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人赖斯特·布朗发表了长达141页的报告《谁来养活中国》,他预测,再过二三十年,中国的粮食供应将严重地依赖国际市场,而国际市场又不可能提供足够的粮食,所以危机在所难免。
随后,土地专家又警告说,中国大量丧失耕地,每年将近1000万亩,如此下去我们将无立锥之地。接着又有水利专家警告,中国正面临水危机,人均水资源本来就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现在由于气候变暖,许多地方越来越干旱,再加上江河的大规模污染,可用的水更为缺乏。
近年来,更有能源危机的警告,中国不断增加石油进口,现在的依赖度已经超过40%,一旦国外供应停止,不出一个礼拜,中国有将近一半的汽车和飞机将因为没有燃料而开不动。
这些危机警告都是专家提出来的,他们的分析有资料、有计算、有比较,言之诤诤。本文将帮助大家分析哪些危机是虚拟的,哪些需要认真对待。
粮食危机根本不存在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于1949年,第二年战事基本平息,当时最紧迫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
那时候,最让人们担心的就是如何喂饱这5亿多人口。如果当时有人说我们将来要喂饱13亿人口,而且要吃得更饱、更好,不但要吃粮食,还要吃水果,吃肉,吃海鲜。人们一定以为你是白日说梦话。可是半个世纪以后,还是这块土地,还是中国人,居然彻底解决了粮食问题。而且,中国从1999年至2003年连续5年因为粮食吃不完,放在仓库里要变陈化粮(已经变了不少),不得不赔钱出口。为什么要赔钱?因为世界市场上粮食也是太多,价钱比国内还低。全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粮食危机。
这样的事实不见得就能够说服人。坚持认为有粮食危机的人还会说,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在挨饿。难道这不是事实吗?的确,营养不良,挨饿,这都是事实。但是原因根本不是粮食生产不出来,而是他们没有钱,或者虽然有钱但是拿钱买不着粮,和我们三年自然灾害时一样。
粮食是人们特别关心的问题,因为人类历史上确实长时期因为缺粮而挨饿,人口增长非常缓慢,人的寿命很短,都因为吃不饱,但是近一百多年情况逐渐起了根本性的变化。因为粮食太多卖不出去,而石油却供不应求,价格上升,所以有大片农田准备或已经改种油料作物,生产生物柴油,或者将粮食转换为燃料酒精。不过,大部分人的想法还没有习惯新情况,还是老眼光。不适当地增加粮食生产,造成供过于求,先是过分的化肥、劳动、土地的投入,以后又不得不赔钱出口,几年来损失至少上千亿元。
不要害怕耕地减少
如果顺利的话,在未来的50年里,中国也许可以完成人口的工业化过程,将现有的60%多农民中的绝大部分变成城市人口,把农民数量降低到人口总数的5%左右。在此过程中,城镇人口要增加两倍多,从现有的4亿多增加到13亿多。无疑,城市用地将相应增加,而现有的保护耕地政策显然与城镇化相矛盾。究竟是保护耕地要紧还是城镇化要紧?肯定是城镇化更重要。因为粮食已经不是问题,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死守住耕地。
顺便说一句,由于对耕地的过度保护,耽误了我国城镇化的发展,当前的房价飞涨也与此有关。
水危机和能源危机
水和能源的性质是一样的,它们都是稀缺资源。
稀缺的程度用价格来定量表示,水和石油稀缺的程度在上升,价格在上涨,这用不着着急。如果稀缺而不涨价,这才要着急。我们的问题正在于此。既稀缺又不想让它涨价,结果肯定是供不应求,市场上买不着,当然出现危机。
