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给我带来不幸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而我，也开始陷入漫长的孤独。
　　我时常想起梵歌清澈美丽的笑容，干净得像天边的云朵，可以让我忘记心中所有的伤痛。可是现在，她已经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立涵是天界最强的法师，死在他剑下的人会魂飞魄散，永无轮回。
　　梵歌，就让我用这漫长而孤独的一生来纪念你给我的那段一生一次的美好时光。


8.圣战来临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凌司正横抱着我，面无表情地向前走。我如此接近地注视着他英俊而冷漠的侧脸，无声的落泪。凌司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剑一样锋利的眉毛微微地蹙了蹙。
　　“前面就是回你家的路，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记住我的话，忘记你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凌司将我轻轻地望到地上，淡淡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忽然不想离开他。沉默片刻，摘下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递给他，说，这是你的东西，现在应该还给你了。
　　凌司背过身去说，这滴眼泪辗转落到你手里也算是命运的安排，你就留着它好了。凌司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遇见梵歌的时候，她也就是你这般年纪，声音清脆得像流星划过天际时发出的银铃一样的声响。凌司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提起梵歌，玄冰一样的面容上流露出雪水融化的痕迹。话音未落，凌司的背影蓦然消失在黑暗里。楚楚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弥漫着难以言表的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撕杀声，刀剑的碰撞声和剑气划破长空的风声混合在一起，天边亮起冲天的火光。楚楚霎时想起凌司，随即不顾一切地朝冥界入口的方向跑去。
　　战场上的界限分明，一方是黑色的冥界骑兵，另一方是在空中盘旋的白色军队，遮天蔽日的翅膀扇动，发出凛冽的声响。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天界领兵的将军竟然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他还是那样英俊，可是曾经的稚气却换成干练而严肃的表情。他，就是元辰。我措手不及地跪在地上，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意间成了元辰手中的一枚棋子。
　　元辰身边的黑衣女子忽然开口，凌司，我是前任修罗王惟一的女儿，我想我的父亲一定无法容忍一个天界皇子来统治冥界。我早就应该背叛你，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爱上了你，我以为梵歌已经死了我总有一天可以得到你的心。可是我现在已经绝望了，你根本不会爱上我，你甚至可以为了一个陌生女子来训斥我。凌司你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借着闪动的火光，我这才看清说话的女子就是玄雀。这时元辰转过头来看到了我，眼神里一瞬间充满了愧疚与慌乱。他张开翅膀飞到我面前，长长的银色头发在风中纠缠成纷乱的结，他满脸愧疚说，对不起。
　　我倔强的抬起头，说，原来你是装死的，枉我那么伤心。
　　“我不是有心伤害你的……”元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猛的被楚楚打断。
　　“别解释了，元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是么？你受重伤是假的，你喜欢我也是假的，你不过是想利用我分化玄雀和凌司，好让你有机会发动这场卑鄙的战争！”元辰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我继续露出冷冷的笑容，说，元辰，其实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看错了你。想想自己还真是天真，我甚至想用自己的灵魂去交换你的生命。”我泣不成声，蜷曲在原地，再说不出话来。
　　“我是天界祭司的儿子，这是我的使命。你要相信我，这是我与凌司之间的战争，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元辰走上前来扶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充满了疼惜。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我。”我哀哀地说。欺骗给我带来的伤害让她觉得很悲伤，如果自己没有这颗修罗王的眼泪，这一切可不可以不要发生？
　　我没有再理会元辰，直直地朝着向反的方向走去。
　　“凌司，对不起。”走到凌司面前，我泪如泉涌。
　　凌司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你的错。
　　“凌司，你不要死。”我脱口而出。
　　凌司愣住，他想起曾经有个女子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她就是梵歌。
　　血流成河的战争在耳边呼啸而过，我忽然希望时间可以就这样停止，我和凌司都不用去面对那未知而惨烈的结果。延续了千年的夙怨，是否会在今天得到最终的结局。
　　元辰的长剑忽然直直朝凌司刺来，他的眼神冷峻而坚决，陌生而凌厉。我想都没想就起身挡到凌司面前，不知从何时起，我对凌司的感情已经复杂而凌乱，再难割舍。那个梦境中冷漠而孤独的少年，那个横抱着自己语气温柔的修罗王，那个爱了梵歌几千年还意犹未尽的深情男子，早已占据了自己的心。元辰来不及收手，那把即将取我性命的长剑在战争的烽火里闪烁着冰冷的光。
　　然而元辰刺中的却不是我。我诧异地回头，一缕银色的长发在她面前轻轻摆动。凌司紧紧地抱着她，尖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血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好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忘记我，我希望你可以平凡而幸福地度过一生。”凌司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冰，我看着他英俊冷漠的面容，再一次泪流满面。然后他的双手开始结印，周围亮起了紫光，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是在自己的木屋里了，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心底的疼痛还是那样真切。她不想知道那场圣战的结果，我怕听到元辰哥哥惨败的消息，更怕从此再也见不到曾经在我梦里出现的凌司。凌司，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很久以后，我所在的九重天的底层开始传来圣战的消息，冥界告捷，凌司，他赢了。
　　我露出释然的笑容，泪流满面，为元辰哥哥，为自己，也为凌司。一切都结束了。
　　我仍然是九重天最底层的平凡女子，每天不停地砍柴种树。与其他同龄女子不同的是，我的愿望不是嫁一户好人家，而是……
　　我只想再见一见凌司，亲口问他是否安好。

