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落尔,鸟儿怎么能在这么庄重的场合出现呢?快把它扔到一边去。”皇后的声音恶狠狠。
“这只鸟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公主,所以母亲大人,没什么不庄重的。”卡落尔头也不抬,兀自将食物弄碎了往我尖尖的嘴巴里丢。安妮丝公主气红了眼,可是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3
晚上总是来得特别快,婚礼在灯火辉煌的大殿里举行,当卡落尔的手和安妮丝的手相遇的时候,我的心贼不爽地抽筋了一下。神父很慈祥地微笑,“卡落尔王子,你愿意娶安妮丝公主,从此荣辱与共,白头偕老吗?”“我愿意。”“那安妮丝公主,你愿意嫁给卡落尔王子,从此荣辱与共,白头偕老吗?”“我……”安妮丝刚要回答,脸瞬间白得像纸一样,整个身子如落叶一般轻飘飘地瘫软下去。
大殿里乱成一团,皇后带着一个巫师尖叫着冲过来。巫师脸色一变:“公主被下了咒语,而解这个咒语的来源是一只巫婆变成的金色的小鸟儿。只要把它丢给蛇吃掉,然后用蛇的血涂满公主的双唇她就能醒过来。”
国王大怒道:“是不是卡落尔王子的那只金色的小鸟?”
“是的国王陛下。”
卡落尔从怀里把我掏出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忽然用力地掷到空中:“快跑啊,苏菲雅。”
“她跑不掉了。”皇后的嘴角邪恶地弯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我胸口的位置。疼痛像潮水般涌上来,我咚地掉在地上,骨骼一阵“嚓嚓”响,周围的先前的糟咂寂静下来,千百双眼睛惊恐地盯着我。
“啊……原来是那个解了薰衣草诅咒的苏菲雅……”大殿又开始骚动。有侍卫牢牢地卡住卡落尔的胳膊。我被皇后派来的人抬了起来,向后花园走去,那有一个千蛇坑,这就是皇后最后的花样儿,而我输了。
4
巫师将蛇血涂到安妮丝公主的唇上,她马上醒来了。婚礼还要进行,卡落尔已经呈半疯狂的状态,他推开重重的侍卫跑到后花园的千蛇坑,大大小小的蛇盘踞在一起,只有撕烂的布片染着血,鲜红地让他想哭。
大家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那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不愉快,根本不能阻止他们开舞会的心情。安妮丝公主仔细装扮后更加美艳动人,她向卡落尔骄傲地伸出手,“不想请我跳支舞吗?”卡落尔在犹豫,因为我叮嘱过,不要反抗顺其自然。他执起她的手,忽然侍卫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王国,城堡外面又来了一班送嫁的队伍,说是巴比伦国的苏菲雅公主。”
皇后和安妮丝公主气得要抓狂,没等国王的批准,我已经穿着最美丽的礼服,迈着最高雅的步子赶到大殿。我知道,那两个邪恶的女人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每个人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我,的确,我比那个邪恶的安妮丝公主还要美,她是华丽妖艳的美,而我是善良可爱的美。我轻轻地还礼道:“国王陛下,我是巴比伦国的苏菲雅致公主,也就是十六年前被迫害逃走的公主。我的母亲是安黎思皇后。把我们逼走后,是瑞尔玛骗了父亲,取代了母亲的位置,所以生下了安妮丝。她变成你的皇后,而你真正的皇后,却被封到了画像里。还有您的女儿欣娜公主也是同样的命运。现在她们已经在各自的寝宫里,还没有醒过来。所以,我要说的是,这两个女人是最邪恶的巫婆。”
“她才是巫婆……”
“国王,不要被她骗了—”
这时候,卡落尔已经命令别人将烧得通红的铁鞋子搬到大殿里,一共三双。我说:“汉漠拉比宝典里说过,皇室血统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穿上烧红的铁鞋,就会变成她的本来面目。你们敢吗?”我首先穿上一双,皇后和安妮丝公主已经没有了任何花样儿,她们只能穿上烧红的铁鞋子和我一样不停地跳舞。我的脚上的鞋子变成了公主的水晶鞋,而那两个邪恶的女人却变成了丑陋得令人做呕的样子。她们会一直跳下去,也许一天,也许两天,直到最终累死。邪恶的人没有好下场。
那个千蛇坑里面的蛇都是皇后养的那条蛇的BABY,因为我没有杀她,为了报答,所以她用自己的血给我逢了伤口,并把我送到城堡外面。
卡落尔吻了我的手背,“我亲爱的苏菲雅公主,你愿意嫁给我,从此荣辱与共吗?”
