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一世老人们曾说过:字是脸面,是敲门砖,一手好字,能引得他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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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曾苦练过。而来到这个时代后,这书法也未曾丢下。
只不过要让他评定字的好坏,董俷没那个本事。只能说,是有样学样而已。毕竟上一世练得是钢笔字,而这辈子,却是以毛笔为主。再加上平日舞枪弄棒,也少有人知道董俷能写一手好字。就连那名剌,还是薰绿为他准备,否则他根本不会想起来。
让董俷吃惊地,是那上面的内容。
赫然是当日在东郡的那个晚上。他和典韦在郊外说过的那番话语。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
只不过由于这时候还没有标点符号的运用。所以句和句,却都是连在一起,没有分隔。
薰俷没有想到,蔡会把这一段话抄写下来,只呆愣愣,好不迷茫。
蔡安看出董俷的迷茫。笑道:“校尉大人有所不知。这幅字是老爷回阳后写下来的。说是从一至交之处听到的醒世之言,需牢牢记在心中。放能长乐而无忧。”
“哦?”
“呵呵,这话乍看很粗俗,文字颇为不美。可细一品味,又觉得妙不可言……老爷自从写了这幅字之后,处世待人也都变得平和了许多,就连抚琴,也是更有境界。”
薰俷想不到自己一时地感慨,却给蔡带来了这许多改变。
当下也是莞尔一笑。
“校尉大人请在这里稍等,老爷马上就来。”
薰俷点点头,在书案后坐下。
一阵悠扬的琴声突然响起,带着一丝难解的哀怨,极为优美。
薰俷奇道:“谁在抚琴?”
“哦,是我家小姐……校尉大人不知,我家小姐的音律造诣比之老爷丝毫不差,除境界有些不如之外,倒是深得音律中三昧。只是此次回来后,所奏乐曲颇有不同,我随老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也算是略通此道。小姐的音律,较之从前不甚高雅,却似又有所开
对这音律,董俷也是门外汉。
“蔡管家好本事,我对此道,实在不解。”
“呵呵,是我多嘴了……只是提起小姐,小人也是有感而发。我家小姐如此才华,却又极为命苦。前些时候,听小姐时常吟诵诗篇,颇为感人,却不知是谁所做。”创……只是那乐律中时常会有些哀怨,老爷说是小姐走了下乘。”
得,人家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这名士门下,也不同寻常啊。看着蔡安,年约三旬,谈吐颇有章法,不愧是伯先生的管家。
不过,董俷对他的话题实在是没兴趣。
音律也好,诗词也罢……董某人素来不善专长。
谈这种事情,无异于对牛弹琴。
而且,谈论人家的小姐,也实在不甚礼貌。董俷当下转过了话题,问道:“蔡管家,先生何时过来?”
蔡安匆匆的走,书房中只剩下了董俷一人。
那琴声突然止息,停了片刻后,再次响起。本在闭目养神地董俷,蓦地睁开了眼睛。
那琴声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再仔细分辨,赫然是当日在牧场时,他与绿儿唱的那首山歌曲调。
薰俷这一次是有点糊涂了。
这山歌曲调,少有人知晓,也就是在牧场内流传,怎么鼎鼎大名地蔡伯之女,也会演奏?
曲调响了半阙,又变得哀怨委婉。
薰俷忍不住站起来,向书房外走去,想要看一看,那抚琴奏乐的人,究竟是谁?
脑海中,隐隐闪过了一个倩影。
是她?难道是她……
早就知道,她那是个假名。但薰俷早先,实在没有把她和蔡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演义评书中,她只出现过一次,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可如果仔细回念的话,两个名字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蔡的女儿,不也是嫁给了河东卫氏?
而她,和董俷相遇时,正是卫氏地新寡。
薰俷地心,突然激动起来。
如果真地是她,我绝不会再放过……
刚要走出书房的时候,蔡安却急匆匆地回来了。
“校尉大人,实在是抱歉。”蔡安神色有些难看,轻声道:“外面突然来了个客人,老爷正在客厅里接待……实在不好推却那人。老爷说,请您在书房稍待片刻,他把那人打发了之后,就立刻前来……校尉大人,要不小人给您安排些酒菜如何?”
