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高川倒在了地上,脸正好对着我:那是一张扭曲变形的,干尸一样的面孔!
六
“别看这种饼干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是吃起来却美味得很呢!”丛薇笑吟吟地对我说,“你要不要吃一点试试?不过当心吃上瘾哦,实在是太好吃了,吃了这个你根本就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免了。”我摆手拒绝,“我不喜欢吃饼干。”
“你可别后悔哦。”丛薇神秘地说,“这种饼干是我爸爸特别为我制作的,吃下去可以迅速减肥哦!”见到我怀疑的神色,她进一步解释,“我家有个祖传秘方,在面食里加上一种特别的霉菌,能帮助人分解体内的脂肪。以前觉得这个秘方没什么用处,但现在可派上大用场了。如果我能瘦下来,不仅高川会喜欢我,同学们也不会再拿我的体型开玩笑了!”
“霉菌?”我皱眉道,“真够恶心的,你要吃就自己吃吧。”
我是在做梦吗?不,那正是丛薇失踪前几天她和我交谈时的情景。
当我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时,朝阳穿过肮脏的玻璃照进室内,天已经亮透了。
高川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发现他的皮肤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变得又黑又皱,而且上边布满了霉斑,绿色的绒毛像是疯狂滋生的野草,盖满了皮肤。只有一双眼睛依旧瞪得圆滚滚的,他死不瞑目。
我忍不住了,转过身大吐特吐。
难道是丛薇的父亲在用那霉菌烹制饼干时出了差错,结果造成了致命的失误,让本应是减肥的饼干,变成了在人体内不断制造气体,直到把人的五脏六腑腐蚀殆尽,变成一个人皮气球的毒药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我想起了那只摆放在烤箱里的手,也想起了丛薇和她的母亲,还有高川用针线封住自己口鼻的疯狂举动。
“它实在是太好吃了。”
冷汗从额头上涔涔滚落,就是因为克制不住,而吃进肚中越多就越痛苦,才要那么干吗?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咬紧牙关,一遍又一遍地用身体撞击着房门!就在我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房门终于倒塌了。
我蹲在地上喘息着,这时背后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回头看去,我吓得魂飞魄散!
高川身上的霉菌迅速地滋生起来,那些绿色的长毛几乎是随风而长,像章鱼的触手般向我脚下缠来,它们真的有生命!
我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房间,那些霉菌像是长了眼,在我的身后紧追不舍!
来到了后厨,我东翻西找,总算是找到了一盒火柴。我点燃一根,扔向那些霉菌。轰的一声,火焰凶猛地升腾起来!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分明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吱吱声,难道竟会是这些霉菌发出来的么?
房屋的大门这次没有上锁,大概是丛薇的父亲离开时忘记了。我冲出房屋,与此同时,整间房屋被熊熊烈火吞没!
他会跑到哪里去呢?这个因为女儿去世而迁怒于人的男子,害死了高川,接下来又会做什么事情呢?
“不仅高川会喜欢我,同学们也不会再拿我的体型开玩笑了!”
丛薇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我的耳边,难道他会?……
我茫然地望着远方,一个圆圆的东西在附近升起,又是一个人皮气球,丛薇父亲的人皮气球!他目送了妻女的死亡,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我想起了这几天同学们那漠然的眼神,那异常的安静,想起了他们中午吃的那些零食,不正是饼干么?!
