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冷漠,她认为是兄弟俩还在打肚皮官司闹别扭,也就没有在意,反倒更积极地准备促成这事,她天真地认为,如果真办成了,两兄弟说不定就会和好如初呢。

其实所谓玉贞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开玩笑般地说“试试看”。

第二天秋云又打了电话到公司办公室,再次征求玉贞的意见。玉贞好像也认了真,说她早就想跟庆祥聊聊了。她特意嘱咐秋云,如果他不同意,就当根本没有这回事。

这么漂亮、多情的姑娘,庆祥怎么会不同意呢?秋云第二天早起,见庆祥正在院里洗漱,马上满脸神秘地走了过去:

“庆祥,跟你说个事儿!”

只有跟嫂子说话,庆祥脸上才是晴空一片。他半开玩笑地道:“嫂子,瞧你那神神鬼鬼的样儿,是不是给我看中了个对象?”

秋云兴奋地一拍手:“嘿,还真让你说中了!”

庆祥瞪起了眼睛:“真的?嫂子,你饶了我吧!”

“你至少该问问是谁,再说这话呀。”

“谁呀?你总不会把小燕子赵薇介绍给我吧?”

眼下电视里正在放着这部疯疯癫癫的闹剧,小燕子都快成全国少男少女的“大众情人”了。秋云不理他的玩笑,严肃地说:“瞿玉贞!怎么样?”

呼的一声,庆祥将嘴里的漱口水喷了出来。他惊愕不已地问:“谁谁谁,你说是谁?!”

“瞿玉贞!怎么样,还行吧?”秋云急切地望着他,“我想来想去,只有玉贞最合适。昨天我上街正好碰见她,我就跟她说了。她说愿意和你谈谈……”

庆祥忿然打断她:“别提她了,嫂子,谁愿意要她这种人!”

秋云大惑不解了:“她哪点不好了?玉贞长得不错,人品也不赖呀……”

“嫂子,你别添乱了!你哪儿知道她是个什么玩艺儿啊!”

秋云瞪大了眼睛:“她,她怎么啦?”

庆祥想了想,神色突然有了变化:“嫂子,这事儿跟你就没关系了。不过既然她答应了,那我就去见她一面!”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秋云乐了,“瞧你可还没过河呢,就把嫂子我这桥给拆了。”

庆祥哭笑不得,把脸埋进哗哗流淌的一片水花里。

不知是巧合还是两人的刻意安排,狄庆祥和瞿玉贞这场不同寻常的见面,仍然约定在村头石溪河边的那座石拱桥边。

这是个秋风瑟瑟的夜晚,一弯寒月下,庆祥独自在河岸上徘徊着,他早到了一刻钟,只是为了让冰冷的夜风,能使自己头脑更清醒、情绪更稳定一些,不要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来。

地上的枯叶出一阵响动,玉贞走来了。庆祥冷冷地看她一眼:“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没想到,你真还有勇气。”

玉贞高傲地一笑,月光下的她,简直就是一尊石雕的冷美人儿。她回答道:“跟你见面,还需要勇气啊?”

庆祥精心酝酿的冷静和理智,一时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冲口而出:“那可就更显出你这人的厚颜无耻了!”

“庆祥,”玉贞忽然感到很伤心,声音都变了,“你为什么要骂人呢?我又没有伤害你。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凶凶地对我呢?”

庆祥一字一板地说:“因为我哥是有妇之夫!你跟我装什么憨大?!”

