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以有限的物资陆陆续续帮助了近100人渡过严冬,后来要回报他的却超过1000人,甚至在他去世后,来信和来访的感恩者依然不断。
  辛辛那堤位于美国东北部的俄亥俄州,这里环境恶劣,居民生活贫困。几乎每过几年,在冬季来临便会有一次超过50厘米的厚雪,以及与飓风强度相当的狂风。每当这时,贫民都得靠慈善家的帮助,来渡过这段艰苦的岁月。
  那是1959年,又是一个天气恶劣的冬季,慈善家罗伯特照例准备了不少帐篷、奶酪和防风暴的棉衣。可是,眼看暴风雪一天比一天猛烈,却没有人前来领取这些东西。
  妻子凯丽说:“亲爱的,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同不同意。”
  罗伯特说:“只要能够帮助那些穷人安全地过冬,不管是什么办法,我都会同意的。”
  凯丽说:“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便患了间歇性失忆症,每年的这个时候,你的脑子里便成了一片空白,那些熟人你一个也不认识,甚至连你的妻子也不认识了。”
  罗伯特不解地说:“那我不是成了一个废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怎么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呢?”
  凯丽说:“不,你不但不会成为废人,而且还会更好地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罗伯特终于明白了凯丽的意思,高兴地说:“好的,亲爱的,就按你的方法去办。”
  原来,很多穷人都不止一次地得到过罗伯特的帮助,他们觉得罗伯特是一个好人,他们发自内心地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回报罗伯特,可是,由于生活困难,他们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当今年的冬季降临,当他们又一次需要面对罗伯特的时候,他们便感到无比的尴尬。为了避免这一尴尬的局面,罗伯特觉得自己暂时“失忆”一下,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消息一传开,果然便陆续有人前来领取过冬物资了。罗伯特表情木然地看着那些从自己手里领走救灾物资的人,心里温暖极了。他甚至还感受到了很多同情的目光,人们在领走了物资后,并没忘记说一些感谢的话,以前,他们说的是:“罗伯特先生,总有一天,我会报答您的大恩的。”而现在,他们说的是:“可怜的好人啊,希望您快点好起来。”
  特别是当罗伯特看到那些孩子们在得到他的帮助后,因不再担心挨饿受冻而显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像吃了蜜一样地甜。
  令罗伯特没有想到的是,10年后,他便陆续收到了来自全世界一些医院的来信。40年来,罗伯特共收到1012封信件,接待来客986位。他们中很多人罗伯特都不认识,但他们表示一定要医治好罗伯特的间歇性“失忆”症。那些人都是曾经得到过罗伯特帮助的人和他们的儿女以及孙辈们,他们都是医生,所学的专业竟然也都是神经科。而当年他曾帮助过的人数实际上不到100人,捐赠的物资价值也极少。直到罗伯特93岁去世那年,来信和来访的人还在继续增加。
  
  (刘燕梅摘自《海外文摘》2008年第5期)