是幻觉吗?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皮气球升了起来,一个又一个……
10.王族之剑
文/王雄成
神秘的杀手
雪花像纠缠不清的丝棉一样大块大块地落下,我终于听到屋后梧桐树枝被压断时发出的咔嚓声,清脆而响亮。屋外有碎小的脚步声逼近,我站了起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人来看我,她穿着一袭长长的白袍,腰间佩着一柄黑色的剑。每次她见到我的时候都会对我说,如果明年你还在这里的话,我会杀了你。说完这句话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习惯整整维持了十年,去年她离开的时候多加了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我只看到她的眼神似乎总蒙着一层雾,凄迷而痛苦。我一直认为她不应该带着血腥的剑,不应该说那样狠毒的话,因为她的脸上根本没有杀气,只有淡淡的哀愁。我每次都会在她离开的时候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伏地的长袍顺势将留下的浅浅脚印抹平,一直到天地一色,白茫茫的一片。
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来到了这个白茫茫的雪原上。在我的记忆里外面的世界留下的只有叔父的剑和父亲倒在叔父剑下时痛苦的表情,接着就是叔父的剑像太阳下的冰柱一样一点点的消失。母亲告诉我灵界的王族之剑在伤害亲人之后就会消失,因为它已经不再具有灵性。很多年以前我是灵界之王的继承人。但是在父亲王位之战败了以后,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我和母亲被赶出了越封城,而那是灵界之都。
在这片雪原里我们生活得很艰难,但母亲从来没有打算带我离开这里。她告诉我无论我到哪里都会引起杀戮。十年前母亲走了,她留下一把王族之剑给我,她说如果你真的要离开就带上这把剑。
屋外站着一个人,她还是那身白衣,那柄黑剑,只是她看到我的时候眼中的痛苦更浓了,像漫天的雪花一样飘落。她淡淡地说,你为什么还不走?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我仰起头,雪花散在我的脸上,晶莹剔透。我说,你确信你能杀得了我吗?
她的嘴角抖了抖,我看到她拔出剑划伤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白袍流了下来,掉到地上的血滴像是春天默默开放的野花。她转过身还像往年一样离去,我又看到了她的长袍抚平浅浅的脚印。但那白雪上的鲜血却是那么耀眼,闪着寒光。
我走进屋子,壁上挂着的王族之剑不安分地动着,发出微微琐碎的声音,密密麻麻地敲打着我的心。母亲告诉我当这把剑动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开了。我轻轻抚摸着王族之剑,古铜色的剑身显现出厚重和庄严。这把剑是我父亲留下的,任何一个王族的后代都将得到王室的馈赠。
心灵的触动
第三天我背上了王族之剑,沿着滴血的方向一直走去,穿过茫茫的雪原,踏过严实的冰河,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前进。我想到了她凄怨的眼神,她的秘密像丝绒一样绑住了我的心,疼痛而温暖。
路在眼前越来越宽阔,越来越熟悉,偶尔还能见到炊烟升起。我想起了自己离开越封城时的情景。母亲用她细腻但却坚强的手牵着我,我看着母亲额头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耳边响着士兵的催赶声。母亲苦笑着对我说,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再踏进这座门。而现在我抬头就看到了城门上写着的三个很大的金字,越封城,它告诉我这本应该是我呆的地方。这里并没有风雪,有的只是淡蓝色的天空,温暖明媚的阳光,灿烂绽放的木菱花。当然,这里还有人。我踏进越封城城门的时候,士兵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惊呼,王,王室的人。
我看到了士兵的眼睛,他们的眼睛是淡紫而且夹杂着灰色。而作为王室的人,我的眼睛是火红的,纯正的火红。街头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我一直走,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就在不远处,因为我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幽香。
她来了,白色的长袍上依然有风干的血迹。身后有很多的士兵,他们把手中的戟对准了她。我的记忆告诉我,这是刑场,一个充满杀戮的地方。她笑了,嘴角飘过一丝苦涩。所有的士兵都回过头来看我,看我一步步地走向他们。然后他们散开了,叽叽喳喳地离去,隐隐听到他们在说,这里将又有一场王位之战。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梦灵。她说话的时候充满了倔强。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般扎进了我的心,而记忆也像一个打盹的孩子一样在疼痛中突然惊醒。我记起了快乐的童年,在皇城的后山上,梦灵总是跟在我的后面,微风抚摸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到了山顶,梦灵总是会趴在地上用手托住下巴静静地看着我,她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晨曦的天际。然后我们会一起看太阳缓缓的升起,看天边的云彩肆意飘动。梦灵说,你将来会是灵界的王吗?我摇头。我说我也不知道。
记忆中还有护城河上的石板桥。我们会经常躺在冰凉细腻的石板桥上,顺手就可以摸到石板桥背面湿湿的青苔。梦灵总是故意把青苔放到我的脚旁,然后在我起来又滑倒的时候放声大笑。那时她就像一个孩子,而我其实也是个孩子。梦灵对我说,听父亲说灵界王室的人每过一百年都能得到一个灵验的诅咒,你呢,在你满一百岁的时候你会把这个诅咒为谁而施呢?我每次都会刮一下梦灵故意撅起的鼻子说,当然是你啊!