薰俷面颊抽搐一下,轻声道:“算了!”
他犹豫之后,对蔡安说:“管家,若不冒昧的话,我想要近一些听小姐抚琴……哦,无需看到小姐,我只是想远远聆听。呵呵,这琴声甚美,若不细品,难得三昧啊。”
蔡安很为难。
不过董俷似乎和蔡很亲密,应该也是自己人。
想了想,说:“小姐在后花园内的凉亭中抚琴,只是小人只能带大人在花园外聆听。”
“如此,足矣!”
薰俷也没有再提过分要求,拱手道:“还请管家带路!”
183|第一五四章 老实人发怒(二)
府正厅,一派儒雅风度的王允正和心不在焉的蔡谈
说实话,蔡实在不想和这个人谈论下去。王允的经学之道,和他现如今所追求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两人在学术上的分歧也很大,包括在政治上的分歧,也是南辕北辙。
王允的经学之道,秉承于三君之一的郑玄。
身为六经博士的郑玄,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士子们秉政,以六经中道理治国。
王允是郑玄最忠实的追随着,所谈论的,自然不离六经大义。
而蔡呢,则是有一点顽固的保皇派。皇权至上,这在他看来,才算是最为正统。
注意,在这里呢,王允和蔡都是保皇派,但分歧就在于一个是要以士子秉政,一个是要把权利集中于一人手中。乍看无甚分歧,可这里面的利益冲突,却大了去。
若是早两年,王允讲述六经大义,蔡早就一句话把他噎死。
如今什么都看的淡了,虽然不甚赞成王允的说法,可是蔡还是面带微笑的应付。
这家伙究竟有什么事情?
蔡实在是想不明白道理,王允好端端的跑来说这些干什么。
只能耐着性子听王子师云山雾罩的说话,可这心思却已经不在厅中。
“伯先生,允今日前来,实是想要来道喜。”
蔡一怔。心知这肉戏来了。恐怕接下来地话语,才是王允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
“但不知喜从何来?”
“令爱之遭遇,允亦听说一二。昭姬自幼聪慧,且才学秉承蔡翁,天下女子无人能出其左右。遭此厄运,实乃老天不公。允常思之,甚为昭姬之遭遇所感到委屈。”
蔡皮笑肉不笑,“子师过誉!”
“不过令爱如今正是好年华,就这么待在闺中,也未免可惜。允受人所托。特来向蔡翁求乞,结纳一门亲事。”
蔡眉头一皱。
此前在城也不是没有人提过这件事,可蔡如今却多了很多小心。
才华是否出众,这已经不再重要。
那卫仲道的才华却是出众,却是个短命鬼,害得自家女儿守寡不算,还险些被……
门户也无甚要求,只要过得去就好。
久经宦海沉浮,那世族大户家中的龌龊事,蔡又怎能不了解呢?
最重要的是。要命相硬,懂得体贴,能给女儿一个美好的生活,能让女儿无忧就行。
本来,在城老头也确实看中了几个满意的主儿。
可谁想到后来……
“子师美意,蔡某心领了。只是小女新寡,尚不想考虑嫁娶之事,我看还是改日吧。”
王允一听急了!
收了人家的心意,若是说不成的话,退回心意倒是小事。可这面子却是一个大问题。
“蔡翁莫急。何不听允说完呢?这求亲之人颇有诚意,而且世代皆为朝廷重臣,实乃上等佳婿啊。”
蔡心道:这厮怎地如此没有眼色,我都说过了不同意,还死乞白赖地在这里絮叨。你莫说是世代官宦,哪怕是世代皇族我也懒得和你说这些。
不过。脸上还是要保持和煦笑容。“子师……”
“蔡翁。此人乃司空袁逢之子袁术。”
王允害怕蔡拒绝,抢先说出了人名。然后道:“公路素有贤名,且家境甚好,与昭姬可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且公路甚爱昭姬才华,若结为亲家,那河东卫氏若再来骚扰,袁家愿意为蔡翁出头,把那卫家人赶出阳。此实乃天赐之良缘啊。”
袁术?