瞿玉贞沉默片刻,流出了眼泪:“庆祥,我今天把心里话告诉你,我真的喜欢庆槐,我爱他,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庆祥喝住了她:“别跟我说这个,那是你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不能容忍你破坏我们家的生活,更不准你伤害我嫂子!她太善良太可怜了,你们那些脏事儿,她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玉贞内疚地低下头:“庆祥,我可能确实对不起你嫂子,但你也怜悯我一回吧,离开了庆槐,我活不下去……我们也许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这话使庆祥脸色变了样,口气缓和一些了,他说:“玉贞,只要你理智一些,一切都不难办。你先漫慢跟我哥疏远,然后找个合适的对象……”

玉贞看着他,突然问出—个不可思议的问题来:“庆祥,你一直很心疼你嫂子,对吧?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

“你……你扯到哪去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看,不如这样,你哥和秋云离婚,你们成一对,我和庆槐成一对,这不两全其美了?”

疼祥一听,瞪大了眼睛,愤怒之极地骂道:“你***真是无耻!”

吴泰安果然有能耐,那笔谈了很久的银行货款,终于给他弄来了。公司其实并不缺这笔钱,吴泰安此举主要就是要想证明自己的“能耐”。正在自筹资金改造生产线的灯饰厂急需用钱,这笔贷款自然顺理成章地划了过去,算是救了急。

这事使狄庆槐对这“刺儿头”另眼相看了,于是在公司办公会上决定让吴泰安担任销售科长时,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不过会后他看到瞿志平跟吴泰安说说笑笑一起离开时,却又暗自感到,狄家大业正不知不觉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向某个既定目标……

可是狄庆槐懒得再多管闲事了。得知瞿志平已经被内定为公司副总、父亲的接班人之后,他的心就再没在狄家湾,他知道,他的出走,只是时间早迟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一次,再没有兄弟姐妹、亲朋好友替他打掩护了,命中注定狄庆槐心想事成,老天有意成全他!?“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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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那玩艺儿惹的祸

281.是你那玩艺儿惹的祸

一连几天,每天早上瞿玉贞一起床就觉得有些恶心,直想呕吐,她先以为是感冒不适引起的,也没在意。这天她随手翻着日历,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掐算着前天就该来月经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她急忙揣了条卫生巾跑进洗手间,紧紧关上门折腾了好?大一阵,果然没有一丝迹象!

那一刻,瞿玉贞差点就瘫倒在抽水马桶上,她知道事情严重了!

不过走出洗手间时,她已经完全镇静下来了。先要做的自然是立刻去找狄庆槐。她先打了个电话去他的办公室,说有要紧事儿马上见他。狄庆槐漫不经心地说:“就在电话上说吧,这儿又没有谁安窃听装置。”

玉贞声音都有些变了,说电话上讲不清楚,这事只能当面谈,我马上就赶过来怎么样?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狄庆槐说我现在正有事情要处理,下了班我过你那里去吧。

从玉贞那急迫的话音里,狄庆槐已经听出了不妙。又有什么麻烦呢?坐立不安地好不容易等到下了班,他连工装都没换下,就直奔公司办公大楼。经过厂区时路过仓库,遇上了正准备下班回家的吴树生,老头子还热情地主动跟他打招呼呢。

吴树生落魄之后重新复出,比起过去来像换了个人似的,果然老实多了,再也没兴风作浪一味拆台了。小小仓库主任,尽职尽责干得津津有味的。

狄庆槐跟他的关系真还有些和解了,过去两人见面话都不说,现在碰上了,不仅要招呼要客套,有时还要拉上几句闲话。眼下吴树生态度谦恭没话找话地跟他说这说那,狄庆槐急着去会瞿玉贞,哪有工夫跟他扯淡,敷衍了几句,就急匆匆走了。

他进了瞿玉贞的办公室后,有意让门半开着。其实公司刚刚下班,办公大楼人都走空了,这似乎多此一举。但狄庆槐是吸取了以往的教训,再不敢在这些小事上大意,只要门开着,要是有个什么人突然进来,就不至于弄得措手不及。这当然也是一种两人才明白的默契,只要对方进来不关门,就表示要谈正事,无意有亲热举动,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上,事事都得多个心眼儿才行。

一见面,瞿玉贞先不急于提起早上才现的那个“难题”,只把那天晚上在石溪河畔桥头林中跟庆祥的一番口角告诉了他。那晚之后他俩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庆祥的反应,玉贞的态度,其实早在狄庆槐的意料之中,就连玉贞刻意提到她那个异想天开的“夫妻对换”计划,狄庆槐也只是稍感惊讶,随即淡然一笑道:“开什么玩笑,你当是演电影啊?”

