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濛濛乱扑行人面。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赏析〕
此词写春光流逝所触发的淡淡轻愁。全篇不着实字,以景见情,烘染出寥落的心态。全词语言清丽,不雕琢,却神情俱得,精微有致。如“翠叶藏莺,朱帘隔燕”二句,寓动于静;“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句,动中更觉寂静,在这一派寂静中,透现出幽淡的愁思和哀情来;“斜阳”一句,传神地描写了主人公深怀不露的愁情。
投资于人
首先,投资于人是投资于人的才能,投资于人的才能最典型的是投资艺术家。我认识的一个收藏家说,他把一个工笔画画家买断了。那个人从五六岁就开始学工笔画,现在四十七八岁,已经练了40年了,在中国没有人比他画得好。收藏家把这个人买断了15年。今后15年里,这个画家所有的画他都收,一英尺4000块钱。买断以后,就开始包装和向市场推广这个人。现在,这个画家的作品已经到一英尺一万了。
那么15年以后,这个人为什么就不值钱了呢?他说,画工笔画的15年以后手就哆嗦了,功夫就不好了,所以15年后的价值一般要往下掉。这就叫买人的能力。所以投资于人的能力是一个基本共识,投资于人的特殊能力是有惟一性的,而且市场的价值空间也比较大。
再有就是投资于人的政治前途,通过投资于人的政治前途,来获取经济利益。这方面,历史上有两个人是最成功的,一个是吕不韦,另外一个就是胡雪岩。他们都是通过投资于人的政治前途,然后通过与权力的结合,来获取财富。不过投资于人的政治前途风险就非常大,因为投资于人的政治前途,容易变成一种不正常的权钱交易,形成一种高风险,因而是高收益、高风险的投资。
第三是投资于人的关系。这是指投资于某个人的某一层关系或关系网,以寻求一个安全的作用,不一定是牟利,只是一种保险、安全的做法。
在正常情况下,人一生交往的关系人是10-30-60。什么意思呢?你遇到危难时,能借钱的对象不超过10个人。每天你都可以想一遍,谁能够借钱给你?就算是把亲戚、朋友、父母都加上,你到那时候能张口借钱的对象也不超过10人。再一层就属于熟人朋友,经常打交道的,大概不超过30人,这30人还包括前面那10人。最外一圈是所谓的熟人,也就是打起电话来记得住这个人,而且也大概了解背景,可能很长时间都没见的那种“朋友”,最多也就是60个,这60个还包括了前面说的30个。所以,人这一生,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关系就能应付得了。
投资人的聪明之处就是重点做极个别人的长期投资,他可能得到的回报要大大高于泛泛地交往。历史上有一个最成功的例子,就是袁世凯做李莲英的投资。
在戊戌变法前后,有一天慈禧召袁世凯议事,袁世凯看到慈禧身后站着的李莲英不时在老佛爷耳边嘀嘀咕咕,对她影响很大。于是他就知道这个李公公很重要,于是就开始在他身上投资。怎么投呢?非常简单,逢年过节送点礼,并坚持若干年不断地送,越送越大。终于有一天,李莲英觉得不安了,老想着帮袁世凯办件事。后来正是李莲英帮忙散布谣言,借慈禧之手帮袁世凯把政敌扳倒了。所以投资于人这件事情,时间越长、越隐蔽,回报就越高。批量投资的投资方式,是一个改变公众看法的过程,但是真正有效的投资实际上是投资于极少数人,而且时间要长,又要隐蔽,不为人知。
所以投资于人的回报,特别是在安全上的回报,远高于一般的投资或者存银行。比如我有60万块钱存在银行,遇到麻烦会是个什么结果呢?第一,兵荒马乱中到银行去取钱,银行可能说不上班;第二,真出事了,要吃粮食,银行不能变出粮食;第三,这个钱还贬值,还收利息税。但如果投在6个人身上,一人10万块钱,只要有一个人相对比较成功,或者关系不错,那么遇到危机时,他肯定会帮忙。所以投资在人身上是值得的。
好的企业,一定要在人身上投资,要不断地发现优秀人才,并且好好培训他们。一个好的经理人,除了做出一个好的产品,管好一个公司,更重要的是不断培养出很多人。
(罗小璐摘自《野蛮生长》)
我爱生命,但我不愿活
一
在留言里,有人希望我能帮她联系到全国人大代表,递交一份议案。
她提议安乐死。
这是个28岁的女孩,她从一岁起得了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就是说,她的肌肉吸收不了养分,最终导致肌肉和各种器官萎缩。
到现在,她的全身只有头和几根手指能够微微动,“我吃饭妈妈喂,我上厕所她抱,我睡觉她要一夜给大大小小翻十多次身。”
28年,她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她坐在轮椅上,头发清洁,向陌生人微笑,还学会了画画———虽然画一朵花要用5个小时。
她说她有信心活到40岁,但是她恐惧,“我必须死在父母的前面,否则我的生活会很惨,我会变得很脏、很臭、很难受,而且我那时候的生活限制要比现在的限制多上百倍千倍,我承受不起更不想那样地死去,我很恐惧那样死去……”
她写给我的留言是咬着筷子敲在键盘上的。“我惟独就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找到支持安乐死的立法代表,帮我向国家提交我的想法。”
二
我去她的博客,她博客的名字叫“无处可逃”。
她写到一名记者采访过她,他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样做,对父母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她说:“我一下被问得张口结舌,无言应对。我这样做是不负责任,但我如果不这样做以后我该怎么办呢?谁能告诉我?到父母80岁的时候或是去世了我怎么办呢?”
