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班高峰时间,挤在电梯里人们又开始谈论起这件事情,有人说:“真的,你长得太像某某演员了,何不去试试演电影呢?”言外之意,开电梯委屈她了。
  这位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您说的那位演员我知道,她最多是位三流的演员,而我却是一名一流的电梯工。”
  电梯里顿时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议论此事了。
  (朱白冰摘自《脱掉你的外套》清华大学出版社)
  





首页-&gt2008年第10期

不经意的美好

作者:张丽钧




  一群人在一起畅饮,很不合时宜地,我突然就说起了工作中遇到的苦。大家打着哈哈,说着诸如“把难为你的家伙揪出来,我们暴打他一顿!”之类廉价的安慰话,然后,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愉快的频道。我恍然惊觉在座的其实并没有能真正体味我内心的苦。彼时的我,恰像失了阿毛的祥林嫂,心酸地诉说不幸却遇到冷漠的耳朵,我只有讪讪地缄了口。
  让我没想到的是,走在回家的路上,竟然接到一位先生发来的短信,在一番真诚的劝慰之后,他居然写道:“没关系,有我呢!”
  我在这个句子面前笑出声来。因为在那群人里面,我和他最生疏,还有,我和他的职业距离也是最远的,可这并没有妨碍他侠义地扮演可爱的救世主的角色!
  不可阻遏地,心中生出了深深的感动。
  那之后工作中依然遇到诸多不顺。最阴郁的日子,突然想起一直存在手机里的那句救世的豪言,内心顿时洒落万道阳光。真的,实在迈不过某道沟坎,我决计就去找他。既然他勇于夸这样的海口,必然有救人于水火的真本领。有了这样的精神依赖,便不觉得眼前的苦为苦了,我居然闯过了一道道原以为闯不过的难关。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缘,我又晤见了那位先生。我说我十分感激他能发给我一条那样的短信,他听后十分懵懂,继而面带羞赧地对我说:“那天酒后我可能发了不该发的短信,你不会计较吧?”我说:“哪里!你说得特别妥帖,尤其是你说‘没关系,有我呢’,这句话让我一直感动到了现在!”他听后兀自笑起来,一迭声地追问:“我真发过那样的短信给你?我真发过那样的短信给你?”
  手机躺在我的手心里,那段话躺在我的手心里,但我却没有打开给他看,只是暖暖地笑。他可以怀疑自己的真诚,我却以为牢牢攥住了那份真诚。我知道这世上有人会借助酒精恣意地暴露他们的丑恶和欲望,也知道了这世上有人会借助酒精不经意地流露他们连自己都始料未及的美好。
  (岩冰摘自《生命的暗示无处不在》九州出版社图/李欣)
  





首页-&gt2008年第10期

我的“她”

作者:契诃夫




  她,按照我的双亲和上司的权威说法,比我出生得早。且不管他们说得对不对,但我只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中,没有一天不从属于她,不感到她对我的控制。她日日夜夜不离开我,我也从未表示过要离她而去的意思,因此这种结合是坚实而牢固的……然而请不要嫉妒,年轻的女性读者!这种令人感动的结合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只有种种不幸。首先,我的“她”日日夜夜厮守着我,不让我干点正经事情。她妨碍我阅读,写作,游玩,欣赏大自然风光……我才写了几行字,她就老来碰我的胳膊肘,分分秒秒都在引诱我到床榻上去,不亚于古代的克莉奥佩特拉引诱古代的安东尼。其次,她像法国妓女,害得我倾家荡产。由于她的恋恋不舍,我为她牺牲了一切:前程,荣誉,舒适……多蒙她的关照,我住便宜的租屋,穿得破烂,吃得糟糕,用淡墨水写作。她吞噬一切,一切,这个贪得无厌的东西!我憎恨她,蔑视她……早该跟她分手了,但我却至今没有跟她分手,倒不是因为莫斯科的律师们办离婚案要收费四千……我们目前没有孩子……您想知道她的名字吗?好吧……名字富于诗意,它使人联想起莉丽娅,列丽娅,涅丽……
  她叫“琳”——懒惰。
  (郝翠英摘自《契诃夫小说选》)
  