“谁跟你开玩笑?”玉贞忽然动怒了,“这么不明不白的关系,我早就腻透了!我俩的事儿,今天我要理出个头绪来!”

狄庆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玉贞,我们俩那些事儿,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楚的吗?要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贞逼视着他,“嫌我麻烦了,要想把我甩了?”

“我要真把你甩了呢?”狄庆槐的口吻真假难辨。

玉贞忽地一下又软了下来,有些哀婉地看着他:“你就是这么想的,对吧?你说过你爱我的,我相信。可我也感觉到了,你最爱的,还是你的家庭,你的孩子和老婆……”

“家庭?”狄庆槐哼了一声,“家庭和爱情完全是两回事……”

玉贞打断他:“你想脚踏两只船,两边都讨好吗?这样对谁都是不公平的!你如果真正爱我,就应该娶我!”

狄庆槐颤抖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正式提到这个问题。过去他总是感到,现在的女孩不过都是玩玩爱情游戏,及时行乐,体验人生而已,没想到渐渐地,就又奔那个千年老主题了。他心中突然有些腻歪,提高嗓音道:

“玉贞,我说过,这件事情要给我时间,不要逼我!”

“我不是逼你,”玉贞斜睨着他,“是你那玩艺儿惹的祸,我已经怀孕了……”

狄庆槐大吃一惊:“真的?你没骗我?”

“骗你?你自己回忆回忆,你从上海回来的第五天还是第六天吧,就在这儿,……”

狄庆槐仍在使劲摇头,仿佛竭力要摆脱自己印在墙上的影子。玉贞接着说出了早上现的那堆无可辩驳的证据,他的防线就彻底崩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奔过去砰地一声关紧了门,却没注意到门外有个人影儿一闪,就不见了。

那人正是吴树生。刚才狄庆槐匆匆跟他分了手,直往公司办公大楼而去时,他就本能地意识到这回有戏了,于是悄悄跟了上来,躲在门边偷听。果然不出所料!

中国号称五千年文明史,这同样的一幕不知在多少个朝代多少人身上重演了多少回,京戏、评弹里也尽是这些看似离奇其实老掉牙的故事,不过将它的粗鄙演绎成一咏三叹、令人落泪感伤的红楼悲情、梁祝楷模之类的千古美谈而已,于是就连门外的吴树生也觉得这一幕见惯不惊,甚至有些失望:这种结局,想也想得到,还做贼似地前来听墙角,真是太无趣了!他赶紧走开,下楼时还连吐三泡口水,觉得真有些晦气……

不用说,这事儿当晚他儿子吴泰安就知道了。正在跟人恋爱还没结婚的吴泰安毕竟年轻,对这类事儿充满新鲜感和快感,诡秘地笑道:

“老爸呀,这些好事儿,怎么总是叫你碰上?”

吴树生又啐了一口:“碰上了你以为是好事?那要触霉头的!这两人的事儿早不是新闻了,我也是鬼迷心窍,心里说由他去由他去,脚下却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跟上了楼……”

“这是多年当领导落下的瘾,”吴泰安兴致盎然地打趣道,“你真听清楚了,玉贞说她有孩子?”

“我亲耳听到的!我这耳朵,听评弹坐最后一排,也不会漏掉一句词儿!”

“玉贞那人,鬼着呢,”吴泰安思忖着,“不会是为了逼狄庆槐跟她结婚,故意吓唬他的吧……”

“那我怎么能知道?”

