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里气的干瞪眼也没有脾气,他们两个人共有一个身体,只要一个有呼吸了空气,便足以保证二人的安全,多呼吸了,也是浪费。
    渐渐的水流越来越缓了,想必是秘道之内的水最高处与滇池湖的湖面接近了,金其子就抓住了这个时间,手脚并用在石壁上前行,速度比以前快出去了数倍,只用林国余换了一口气的时候,便已经跳出去了三四十米,突然间便看到前面透出亮光了。金其子欢喜的用手指了指对面,意思是说:“前面马上就到了秘洞的洞口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脚下再次加紧。
    又跳了几次,前面光亮的地方越来越大,最后只隔了几尺,便看到前方好象一个极宽大的平台露了出来,金其子回过头,弯出两根手指,向朱雀仙子和胡里胡涂做出一个向外跳的手势,朱雀仙子点了点头,可是胡里胡涂却是瞪着四只眼睛,不明白金其子的意思,金其子只得提了胡里胡涂的脖领子,向前一甩,紧接着自己也跳了出去。朱雀仙子拉着林国余也向前一跳。
    几人都从山洞中跳了出来,前方正是一个约有四五丈见方的平台,平台上极为平整,一眼便看出是人工开开凿,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难免也有水蚀的痕迹。
    而在石台的左侧,有一片乱台堆起来的半圆形的东西,突出几块尖起的石头,几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时林国余的一口气用尽,拉过牛皮裤子又吸了一口气,又递给朱雀仙子和胡里胡涂各吸了一口,连金其子都破例吸了一大口。望着湖上面泛起的道道光亮,几人知道,自己又都从秘道中逃了一条命出来。
    金其子指了指上方,几人划水向上浮去。这时本身浮力便很大,也用不着花什么力气,便浮起了一两丈。突然之间,从四周过来了十几道水流,直向金其子。
    金其子听到水声,连忙两脚一划水,身子不向上浮反而向下移了一个身位,几道水流便在金其子一转身的时候,紧擦着他的后背了过去,打到了石壁之上,竟然在石壁之上打出了几个**,那些水流又在石壁上化做了气泡,迅速的向上漂去。
    金其子这一转身,虽然躲过了四周的几道水流,可是马上又听到从身下又是嗖嗖嗖的物体穿水的声音,定睛再看,只见身下又同时有几道水流向上了过来,而在这十几道水流之后,紧跟着几只黑色的东西,游的速度也是极快。林国余、朱雀仙子、胡里胡涂也已经感觉出了不对劲儿,只靠身体本能的反应向旁边闪过去,这十几道水流倒也没有伤了众人。紧接着这些黑色的东西也已经游到了众人的身边,林国余看到这几条东西的时候,惊的嘴巴一张,咕咚一口水灌进了嘴里,连忙拿过牛皮裤子,把嘴放进裤筒里,把灌进嗓子里的水咳嗽了出来。
    那几只看起来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河伯!
    几人也想到过这石洞之中必定也有机关,可是一路走来虽然辛苦,却没有遇到什么突发的状况,所以几人倒都以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谁也没有想到会在石洞中逃出后,眼看离湖面并不远的一个平台上,居然遇到了水中的这种可怕的怪物。
    先前胡里胡涂闯到滇池岛上的时候,也凭一已之力灭掉过几只河伯,可是那时候胡里胡涂是漂在水面与河伯对战,胡里胡涂身手敏捷,又凭了手中鸣蛇之利,所以打起河伯来毫不困难。可是这时候是在湖水之下,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河伯依水生活,头顶凹陷,极象是顶了一碗水。河伯头骨的凹陷处随着年龄的增加会越来越深,而同样的,河伯的法力也会越来越高。河伯在水面的时候,还要顾及到头顶的水量,这时身处水底,滇池中的水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这就好比一把枪,当子弹不够用时,枪的威力虽然还在,可是的顾虑却很多,可是的子弹足够多时,便可以随意的把自己对敌人的怒火化成子弹出去,只要枪管不被烧的变形,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河伯不是枪,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枪管的变形。四下里水流乱飞,横七竖八的,胡里胡涂被混乱中的一道水柱打中了小腿,虽然只是皮肉伤,却是极痛。
    胡里胡涂也被彻底的激怒了,干脆松开了拉住金其子和朱雀仙子的手,把自己的衣服一扯,二人从怀里拿出鸣蛇,便对着河伯一顿乱。