那个时候我们很天真,以为生活就会这样过下去。后来父亲败给了叔父,失去了王位也失去了生命,而我不得已离开了。我又记起了离开时梦灵眼中流下的泪,写满了现实的残酷和离别的痛苦。这一别很久很久,我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她的容貌也让我认不出来了。
我吐了口气说,我送你回家吧,这里不适合你。
无奈的选择
梦灵的家就住在皇城的附近,她的父亲是灵界德高望重的臣子梦龚。梦龚是我父亲以前的部下,他告诉我梦灵是灵界之王训练的杀手,十年前她接受了灵界之王铲除我的命令,期限是十年。她没有完成任务,所以她就得死。
我说,他为什么要杀我,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他的侄儿。
梦龚的脸色变了,他说,你也许不知道,按照灵界的规矩,只要你是王室的人你就可以争夺王位,所以他要想安心当王就必须杀了你。
我笑了。我说,那现在呢,我放了他要杀的人他会怎么办?
梦龚叹了口气道,现在他肯定会派人来杀你的,而且我们也会被杀。
越封城夜晚的月亮很亮很圆,柔和的月光披在梦灵的身上,如水似雾。我淡淡地说,你当初为什么不杀我?
梦灵顿了顿,说,因为我杀不了你。
我笑道,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叔父派你去是不是想让你使我动心,然后再借机杀我。
梦灵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色在她的脸上凝集。我说。可惜你自己动情了,所以你没有杀我,对吗?
梦灵看着我,眼里散落出忧郁。她说,你走吧,越远越好。
我叹了口气道,不,我一定会让我的叔父赦免你们才行。而这,将用决斗来解决。
梦灵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还是摇摇头走开了。
越封城有些很老的臣子来投奔我,他们都是以前我父亲的部下。梦龚拥有重兵,他说,只要你愿意,我的兵将全部为你所用。
很快,越封城分成了两派。谁都知道灵界的王最终只有一个,按照灵界的规矩,只要王室有人要挑战灵界之王,他就必须应战。而挑战之人如果败了,他就会被剥夺王族的身份。当年叔父就是这样打败了我的父亲而夺得王位的。现在这一切又像一个梦一样在我身上得到了延续。
决战前一天,梦灵带我去了后山,她走在前面,而我跟在后面。她的长袍在风中飘扬,像一个女神。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梦灵转过头来问我,你真的要去争夺灵界之王吗?我苦笑,我说,你知道的,我没得选择。风突然大了,卷着尘土飞扬。梦灵怯怯地问,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我亲吻了梦灵的额头说,不会的,你不会欺骗我的。
还是那个决战场,当年我的父亲就在这里和我的叔父决战的。在路过石板桥的时候,梦灵低下头去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对我笑道,没有青苔,你不会滑倒的。短暂的微笑过后忧郁又布满了她的脸,在空气中懒懒的弥漫开来。
决战和真相
双方的士兵列在两旁,一边是叔父的,还有一边是梦龚的。大祭司宣读了决战的规则还有胜者将得到的荣耀和失败者将接受的惩罚。叔父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梦龚说,五十年前在你送梦灵进殿的时候曾经说过她将完成我交代的所有使命,但现在呢,她没有做到,而你竟然也背叛了我。
梦龚大声说道,王,你应该知道,在灵界能者为王,当年你不也是这样得到王位的吗?