首页-&gt2008年第13期

殷红的热血

作者:黎 耘




  1934年7月,德军投入了90万兵力,在俄罗斯西部的库尔斯克发起代号为“堡垒”的进攻,苏军调集了133万兵力进行防御决战。战斗越打越激烈,离战场6公里的罗霍廖夫卡村庄,都可以听到前线密集的炮击声。双方的飞机还不时在头顶上空展开了惨烈的空战。苏军的伤兵从前线源源不断地运到设在村里的临时战地医院,进行一番包扎或急救之后,又急匆匆地运往后方的医院。
  这天,加里奇院长刚给一位伤员做完截肢手术,还来不及歇上一口气,又抬来了一副担架。抬担架的救护队员说,坦克兵中尉奥留金是个英雄。他一个人击毁了德国人的8辆坦克,他的坦克也被炸毁了。身负重伤的奥留金,生命垂危。他们恳求加里奇院长,无论如何也要把英雄救活。加里奇院长为难了:德国军队切断了公路、铁路运输线,粮食和药品运不上来。现在,贮存的血浆已经用尽了,医生和护士的血已经抽得不能再抽了!
  加里奇院长检查了奥留金的伤势,必须争取时间开刀,取出嵌在他头部的弹片。就在这时,几个医生和护士叫嚷起来,他们抓到了一个盗窃食品的小偷。
  小偷是一个半大的小男孩,满脸惊恐。加里奇院长刚骂了一声“小猪猡”,突然冲过来一个瘦小的老头,一把拉过小男孩,重重地抽了他一记耳光,打得小男孩趔趔趄趄跌倒在地上,哭叫着:“爷爷,我饿,我饿呀!我要面包……”老头嘴里“呜呜哇哇”地骂着什么,又拧住小男孩的耳朵将他拖了起来,押着他一个劲儿地向加里奇院长鞠躬道歉。
  这老头是个哑巴。
  加里奇院长心里堵得发慌,都是德国法西斯发动的这场战争造的孽!他默默地撕了一小块面包。递给小男孩,朝这爷孙俩轻轻地挥了挥手放人。
  加里奇院长问护士:“请查一查,我们还有多少食品?”当医生和护士把战地医院所有的食物都集中在他的面前时,望着仅存的三箱面包和一箱牛奶,他一咬牙,下达了命令:“立刻张贴布告:凡是自愿献血的公民,每人发给一个面包或是一听牛奶!”
  布告刚刚贴在战地医院的大门边,又传来了一阵阵愤怒的叫骂声。加里奇院长看见几个老头和妇女扭打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被撕开的外衣露出了里边的德国军服。这些人被仇恨烧红了眼睛,有个少妇拿着锥子,朝德国兵身上刺去,哭叫着:“刽子手,还我丈夫!还我孩子!”那个哑巴瘦老头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白桦树棒子,“呜呜哇哇”地号叫着冲上来,他要收拾这个畜生。
  “你们都给我住手!”加里奇院长及时制止了虐待俘虏的过激行为。他搜查了德国士兵的身上有没有武器,贴身的军衣口袋里,只有一张照片:那是这个士兵的“全家福”。照片中,士兵拥着妻子、孩子,身后站着他的父亲母亲。看样子这个化了装的德国士兵是从战场上逃跑出来的。加里奇院长命令将他绑在一棵树上,等候战地收容队将他带走。
  这时,护士赶来报告:奥留金中尉失血过多,又昏迷过去了。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治疗,只怕死神就要将他带走了!
  加里奇院长急得直搓手:没有血浆,不光是中尉,还有十多个要动手术的重伤员都要眼睁睁地死掉!他指着刚张贴的布告说:“亲爱的公民们,我们的勇士在前方抵抗法西斯的进攻。他们为祖国流血,他们现在需要急救……”
