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您,这家百货公司就是我的。”
  谁也不能说卡恩不聪明,因为:第一,他算账算得很快,一下子就计算出每支雪茄两美元,每天抽10支,40年所花的钱可以买下一家百货公司;第二,他懂得勤俭持家、积少成多的道理,并且身体力行,从来没有抽过2美元一支的雪茄。
  但是谁也不能说卡恩具有生活的智慧,因为他不抽雪茄也没有省下买一家百货公司的钱。卡恩的智慧是死智慧,绅士的智慧是活智慧。钱是赚来的,而不是靠克扣自己攒下来的。
  (小末摘自《商界·城乡致富》2008年第1期)
  





首页-&gt2008年第6期

旧时光是个美人

作者:张悦然




  我们向前走了很远,才回头。旧时光是个美人,温软娴静,眼深如潭水。我们追溯的时候,就为她画眉。她的眉太淡,面容太模糊,如何敌得过岁月稀释,情爱挥发?
  有一段梦游:我们逆走来时路,转几个风口,终于聚在往事的老宅。于是我们给她画眉,旧时光她是个美人。将眉毛一遍遍描黑,但除此之外,我们不能做什么,不能修补她惨淡的微笑,不能解开她捆绑的双脚。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无法冒犯往事高耸的轮廓。所以犹如两个回到童年的孩子,郁郁地握着画笔,用尽全力地涂绘,直到将画纸穿透,将美人的眼眶刺出血来。
  总是闯祸,戳破了糊在窗棂上的花纸,逆着光线向晦暗的早年看去,投宿于不复存在的臂弯,向旧时光讨一丝暖。
  (绢子摘自《悦然的BLOG》)
  





首页-&gt2008年第6期

哈佛草坪的“以人为本”