如果让它自由涨价,就会有替代办法出现。比如用风能发电,用电作动力开汽车,这样就可以节省很多石油。现在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因为石油价格还不够高,替代不划算。事实上替代的办法数不胜数,我们可以用酒精开汽车。总之有几千种办法解决石油不足的问题。只要石油价格涨得够高,这些办法都能够起作用。
数字背后的危机
2007年中国粮食产量超过1万亿斤。而每年中国人吃饭需要粮食约9700亿斤。
我国现有耕地18.27亿亩,距“18亿亩耕地红线”仅2000多万亩。“18亿亩”这根“红线”至少要守到2020年。这个数字是综合了中国到2020年左右人均消耗粮,食量、耕地质量、平均亩产等要素得出的。
中国水资源总量为2.8亿立方米,居世界第6位。中国人均占有水资源量相当于世界人均数的1/4、美国的1/5,居世界第109位。中国600个城市中缺水的近400个,严重缺水的为108个。
据预测,目前中国主要能源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储采比分别为约80、15和近50,大致为全球平均水平的50%、40%和70%左右。未来5~10年,中国煤炭国内生产量基本能够满足国内消费量,原油和天然气的生产则不能满足需求,特别是原油的缺口最大。
(李明伟摘自《香港商报》图/毕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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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窝的风水
作者:李开周
对唐朝人来说,那时注定是多事之秋:安史之乱还没平定,回鹘又杀出来个骨力裴罗,又称怀仁可汗,先平西域,再破突厥,然后独霸草原和大漠,虎视眈眈瞧着中原这块肥肉。彼时唐玄宗在位,光收拾烂摊子就够手忙脚乱了,根本无力应付来自边疆的威胁,嘬了几天牙花子,决定把闺女送出去给骨力裴罗做老婆。这也符合汉唐两代的一般规律:男人不行就换女人,打不过人家就和亲,通过做老丈人或者大舅哥的方式换和平。
把闺女送出去之前,唐玄宗派了一批人到回鹘出差,实际上是去考察,摸摸骨力裴罗的底细。考察团里有位奇人,一路上东张西望,见个小山包就爬上去,用土圭测日影,用罗盘定方向,还在纸上画些莫名其妙的符号。领队的表扬他,说军事勘测很重要。那人说得了吧,什么军事勘测,我在找龙脉呢。原来他是位风水先生。
该风水先生回到长安,向唐玄宗汇报说,经过他精心勘测,终于发现了龙脉所在,就在大漠之南,一座名叫福山的小山丘,只要毁了这座小山丘,回鹘的王气就散了,骨力裴罗就完了。唐玄宗大喜,吩咐送亲的人一定要找到福山,把它搬回来。后来送亲队伍果然找到了福山,用火烧,用醋灌,把它分解成一块块,装车运了回来。后来骨力裴罗果然死了,回鹘走向低潮,边疆威胁解除了。
不管这个故事是不是属实,都可以写进风水书里,作为一个案例来讲。因为它能证明风水很神,很有用,很有历史渊源。
还有两个案例,跟唐玄宗挖龙脉非常相似。11世纪后期,辽国皇帝担心女真人威胁国家安全,让风水先生去女真部落找龙脉,找到一座小山,火烧醋灌,挖了回来,堆在北京西安门内大街,现在叫兔儿山。13世纪初期,金国皇帝担心蒙古人威胁国家安全,让风水先生去蒙古大漠找龙脉,也找到一座小山,火烧醋灌,挖了回来,堆在北京景山公园,现在叫万岁山。可惜都不大灵。辽国皇帝挖了女真人的龙脉,女真人还是灭了大辽;金国皇帝挖了蒙古人的龙脉,蒙古人还是灭了大金。把这两件事写进书里,证明的就不是风水学很神,很有用,而是很烂,很碍事。但痴迷风水的朋友会说,他们挖龙脉没挖对嘛,当时要是派我去,肯定能找到真正的龙脉,所以不能说明风水学不管用,只能说明他们学艺不精。
这就好比两窝蚂蚁掐架,其中一窝老是输,就开会讨论找原因,找来找去,把原因归结到对方洞口那坨狗屎上,说怪不得它们赢呢,原来龙脉在它们那儿,然后都去挖狗屎。狗屎挖回来之后,这窝蚂蚁可能会赢,也可能继续输。如果赢了,它们会说风水学真准;如果没赢,它们会分成两派,一派从此不信风水,另一派却认定风水学可信,只是上回找错了,真正的龙脉应该是对方洞口那坨牛屎嘛!