    鸣蛇的威力在陆地上已经多次展现,这次却是在水下第一次发威。它们所喷出的是气,天地阳二气虽然称做气,但却是一种无质无形的东西,就象是光一样,在水下虽然也受到一定的阻力,但是这种阻力对于速度的影响在几百米的距离内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记。是以鸣蛇喷出的气的速度却比河伯出的水流还要快了许多。胡里胡涂的无差别击只几下,便有一只河伯吱的大叫一声,被胡里胡涂打穿了部,气透过后面的龟壳而出,河伯的尸体缓缓的沉了下去。
    胡里胡涂见自己报了仇,高兴的哇的大叫一声,这一张嘴,水便灌入了嗓子,他们又是两张嘴同时张,呛的比林国余还要厉害,内藏着的一口气也喷了出来,二怪手舞足蹈,又是水呛,又是憋闷。林国余见状连忙双脚打水,离胡里胡涂近了一些,把牛皮裤向胡里胡涂的手里一塞。
    大胡里胡涂身后还有几只河伯,这时已经张开了嘴,几道水气了过来,胡里胡涂接过牛皮裤,那几道水气不歪不斜的正好打在牛皮裤之上。林国余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心知牛皮裤万一被河伯打穿的话,不论金其子和朱雀仙子能不能打败这几只河伯,总之自己和胡里胡涂、绿鹦鹉是肯定会葬身滇池湖底的。
    哪知道河伯出的水气在石头上都能打穿一个大洞,可是这几道看似极为犀利的水气在牛皮裤上,却是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硬是连上面的牛毛都没有打掉过一根。林国余正在纳闷,就听到绿鹦鹉在牛皮裤内叫道:“林大哥,你还记不记的原来那个大和尚说过,河伯最怕的便是牛,连水底为防河伯都要打造铁牛、铜牛,如果河伯太多的话,让金道长带着咱们退到石壁边上,他排在最前,只要手中有牛皮裤,这些河伯就不敢冲过来。
    林国余这才记起明法大师在向胡里胡涂第一次出手击杀河伯时曾经说过这句话,这时亲眼见到河伯吐出的水气在牛皮裤上突然消失,更是证明了明法大师所说的确是事实。连忙向前拉过了胡里胡涂的手,两脚踩水向旁边划,又到了金其子的身边。
    金其子也听到了绿鹦鹉说的话,向林国余点了点头。胡里胡涂这时把头埋进牛皮裤子里已经吸了两口空气,林国余在他们肩上一拍,示意按绿鹦鹉说的办。金其子从胡里胡涂的手里抢过了牛皮裤。又有数道水气来,金其子左右挥动牛皮裤把来的水气一一的挡在身外,自己则带着林国余、朱雀仙子、胡里胡涂且战且退,与岩壁本就相隔不远,划了两三次的水,便已经背靠了岩壁。
    这些鸣蛇渐渐的靠了过来,把金其子等人围在正中,他们过来的水气伤不了众人,便也就不再发了,围着众人,望着金其子手中的牛皮裤,前面的几只河伯都吱吱的叫着,好象是在商量什么主意。金其子却趁着这个机会缓缓的向上浮起。而胡里胡涂这时也缓过劲来,见河伯不敢进前,胡里胡涂便不客气的让鸣蛇又四下里出气。
    领头的有两只河伯一见鸣蛇出的气到了近前,两脚一划水,让开了鸣蛇的几道气,然后两只河伯调头便往水下扎了过去。
    林国余心想:“难道是这两只河伯已经知道有这张牛皮在,毫无胜算,所以逃走了?”
    林国余刚一这样想,余下的几只河伯突然又向前游了一步,口中的水气又向着众人的位置袭来。
    金其子是毫无小视河伯之心,把牛皮裤子左右上下的晃动,抵挡河伯的水气,双方一直这么僵持着。忽然林国余又看到刚才游了下去的两只河伯又快速的游了上来,而且他们到达与林国余水平位置的时候还是一直向上游去。
    
185|第185章乱石堆
  朱雀仙子嘴里呜呜的叫了两声,拉住金其子的衣服,向一旁指过去。
    金其子冷眼一扫,果然见这两只河伯怀里抱着两块巨大的石头,两腿一蹬一蹬向上游,没有直接和几人正面接触,面是从侧面绕到众人的上方。
    金其子已经知道了这两只河伯的用意,拉着众人向左侧移到了几步。这时河伯已经到达了几人的头顶,两臂用力,两块巨石在河伯巨大的力量和自身的重力之下,破开水的阻力,一直向金其子的头顶砸了过来。
    金其子侧过几步让过了一块巨石,单立起左掌,迎着巨石拍了过去,手掌与巨石相撞。若是在陆地上,金其子这一掌足以把巨石拍成无数的碎片,可是此时身在水中,脚下没有根基,手掌上的力道便失去了不少,与巨石相撞后,只是将巨石的速度一缓,而相应的金其子被自己手掌的反作用力打的向下落下去了几丈,巨石仍牢牢的压在了金其子的手中。金其子才手一歪,引的巨石从自己左侧向下落去。
    因为几人这时又是紧连在一起的,金其子的下落连带着胡里胡涂、林国余、朱雀仙子一同落了几丈。那两只河伯一击得手,马上又绕过金其子,游到了河底,抱了两块巨石。
    其余的几只河伯见这方法奏效,马上又分做了两批,有五只河伯依然围在金其子的周围,与他离了有三四丈的距离,嘴里喷着水气,吸引金其子的注意,另外又有六只河伯也游到了平台上面,各自抱了一块巨石,仿着先前的两只大河伯的样子,向下投去。