作者:周 琪




  规则应当被遵守,但规则应当是合理的。规则的目的是为所有的人提供便利。为此,规则应顺应人的本性、引导人正确行为,而不是违背人的本性对其进行强制。
  
  1990年第一次去美国哈佛大学做访问学者时,这所世界上最著名的学府之一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并非校园内的“哈佛先生”雕像、圣殿般的图书馆和其他众多带有传奇色彩的建筑,而是那些穿越主校园草坪上的纵横交错的小路。
  这些小路是用石子和水泥修成的,完全没有刻意追求美感的曲线,而是一些非常实用的捷径;换句话说,它们是一些从校园的一个大门到另一个大门,从一座楼房到另一座楼房之间的直线,这些直线把一个偌大的草坪分割成各种不规则的三角形和多边形,总之,完全没有美感。而它们恰好是人们想要行走的捷径。哈佛主校园草坪周围是一些系的办公楼、教学楼,至少有四个大门和通往另一个大草坪、图书馆和教堂的几条通道,所以即使没有去过那里的人也可以想象,这些小路可能显得多么凌乱。
  然而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小路为那些每天都行色匆匆穿越草坪、在各个校门和各种功能的楼房之间奔走的教授、学生和人数众多的访问者们提供了最大的便利,不仅可以使他们用最短的时间走完这段他们必经的路程,还可以保证使草坪不受践踏。我之所以对此有如此深刻的印象,是因为在这之前我在中国,确切地说,在我读书和任教的大学里所看到的草坪上的小路,都是为了美观而牺牲了行人的便利。结果,在那些禁止穿行的草坪或草坪上修出的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行人踩出了自己的捷径。
  后来我发现哈佛校园中的小路在美国并不是一个独特现象,美国许多草坪上的路都是如此,例如在华盛顿市中心一个周围是一片大草坪的小广场上,修出的小路都是通向各个街道交叉路口的捷径。
  这些草坪上的小路给我的启发是,规则应当被遵守,但规则应当是合理的。规则的目的是为所有的人提供便利。为此,规则应顺应人的本性、引导人正确行为,而不是违背人的本性对其进行强制。对人的约束应在人们得到合理便利的前提下来实行,约束和便利应当是不矛盾的。我没有在这方面作过深入的理论探讨,当时也没有联想到“以人为本”这个更深刻的概念,但我隐约地感到,如果在中国什么时候也能看到类似哈佛校园中的路,就意味着中国也许有了真正的进步。
  哈佛校园草坪上的小路始终令我难以忘怀,尤其是当近年来看到国内的另一片草坪时。这是一片隔在我所住的小区和邻近的一个大超市之间的绿地。这个小区的居民如果在去超市时绕草坪而行,就要多走至少60米,而对于一个与超市只有一墙之隔的小区居民来说,这似乎是一段冤枉路,更不用说超市近旁就是他们经常穿过的十字路口下的地下通道。于是一些人先是跨过栏杆穿越草地,后来索性把铁栏杆也拔掉了,形成了两边相对的四个路口。管理部门为了保护绿地同小区居民进行了拉锯战,他们先是不断修理栏杆,后来又在栏杆几经破坏之后,在“路口”堆起了一大堆树枝以阻止行人。但这也无济于事,那些树枝很快就踪迹全无。
  在无数次强迫自己绕行之后,最后我也不可抗拒地开始穿越绿地,虽然每每都会有“青青芳草、踏之何忍”的自责。但是在看到早已被践踏成黄土的小路时,又不免想:如果什么时候管理这片草坪的人也能依照哈佛管理者的观念在被踩出的路线、也就是对居民来说最便捷的路线上修出一条小路来,那写在路边大标语牌上的几个斗大的字“以人为本”就不是一句空话了。
  我没有料到这居然不是奢望。就在两三个星期前,这片绿地被重新进行了整修:在被踩出的土路上,一条用花砖铺出的两尺多宽的小路出现了,它完全依照人们踩出的路线,呈两个尾部相连的“Y”字形,连接了四个路口。小路两旁新种植的草皮和其他灌木,使这片绿地焕然一新。新的草坪不再受到践踏,人们有最便捷和易于行走的路可走,为什么还要去伤害草坪?
  于是我又开始想,这只是一个开端。在我们的周围,仍然可以看到许多与“以人为本”观念相违背的管理规则,而同时我们也不断看到许多人在明知故犯地违反这些规则。为了解决这类问题,除了我们公民的素质还有待提高之外,那些规则的合理性是否也应受到审查?
  (小薇摘自《中国新闻周刊》2008年第3期)
  