首页-&gt2008年第10期

死了

作者:编译/彭嵩嵩




  清晨,夫妻俩刚刚睡醒,还没有起床呢。昨天晚上睡得真是又香又甜啊。丈夫温柔地揽过妻子的手,轻轻地握住。可是,妻子却突然抽回了手,严肃地说:“别碰我。”“为什么?”丈夫很纳闷。“因为我死了。”妻子答道。丈夫顿时哭笑不得,说:“亲爱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啊?我们不是好端端地躺着说话吗?”“不对!”妻子一口咬定,“我肯定是死了。”丈夫有些生气了:“老婆!你没有死!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怪念头来了呢?”妻子答道:“因为今天我一睁眼,全身上下居然一点都不难受。所以我肯定我已经死了。”这是个有关人生的含泪笑话。每一天,我们都会面对太多的问题,烦恼会像头疼脑热一样天天来折磨我们的身心。有时,麻烦事儿蜂拥而来,堆积成山,以致我们都有点不自信了,不相信自己会拥有神清气爽的一天。法国作家大仲马在《三个火枪手》中写道:“人生是一串由无数小烦恼组成的念珠,达观的人是笑着数完这串念珠的。”
  (马树强摘自《中山日报》2007年12月15日图/杨志平)
  





首页-&gt2008年第10期

水会永远活着

作者:佚 名




  我很喜欢惜福的故事,一则是有关滴水和尚的开悟:
  仪山禅师有一天洗澡,水太热了,就呼唤一位年轻的弟子提一桶冷水冲凉。
  奉命提水来的弟子,将洗澡水中和了,顺手把剩下的冷水倒掉。
  仪山禅师很生气地骂弟子笨蛋,他说:“宇宙的事物都有用处,即使小如一滴水,不仅可以止渴、洗澡,浇花也很好呀!不浪费的水就会永远活着,你凭什么浪费寺里的一滴水呢?”
  年轻的弟子挨骂,不仅没有懊恼,反而开悟了,改法号为“滴水”。
  我喜欢仪山禅师那种“水会永远活着”的说法。想一想,一滴水进入一棵树的血液,会开出花,结出果实,并且长成树阴,给苦恼的人作阴凉呢!一滴水若进入智者的血液,会成为智慧的灵光,照耀千秋万世!
  反过来说,没有被珍惜的一滴水,就是死了的水。
  这是惜福的晶莹剔透的观点,不能珍惜福报,福报就一点一滴地死去;能珍惜的福报,就会永远活着。
  (石景琼摘自《西安晚报》2008年2月5日)
  





首页-&gt2008年第10期

不是偶然

作者:张玉庭




  英国剑桥大学有一个传统,在剑桥大学的校园里,随处可见一沓沓摆放整齐的白色小纸片,餐厅有,教室有,操场有,走廊有,甚至厕所里也有。原来,这是为所有爱思考的人提前准备好的——当灵感突至,你只管用这些小纸片把它记录下来。
  啊!怪不得诺贝尔奖格外青睐剑桥。原来,这迷人的青睐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冯志艳摘自《今晚报》2008年3月24日)
  





