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临近奥运会,几乎在一夜之间,道路畅通得“连警察都不用管”了。汉城的车流量一天缩减了23.5万辆。
这种突变并不只是表现在交通上。“高丽时间”——历史上西方人为讽刺韩国人不守时给他们起的绰号。奥运会中,韩国人风格陡变,安排比赛严谨准确、有条不紊,正点开赛率达到97.20%,突破了奥运史上的纪录,有外国记者惊呼,干这一切的是韩国人还是德国人?
韩国人酷爱吃狗肉,而在西方人看来,这太残忍,难以接受。为了国家形象,汉城人齐刷刷戒了16天狗肉补身汤。“不是不难受,是为了客人,不得不委屈点自己。”
由于在田径项目上韩国人几乎没有夺金点,体育场观战的人稀稀拉拉。萨马兰奇先生看了直摇头。“为了国家的荣誉,为了办好奥运会”,组委会向汉城市民们发出了号召。第二天,田径场爆满,虽然这些观众提不起兴致也不甚懂得其中奥妙,但大家还是坐在那里礼貌地鼓掌助威。
据《朝鲜日报》报道,汉城的小偷在奥运会前一起开了个会说,这段时间为了国家的荣誉,我们放假吧!奥运会期间汉城的犯罪率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经过韩国奥组委的努力,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悉数出席了汉城奥运会,重新完成了奥运大家庭的大团圆,当年有160个国家派代表团来到汉城。
这就是汉城效应:历史积淀的家国情结被奥运会激发出来,再融入韩国人的血液中,延续下去。所以,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只有韩国的普通百姓将自己的金银财产捐给国家,摆出了与国家同进退的姿态。朴世直先生说:“奥运会带给韩国人的是一种国、民一体的动员,大家坚信,只要把每一个家庭的东西聚在一起就能帮助国家渡过任何难关。”
汉城奥运会终于没有辜负韩国人的热情和努力,韩国无论从组织、信誉、形象、经济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韩国因为举办奥运会,当年就使经济出现了12.4%的增长。韩国政府曾经骄傲地宣布过一项统计:奥运为韩国建筑业、制造业和第三产业分别创造了21亿美元、22亿美元、13亿美元的产值。
1985年至1990年,韩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从2300美元增加到6300美元,实现了从发展中国家向新兴工业国家的转变。韩国一度是被世界遗忘的国家,今天,世界已经感受到它的威力和影响。
(贺兰雪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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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美人
作者:李建纲