“不管怎么样,这场好戏看他们怎么收场吧。”

“收场?”吴树生障然道,“依我看,这戏刚刚才开场呢。”

吴泰安却有些迟钝了,想了想认真地说:“爸,我说吃一亏长一智,别管他门这些脏事儿,现在咱们刚刚重新开了个头,还是该把心思放在办大事上了,公司越来越兴旺,过了这个店,就没那一村了!得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啊。”

这小子居然还用上了报纸、电视里常说的词儿!吴树生听也不想听,终于露出了本性,声音也有点恶狠狠的了:“不把狄家杂种扳倒,公司越兴旺,越没我们的戏……人家给你个科长当当,就把你收买啦?你别以为狄庆槐就这么跟我们真正和解了,哪天落到他手里,有你好瞧的!”

吴泰安并不以为然,他认为父亲成见太深,说说气话而已。至于狄庆槐和瞿玉贞的事儿,他也没有过多地往心里去,都什么年月了,南京、上海灯红酒绿的大街上,“野鸡”们还招摇过市公开拉客呢,他自己曾经也去尝试过,老拖着不结婚成家,他正是不想过早陷进“金丝笼”,失去这份儿男人的快乐和自由。

狄庆槐就是—个现实的例子,他这么跟瞿玉贞偷偷摸摸寻寻欢,在吴泰安看来还是太传统了,不够味,让他们折腾去吧。

吴泰安确实一门心思忙着自己的事儿,得到重用和提拔后,他在公司干得也算卖力,不过暗地里却打起了小九九,也倒腾起了一些进进出出的生意。狄炳根的迹启了他,人家不正是利用公司的招牌,干自己的买卖吗?要不凭这瘪三的能耐,八辈子也不了财。第二天他就把狄庆槐和玉贞的事儿丢到了脑后,和他父亲跟两个外地来的客商,躲在屋里密谈起一笔大生意来.

院里十分静谧,他吩咐母亲看着,不要让随便什么人闯进来。老太太呆着无事,就往地上均匀地洒了水,打扫起庭院来,手中的扫帚哗哗响着。这时妹妹吴馨兰突然闯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妈,中午也不歇会儿?”

老太太抬头道:“歇着反倒出毛病。馨兰,暑假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和志平到底怎么打算的呀?”做母亲的,总担心女儿的未来前途。

馨兰却说:“妈,这事你别管。”四周看了一遍,问:“我哥我爸呢?”老太太神秘地往堂屋一努嘴,小声道:“来了两个生客,正在你屋里谈事情呢……”

“怎么跑到我屋里谈?”馨兰警觉起来,“还是生客……他们谈什么?”

“我哪知道……说是什么买卖上的事呢。”

于是馨兰轻手轻脚向里屋走去。刚要推门又多了个心眼,趴在窗上往里瞧。“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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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勾搭搭干什么?

282.勾勾搭搭干什么?

馨兰的卧室里烟雾弥漫,她爸她哥,还有过去的老部下吴吉顺以及两个陌生客人猛吸香烟,果然正在密谈着什么。馨兰在门后听了一阵,没听出什么名堂,于是推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一屋的人都吃了一惊,呆望着她。馨兰不高兴地说:

“爸,什么事呀?大白天的,门窗关得这么严,鬼鬼祟祟的?”

父亲板着脸说:“馨兰,这没你的事,你出去吧。”

她哥也不高兴地挥挥手:“小丫头片子,管什么闲事!”

馨兰火了:“这是我的卧室,我怎么不管?”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

那两个陌生客有些尴尬,其中一个起身道:“大妹子,好啦,别生气,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吴吉顺也站了起来:“要不,干脆上我那儿去吧?”

几个男人鱼贯而出,带上了房门。馨兰尖起耳朵,听见他爸在说:“好啦,吉顺那儿我就不去了,我这儿还有点活儿。这事原则上就这样定吧,你们……”

馨兰急剧地眨巴着眼,出门想再听个仔细,可是他们已经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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