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经历了这次事情,你以后绝对不允许我碰塔罗了吧。”我盯着大哥的眼睛,知道自己也许会得到肯定一个肯定的回答。
“怎么会呢,虽然我还不太理解你们社长是怎么说服那些迷失心志的女孩子的,但是他的确是借用塔罗牌来达到这一目的的。这叫我想到易经八卦,虽然也是算命,虽然也曾经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但是它的作用始终脱离不了卜卦者对问卜人的心灵指导。所以它才能流传到今天,而没有被当作邪教异说被毁灭。”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哥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看到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而闪亮的眸子中也闪烁着信任的目光。
“谢谢你能够理解我,我的理想,也就是给困在自己内心魔靥的人们,点一盏指路的明灯。”
“大哥相信你,一定会把他们指引到一条光明正确的道路上去的。”
“社长,我回来了。”我回到已经被清扫干净粉刷一新的活动室,见沈映日把自己的牌一张一张摆开,好像要让它们也接触一些阳光似的。
“没办法,这副牌的牌灵是太阳,不经常让它们晒晒太阳,也许会罢工的。”沈映日见了我,也很难得地开起玩笑来,“怎么,你大哥没有再反对吗?”
“嗯,都是社长的功劳,你最后的说服使她们的心灵得到拯救,这比直接揪出她们的罪行把她们送进监狱要好的多。”我看着舒彬的位置,虽然它现在还是空着的,但一段时间后,完成心理辅导治疗的舒彬会重新坐在这个位子上。
沈映日终于把所有的牌都摆在的阳光下,我看着上面的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觉得心情一下开朗起来。
“我有个很私人的疑问,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社里几乎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被社里优秀的男孩子所吸引,而你并没有,是早就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不是这样的,社长。研究了那么长时间塔罗奥义的你应该明白,真正的爱,应该是博爱。”
我低头看着铺在桌子上的通告——
“塔罗奥义研究会招募成员,凡对塔罗艺术感兴趣、心胸开阔、坚守正义者均可加入。
社长:沈映日 副社长:广音 社员:舒彬”
“真是聪明的回答。”当我看完通告的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社长的评价。
“谢谢,我相信您也不会选一个傻子担任副社长的。”
10.长生剑
文/王雄成
楔子
在这个故事里,没有国度,没有朝代,甚至连它的起源都没有。
这里只有一片辽阔的疆土和生活在这片疆土上形形色色的人。某个时候这里出现了一位法力高强的女巫,在她死的时候,她用她毕生的巫术在一把剑上施了一个奇怪的咒语:十日相随,人与剑同生死。
她把这把剑取名为长生剑。传说中如果有人能和这把剑共处十天,他就可以和长生剑一样长生。剑不死,人永生。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多人都在争夺这把剑,所以得到长生剑的人并没有长生,因为他们还没守满十天就被别人杀死了。
长生剑并不长生,得长生剑者死。
一、[风芜]假剑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师傅从外面带回了长生剑,鲜血在他的长袍上点缀如夜空的繁星。我看到师傅的脸上露出了奇妙的笑容,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善事,像是所有的纷争马上就要结束了。然后师傅带着我去了迎风坡。
迎风坡是我跟师傅练剑的地方。那里的风总是肆无忌惮,吹散了额前的头发,拂起了柔软的长袍,甚至将薄剑也会吹得铮铮作响。师傅说这个地方是最好练剑的,因为它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干扰。一个好的剑客一定要学会排除干扰,学会随机应变。每次练完剑,师傅都会看着我的眼睛慢慢的说,剑术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有目的。而每次我都会说,是的,剑术的目的就是击败对手。师傅没有再说话,他会抬起头望着夕阳满天。
师傅的白发越来越多,他的剑再快也无法掩饰他的苍老。我不知道长生剑是否真的能够让人长生,但此刻长生剑就握在师傅的手中。他为了得到这把剑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现在师傅又笑了,他很满意自己的举动。
我看到师傅慢慢地拔出长生剑,然后他的脸色变了。风突然慢了起来,应着师傅脸上的失望和痛苦在身边回旋。我问师傅,怎么了?