关于瑞典美人的神话,早已听得心向往之,来到瑞典,才知道那不是神话。瑞典真的是美女如云或者如水。美丽的波罗的海使她处处明媚而妖娆。前世界最高长官、联合国秘书长、尊敬的安南先生娶的就是一位瑞典美女。这位瑞典美女更是一位名门闺秀,她的舅舅名叫拉乌尔·沃伦伯格。说起这位沃伦伯格,我们必须脱帽致敬!他是二战时期瑞典驻匈牙利的外交官,他利用外交官的身份,冒着自己生命的危险,想方设法保护了数万犹太人免遭希特勒的杀害,因而被称为瑞典的“辛德勒”。这位瑞典“辛德勒”的外甥女儿,真是又高贵又美丽,也只有她配作联合国秘书长的夫人。许多国家的电影导演,缺少理想的女演员,就漂洋过海到瑞典来寻找。自从格列达·嘉宝和英格丽·褒曼开创了她们的好莱坞时代以来,瑞典就成为欧美各国电影厂的共同的美女宝库。
斯德哥尔摩是瑞典首都,更是一座美女之都。
我在这美女之都街上走着,特别是在国王大街、王后大街和老城一带,走着走着,就走到美女堆里去了。美女在我前,美女在我后,美女在我左,美女在我右,使我蓦然惊艳。看美人们一样的高挑身材,一样的金发碧眼,一样的顾盼生辉,一样的芬芳气息。误入这样的群芳丛里,美人阵中,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我发现同是瑞典美人,各有美妙不同。那一头金发,有的长发披肩,有的留得极短,形状或如鸟窝,或如刺猬,或干脆剃个亮亮的秃瓢。颜色则或红或绿或蓝,黄是不用染的了。移民的文化交流,在这里也产生了效果。印度人的鼻翼上穿银珠,眼皮上贴金片,非洲人把头发编成满头小辫子,在瑞典姑娘的身上,都得到很好的移植和发展。在老城,见有五位少女,一般儿高,一般儿装束,一般儿长发垂肩,一般儿编了两条花辫盘在头顶,一般儿鼻翼上穿银珠,眉梢上也嵌着银珠,耳朵上则戴了一耳轮的耳环,露天的肚脐眼儿上文了一般儿的小小花朵,甚至手举的火炬冰激凌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五个人一字儿排开,边吃边走,是模特的步态。肯定连她们自己也觉得太出众了,忽然停步,手举冰淇淋摆出姿势,以芸芸大众为背景,由一位给其他四姐妹照相。我一直傻傻地跟着她们,这时一阵聪明涌上心头,忙走到举相机的姑娘身边,半生不熟地说:我能帮您照相吗?她们一起大笑起来,我接过相机,给她们照了五人合影。我觉得自己照了这一辈子最漂亮的一张相,也是做了这一辈子一件最漂亮的事情。
瑞典的婆婆奶奶们,在衣装打扮上,一点也不比她们的女儿甚至孙女差,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脂粉更浓郁,衣着更鲜艳。薇妮一位朋友的外婆,曾到薇妮家来赴宴。我一见之下,先是一惊,马上一敬。老太太年近整百,头发白如银丝,且甚稀薄,却是一丝不苟地梳着。脸上薄施红粉,嘴唇鲜红,双耳钻石耳环。穿着藏青色的上装,下面是枣红底有黑色花纹的裙子,系了一条和裙子同样花色的丝巾,脚穿一双咖啡麂皮和黑色皮革相拼的考究的中跟皮鞋。从鞋以上是肉色透明丝袜,她的裙子是短裙。这一身打扮,真是又漂亮又得体,把老太太衬托得简直不是老太太了,那么优雅,高贵,淳美!大家纷纷上前和老人拥抱,一边夸奖:您看起来真棒!
在街上走着的老太太,多半如此。天气甚冷时,也有外穿棉大衣的,但你知道她里面穿着什么?只要一进房间,脱去外衣,便开放了一朵鲜艳的花。也有些老太太行走不便了,需要拄杖或扶一只可行走的小凳似的小车,这是因为瑞典天气寒冷,而她们常年裸露双腿,落下风湿症。可是,要瑞典的女士们不裸露那双秀丽的小腿上街那是不可能的。
美是一种精神。追求美的瑞典女性,能使人强烈地感受到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上进心,那种对生活的鲜活而蓬勃的欲望,那种独立的精神和主动性。按我们的标准来看,瑞典女人十有八九是女强人。不过瑞典男人们也不含糊,他们善于欣赏和鼓励女人的美丽,善于爱护和享受女人的美丽,他们艳福不浅地生活在因女人的美丽而美丽的世界中。