“我愿意……”我微笑,眼睛磕上。我想要睡觉了,我知道睡醒以后,一切都是现实了,对不起,卡落尔,我们没有未来……
第五节 最后的相遇
“早上好啊,冬冬小姐,你的游戏闯关成功了没?”
“什么游戏啊?你发烧啊,我们从不玩游戏的。”冬冬生气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不够朋友啊,去法国旅游也不说一声儿就跑了。”
“旅游?”哦,原来妈妈是这么解释的。可是她们怎么会都忘记了呢?这样也好,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可我,还有我的卡落尔,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妈妈的镯子还在手腕上,我几乎忘了还有一次搬救兵的机会。我闭上眼睛虔诚地念:镯子,镯子,让最善良的光开放在瞳孔最深处的地方,让我见到最亲爱的卡落尔。等了好久,我失望了,没有仙女,这根本不是在游戏世界。
第一节课是班会,老师的脸色白里透红,她激动地说:“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是法籍混血儿,成绩很优秀,大家都要向他学习。”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大家好,我叫苏木,法国名字叫卡落尔,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哇,他长得好帅啊……”冬冬使劲摇我的胳膊。卡落尔?我猛地抬起头,卡落尔?真的是卡落尔。我的激动得没有办法呼吸,可是卡落尔却像不认识我一样。哦,不,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下课后,卡落尔直直地走过来,他脸上是那么熟悉的笑:“嗨,苏菲雅,我在法国见过你。半个月前,我还把我的镯子送你给做纪念了,你现在还戴着呢,忘了吗?”
“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仙女听见了我的愿望了。
“我来这个班就是因为你。”卡落尔的表白像阳春白雪一样照亮了我的心。没错,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的感觉。
我愉快地将手伸给他,“欢迎来到21世纪的中国!”他微笑了一下伸手握住。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冬冬奇怪地问。
“是的,我们认识了几个世纪。”卡落尔说。“那时候,她是公主,我是王子,我们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晕哦。”冬冬说着真的晕了,而且晕倒了一大片。
呵呵,相信无法相信的,你不想试试吗?
23.那个有关洛斯城的爱情传说
鱼妖
我是艾泽琳湖底的一尾鱼,也可以说是鱼妖。
未成年时,我只是伴随着鱼群四季迁徙,春天在克鲁普河上游大瀑布处嬉戏,冬天寒冷了,就到艾泽琳湖畔潜伏。
艾泽琳湖畔上有一座城,叫洛斯城。
据说,洛斯城有一位公主,名字叫做花孩。花孩生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所有未成年的鱼都向往成年后,能变得像她那样美丽。
我也不例外。
鱼妖长到一百岁,成年。可以幻化成人形,能短时间上岸。