师傅回过头来看着我,凄苦在他的脸上弥漫。他说,这把长生剑是假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师傅心里的痛苦。师傅少年成名,经历过大大小小几百次决斗。年轻的时候他可以忍受失败,可以忍受欺骗。但现在师傅老了,他已经不再有很多机会。我看到师傅转过身来,然后一步步走下山坡。黄昏的余晖拖长了他的身影,摇摇晃晃。无论师傅的剑有多快,他都超越不了死亡的步伐。这把剑耗费了师傅最后的希望,他以为自己成功了,结果换来的却是一把假剑。
那天晚上师傅病了,我守在师傅的床边,痛苦如刀割。因为我看到了师傅眼里从未有过的绝望,那是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暗,像是可以吞噬周遭所有的一切。师傅的心已死,他在等待死神的裁决。而我,似乎无能为力。
屋外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按住了腰中的剑。门推开,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子,她的眼神充满光芒。我知道她是一个女巫。女巫的身后还站着很多的人,黑衣长剑,神色严肃。师傅抬起头苦涩的笑了,然后我听到女巫说,是你从恺熙府抢走了长生剑?
师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笑了,我说,你就是恺熙家族天赋最高的女巫蝶翼?
是的,我现在想拿回那把长生剑。蝶翼点头道。
我把床边那把假长生剑扔了过去,蝶翼双手扬起把剑接住。她拔出了剑,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我淡淡地说,在我师傅去夺剑之前已经有人把真剑拿走了,我师傅抢回来的就是这把假剑。
蝶翼转过身去,黑夜中我看到亮光的闪动,一把剑架在了蝶翼的脖子上。师傅在床上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他没有如愿。我回过头对师傅微笑,我说,师傅,让我来吧。
二、[风芜]师傅
我叫风芜,八岁那年我在街头流浪。我看到一个骄横的男子用长鞭抽打着一个无辜的女孩。女孩抬起头,她似乎并不想躲避,好像在等待着男子的良心发现。她的眼神纯真而清澈,就像初融的冰水在眼前流淌而过,这是这片疆土上很少有的眼神。我想在她的世界里应该是没有邪恶的,可是罪恶的生活正在逼着她相信邪恶。很多人在围观,议论纷纷,但没有人帮忙阻止。我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然后问他,你为什么要打人?
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倔强,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倔强的小孩。男子看着我笑了,他的长鞭朝我挥来,我双手迎了上去,抓住长鞭,然后我用整个身子抱住长鞭。这时我看到一道亮光从我眼前闪过,长鞭断了。
一个剑客站在我的面前,他看着我微笑。我也笑了,我用稚嫩的声音说,他不应该打人的。剑客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的手离开。他给我的手上了药,然后用白纱布细心的包扎。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剑客愣了愣,问我,那你为什么要救那个无辜的女孩?