首页-&gt2008年第6期

诚实的蓝色

作者:刘心武




  飞机就要降落悉尼,大家开始填写入境卡,我见上面有一问是鞋底有没有土?觉得有点儿奇怪,哪位旅客的鞋底会是毫无尘土的呢?我左边一位中年男士跟我说,那一串问题,你就都填没有就是啦,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我右边一位小伙子则跟我说,还是要如实申报,澳大利亚海关对入境者的诚信度,比美国等海关更重视,我们既然觉得自己鞋底有土,那就申报吧。他还举了一个例子,就是他的一个哥们儿,已经有了澳大利亚绿卡,去年从国内返澳,身上带的澳元超过了5000,按澳国海关规定,带超过这个数目的澳元入境必须申报,但那哥们儿觉得麻烦,就没申报,结果不知怎么被查了出来,最后竟弄得给取消了绿卡。其实海关只是要携币过5000澳元者申报而已,带进去并不犯法,更不会没收,往往也并不点验,人家只是要记录在案,加以统计,大概是为了细密掌握其货币的流通量吧。那哥们儿事后怎么也想不通,苦苦哀求移民局,但人家的回答是,诚实是成为新移民的绝对前提。听了小伙子一席话,我就在“鞋底是否有土”和“是否携带了含有动物和植物成分的药品”两项后面做了肯定性标记。
  进关验护照签证时,我主动把鞋底抬起来请验证女士看,她微笑着点头,说了声“没关系”,很快给我盖章放行。后来我弄清楚,所谓鞋上有土,是特指从某些特殊地区到来,鞋上严重粘携了野土或农土,澳大利亚严防有碍于其固有生态环境的生物或含有生物成分的载体入境,但对我把一般城市尘土也加以申报,人家也不见怪,反而多了几分对我诚实的尊敬。到了出口前,我主动走向红色通道,到了行李检查台前,我想从提包里把所带的速效救心丸取出给他们看并加以解释,海关职员只问了问:“药?自己(用)?”我答是,也就微笑着摆手让我出闸。
  2月的澳大利亚,开始进入盛夏。我注意到,悉尼栽种得最多的草本植物,是能从条形叶丛里挺出一米多高的花柱,顶端绽开绣球般形态的蓝色花,到处开放,仿佛给这座城市绣出了一张蓝色的网络,但问不出名字。另外,特别让我眼睛一亮的,是一种树木,它开着比蔚蓝浓重,比深蓝明快的一种穗状花,盛开时满树看不出叶子,蓝盈盈的全是花,非常壮观。这种树我问出了名字,译出来就是蓝色铃铛,它的花色好别致啊!
  在澳大利亚赶上了夏天的圣诞节,我注意到,澳大利亚各处的大小圣诞树上所悬挂的装饰物品,也多以蓝色为主。这是不是因为蓝是冷色,可以多少化解些炎夏带来的燥热呢?后来与一位白人珊德娜女士交谈,她告诉我,澳大利亚人喜欢蓝色,因为蓝色是诚实色。在人类的优秀品质里,诚实应该排在第一位。诚实令每个人能睡安稳觉,做任何事时都能克服困难,信心十足地去获取受之无愧的利益,而人际间也只有诚实才能建立彼此的信任与合作……
  各民族自有其爱好的色彩,每个人更有选择自爱色的权利,倒不一定都得去喜欢蓝色,或者都去认同珊德娜那样的解释,但珊德娜的颂蓝之词,毕竟令人心动。在悉尼,有一天我在朋友庭院的蓝色铃铛树下,静静地坐了好久,到后来,闭眼冥想中,只觉得树枝上那无数的蓝色铃铛,嘤嘤地把其鸣声送进了我的心窝……
  (冯国伟摘自《心灵体操》时代文艺出版社图/陈风英)
  





首页-&gt2008年第6期

构思过度

作者:余秋雨




  韩剧的构思,以简单明了取胜,即使篇幅很长、节奏很慢、波澜很多,在情节结构上还是简单明了的。相比之下,我们的电视剧确实“构思过度”了。
  这个问题,在社会生活中有广泛的普遍性。一个成功的大企业,它的经营模式一定是简单的;一个伟大的人物,他的人际关系一定是简单的;一个危机处理专家,他抓住问题核心的思路一定是简单的;一部划时代的著作,它的核心理念也一定是简单的。
  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黑箱太大、内幕太厚、口舌太贪、眼光太杂、预计太险,因此,对一切都“构思过度”。
  很多中年人都在不断提醒年轻人:生活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于是,年轻人的目光也复杂起来;很多老年人在弥留之际告诉中年人:生活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得多。但是,他体悟出这个道理的时间已经实在太晚。因此,可怜的人们,整个一生都在“构思过度”中度过,添加了多少破灭、纷乱和耗费。
  (刘可荣摘自《余秋雨的BLOG》)
  