长大了一些,能独自捕食了,渐渐不大喜欢跟着鱼群来来往往。鱼妖族也不是完全弱小的种族,在河的两岸一般都有威风凛凛的剑鱼守护者,他们的头上有麟角,携带鱼骨磨成的武器,异常的凶猛和好战。
鱼妖也是有等级的,身边跟随的剑鱼守护者越多,说明灵力越高。
我只是一尾未成年的鱼,连妖都算不上,身边却有无数的剑鱼守护者。
很多同龄的鱼姐妹们都不能理解,但我知道,它们追随的不是我,而是某样有灵力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恰巧归我拥有而已。
只要我向河边张张嘴,河两边就会开花,大片大片的花
我心里想象它们是什么颜色的就会卉成什么颜色的,而我能想象出的只有一种,那就是白色,白色是悲伤的颜色。
如果有一天,要离开。我会在白色的花里离开。
一条鱼,可以活多久?也许只能活一百年,一百年后,凡是不能蜕变者,都会成为剑鱼嘴下的食物。
而一只成年鱼妖,可以活多久?就不知道了,据鱼妖长老们说,只要有水的地方,都会有鱼妖,它们的年龄谁也猜不出来。
它们不吃不喝一动不动也能静静地呆上一千年。
我出生在艾泽琳湖畔。据说那一天,洛斯城暴动。造物主女神伊泰安在这场暴动里死了,她的灵魂一分为四,散落四方……
伊泰安。
女神的名字。
她创造了万物。
然后,又开始毁灭万物。
跃水
夏天的艾泽湖,温暖而又清凉。
傍晚的时候,起了一丝风,风过,水袅袅娜娜地波动,映着天边的余晖,似乎连天也波动了。这样美好的时光里,我总是一个人游到洛斯城的后面学着跳跃,那里有几座玉石栏的拱形桥,潺潺的曲水。
跃水是每个鱼妖,必须学的技能。
如果想上岸,一定得先学会跃水。
近来鱼妖长老有规定,禁止所有的未成年鱼妖浮出水面,好像是陆地上的战事来了,不断有血滴落进河里,连河水都渐渐变红了。
每当黄昏,我都是偷偷溜出去跃水的。
拱形桥下也有小小的瀑布流,但是相比于克鲁普河的大瀑布就不值一提了。
克鲁普河瀑布的水是来自天上的。让所有的鱼妖望不到尽头,听说,以前是女神伊泰安专门创造的,用来她洗澡的。
一滴血……
滴下来。
两滴血……
滴下来。
鱼妖对血天生敏感,只要是血腥味,方圆四五里的河程内都感觉得到。何况这么近?
我抬头向拱形桥上望了望。
一个年轻的骑士,是人类!有着久浴在阳光底下的健康肤色,异常的英俊,高贵的额头,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弧度完美的嘴唇。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打量一个人类男子。
一柄米斯特巨型重剑横撑在地上,使他勉强能站起来,盔甲上有血滴下来,也许有他的,也许还有别人的。
他的腿受伤了。
奋力拖几步,又痛得停下来,还不停地向后面张望。
有人在追击他?
我竖起触角细听,果然,平原上有铁骑声。
我徘徊起来,这种情况下我到底是避开还是,救他?
鱼妖族永远不管外族人的闲事,这是族规,连刚出生的小鱼妖都懂得,何况成年的我?
是的,即将成年了。
我向往能幻化成花孩的模样。
那是一切美好事物的起源。
那个人类男子终于不支,昏倒了,他手中的那柄重剑带领他向河里摔落下来。
那一刻。
我想也没有想,伸手接住了他。
成年
我伸出的确实是手。
这一刻里,我成年了。
长成了一双手,修长的,肤如凝脂的一双手。
我接住了他,猛地沉入河底。
艾泽琳河床是世界上最柔软的河床,河泥温柔且敦厚,铺着绚丽白花的河底可能是人类从来没有见过的……
人类在水底不能呼吸,只能靠我不间断地用嘴送给他一点空气来维持生命。守了他一夜,直到陆地上渐渐平静下来,再也没有铁骑声,没有喊杀声,没有惊哭声,我打算送他上岸。
他突然睁开了眼。
我正用嘴送一口呼吸给他,他呆呆地看着我,说,花孩?不,你不是,你是谁?