(张成龙摘自《2007中国最佳散文》辽宁人民出版社图/郑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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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宝贝
作者:黄宝莲
那张床,追根究底,只是个从来就想拥有,却未曾真正获得的梦。
小时,那张八角床在上屋祖母幽暗的房间里,房间在四合院厢房的最后一角。
那床是个瑰丽的梦乡,终年罩着蚊帐,白天八字对开垂挂两旁,床前是长形脚垫柜,踩上去之后,攀着光滑细腻的红漆床沿,爬进床里边,三面镶着宝蓝彩色玻璃的床缘,玻璃上绘着鲜艳的花鸟彩蝶,透进来后窗隐约的天光,床顶里边还有一排抽屉柜子,里边高高藏着我拿不到的糖果饼干。
小时总梦想能躲进那床里,一个隐蔽而安全的绮丽空间。因为爱恋那床,很小就跟大人说:祖母死后,要把床留给我。
祖母活得很长,病得很久,最后的日子,已经都不住在自己房里,那房曾经收容过她的青春与寂寞,曾经也有过儿孙绕膝的短暂欢乐与幸福。在她久病无医的晚年,祖母被移置外面的厅堂,等待终老,家人在她房间的床底下,发现一条丈把长的锦蛇。好久以来,祖母不时纳闷:每天后院里母鸡生的蛋,总是不翼而飞,以为哪个人家小孩偷去,原来,那偷儿是长年伴着她睡在床底下做大梦的蟒蛇。
我已经是城里上学的高中生,回去听家人说那蛇与祖母和鸡蛋的事,心里震惊而酸楚:儿孙长大,纷纷离家,一个老人可以孤寂到了夜夜与蛇共眠而无所知觉的境地。
祖母慢慢衰竭枯萎,癌细胞逐步侵蚀,和她的意志对抗。多少年了,村里溪边洗衣的妇道人家,早传闻祖母经常等所有洗衣人家走光,才一个人悄悄来到溪边,小心翼翼清洗她带血的底裤。癌,在那个时代的乡村,是一个邪恶阴暗恐怖的诅咒与忌讳。
祖母秘密清洗自己的不洁,直到她的腰直不起来,身体蹲不下去,痛得走不了路,躺下床去就无法再起身,她才说出自己的病,才让医生来问症。十几年的沉默与隐忍,任癌细胞在她孱弱的身体里侵蚀,她一点都不出声响。
祖母留下她的倔强与固执走了!那床留给了我。
高中住宿在外,没有自己的空间摆置那张床。之后,大学毕业开始独立生活,也没安定到足以给那床一个容身处。
床在乡下。乡下的日子一天天现代化,就丢掉了陈旧暗淡的木器、竹编、藤制家具。祖母的八角床,呆板笨重而坚硬,人们对过去没有太多的眷恋与怀想。嫂子便替我把那张八角床安置在她空下的猪舍里。
往后十年,毕业、就业,从山上搬到城里,从城里又搬到海边,从海边又过了彼岸大洋,终究不曾拥有一个足以称家的安定住所,安放那一张被搁置在猪舍里的床。
之后,嫂子买了新房,旧屋租给外来的生客。我的床,由娘继续接管。娘和我一样散漫不经心。她把我那宝贝的床放在后院树林中的鸡寮里。床之外,鸡寮里还有一个我早年收容的风鼓,以及一些已经不断流失的从小收集的大瓮小瓮,一个人天涯海角浪游不归,留着一堆破烂,带不走又不肯丢,一一都成了我娘的累赘。
八角床就在鸡舍里等待它最后的归宿。我娘豢养在后院的鸡仔们逐渐就以床当家,在那里瞌睡、休息、大小便。我那宝贝的八角床,等我有心安置它时,光华已逝,红颜尽失,床角已经腐蚀,床头溃烂。我是如此眼睁睁看着一张华丽的古床如此糟蹋了!