三、楚楚的抉择
　　楚楚睁开眼睛，正对上楠木关切的眼睛。刹那间无数个时光碎片在她眼前电影一样地闪过。她想起自己曾在十七楼的天文楼顶眼看着楠木的袖子无情地断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楠木把手放在楚楚的额头上说，对不起，我是故意在你面前摔下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的心情产生巨大的波动，紫水晶里魔力才可以被激发出来。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里面储藏着的记忆，我并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楚楚，你相信我。
　　楚楚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楠木继续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你刚才看到的就是你的前世。后来你为了逃避绝望的爱情而跳入轮回来到人间，忘记了曾经的种种过往。
　　可是修罗王他，并没有忘记你。我是守卫冥界与人间通道的使者。他派我来找你，他希望你能回到冥界与他共度余生。
　　当然，他不会勉强你。你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一切，如果你想放弃这些回忆和你的前世，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做一个平凡的人间女子。如果你想回去，我会带你去找他。
　　楠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楚楚看不到他的眼睛。
　　楠木沉默许久，说，其实，如果你选择留在人间，我也不会再回冥界了。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一向很善言辞的楠木支吾起来，脸颊蓦地浮现一丝红晕。
　　楚楚望了他许久，说，我选择留在这里。你刚才说要陪我的，不许反悔哦。
　　楠木的脸露出些许惊讶又释然的表情，轻吁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尾声（楚楚）
　　我知道我心里最爱的人仍然是凌司，前世的回忆潮水一样灌满了我的胸口，我可以清晰得感觉到自己对他的迷恋与思念，那么深，那么深，足以淹没这么久的时间和这么远的距离。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更不会回去见他。他爱的始终只是梵歌。我曾经等待了那么多年，心中早已明白了这是我一辈子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是我永远代替不了的人。
　　昨日之日不可留。
　　凌司，我依旧刻骨地想念你。可是惟有分离，才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尾声（楠木）
　　我知道楚楚仍然爱着凌司。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那么多的不舍与思念。可是我假装不知道。假装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她，假装自己的前世并不是那个叫做元辰的男子。