在这种时候,人的智力不会比蚂蚁强到哪儿去。
(罗树仁摘自《新京报》2008年2月28日图/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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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习韩国的什么?
作者:孔庆东
中国人学习外国的热情和气度,其实一点不输给日本人。我们不但学习欧美苏、日韩澳,连对以色列、伊拉克、乌拉圭、肯尼亚,都是以沧海不捐细流的心态,随时准备取经求宝的。例如近年来在“韩流”的冲击下,我们就不但要向韩国学习当面点头哈腰背后下毒放箭的“礼数”,而且还要向韩国学习新农村建设了。
应张帆教授之托,帮他考证一个年号。他的朋友近日收得一尊韩国铜佛,上书“延嘉七年”,非汉非蒙非满,不知何谓也。我弄到半夜,终于考证出,“延嘉”乃韩国古代“三国时期”的高句丽国的年号,延嘉元年即南北朝梁朝“中大通”三年。此前中韩学者都不熟悉古代朝鲜半岛政权的年号情况。韩国学者则欣喜地以此为证据,认为古代的韩国,就是跟中国平起平坐的“独立主权国家”了。
我任教韩国时,曾在旧书店买到一本《三国史记》,讲的是朝鲜半岛“三国鼎立”时期的历史。参考这本书的年表以及中国史书,知道梁朝的中大通三年,即公元531年,高句丽的安臧王薨,其弟安原王宝延即位,是为安原王“元年”。但是韩国古代的史书没有写明他们的年号,因为韩国古代使用中国中央政权的年号,后期的高丽和朝鲜更是直接奉中国年号。韩国古代的统治者称王,要经过中国朝廷册封,必须向中央政权朝贡。今天的韩国学者和导游故意含糊这一点,称韩国“皇帝”、“皇宫”、“皇后”云云,都是歪曲历史的。中国皇帝对韩国国王自称“朕”,双方是君臣关系,这是韩国古代学者写得明明白白而现在的学者想极力抹杀的。《三国史记》中,标明使用过自己的年号的只有新罗。百济和高句丽则都没有,所以,“延嘉”之类,按照封建帝王的观点看来,其实都属于私自僭越的纪年。
现在韩国的某些学者大力推行“去中国化”和对中国的妖魔化,极力否定和贬低中国古代对韩国的影响,甚至把高句丽说成是当时的“世界大国”,是当时反对“中国霸权”的急先锋。韩国学者跟日本学者一样,极力反对中国学者的爱国心,极力瓦解中国人的民族感情,可是他们自己干的是什么呢?不但把孔子老子研究成韩国人,四大发明也已经有两个研究成韩国的了。中医叫“韩医”,是世界上最科学的医道,大米、火炕、射箭、房中术,都是韩国人发明的,剩下的就是哪天证明汉字和围棋也是韩国人创造的了。中国民众一窝蜂地被韩流征服,却没有人知道韩国天天在渗透延边朝鲜族自治州,鼓动东北的朝鲜族独立,而朝鲜族同胞千辛万苦跑到韩国去打工,得到的却是屈辱的歧视和残酷的剥削。
古代的韩国人确实是很儒家的,对待历史和现实都按照所信奉的历史观,老老实实地秉直书写。随便翻开一页“新罗本纪”,就可看到这样的字句:“冬十月,遣使大唐朝贡”;“三月,唐高祖降使,册王为柱国乐浪郡公新罗王”;“遣使大唐朝贡,讼高句丽塞路,使不得朝”;“秋七月,遣使大唐,献美女二人,魏征以为不宜受。上喜曰,彼林邑献鹦鹉,犹言苦寒,思归其国,况二女远别亲戚乎?付使者归之”;“春正月,王薨……唐太宗诏赠左光禄大夫。”……这里每个动词的使用,都极为合乎史传规范。降使册封,是对藩属国的礼仪。讼,是向中央政府告状,告高句丽自己享受朝贡带来的贸易便利和赏赐,却不许邻居有奶同吃。献美女,也是郡国对朝廷的忠心表示,而且称唐太宗为“上”,这是对天子的称呼。书中对新罗国王则仅称“王”,相当于二十四史中的“世家”级别。新罗的国王“薨”掉了,唐太宗追封他为“左光禄大夫”,一个副总理级别的待遇。白纸黑字,情理昭昭。而自从帝国主义列强撕裂了东亚,把温情脉脉的古代朝贡体制变为弱肉强食的殖民体制后,就给东亚人民留下了丛林法则的后遗症。