然后我们俩同时笑了,笑得很大声。剑客抚摸着我的头问我,你想不想学剑,只有学好了剑,你才能更好的帮助别人。
我点了点头。后来这个剑客成为了我的师傅。
师傅经常带我去迎风坡练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这片疆土上最好的剑客之一。师傅没有教我华丽的剑术,他只会用枯树做一个木桩,然后让我对着木桩挥杀,一天又一天。
师傅的剑防势多,攻势少。无论那个为非作歹的人有多么可恶,师傅都不想伤害他。师傅经常挑落别人的兵器,然后教人处事的方法。我一直认为师傅是不应该练剑的,因为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剑。他可以为一只可怜的动物,甚至一棵小树苗而耗费练剑的时间。师傅说,在这片疆土上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
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到死亡。所有的生命是一样的,他们都逃不过死亡。我一直以为师傅是不害怕死亡的。或许那仅仅是因为师傅以前总认为死亡离自己很远,现在师傅老了,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些事情。我经常想也许只有剑才是永恒的。
长生剑的出现给了很多人希望,但却带走了他们的生命。几乎没有人能拿着长生剑过上五天。在长生剑出现的这十年里,这片疆土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长生剑的诱惑,他们为了长生剑抛弃家庭,抛弃爱情,抛弃友谊,抛弃正义。这片疆土现在变得很可笑,很冷漠。
而我现在也要为长生剑奔波,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师傅死去。他是一个好人,而且他是那么的爱我。
三、[蝶翼]成长
我叫蝶翼,我是一个女巫。其实小的时候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女巫,因为我向来对古怪的东西不感兴趣。
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那时候父母对我很好,他们喜欢给我讲很多有趣的故事,喜欢带着我到山坡上看那些美丽的野花,喜欢陪着我一起仰望苍穹数星星。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在爱的陪伴里,在幸福的包围中,在欢歌笑语的天籁下一步一步的过下去,直至死亡。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八岁那年这片疆土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叫做长生剑的武器,传说中它可令人永生。这把长生剑就像一个魔咒一样让我的父亲着迷了。他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没有时间给我讲故事,没有时间陪我看野花,数星星。后来我知道父亲也一直在打听长生剑的消息。那段时间父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他经常不回家,回到家里又打骂母亲。我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可怕,母亲经常在半夜哭醒。她美丽的双眸盛满泪水,然后她会抚摸着我的头说,如果这片疆土上根本没有长生剑那该有多好啊!
很长一段时间父亲都没有长生剑的消息,他瞒着母亲带我出门。我以为父亲变成了原来的父亲,他要带着我去看那些盛开的野花。可是到了街上我才知道父亲是要把我送到恺熙家族。恺熙家族是这片疆土上最大的家族。其实他们并不是一个家族,只是一个组织。他们有最多的剑客和最多的女巫。父亲说恺熙家族是最有希望得到长生剑的,所以只有把我送到那里才有机会接触到长生剑,然后帮他拿回来。
我不愿意离开我的母亲,所以我挣脱父亲的手疯狂的往回跑。但我跑得太慢,父亲把我抓住了。他用一根很长的鞭子抽打我,逼迫我跟他走。我记得那天有很多人围观,但没有人肯帮我。我还清楚的记得后来有一个小男孩,他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用倔强的口吻问我父亲,你为什么要打人?
父亲的心已经被长生剑控制,他挥起长鞭朝小男孩打去。小男孩抓住了长鞭,然后用整个身子抱住长鞭。我看到鲜血从小男孩的手掌沿着长鞭流下,他的眼神倔强而孤单。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一双眼睛,那么的恍惚而迷离,就像树叶切割出来的阳光碎片。他似乎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他在质问这个世界。那一刻,我记住了这双眼睛。
后来小男孩被一个剑客带走了,我被送到了恺熙家族。
半年以后,我听别人说母亲离开了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又过了半年,父亲死了,他苦苦的追寻了这么久,可是他连长生剑的影子都没有见过。
我成了恺熙家族最有天赋的女巫。我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见我的母亲抚摸着我的脸说,如果这片疆土上根本没有长生剑那该有多好啊!