19.彼时的花样年华

文/宝贝吁吁啊
　　　一

　　“又是分班！难道学校喜欢分班游戏吗？”芷芩在宿舍里狂叫暴跳的时候，我正在温馨的小窝里欢畅地伸懒腰呢！
　　“死秋秋，还赖在床上！你就那么欣赏学校把我们当红绿豆似的分来拨去？”
　　我一边打哈欠一边答曰：“睡自己的觉，叫爱折腾的人死去吧……嗷！”腿部遭暗算，这毒婆出手真快，我只好乖乖地穿好衣服跟芷芩找新班级去了。
操场上人山人海，我俩找啊找啊找啊找……
　　“喂，芷芩，我在A5啊！”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咦？何芷芩，这名咋这么眼熟呢？”我在下面的名单里发现了芷芩的名。
　　“找死啊！这么绝世美女的名字敢不认识！”
　　“等等，”芷芩嘴巴里发出的动静挺恐怖，“看看，这里是谁？”她用手指着两个名字。
　　“何正有！小得瑟！”前者是我们俩的死党，后者是我们的超级绝对天下惟一纯死党。
　　“天哪，这个班里没有安枫哪。哇！”她开始嚎叫。
　　安枫乃是一个顶级无敌大帅哥，即没有女友又正点，是芷芩的第一攻击对象。
　　哦，忘记说我们这破倒霉学校了。本校地处西坡。西坡知道吧？！是人、魔幻、法灵三界的交集中心。也就是说，这学校里有人有魔有灵。但是学校规定不准在校内使用任何法术或幻术，所以大家都跟平凡人似的，每个人的身份都很隐秘，不会轻易发现谁是灵是魔。反正我跟芷芩是绝对正宗纯人类，我们是好朋友，彼此之间没有秘密。
　　　　二
　　我从未见过我父母，其实一定是见过的，只是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就是从芷芩和这学校开始的，从幼儿园开始。父母总会寄信来，说他们很想念我，却从来不来看我。他们经商，云游四方，所以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在哪。还好他们总是汇款给我，所以我的日子很滋润，自在得很。我不认识他们，也从没有得到过所谓的母爱父爱，所以很理所当然地花他们的钱。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毕业离开这学校。
　　芷芩是我最好的朋友，从没有记忆起，我们俩就一起玩。她有没有父母，我不确定，只有个婆婆，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婆婆对芷芩很好，但是每次芷芩问有关她父母的事，她就什么也不说，而且像是很生气的样子，还呵斥芷芩不要再问过去的事。婆婆的屋子又暗又潮，所以芷芩搬到学校和我睡宿舍，但也经常回去看婆婆。我从未去过婆婆家，我讨厌坐车。但是，尽管这样，我和芷芩都生活得很好，只要在一起，就很快乐。芷芩还有个挺丢人的毛病，就是胆子比天大的她居然又晕针又晕血，严重到一嗅到血腥就倒的地步。呵，真奇怪。
　　再说何正有那个恶毒的家伙，总是三番五次地在我们身上搞恶作剧。当然，芷芩那瘟神比我要惨多了。于是我们总是没完没了地报复。安枫则是何正有的好朋友，但他从来不插手我们的战争，一向坚守沉默是金，但也在我们我们最狼狈的时候帮过我们。出于感激（主要由于崇拜）芷芩这个天下第一色女便开始准备日后对其进行“骚扰”。