不说日本的大东亚共荣圈了,一说就俗,单说说我们唇齿相依的朝鲜半岛吧。当代朝鲜半岛南北的很多知识精英,拥有一个三步曲的共同梦想。第一个梦想是南北统一,建立一个21世纪的“大高句丽”国,七八千万人口,再生点儿就是一亿,南方发达的信息技术,再加上北方英勇的人民军跟核武器,“试问东亚谁能敌?”第二个梦想是收回中国东北,因为据说那是他们的故乡,凡是祖宗待过的地方就是子孙的国土。多年前,我的一位朝鲜人民军的朋友跟我喝酒后就告诉我,中朝边界应该是万里长城!真让我大开眼界。第三个梦想是什么?告诉大家,韩国的右派大报《朝鲜日报》已经透露了:高句丽在公元4世纪打败了前燕王朝后,其统治范围,包括今天的北京市和河北省……知道滚滚“韩流”的背后涌动的是什么了吧。
不过,人家这样想,自有人家的道理,也自有人家的志气。我们作为喜欢胸怀天下、热爱取经求宝的中国人,还是要克己复礼,学习韩国。学习什么呢,首先应该学习的是人家那种百折不回的铁石一般的爱国心,还有,就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付出百分之二百努力的拼搏精神吧。
(月汐摘自《生活的勇气》中国长安出版社图/潘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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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中国NGO元年?
作者:雷晓宇
一夜未眠。四川地震第二天,希望工程的创意人、南都基金会秘书长徐永光上网搜索日本阪神地震和台湾9·21地震的信息。
他发现,1995年阪神大地震是日本NGO成长的一个里程碑——在最初的两个月内有100万人,在12个月内累计有135万多志愿者参加救援,在日本救灾史上被称为“志愿者元年”。而在1999年之前,中国台湾没多少人关注志愿者和NGO,在9·21之后,台湾被称为“志工岛”。
恩格斯说:“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巨大进步为补偿的。”伴随着一次8.0级大地震到来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慈善总动员,全国的慈善基金、民间组织、普通公众史无前例地积极行动起来,必将产生深远影响。
2008年,自5月12日之后,会成为中国的NGO元年吗?
徐永光很乐观:“在一个常态社会,政府是强势的,NGO似乎可有可无。但是灾难来临的非常态社会,NGO一定是可以发挥作用,帮政府排忧解难的——灾难反倒是NGO发育成熟的一个非常时机。”
李连杰带着物资、心理医生和审计师到了前线,他告诉《中国企业家》,壹基金成立一年来遇上了5次天灾,最大的经验就是,“一个非政府组织一定要配合政府做一些盲点工作。”他形象地把善款称为“炸弹”,“如果你不能有效完成所有重托,你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这也许是灾难留下的一个“遗产”:地震为NGO带来了活力,也在严格检验它们;给官方慈善机构增添了压力,迫使它们更加开放、透明和问责。已有分析家开始辩论,是否会产生政治上的“余震”,给予民间组织更多的空间。一位网友说:“痛定思痛之后,中国商界和政府能否借团结奋进的氛围,切实推进一种更市场化、更持久的慈善机制建设呢?”
然而,“灾难激发了民间的志愿性和参与的热情,但是它能不能形成一个现实?随着灾情缓解、重建开始,NGO会更多地参与,还是反而逐渐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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