叔父没有再说什么,他拿着王族的权杖走上了决战台。我叹了口气,叔父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年轻时的狂傲和敏锐。我取下背上的王族之剑,剑在阳光下充满了杀气,迅速弥漫。叔父没有动,而我也没有动,因为我们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从这一刻起我就知道叔父输了,因为没有人能像我一样忍耐。在大雪原生活的日子,我们没有外来的食物,所以我常常要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趴上几天,为的是吸引过往的雪狐和天空盘旋的鹰。当它们放松警惕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它们很快会出现在我的餐桌上。
叔父终于忍耐不住了,我的剑就在此刻刺向了叔父。这时我看到了叔父眼中的绝望和无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亲。我不想看到叔父倒在我的面前,所以我把剑压了下来,剑尖划破了叔父的腿。叔父坐到了地上,我看不到叔父的眼里是感激还是后悔。接着我的剑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太阳的寒光里,消失在这股无形的杀气当中,王族之剑已经没有了灵气。
正当大祭司要宣布胜负的时候,有一个人阻止了。他是梦龚,梦灵的父亲。
梦龚站在我的面前,他把手中的剑指向我,而此刻我手上什么也没有。接着我看到了他的笑不再和蔼,甚至比大雪原的寒风更加冰冷。叔父突然大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五十年前你怂恿我杀王子原来是为了你自己。对,是这样的,你把女儿送进宫殿就是为了让我训练你的女儿,就是为了通过我逼迫王子归来,然后让我们俩自相残杀,你好乘机夺取王位。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梦龚依然在笑,而且笑得很恐怖。他说,对,谁都知道王族之剑在伤害亲人之后就会消失,现在王子手上没有兵器,我自然可以赢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梦灵,吸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泪水滑过梦灵清秀的脸庞,她说,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必须听他的话,原谅我好吗?
梦龚摇头道,孩子,你马上就是灵界的公主了,你不需要他的原谅,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说完梦龚的剑已经朝我刺来。我闭上了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血沿着剑身流了下来,顺着梦灵白色的长袍滑落到地上。剑没有刺到我,因为梦灵挡在了我的前面。剑刺进了梦灵的胸膛,她就像一朵凄美的花在我面前绽放。她转过头来对我说,现在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我点头苦笑,我看到梦龚的脸开始扭曲变形。不,怎么会这样?梦龚惊呼,接着他倒下了。
我冷冷地说,因为在我一百岁的时候我把一百年才有的诅咒施给了梦灵,我诅咒伤害她的人都得死去。
说完我亲吻了梦灵,我说,原谅我,我没有想过会是你父亲。
梦灵笑得很干净,她的眼中也不再有忧郁。她说,不,你说过你会把它给我的,你实现了你的诺言。而我,我将陪着我的父亲离去,我们会到一个没有权力纷争的世界。你能把我的躯体带到大雪原吗,我喜欢那里。
尾声
叔父继续当着他的灵界之王,而我带着梦灵的躯体离开了越封城。第二年雪花纷飞的时候,我静静地守候在屋后的梧桐树旁,守候在梦灵的身旁。当梧桐树枝带着清脆的声音断裂时,我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11.暧昧
作者:柳微襄男生女生(金版) 年6期
一
伴随着诺基亚闹钟铃声的响起,我正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究竟是现在起床去食堂吃早饭呢,还是继续睡觉赶第一节大课呢?
而此时的宿舍真像清早的集市,我忍不住扭头望去:下铺的孙朔正对着镜子打理新发型,张杰捧着手机兴奋地打着电话,只有我和刘恒还各自躺在床上无事可做。
“哐当——”这阵突如其来的巨响险些将我的耳膜震破。我猛然起身,看到刚刚冲进宿舍的许飞气呼呼地站在我床铺下面,手里提着一只运动鞋。
“你想吓死人啊?”张杰被他吓得将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去天台拿鞋,竟然少了一只。听说过偷车偷钱,没想到还有偷鞋的。”
“估计这小偷智商有问题,偷鞋偷一双,哪有偷一只的。”我边笑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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