我是鱼妖,我微笑。
成年鱼妖的微笑很美,加上满河床的白花,益发显得唯美起来。没等他回答,我伸手在他的眼上抚了抚,他又陷入昏迷。
把他送上岸时,我想,下次我进城也许会遇上他,但是他不认识我,我会认识他。然后遥遥地看着他……
这种感情很怪异,也很甜蜜,
在我沉入水底的时候,花的河床里,鱼妖长老们济济一河。
见到我的时候,全部大惊。
花孩。
她们起先这样叫我,但是随后又说,不是花孩。比花孩柔美,毕竟水里的东西,比不得岸上阳刚。
大长老说,既然你成年了,你就应该有个名字了。
我说,请长老赐名。
在鱼群里,没有父母,只有长老,因为鱼群太多太散乱,父母往往认不出到底谁是自己的子女,所以,凡是鱼妖族,皆由长老来统一管理。
叫烟水吧。鱼妖族素来美貌,能够幻化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只不过谁也抵不过你现在的这个模样美。最美的名字就给你吧。长老含笑说。
我称谢了。
长老又说,陆地上的战争又开始了,我们鱼妖族暂时回克鲁普河大瀑布处避避,免得伤及无辜。
众人点头应允了。
烟水,烟水……
我细细地回味着这个名字,如果能早一天成年的话,在他问我是谁的时候也许我还可以告诉他,我是烟水。
而现在,他走了。
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从河底捞了一大把止血止痛的水草,跃出水岸,那人已经离开了。
他的腿应该没事吧?我又笑了,明明已经给他涂了很多这种草,却还要捞上一把上岸,也许只是在想,如果他没有走,我就可以告诉他我的名字了。
我远望,他离开的方向,
洛斯城
没想到,洛斯城这么的荒凉。
总以为是个繁华的都城,结果除了武器店,服饰店,还有一些杂货铺在营业外,都关了,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城中,巨大的水池广场上,女神伊泰安的石像倒下了。
女神的石像,是人类雕刻的,不甚优美,但是,悲伤。
看着,看着,悲伤迷了我的眼。
像泪一样的东西悄悄盈漫。
而鱼妖族是没有眼泪的。
心的一角在渐渐地发生变化,灼热,似乎就要跳出胸膛一样。
当我感觉到是这座石像在影响我的时候,我决定立即远离她。
鱼妖族北迁时,我趁乱跑了出来。
好不容易成年,幻化成人形,怎么也要找个机会去洛斯 城看看,看看繁荣的城市,看看传说中的洛斯公主——花孩。
什么也没有看到,女神的石像倒下了。我去杂货铺买东西的时候,杂货铺的老板说,昨天愤怒联盟的人来屠过城,很多洛斯城的骑士都牺牲了,如果不是少城主力挽狂澜又杀了回来,也许洛斯现在就沦陷了。
紧接着,他又四顾一下说,听说是被鱼妖救了,少城主杀回来的时候,腿上有河里的止血草。
我面带微笑。
少城主是叫花夜袭么?
杂货铺老板点点头说,还有更怪异的,据说那鱼妖长得跟花公主很像?这不,今天一大早,少城主就带骑士团出城去捉鱼妖去了。
我大惊,为什么要捉鱼妖?
你不知道么?女神像倒下了,祭祀大人说,要有员力的鱼妖的眼泪,才能让女神像竖起来……鱼妖族是非常精灵的一个种族,平时绝不轻易现身的,大家都以为洛斯城外没有鱼妖族了,没想到少城主却遇到了,所以趁这个机会去捉了。
门外,一丝风留了进来。掀起我的面纱,我的容颜俏立起来,杂货铺的老板张大嘴巴,半天不做声……
猛然惊醒似的,在后面追喊,你是…一鱼…一
鱼妖的眼睛在伤悲时,是红的,我的是桃嫣红。
悲伤,难以自抑。
花夜袭
我看见了剑鱼守护者的尸体。
遍地都是。
或是重叠在一起,或是散乱地倒在草地上,河里乌黑一片。
连深水里的鱼虾都泛上来一层,是被毒死的。
突然间,发现自己原来犯了罪,为什么要救人类?我呆立在河边,长老们应该不会死的,她们有幻术,会把自己幻化成各种水边的植物或者石头。
我沿着河走了好几里,一路都有各种形状的石头,我稍稍落了心。
我张张嘴,经过的河岸,都开出了大片大片素白的花。衬着乌黑的河水就像天堂与地狱一般。她们今天明都准备离开了,却因为我而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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