她让他回去做一个游戏,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24个小时或是一动不动地坐上24个小时感受一下那种滋味后,然后再来采访。
她说:“人有生的权利,也有死的自由。”
三
县里有关领导去看过她,让她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活着,还留下一千元钱,她很感激。父亲说:“现在有我们,她还能好好活着,我们不在了,她怎么办?”
县长说:“到那个时候有国家。”
她什么也没说,但她写道:“大街上那些满地打滚讨吃讨喝的残疾的人们呢?我迟早还不是和他(她)们一样吗?甚至比他(她)们还要惨。就算有残障院,能有人像父母那样照顾我吗?单单就女孩生理上的反应就可以令照顾我的人感到难以忍受和厌恶,何谈长久呢?”
她在文章里写到过她的一个表哥,也是瘫痪在床,母亲去世后,他只能在父亲出门的时候被锁在家里,靠炕头的硬饼和冷水活着,在那篇文章里她详细地写到了他死时的情景。
在那种恐惧下,2003年,她曾经5天没有吃饭。
她妈妈说:“她说我赶紧走吧。我趴在她的床前哭了三天三夜,她看我难过的样子,才开始吃饭。”
从那之后,她想到安乐死:“我想在我还能坐立、语言还没有丧失之前,申请安乐死,并把身体上能用的器官、遗体都捐献给国家进行医疗研究。”
她写了一份“安乐死申请”议案(草案),希望能有全国人大代表帮助她提交。
“因为这不仅解决了我一人的痛苦,还有那些跟我一样或比我更痛苦无奈的人,也都会解脱了。”
四
有人问过她:“如果这次找宁夏全国人大代表或是安乐死立法失败了怎么办?”
她说:“只要电脑不坏,只要网吧还能进,只要手指还能动,我就决不放弃。”
“如果还不行呢?”
她说她会想办法死,但惟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饿死,“因为我根本没有任何活动的能力去用一些器物把自己杀死。”
五
2006年8月19日,她在日记里写道:
“天空渐渐落起了雨点,我和妈妈急急忙忙地往回走,许多数不清的雨点落在妈妈和我的身上,我瞬间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我从来没有这么淋过雨,更没有这么坦然地淋过雨。小时候爸和妈一上班我就一个人坐在外面,碰上了下雨天我就会很害怕,慌张地祈求爸或妈赶快回来推我进屋……所以总是错过了淋雨的机会。而这清澈的雨点在轻风的包卷下,落在我的胳膊上、手背上和头发上,那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坦然甜蜜和浪漫感,很舒服,很舒服……”
“我爱生命,”她说,“但我不愿活。”
(吴顺国摘自《杂文选刊)
我的病人,我的医生
鲍勃先生的手开始慢慢移向我。突然,他抓住我握住床栏的手,然后,开始迅速用他的双手揉我的手。我盯着他。
“帮你暖和一下,医生。我的妻子疲惫的时候,她的手也会变得很冷。这样对她有好处。你应该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像我这个老家伙一样。”
当他揉完一只手,又转移到另一只手。我感到了难以置信的舒服,惊奇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他是病人,我不是。然而这个让我感到不耐烦的人,正在关心着我的健康。
我的急性子消失了。
那一刻,一个病人,而不是一个医生,治愈了我的心病。
(栀子摘自《生命时报》
2008年12月30日图/李欣)
我的病人,我的医生
●〔美〕露西·奥帕特尼译\庞启帆
forever young,永远青春,这对我这么一个46岁的中年女人来说,是非常甜蜜的谎言。
人都会老的,年轻的人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保留青春,而是去保留生活中值得回味的点点滴滴。永远青春,生理上是不可能的。而所谓ag?鄄ing gracefully(优雅地老去)可能比拼命要留住必须消失的东西要明智一些。服老是好的心态,而强迫自己年轻是很窘迫的事情。