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
说实话,他对袁术这个人的印象不深。可是对袁隗和那个袁本初,却颇有认识。
皆是浮华爱虚名之辈,德行如何不好说,可这算计人,却是一等一。
蔡如今也是不想招惹是非,若因此事而惹怒了袁家,就算有皇上撑腰,也难免会有许多麻烦。而他最不想招惹的,恐怕也就是麻烦吧。故而,蔡不得不三思。
“子师,我听说袁公路家中已有妻室,他如今要娶小女,那原配妻室有当如何?”
“啊,这个……”
王允结结巴巴,也觉得很头疼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其实,这也是袁公路当时求他时,他也询问过的问题。可得到的答案,却不甚满意。
蔡的脸色微微一变,明白过来。
“来人,送客!”
他呼的站起来,面沉似水,冷冷喝道。
王允连忙说:“蔡翁,此事还请三思啊……袁公路乃四世三公之家出身,袁隗更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能有蔡翁结为亲家,实乃美事一桩。以蔡翁之名,配合太傅之能,则阉寺可除,汉室可兴。虽有些委屈昭姬,可公路保证,定会善待……”
“王子师,你莫要欺人太甚!”
蔡闻听再也忍不住了。
说穿了,还不是为了那点狗屁倒灶的政治?老子无心参与。袁公路是什么鸟人,老子虽不清楚,可让老子的女儿去当妾室,简直是太过分了。莫说他袁公路不行,就算是皇上开口,如果不给昭姬一个正宫地位子,老子也绝不会答应。你王子师开口袁隗如何如何,闭口袁家四世三公,门生天下。只他袁有学生,我没有吗?
蔡这一发怒,把个王子师吓了一跳。
“王子师,若你现在走,我们还有些情面。若是你再说下去,可休怪老夫不给你脸面了……家人何在。送王先生出去。”
四五个家人立刻涌入了正厅,虎视眈眈地看着王子师。
王允的脸臊的好像猴子的屁股。
在蔡府家人的押送下走出了蔡府的大门。这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怨恨之意。
你这蔡老头,拒绝
绝了,何必做的这么绝?我这脸面何存……
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蔡府地大门,心里面越想越觉得不爽快,对蔡也就有了心结。
且说董俷,随着蔡安来到了蔡府地后花园外,蔡安就不再走了。
花园中,只听得幽幽琴音。如泣如诉,好生让人伤感。曲子已经不再是那九九艳阳天,却换做了一曲几近失传的古曲,名为《湘妃》。相传,这古琴本是由五帝之一的舜帝所创,其人德才高绝,被尧帝所看重,并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了舜帝。
夫妻三人,极为恩爱。
后来舜帝在巡查天下的时候,死于苍梧山中。
两个妻子。也就是被后人常常提起来的娥皇女英不辞万里,寻找舜帝的尸体。在舜帝坟前,哭出了血泪,染红翠竹,故名湘妃竹。后有人为纪念她们,而创作湘妃一曲。曲中表达了娥皇女英对舜地思念,那浓浓地深情,也都尽藏于那五音之中。
薰俷是听不懂这曲子地奥妙来,可是也能感受到那奏琴之人心中的哀怨。
犹豫再三,董俷突然扯起嗓子。在花园外唱起那首《九九艳阳天》。
花园内地琴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后,竟随着董俷的歌声,响起了相同的乐律之声。
“大人,这里是内宅重地,不可以进去啊!”
蔡安在听到董俷开口歌唱,花园中响起同样的乐律时。心里多少已经明白了其中端倪。
可眼见着董俷往花园里创。又怎能置之不理。
急忙上前阻拦。哪知道薰俷这会儿急了,抬手一推。把个蔡安推的扑通就是一个跟头。
“管家,得罪了!”