  加里奇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哑巴老头就一把撕下布告,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奇里加吃了一惊,心想:这哑巴老头要干什么?
  哑巴老头打了个呼哨,立刻从村庄里拥来了一群人。
  村里的青壮男人都上前线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头、妇女和儿童。哑巴老头指挥这些人排好一列纵队。他自己站到队伍的前面,挽起了衣袖。他的身后,是他的孙子。小男孩也挽起了衣袖,要为伤兵献血。
  看着一个个面如菜色、瘦得皮包骨的村民,加里奇院长实在不忍心从他们身上抽血。但必须要血才能给奥留金上尉和其他重伤员实施手术,他噙着泪花,从队伍中挑选了几个身体稍好的女人,吩咐护士检验血型。
  哑巴老头和其他人不满了,吵吵嚷嚷地围着加里奇院长表示抗议。加里奇院长一个劲地解释:“亲爱的公民们,也许你们都有机会为我们的英雄们献上自己的热血……”话没落音,护士匆匆忙忙地跑来报告:这几位献血者的血型与上尉的血型不相匹配,这一下,哑巴老头缠住了加里奇院长,无论如何都得让他和孙子检验抽血!
  人群又开始闹闹嚷嚷起来,都争着要献血。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那个德国士兵挣开绳索,想要逃跑!人们叫喊着:“打死他!”“打死这个畜生,不能让他跑了!”加里奇院长拦住大家,摇摇头说:“战争不是他的罪过。让他去吧,如果上帝给他一条生路。”
  奇怪的是,德国士兵没有逃跑,而是一步一步地向人群走来。他停在小男孩身边,摸摸索索地掏出了几粒糖果。哑巴老头一把将糖果打掉,发出“吼吼”的怒叫。人们也怒吼着:“就是饿死,也不吃法西斯的东西!”“魔鬼!滚开!滚出我们的国土!”
  德国士兵没有“滚”。他缓缓地脱下衣服。从贴身的军服领口处撕下一块缝着的标志,递给加里奇院长。标志上写着:上等兵保罗·伯格默尔,血型:O。他卷起了衣袖,一双蓝眼珠望着加里奇院长——他要献血!
  人们一下子静默了,立刻又爆发出吼声:“不要魔鬼的黑血!”“不能让法西斯的血流进英雄的血管!”
  德国士兵“叽里咕噜”地说着德语,打着手势,可谁也听不懂他的意思。他急了,从衣袋里掏出了那张“全家福”照片。照片在人们的手中传递,大家面面相觑,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德国士兵也有一个幸福的家!他要为参加这场侵略战争赎罪,为消灭这场罪恶的战争献出自己的热血!
  加里奇院长的眼眶湿润了:是啊,尽管世界上有不同的种族,可正义的血都是一样的炽热!他立刻吩咐护士:“给保罗先生抽血,为奥留金中尉进行手术!”
  德国士兵的血流进了针管,流进了苏联军人奥留金的血管。
  与此同时,加里奇院长同意哑巴老头和大家的请求,让他们献出了殷红的热血,救助别的伤员……
  当加里奇院长给抽了血的村民每人发放一个面包或一小听牛奶时,他们谁也没有领取,一个个掉头走了。
  