萧伯纳曾经感叹说:“青春为什么要浪费在年轻人身上。”王尔德的《格雷先生的肖像》讲述了一个永远青春的故事,而其目的是说,永恒的青春是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二战以后,法国政府调查香奈儿小姐和一个德国军官的一段情事,当问她为什么和德国人有染时,四十多岁的香奈儿回答道:“在我这个年纪,如果还有男人喜欢你,你已经不再考虑他拿的是哪国的护照了。”美女,特别是聪明的美女,都知道如何向年龄妥协。
我认识一个美女,她说只要出太阳她尽量不出门,怕自己晒黑了;笑的时候她尽量不眯眼睛,为了防止眼角有鱼尾纹;她根本不知道红烧肉是什么味道,因为她很有毅力地在保持自己的身材。她自己开玩笑地说,等她死了,墓碑上应该写着:某某某,由于怕老所以未老先死了。
我们要保存的东西很多,但青春是最不值得花工夫留的,因为根本就留不住。
(秦忠山摘自《广州日报》
2008年12月29日——
西班牙苍蝇
我在去西班牙的路上,脑子里总蹦出一个词:西班牙苍蝇。
这个词,在欧洲各地成人商店的货架上总能见到,印在一排大小一样、颜色不同、拇指大小的玻璃瓶上,标签上虽没画厮磨的男女,但摆在撩人的器械之间,让人不问自明:肯定是助人起性的春药。听朋友讲,这东西只需在酒水里点两滴,就能让人欲火中烧……不过我想,他该是点在女友的酒杯里,如果是给自己点,那说明他不是“鸭子”就是“不行”。
后来读《萨德传》才知,“西班牙苍蝇”并不是苍蝇,而是这位14世纪以情色出名的西班牙侯爵在自己庄园里发现的一种有催情功效的小甲虫。他把甲虫弄碎制成糖衣药丸,逛妓院时哄妓女吃下。药丸不仅催情,而且刺激肠胃产生气体,所以,侯爵每在下药之后,都会惴惴不安地烦躁等待,一旦听见女人不雅的排气,立即变得亢奋不已。萨德侯爵不但将“西班牙苍蝇”给妓女吃,他自己也吃,最后终于酿成了悲剧,几位妓女经不住折腾在兴奋中窒息。这件怪案惊动了宫廷和教会,最后在严刑逼供之下,萨德交代了催情的秘方,结果侯爵锒铛入狱,“西班牙苍蝇”却自由地飞到了世界各地。
如果说“西班牙苍蝇”只是冠名苍蝇的西班牙甲虫,那么我头一次见到真正的西班牙苍蝇,则是在达利的一幅画上,那时我还没去过西班牙。画的背景是如镜的海水,寂静的沙滩,荒凉海岸,一个莫名其妙摆在那里的方形台座,一根光秃兀立的橄榄树干,一块爬满了蚂蚁的红壳怀表,三块像融化了的黄油一般的白色钟表,分别搭在台座上、树枝上和一个似马非马、躺倒在地的生物上。三块软塌塌的钟表就像流逝的时间,与苍凉的海景相比,显得那样冰冷空白、柔软无力。
这幅创作于1931年题为《记忆的永恒》的作品,表达了一种宇宙性的哀伤,时间转瞬即逝,惟有记忆永恒,而记忆意味着不复存在。这幅画估计谁都看过,但未必谁都注意到一个具有象征性的细节:搭在方台上的那块仿佛晒化了的软表面上,落着一只画得纤毫毕露、连影子都细腻逼真的苍蝇,一只名副其实的西班牙苍蝇。
对达利而言,苍蝇代表了记忆中的美好事物,虽然鄙俗,但现实温馨。“我躲在敞开的厨房门后,听见这些手红得跟牲畜似的妇女在忙碌,我看见她们结实的屁股和像马鬃一样披散的头发……透过滚滚炊烟和飞舞的苍蝇,一缕阳光照在打好的蛋清上,闪着耀眼的光芒,像是从在尘土中奔跑过久、筋疲力尽的烈马下唇上收集的白色泡沫。正如我说,我是一个受宠的孩子。”达利在自传中回忆童年时这样描述,苍蝇成了他的记忆符号。
事实上,早在1928年,达利就曾在与他的老乡布努艾诺合作的超现实主义电影《一条安德鲁狗》中用过苍蝇的符号:一个美貌的女孩用手杖拨弄街上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手;两个神学院学生吃力地用绳索拖着一架三角钢琴和一头被群蝇追逐的死驴……在达利的另一幅画上,断臂维纳斯与团飞的蝇群在空中竞技,并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无限延伸,两种不同的美的竞技和冲撞全然扭转了人们平时对苍蝇的概念。
达利说过,他喜欢苍蝇在身上爬时的感觉,不过他只喜欢干净的漂亮苍蝇,如利加港的苍蝇,橄榄树上的苍蝇,苍蝇可以帮他唤起永恒的美的记忆。
从阿尔去巴塞罗那,正好途经达利的家乡格拉菲斯,我去了建于1974年、从此让小城闻名的“达利剧院博物馆”。这个诡异的超现实主义世界,又叫“记忆博物馆”。建筑的猩红外墙上,装饰着金黄色的圆点,一旦走近,更觉怪诞,像是一摊摊不雅的蝇屎或一只只瞪大的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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