首页-&gt2008年第10期

暖脚

作者:吴培利




  南方的小城。将军退居二线,门前冷落鞍马稀,日影陡然增长许多。
  哥从老家打来电话,说娘近些日子,拿东西使筷子都不方便了。于是,对娘的思念越来越执拗地浮上来,如丝如缕,扯不断理还乱,好多个梦也压向他,几乎每个梦里都有娘的影子,老家的风景。
  娘在梦里还是年轻时俏生生的模样,斜襟棉袄蓝底白色碎花,头发用水拭过,梳得光溜溜的,在脑后面绾了髻,团上黑色的发网,一根银簪一把簪住。娘站在满山满坡的杏树底下,笑盈盈的。那山他认得,就在老家的村子后面,儿时他没少往山上跑。他还在梦里看到了自己,五六岁的样子,捡柴割草,在娘身边跑前跑后。
  他小时候很踢腾,像只调皮狗,只有娘能降住他。娘不打他也不骂他,只在他乖的时候,给他讲故事。娘认识字。娘的爹是一位私塾先生,她跟着她爹识了不少字,《三字经》《龙纹鞭影》都溜溜熟,知晓不少故事。娘说:“有孝才有德,有德才无敌。”他被那些故事吸引着。60年后仍然记得一个叫黄香的男孩,冬天的夜晚,给他爹爹暖冰凉的被窝。那时,他听了这个故事,就坚持着天天给娘暖被窝。五六岁的他,把光溜溜的身子蜷在冷硬的被子底下,像搁在石板上一样,冻得上下牙齿打战,身子好半天伸展不开。娘说:“俺孩儿懂事理,将来一定干大事!”
  果然被娘说中!十三岁那年,他悄悄离开家,跟着征兵的队伍走了。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等他再见到娘时,娘鬓发已苍,岁纹丛生,他则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军官,英姿飒爽,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娶妻生子,呼风唤雨,落地生根。娘看他的眼神,客客气气小心翼翼,像看一个大人物,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后来,他又回过老家两三次,电话打了无数遍,想把娘带出去,可是,娘都婉言拒绝了。做了将军以后,他身不由己,再也没回过老家。娘已经进入耄耋之年。他南征北战几十载,保家卫国,暮年真该回去行点孝啊!寒冷的冬天已经来临,不知娘跟前的儿孙们,会不会有谁给娘暖一回被窝?
  如今的将军少了许多的顾忌,说走就走。他急急火火下了飞机,风尘仆仆,回到山村。整个村子都轰动了,好多干部、乡亲簇拥着他,众星捧月一般。娘眼巴巴地站在村口站在寒冷的风中迎接,不知道站了多少时辰!娘扎着黑色的绑腿,深蓝的棉衣棉裤,身子又瘦又小,看上去很轻飘,不经风吹。再近,看清娘黑瘦的脸,如一枚干巴巴的红枣,满嘴的牙齿掉得光光,微张着,像老屋的破窗户洞开。那梦里的乌发银簪,俏生生的容颜,全部遗失在岁月深处!他泪花闪闪,腿一软,大老远跪下:“娘!儿子回来孝顺您了!”娘早已泪涌如泉。
  晚上,他说什么也要跟娘睡在一床,给娘暖一回脚。娘把电热毯开上,他又不声不响地关上。哥嫂孝顺,给娘盖的被子很柔软,可他的身子触到时,还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娘的气息蕴上来,是陌生的。他蒙上头,抽动着鼻孔,使劲儿嗅,搜索童年时的记忆,末了,无声地哭了。像一只倦怠的鹰,穿越五六十年光阴的山川河流,他又回到生命的起始地。他心里说,娘,儿子再不离开您了!
  直到他把被窝暖得没有一片凉的地方,才服侍娘在床的另一头脱衣睡下。娘腿脚冰凉,碰到了他,被他一把搂住,焐在腋窝底下,暖。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他又梦到了娘,娘依然俏生生的,站在满山满坡的杏树底下。这次,娘是向他告别。娘说:“娘该走了!”他急,追着娘跑,又追不上。撒泼,哭号,顿时惊醒。娘的身子像一块冰,抱在怀里凉飕飕的。再看娘,鼻息全无,驾鹤西去。
  将军大恸。
  (晨风摘自《郑州晚报》2008年3月5日图/亓寂)
  