薰俷匆匆的道了一声歉,冲进花园中。
当日他放那人离去,此后心里后悔了许久。如今在这里相逢,这是老天注定的缘分。
若是放弃了,那才是真的逆天行事呢。
花园中,繁花锦簇。但若仔细看,就能发现院子里的花朵,大都是一个品种。薰俷认不出来这种花的来历,只是觉得有一种素雅地冷寂之气。虽好看,却有些冷了。
许是某种在后世中绝种地花吧。
薰俷却无心观察,抬头望去。
花海之中,有一座八角凉亭,式样简洁婉约。
亭中跪坐一人,身着一袭白裙,披大红色的火狐狸皮大氅,红白相间,甚为醒目。
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披散,直至腰间。
在那黑发之下,隐约可见曲线柔美,细嫩的颈子,颇为性感。
那人背对着董俷,可是那背影却是如此的熟悉。董俷快走两步,蓦地又停了下来。
琴音止息,亭中女人发出一声幽叹。
“姐姐,这些日子可好?”
“俷公子,你却还是来了阳!”
她站起身,缓缓转过身子。那风华绝代的面容上,透露着一丝憔悴。秋波闪闪,却有欣喜之意。仔细看去,会发现她的长裙有些宽松,记忆中那盈盈一握地小蛮腰,如今却显得有些臃肿起来。董俷地脑袋嗡地一声响,在刹那间,却是一片空白。
那女子,赫然是王姬!
不过董俷现在也猜出了她真正的身份。
蔡府之中并无女子,能在这里抚琴奏乐,除了蔡地女儿蔡>外,还能有谁呢?
蔡
薰俷这时候也清醒过来,快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
惟失去后才能知道去珍惜!
薰俷在这一刻,却再也不愿意让怀中的美人逃走。他曾食言一次,绝不会在放过。
蔡安在花园外,眼看这一幕也只能苦笑。
今天这个跟头,只怕是白摔了吧……
花园里,非常的静,静的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薰俷搂抱着蔡。心道:就是这个感觉!
那一夜,虽说记忆并不是很深刻,可身体却产生了记忆,牢牢地记住了蔡>.
薰俷的心砰砰直跳,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拥抱。
而蔡><俷刻美妙的温存。
从临洮回来,总是会梦到那张丑脸。
每次惊醒。却又有一种甜蜜。蔡对薰俷的情感,刚开始是好奇多过于爱慕。可没想到,随着对薰俷的了解加深,她渐渐的明白了,在那张丑陋而粗鲁的外表下,有一个很深沉温柔的心。董俷那时常怪异地举动,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才华,深深的吸引了蔡>
而那一夜,蔡><.
只是不愿意去影响董俷和绿儿之间的情感。蔡选择了退避。
原以为分别之后就会把这段记忆渐渐的模糊,可谁成想……最可怕的是,这个丑鬼居然也追到了阳。虽然不是为了她而来,却恰恰又应了那句老话:这是天赐姻缘。
浓浓的情思,在两人心中弥漫。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人做的好事!”
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声传来,把董俷和蔡>::
扭头看,就见蔡站在花园门口,脸色铁青,浑身都在打颤。指着二人。说不出话。
蔡>
抢先拦在了董俷身前,“父亲,你听女儿解释!”
“解释,你这不知羞耻的丫头,还要解释什么。给我闭嘴。”
薰俷把蔡拉到了身后。“伯先生。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薰俷一人地错,和姐姐没有半点关系。若您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我,我,我真的想和姐姐在一起。”
“住口,住口……我蔡伯真是瞎了眼睛,居然,居然引狼入室……蔡安,蔡安!”
这时候,蔡安早不知道跑哪儿
蔡气得暴跳如雷。
眼看到董俷和蔡>|楚了。老头子有点恼羞成怒,仓啷一声**肋下的宝剑,怒吼着就冲过来,“我要杀了你这畜生。”
“父亲……不关他的事!”
蔡>:俷.住了蔡。
“弟弟,还不快走!”
哪知道董俷这会儿那股子执拗劲儿却上来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声道:“我不走,这本就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怎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先生若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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