首页-&gt2008年第6期

吃出来的血缘

作者:易中天




  中国人喜欢请客吃饭,似乎只有通过请客吃饭才能建立起一种非同寻常的人际关系。
  中国人很看重人际关系,而人与人的关系中,最可靠的,又是“血缘”。所以,中国人在处理人际关系时,总是要想方设法把非血缘关系转化为血缘关系,比如“父母官”、“子弟兵”、“兄弟单位”等等。
  血缘关系中,最亲的是母子。母子关系,说得白一点儿,也粗俗难听一点儿,就是吃与被吃的关系;而兄弟、乡亲,则是“同吃”的关系。“乡”这个字,繁体作“乡”,甲骨文的字形是:当中一只饭桶(簋),一边一个跪坐的人。所以,乡,也就似乎为“同吃一锅饭”的意思。实际上,只要是“同吃一锅饭”的人,比如部队里的战友,单位上的同事,也都多多少少有些兄弟般的情分。
  吃同一食物的人可以被看做是有血缘关系的,因为食物是生命之源。吃了同一种食物,就有了同一生命来源,岂能不是兄弟?所以,世界上不少民族都有这样的习俗:如果你能和他们一起进餐,哪怕是只吃一口食物或只喝一口牛奶,便不必害怕被视为敌人。
  当然,进餐的方式,也决不能是西方那种“分餐制”。尽管不少现代中国人也承认,分餐制科学、卫生、不浪费,但同时也认为,那种进餐方式太冷漠,太没有人情味。岂止没有人情味,简直就是怠慢客人,好像怀疑人家有传染病。所以,越是大家都懂科学卫生,反倒不好意思分餐。相反,为了表示大家是“铁哥们儿”,最好是连别人的病也一并传染过来。要知道,“食人之食”是要“死人之事”的,那么无妨先“病人之病”。作为主人,无妨看做酒菜之外的又一“投资”;作为客人,则无妨看做接受情谊的一种“表态”。总之,共餐的目的,是情感的交流,心灵的沟通,血缘的认同;共餐的目的,在于人情,在于血缘,而亲与疏、敌与友,竟在于“共食”与否。
  甚至真正的兄弟,也不能长期不共食。所以,在中国,分出去的儿子,嫁出去的女儿,总要寻找机会回“娘家”,回到母亲的身边共食。至少,年三十的“年夜饭”,是不可不吃的。这一回的家宴之所以尤为重要,在于它有着承前启后的意义:对前一年已然存在的血缘关系,是肯定和确认;对后一年将要延续的血缘关系,则是预约与重申。不难想象,在那万家灯火的岁除之夜,一家人团团围坐,举筷共食,母亲重温自己“食物和生命的提供者”角色,兄弟姐妹重申自己是“吃同一奶水长大的人”,那可真是其情也切切,其乐也融融!
  (南方以南摘自《闲话中国人》上海文艺出版社图/迟兴成)
  





首页-&gt2008年第6期



作者:汤学春




  徒儿功成,拜别师父下山。
  师父送至山门。
  风雨凄迷,山色空蒙。
  山风拂动师父银髯,撩起师父衣带。师父走了,就如山间一片飘零的黄叶。
  这是师父的最后一个徒儿,师父再也不会收徒了。师父潜心武功绝技“天罡刀法”的修炼,终身不娶,因而没有子嗣,以后就只有师父一个人孤守寒山了。这也是师父一生中最疼爱的一个徒儿,聪明好学,平日饮食起居待师父如同亲父。师父于是把毕生心血全都传给了他。此时此刻,师父望着徒儿踽踽而行的背影,心想以后他立足江湖,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因而孤寒凄苦的同时,心中也就有了欣慰。
  可是,就在这时候,徒儿回首了。
  师父一怔。
  徒儿不该回首,这是武林中的规矩。徒儿回首意味着他对师父还有所求。可是,这位风烛残年的师父已经一无所有了。
  是师徒情分实在难分难舍吗?
  师父想到这层,心中不快:似这等儿女情长,今后怎生成得大器?却又一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自己待他如同亲生,这孩子怎能丢舍得下也是人之常情。这么想着,又见那凄雾冷雨,徒儿可还是光着个脑袋呢!于是一阵心疼,慌忙回身找了把雨伞,给徒儿送去。
  徒儿在前面断崖边的青石板小道上跪下了。
  师父热泪盈眶,慌忙上前伸出双手,欲将徒儿扶起。
  却是扶不起。
  师父愕然。
  一会儿心里明白了,师父好容易冷静下来,说:“天罡刀法乃我平生绝技,于今你已经得到了,可以无敌于天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徒儿拜磕在地,说:“师父曾教我,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相生,徒儿想这天罡刀法总有解法,望师父教我。

Prev | Next
Pg.: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 472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