首页-&gt2008年第10期

其实我也爱你

作者:积雪草




  遇到他那一年,我19岁,他49岁。我叫安小东,他叫金小林,我和他就是一对冤家。
  那一年暑假,我放假回到家里,家里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男人,我觉得很别扭,进出都不方便,冷着脸不跟他说话,也不跟他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会讨好地笑,喊我过去吃饭,我没好气地说,看到你,我就饱了,还吃得下吗?他的笑尴尬在脸上,两只手在衣襟上擦来擦去,好半天叹气说:小东你这丫头,我在你眼前消失还不行吗?说着,他真的去街上转悠半天才回家。
  有一天去图书馆回来,找一本书找不到,才发现凌乱的卧室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我生气地对他喊,金小林,谁让你动我的东西?我一边说一边生气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把床上的被褥扯乱。他站在边上,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好脾气地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以后不敢乱动你的东西了。
  我生气的时候,总会很严肃地喊他的名字:金小林。我的手指几乎指到他的鼻尖上,说:别嬉皮笑脸的,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忍不住笑。
  他的笑容不经意间触怒了我,他的笑,那么像父亲,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么纵容我,对我笑,可是金小林不是我的父亲。我狂奔出家,他拉不住我,跟在我身后跑。
  那一晚,我没有回家,跟着同学去迪厅蹦迪,强劲的背景音乐,疯狂地摇摆甩头,令我暂时忘记了所有的不快。
  走出迪厅时,天已经快亮了,晨风一吹,我清醒了很多,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下,金小林坐在台阶上打盹儿,衣服上头发上结满晶晶亮的露珠。看样子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宿,我有些感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可以好到不计回报,除了父母,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吗?胸中酸涩难抑,眼睛里有湿湿的东西涌动,我抬起头看天,硬生生地把眼里的泪忍了回去。
  我们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睡眼蒙眬地抬起头来看我,他的眼神里有失望和心疼轻轻浅浅地掠过。我故意把头转过去,看着别处不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有些生气地说:囡囡,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家。
  我尖叫着说:你弄疼我了,你这个疯子,快放开。他扯住我的手腕不松手,有男同学上来就踢了他一脚,刚好踢到他的肋骨上,他弯着腰捂住胸部,慢慢地佝偻成一堆,腰弯得像一只虾米,但我还是镇定地招呼同学们说,咱们走吧?咱们走啊!走出很远,我回头看,他依旧弯着腰呆呆地站在迪厅的门前,孤零零地站在晨曦里,我忽然觉得有一丝柔软在心中渐渐荡漾开来。
  后来我回到学校,很久才知道,那一次,他被我的同学一脚踢断了两根肋骨,在医院里整整住了半年,我并没有去看他一眼,不是我心狠,是我不愿意和他纠缠在一起,是我本能的排斥他,如果一定要怪,就怪他自己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不好。
  转眼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为了避免看到他,我不经常回家。后来我认识了安生,病态的苍白和忧郁,但我疯狂地喜欢,挣的钱几乎都给他花掉,并无怨言。
  带安生回家,金小林还是盛情地款待了他,弄得很隆重。我的心中是温暖的,是感激的,但说出来的话充满敌意,一副并不领情的样子。
  安生走后,他很正式地跟我谈了一次话,是19岁那年遇到他之后,第一次很正式的对话。他不同意我跟安生来往,他说:安生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和他断了吧。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
  我挑衅地看他,说,我知道你见不得我幸福,可是我偏要跟他在一起。
  决定和安生结婚之前的那几日,他几乎天天跟着我。我说,你跟着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他很自信地笑,说,如果你知道安生是什么人,你是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他把一沓照片递到我的眼前,全是安生的,我惊呆了。原来安生吸毒,怪不得他那么苍白忧郁,怪不得安生要花那么多的钱。
  我捧着那些照片哭了,泪流满面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像哄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背,说:宝贝,乖,不哭。
  后来,我和他和解了。

Prev | Next
Pg.: 1 ...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 472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