  (肖进摘自《中外故事》2008年第4期 图/贾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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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狼新月

作者:陈 俊




  新月本是高原上最美丽的一匹母狼,全身黑油油的皮毛如缎子般光滑,额头上一抹新月般的白毛,让她成为狼群中至高无上的皇后。
  那天,她被一头还挂着脐带的鲜美小鹿所吸引,一路从山峰追过树林,奔到了澜沧江边。走投无路的小鹿奋力一跃,跳到了随着江水漂流而下的一捆柴草堆上,新月毫不迟疑地也跃了过去。绝望中,小鹿竟然转身投进了翻滚的江水。新月正待转身上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漂浮的柴草堆已经悄悄远离江岸,到达江心了。
  太阳升了又落,月亮圆了又缺。
  终于,一阵震荡让已经神志不清的新月苏醒了过来。原来,柴草堆已经搁浅在一片沙滩上。
  新月不知道,澜沧江的激流已经使她远离故土上千公里了,她上岸的地方,名叫西双版纳。
  西双版纳从来没有过猛兽的存在,新月捕猎动物就如同摘下路边的一枚野果一样轻松。不到半个月,新月的身体状况就完全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一身油亮的皮毛比睡神用来遮掩天空的夜幕还要深邃。
  一日午后,新月正躺在树荫下小憩,前方的树丛里忽然出现了一张黑白交杂的脸,来的是一条狗。
  新月纹丝不动地躺着,看着对方一点点靠近。花狗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新月,呼吸越来越沉重。忽然,他转身冲进了树丛,过了一会儿,他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把嘴里叼着的一根鸡腿骨放在了新月的面前,并拖着舌头绕着新月转来转去。突然,他在新月的背上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新月顿时浑身一颤,来自异性的久违接触让她迷离起来。
  花狗,现在该叫他阿夏了。阿夏得寸进尺,最后,终于开始温柔地用自己的下颌摩擦新月的额头了——这是犬科动物最亲昵的表白了。
  最后,阿夏终于与新月在树荫下缠绵起来……
  当新月腹中的胎动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她也越来越焦躁,阿夏是那么一只善解人意的狗,但他怎么能和狼王相比,怎么能与自己相配——不行,我一定要保证自己后代的血统,坚决不能让它们成为低贱的狗的后代。
  于是,当新月吃完阿夏送来的半只新鲜鸭子,趁着阿夏温柔地摩擦着自己额头的时候,她闭上眼,冲着阿夏的喉管用尽全身的力量咬了下去。阿夏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便瞪着眼睛断了气。
  很快,第一个孩子降生了,新月细心地舔干净他的身体,一身黑毛让她满意无比,黑色象征狼群拥有的黑夜,他叫修罗;第二个,一身黄毛,黄毛象征狼群驰骋的大地,新月叫他加罗;第三个,新月一呆,一身黑白相间的花毛?新月无法忍受自己的队伍里出现这样的异类,狼的孩子就该只有黑黄两色,别的都不能存在。于是,可怜的老三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母乳,就被新月毫不迟疑地吞进了肚子——他从自己的腹中来。回到自己的腹中去,没什么不合理的,新月如此想。
  在新月乳汁的喂养下,幸存的修罗和加罗如同被打气一般一日日强壮起来。为了早日让他们学会捕猎,新月到村里的猪圈里偷回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猪崽。但修罗和加罗像见到了最心爱的玩具一般,撵得小猪崽惨叫着逃窜,却始终未在小猪崽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新月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哪里有丝毫狼的风范啊。
  新月摇摇头,冲过去一把按住小猪崽,咬断它的脖子,用利爪撕开它的肚子,满心期待地抬起头,看哪个儿子能先冲过来大快朵颐。“汪!”一声凄厉的狗叫顿时让新月如被雷击一般,她森然望去,加罗竟然很灵活地将尾巴夹在两腿之间,望着她发出恐怖的狗叫声。
  新月怒吼一声,飞扑过去,将加罗的“汪汪”声咬断在了他的肚子里,然后,她回头冷冷打量着修罗,只要他发出一声狗叫,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这个狗儿子的性命。
  修罗看着母亲冰冷的眼神,里面有一种死亡的味道。满地的鲜血和兄弟的尸体蓦然激发了他体内的兽性。他忽然疯了般地扑向加罗的尸体,用刚刚成型的尖牙利爪撕开加罗的肚子,拼命吞吃加罗的狗心狗肺。当他终于从加罗的肚子里抬起头时,眼中的童真纯净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路无尽的空洞和残忍。
  在新月的教导下,修罗很快就成为西双版纳最完美的终极杀手,他与新月横扫整个森林。
  一次,新月与修罗将一只岩羊逼到了一处悬崖上,当修罗闪电般地一口咬住岩羊咽喉的时候,垂死挣扎的岩羊竟然拖带着死不松口的修罗一起跳下了深不可测的悬崖……
  当修罗睁开双眼的时候,发觉自己的两条腿被棍子绑得死死的。眼前,是一张和蔼的笑脸:“好一条勇敢的小猎狗,一定是追岩羊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下来的吧?我叫贡嘎,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给你起个名字,叫扎西吧!”
  每天,贡嘎都会在他面前摆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拌饭:“吃吧,这是你猎的岩羊哦!”
  一个月后,扎西的腿伤完全康复,他也习惯了贡嘎的抚摸和召唤,越来越喜欢吞下热腾腾的食物。他本来就带着一半狗的血统,于是,他开始汪汪叫,尾巴也不再僵直地拖着,远远看到贡嘎出现的时候,他的尾巴已经可以甩成一朵美丽的菊花了。
  此时的新月已经不眠不休地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山川河谷,终于慢慢靠近了以往不敢轻易靠近的村庄……
  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贡嘎吩咐扎西蹲在场坝上看守晾晒的谷子,自己背起背篓上山去了。在蘑菇遍地的草甸上,新月没有任何征兆地跳了出来,扑向了贡嘎。贡嘎虽然从未见过狼,但看新月气势汹汹的架势,也下意识地抽出了砍刀。一人一狼顿时在草地上扭打作一团,贡嘎情急之下大叫起来:“扎西——!”
  当扎西听到主人的召唤奔跑到战场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惊呆了,主人和自己的母亲正扭打作一团。看着援军出现,贡嘎和新月同时发出了战斗的号令:“扎西,上!”“噢呜!”
  自己到底是扎西还是修罗,他已经不知道了,当狼的血液占上风的时候,他站在新月身后,冲着贡嘎发出嗥叫;当狗的血统回复的时候,他冲着新月汪汪地咆哮不止。新月与贡嘎继续缠斗着,不知是扎西还是修罗的亦狗亦狼的动物在草地上吼叫着、跳跃着……
  终于,战斗结束了,草地上一边躺着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贡嘎:另一边躺着独眼缺耳、身上刀口纵横,气若游丝的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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