中的意思。
   薰皇后却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如此说来,董家子还是有用的嘛。”
   刘宏也笑了,“没错,的确是有用!”
   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皇子协,似乎下定了决心。
   可就在这时候,宫殿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轰隆隆,雷声轰鸣,一道闪电从乌云中飞出,正好劈在了嘉德殿的屋檐上。
   熟睡中地皇子协,被雷声惊醒,忍不住大哭起来。
   汉帝打了一个寒蝉,忙跑出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雷神劈断了嘉德殿地屋檐……”
   有小黄门大声的禀报,神色看上去格外的慌张。
   刘宏顿时呆住了!
   ******
   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蔡站在窗前,神色木然。
   这一场大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自西汉董仲舒创立了天人感应说之后,就产生了纬学说。认为天和人类是相通的,甚至是互相感应。
   特别是光武皇帝刘秀,曾经以符瑞图起兵,使得纬学说大盛。
   倘若那些太学院的家伙以此为依据,非要说董俷该死,还真地是不太好说。薰俷地生死,就要看这雷雨造成什么样地结果。万一出了变故,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蔡安!”
   “小地在……老爷,有甚吩咐吗?”
   “立刻去皇城打听一下,看看刚才的惊雷,可有造成什么危害?”
   “喏,小的这就去打听。”
   蔡安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走了。
   蔡心绪不宁的在书房里来回走动,而就在这时候,蔡.进了书房中。
   “父亲,刚才的雷电……”
   “别着急,别着急……我已经让蔡安去打听了。只要没造成什么危害,就不会有问题。”
   “可万一造成危害了,怎么办?”
   蔡=.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早作打算啊。”
   蔡一皱眉,“能怎么打算?这种事情,乃是上天之警示,怎么打算?”
   蔡=.来说?谁说的好,上天就是在警示什么。”
   “你以为太史部的人,会说什么好话吗?”
   这太史部,是执掌天时、星历的部门,大都是有太学院的人担任郎中。
   蔡您不是也精通星历吗?”
   “我虽精通,可却不一定能令人信服啊。”
   “那有没有能让人信服的人,而且还能帮我们说话?”
   “这个……让我想想!”
   蔡拍着额头,沉思不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蔡安匆匆的跑回来,轻声回道:“老爷,雷劈嘉德殿,小的刚才在北宫门前看到了一个熟人……他告诉我说皇上要招太史部的郎中去询问。”
   怕什么就来什么!
   蔡沉吟许久,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若是那个人来,定能解阿丑的危机。”
   “谁?”
   蔡顾不得解释,连忙吩咐道:“蔡安,你立刻准备车辆,我要马上进宫去见皇上。”
   “父亲,您说的,到底是谁啊!”
   蔡轻轻的说出了一个名字。蔡|.道:“若是他的话,阿丑无忧矣。”
188|第一五九章 韩与马(一)
  雷击嘉德殿,似乎是给阳的士人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第二天,以谏义大夫刘陶为首的太学院士子在朝堂上奏说,汉出奸人,故而上天雷击嘉德殿,以作为警示之用。凉州人董俷,生性鄙恶,就是上天所警示的恶人。理应斩首,收回凉州刺史董卓的兵权,并将董家一门老小押赴京城,处以极刑。
  这奏章洋洋洒洒,刘陶更是摇头晃脑,忽而义愤填膺,忽而面目悲苦,总之大有不把董俷置于死地不罢休的意思。
  满朝官员纷纷响应,看上去轰轰烈烈,好不热闹。
  可聪明的人却看出了端倪。
  不论是大将军何进,还是太傅袁隗,包括张让等人在内的十常侍,却都没有说话。
  汉帝见群情激愤,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以太傅看来,董家子这件事当如何处置?”
  半眯着眼睛,好像一直在打盹儿的袁隗突然说:“雷击嘉德殿,却是上天之警示,但究竟是在警示什么,还要仔细揣摩。天意难测,天心难测,只凭几个人那么一说,似乎有点过于草率了。老臣以为,当请一精通历法之人演示,以确定这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张让突然开口:“皇上,老奴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
  “哦?”
  “等闲人难免会和董家子有瓜葛,可此人却一定不会。而且他乃光武皇帝侄子鲁王刘兴的后代。若说较起来,这个人还是皇亲国戚。一定会秉公直言,没有虚假。”
  “你是说……”
  “老奴所推荐地人,正是谷城门校尉。刘洪刘元卓。”
  张让在说出这个名字之前,刘陶等人不免心中忐忑,生怕张让说出一个他们不愿听到的名字。
  因为就董俷这件事情而言,已经演变成保存士人脸面的大事。
  随着汉帝对朝政掌控地不断加强,特别是州牧制度的重新启用,让士人们感到了惊慌。
  刘焉、刘虞。这都还好说。
  可是凉州刺史董卓、并州刺史丁原等人的任命,似乎向士人们发布了一个信号:武人当兴!
  如果眼看着那些平日里被他们视为粗鲁代名词的武人站在朝堂上,才是最大的悲哀。
  所以,董俷一定要杀,董卓一定要打压。
  对于刘陶等一干太学院出身的士人而言,这是他们最后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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