四、[风芜]圈套
我站了起来,走出屋外。屋外站了很多的人,他们都是恺熙家族的族人,有出色的剑客和优秀的女巫。在人群的中央坐着一个年事已高的人,我知道他是恺熙家族的族长。他身边的一个剑客把剑架在蝶翼的脖子上,蝶翼面无表情。
我问族长,蝶翼是恺熙家族最有天赋的女巫,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族长摇了摇头说,因为她是恺熙家族最有天赋的女巫,我才把长生剑交给她解读。可是她却把长生剑弄丢了。按照恺熙家族的规矩,她要为此受到惩罚。
我笑了。我说,可是我不想让她死。
族长的身子后撤,几个剑客冲向前来,他们的剑已经出鞘。族长摆了摆手,然后说,风芜,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剑客。但是这是我们家族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叹了口气说,我师傅说过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不管他来自哪里。既然我知道了你们要杀她,我就不会不管。
几个剑客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杀气,我知道他们的剑并不慢,而且我也没有打赢他们的把握。我摇摇头说,如果蝶翼能找回长生剑,你们是不是会放过她。
族长沉寂了良久,然后点了点头。剑客收起了架在蝶翼脖子上的剑,然后所有的人都开始离开,只剩下蝶翼站在那里,她看着我。
夜色很浓,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我突然感觉到了冰冷,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一双眼神。十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我忘记那双纯真而清澈的眼神。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所以我并没有提醒她。蝶翼的眼神突然弥漫了忧郁,她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笑了,我没有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师傅死去。
那你完全可以一个人去找,没有必要救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长生剑是在你手上丢的,我只有依靠你才能找到它。
蝶翼低下头,一丝痛苦飘过她的眼神。然后她叹了口气说,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利用你?
我愣了愣,看着蝶翼。无星无月的夜晚有一种刺骨的冷,一直冷到心的最深处。
蝶翼慢慢地说,长生剑是在我的手上丢的,但是嫌疑最大的并不是你的师傅。可是他们第一个来找你的师傅,因为他们知道你师傅的仁爱之心。如果是你师傅夺的剑,只要以任何一个人的生命相逼,你师傅就会交出长生剑。如果不是你师傅夺的剑,你们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因为失职而被杀。这时你会挺身而出帮我寻剑。你是这片疆土上最出色的剑客,他们就是想利用你来重新找回那把长生剑。
我淡淡的笑了。我说,你是恺熙家族的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所说的他们难道不包括你自己吗?
蝶翼愣住了,她说,是的,我是恺熙家族的人,但我不想欺骗你。
我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必要感到愧疚,因为这是我自愿的。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苦苦的笑了。我知道善良是一个优点,但它有时也会变成一个弱点。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但我却没得选择。
五、[蝶翼]失职
恺熙家族年老的巫师负责教我们巫术,但所有女巫都知道长生剑上所展示出来的巫术才是最高的,所以每个女巫都希望自己有资格能解读长生剑。恺熙家族的剑客也一直在寻找长生剑,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每次找到长生剑主人的时候,那个人都已经死了。长生剑又换了新的主人。
我一直很奇怪,每一次女巫测试中我都是最厉害的。族长很器重我,他说我是恺熙家族天赋最高的女巫。族长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痛苦都会弥漫他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而族长也没有对我讲过他的故事。
一年前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加入了恺熙家族,他们不肯告知自己的名字,但族长还是收留了他们。因为他们的剑快得不可思议,族长希望依靠他们得到那把长生剑。可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为恺熙家族做过什么贡献。族长把他们安排在我的身边保护我,他们重新取了名字,一个叫络皖,一个叫席扬。
五天前一个蒙面人突然给我送来一把剑,我看到上面的咒语,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剑。族长看到这把剑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随后又有些失落。因为古铜色的剑身上刻着一些古怪的文字,没有人能看得懂。族长把解读长生剑的任务交给了我,而络皖和席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保护长生剑的人。
我用了五天的时间对长生剑上的文字进行了解读,然后把那些译文写在一张羊皮纸上。做完这件事的时候我太累了,而且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地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那些译文交给族长,那是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然后我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那把长生剑已经不在了。我大声地呼喊络皖和席扬,可是他们却奇迹般的失踪了。府外的剑客告诉我,半个时辰前云馓从恺熙府前神色匆匆的走过。我知道云馓是这片疆土上出色的剑客,他有一个徒弟叫做风芜,据说没有人能快过他们的剑。
我把长生剑丢失的消息告诉族长,族长看着我很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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