三十年间,虽未曾真正背弃遗忘那床,但也无能负起收容维护的责任,徒然爱恋一场,空留余恨,还不如当初陪着祖母火化,还能在记忆里留下灿烂辉煌。
(司志政摘自《我私自的风景》江苏文艺出版社图/周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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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
作者:吴冠中
有一家报刊登载了一幅彩色照片,极清晰,拍摄的是两个老妇人面对面的侧面头像。因其十分苍老,肌肉紧缩,骨骼突出,近似刀斧劈凿的雕刻,或简直就是两个树桩。老妪的嘴均微微张开,是微笑,是对话,说不准。文字注明是母女二人,母107岁,女92岁。
曾在广西阳朔见一山峦,据说是尼姑斗嘴。我对导游者在自然山岩中附加种种故事与称谓感到庸俗,因偏离,误导了审美。今看到这二位老妪倒确是真正的山峦与岩石之感,她们已成了永恒的化石,母女石,人间景点。母女相差不过十五六岁,十几二十年在时间的长河里几乎不显差异,短促的人生至晚年彼此的形态便趋于同貌。老人老到很老,大家相仿了,因肌肉脂肪之类渐耗尽,而各人的头骨差异并不太大。
智者的头骨是否与众不同,由科学去探究,但智慧之人毕竟要消逝,惟智慧留下的文化结晶是永恒的,远比“尼姑斗嘴”、“猴子望太平”、“睡美人”等等山岩天长地久。
(林夕寒摘自《文汇报》图/傅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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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别人的事儿
作者:清 心
我有一个男同事,相貌奇丑。不仅身高只有一米六,且五官错位,下巴上翻,满口只有五颗牙。他分配到我们单位时,因为丑,没有一个科室愿意接收他。最后,局长将他安排到后勤工作。那里跟外界接触少,能尽量避免一些尴尬。
在很多场合,人们遇到他都会纷纷侧目。甚至在上下班途中,常会有三五成群的小孩跟在他的单车后奔跑,嘴里还大声叫喊着:怪物,快来看怪物……因长得丑陋,同事待他也非常冷淡。投到他身上的目光,多是带着刺的嘲笑。那些锋利无情的刺,足以扎到他身心俱痛。
只是,他似乎对遭遇的一切都毫无知觉。终日乐呵呵,看到谁,都一脸阳光地主动打招呼。他每天微笑着来,微笑着走,日日将本职工作做到无可挑剔,即使打扫厕所,亦会哼着歌,把便池擦得洁净光亮。
后来,局长听说他打字极快,就调他去了办公室。自此,他成了全局最忙的那个人。常常晚饭都顾不上吃,在单位加班加点,只为完成那一份接一份的公文。无论是谁,不管是股长还是普通职员,凡拿来资料或文件让他帮忙的,他都欣然应允。
男大当婚,一些亲朋开始为他张罗对象。女方条件都不怎么好,但大家想,他生得那样丑,有姑娘肯嫁,就不错了。先是一个下肢瘫痪的残疾人,他见也没见。再是一个小裁缝,他见了,却摇头说,个子比我还低,对后代有影响,不行。又见了一个农村姑娘,他仍然摇头,说文化太低,我说的话她都听不懂,以后还怎么过日子?有人问,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啊?他笑笑,脸上浮起一抹羞涩,找个我喜欢的就行。那人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呢?他答道,个子高,有文化,身体没有残疾,而且从心里想跟我好好过日子。问的人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心想,这个人,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许多人劝他:你自小在农村长大,家里穷,自身条件又差,凑合着找一个算了。他仍笑着说,终身大事,怎么能凑合呢?我相信,世间总有一朵花,在为我开放。我一定会找到她。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35岁那年,他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爱情。女孩高中毕业,身高一米六五,长得很端庄。家人对她的选择坚决反对。女孩对父母说,你们不要以貌取人,他不仅聪明能干,身上还有着许多其他男孩子没有的优点,我相信,跟着他,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婚后不久,他被提升为法规股股长。面对同事的惊讶与不解,局长说,他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职工。当然,凭他的能力,也会是最棒的股长。
婚后第二年,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女儿长得很像他,一点也不漂亮。但女儿也如他一样,从小便非常自信。3岁时,有人问她,甜甜,你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她绽开笑脸,快乐地答,我像妈妈一样美丽,像爸爸一样聪明。
那天我问他,人们对你那样无礼,那样不友好,你如何能做到满不在乎,如何能始终保持快乐的心情呢?他说,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事情,而我更应该在乎并为之努力的,却是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就是如何让自己快乐,让生命丰盛,让生活美好。
他的话,如暗夜的灯光,将我的心瞬间照亮。是啊,别人的鄙夷与嘲笑,别人的误解与轻谩,别人的冷漠与疏远,这所有的,其实都是别人的事情。一直以来,我们的目光太久地投射到别人的事情里,却偏偏忘记了自己的事情。其实,人生在世,那些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啊。只有将目光收回到自己身上,朝着心中的理想专注地努力下去,才会离幸福和成功更近。
(冯国伟摘自《东楚晚报》2008年8月8日图/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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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的自白书
作者:朱大可
关于吃喝,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在童年时代,这个问题曾经如此深切地困扰着我发育不全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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