三
　　一整个暑假，好像我都是在我那小窝里过的。呵。开学第一天，我就跟芷芩重操旧业，去了那个篮球场。呵，昨日重现啊！我们俩以前在那里不知道拿了多少人做笑柄，当然最好笑的还是何正有，谁让他和我们俩是死对头了呢！
“我何芷芩一定要找到我爸我妈！”芷芩在操场上狂叫着。
　　“哎，姐姐，我耳朵第八百次起泡啦！”我命苦啊！你说要有个人天天在你耳边说　同一个誓言，谁受得了啊！我正想对芷芩下手的时候，何正有那废物失手把球打出了界，正朝这边水坑滚来。我碎碎念道“进水坑，进水坑~”，说着话，球不偏不倚滚进水坑，沾了遍水停在水坑中央，赶过来捡球的何正有一脸无奈地伸长胳膊够球。我则和芷芩用男低音很深沉很同时地伸出左手摆“V”字来了个“Yeah”！
　　何正有气的直翻白眼给我们，口中“呢喃”道：“有你们好看的！”
　　“Yeah！”首战告捷！我正兴奋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被口水给呛了一下，于是不停地咳，转过身一边拍胸一边咳，咳着咳着我突然发现芷芩身后地面上有许多玻璃球。我纳闷，这年头一米高的小弟弟都不玩玻璃球了，哪来这么多这玩艺呢？我正思索着，场上不知道哪个白痴又将球飞出界，角度刁得正对芷芩。危急之中有一勇士上前拦球护驾，芷芩则吓得直往后退，顿时我大彻大悟，明白玻璃球是干嘛用的了，一定有人用幻术或法术变出来让芷芩当众摔跤出丑。芷芩一脚踩在玻璃球上，滑得向后就翻，我见状连忙上前一推，本以为她能站稳，可这家伙笨到扑嗵一声跪在水坑里。听动静就知道膝盖肯定破得冒血了。而上前护驾的勇士——我刚看清是何正有——因为难度太大，虽成功接到球，但却摔了个很好看很标准的狗吃屎，然后一胳膊戳进水坑里，也冒血了。
　　我估计芷芩最迟也是看完这狗吃屎再晕过去的。记得我在前面说芷芩晕针晕血吗？一闻到血腥就会倒，所以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血，这是我后来推出来的。所以芷芩她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血液是淡青色的。也就是法灵界人才有的血统颜色，那么芷芩就是法灵界的人了？但是法灵界的人一出生就拥有很高的法术，即使后天不修炼的话，法术的力量也绝不会减弱或消失。
　　芷芩在我们人类之间都笨得要命，更不会有丝毫的法术！我了解她，十几年她从来都没有使用法术的痕迹，也绝不会对我保密。更蹊跷的是，芷芩与何正有的血液在这个水中竟然相融，合为一体，形成淡青色的溶液。我以前在书上读过，在法灵界中，只有是血缘关系的灵们的血液才会彼此相融，合为一体的溶液。天啊！这么说芷芩不仅是法灵界的人还是何正有的亲戚！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了防止其他人看到，我故意装作傻乎乎的样子，一脚踩进水坑里，搅混了一滩臭水。
　　“芷芩你这是怎么了？？？”何正有丢掉球爬起来就奔芷芩。
　　“没事，她就是晕血，睡一会儿就好了。我先扶她回去。不对啊！她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不上一边偷笑去，在这瞎装什么紧张啊！”我这才反应过来。
　　“先别说了，我送她回去。”正有一把抱起芷芩，向宿舍走去，我有点懵，这人今儿怎么了？只好跟在他屁股后也回宿舍了。
　　我的脑袋快炸了，我知道事情离揭开芷芩父母之谜的答案越近，事情就越复杂，越来越希奇。




　　　　四
　　周末的宿舍里，我躺在床上听CD，芷芩对着窗户大跳瘦身操。如果对面楼哪个男生用望远镜偷窥的话，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什么叫神经紊乱了。
　　“秋秋，今天陪我回婆婆那吧！”芷芩一边跳一边说。
　　还没等我答应，死丫头就鬼叫起来：“哇噻！帅得掉渣耶！我发誓，下次再遇见他，我一定上前表白，要大胆，很大胆！”
　　把我所有器官都闭起来，我知道，一定是安枫在窗前走过。“哎，你又没什么经验，怎么表白？”
　　“就背周星驰版的孙悟空的最完美的那个谎言。”
　　“哦，那段我会！”我摘下耳机，蹦到她边上拿了一支笔。“来，我给你写手上，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复习，下次看到他时，就可以出口成章了。”
　　“好主意，快写！”
　　于是芷芩的左手心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们在等地铁去婆婆家的时候，令人晕倒地发现，安枫居然也在等地铁，还摆出一副酷到叫人疯狂的POSE，一身干净的浅色运动装，高挑的身材站在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