    这一攻便让几人都手忙脚乱。朱雀仙子的法术属火,林国余此时等同于废人自不必说,金其子先前所表现出的法术也大部分是火系的功夫,没在水中,能发挥的威力不过十分之一二。便只有胡里胡涂手中的鸣蛇是最厉害的兵器,可是这些河伯先前吃了亏,已经变的极其的狡猾,只要胡里胡涂的手一抬,几只河伯马上四散逃开,同样远距离避开金其子,侧面用水气击向另外的几人。
    金其子手中的牛皮裤当做盾牌又太小了,上下左右的挥舞,总也不及陆地上的速度快,数次河伯的水气离林国余只有几寸,到了石壁上,极其的危险。
    而头顶上共有八只河伯,他们在试过了一个一个的丢开石头被金其子等人打开之后,也转变了战术,只等一只大河伯嘴里吱的叫一声,全部的八块巨石头便一齐投下来,让金其子避无可避,硬接却又是极不明智的远择
    可是不硬接又能有更好的办法吗?若是只顾着引开巨石,第一块巨石刚离开头顶,第二块马上就又落了下来,如果砸中脑袋,只怕当即就成了河伯的食物。金其子硬接了一块巨石,身子向下一落,紧接着第二块巨石落下,砸在了第一块巨石之上,金其子落势更快,好不容易辛苦半天爬了上去,却被河伯砸了下来,只投了三四轮的石头,金其子双足便已经沾到了平台面上。
    林国余这时一口气又已经用尽,憋的脸上通红,可是仍用两只手死死的捂住鼻子和嘴巴,不敢叫金其子拿来牛皮裤换气,只怕略一换气便让河伯有机可乘。金其子却是已经看在眼里,伸手拍了胡里胡涂一掌,向前指了指这些河伯。胡里胡涂对这手势倒是领会的极快,手中鸣蛇突突突突的又出六道气,金其子借机把牛皮裤交给了林国余,等林国余换了一口气,马上又拿回到了手中。
    朱雀仙子左右望了一下,这个平台极其的宽阔,而只有在角落上堆了许多的乱石,石头尖冲上,组成一个半圆形,这个地方正好是两面石壁交合的地方,两道石壁之间约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夹角,若是众人都躲到里面,那么防守的压力便大大的降低了。朱雀仙子拍拍金其子的肩,向乱石处指了一指。
    金其子会意,点了点头,一面继续拿了牛皮裤护住身边,另一方面领着众人缓缓的向杂石靠近。没想到只走出去几尺,这些河伯就好象知道了金其子的意图,突然向前猛冲了过来,连头顶投巨石的八只河伯也头朝下向着金其子猛扑过来。
    金其子一愣,手中托着的三块巨石向外用力的甩出去,然后对胡里胡涂指向了头顶的这些河伯,胡里胡涂手中鸣蛇气四,可是那些河伯却突然不要命般的,不计生死的向着众人扑来,对于胡里胡涂手中鸣蛇的气,居然连躲都不躲。
    鸣蛇的气已经又穿了两只河伯的头,河伯的冲势不减,死尸仍然向下袭来。金其子心知这处乱石必定是河伯的什么要紧的去处,否则河伯不会如此的拼命,居然舍弃了一直占了上风的战术,当下更不敢怠慢,护着众人绕向乱石。
    河伯越是疯狂,金其子越是要往乱石处去,全靠了鸣蛇的英勇,口中气源源不断的发出,只要河伯攻到三尺之内,非死即伤,几人用了半分钟不到,就已经跑到了平台的乱石堆放处。金其子拎起朱雀仙子和林国余,一把将二人甩入了乱石堆里,然后才和胡里胡涂跳了进去。说也奇怪,就在林国余和朱雀仙子进到乱石堆之后,这批河伯还余下了八只,却一只也不敢进前了,一个一个的立在平台上,望着乱石堆的方位,嘴里吱吱的叫着,仿佛又在商量什么事。
    金其子仍是不敢松开朱皮裤,两手提着,全神贯注的盯着河伯,生恐他们又搞什么花样。林国余回过头来,打量这乱石堆内部。
    先前在外面看来,乱石堆是一块又一块的乱石随意堆放的,上面各有一排石头尖冲上方,直到跳进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乱石堆的内部并不象平台那样整齐光滑,可是也不象乱石堆的外表一样凌乱不堪,它的内部底层铺了一层厚厚的鹅卵石,很圆滑平整的铺散在了地面上,鹅卵石各种颜色的都有,五彩缤纷,很是好看。在往里面一些,靠近石墙的那个约成九十度的转角处,鹅卵石之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水藻,林国余等人跳进了乱石堆,扰乱了乱石堆本来的相对宁静,一波又一拨的淡绿色水藻绒毛随着水波起起伏伏,就象是有钱人家用的长毛地毯一样。
    林国余心道:“看河伯刚才的状况,就是拼着死也要阻止自己进入到乱石堆里,可是这里面并不是很大,难道河伯要保护的就是这东西吗?难道这水藻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心中有了疑问,便爬下身子,缓缓的靠进水藻,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提起了一块水藻。
    水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处在这冰冷的滇池之中,水澡显的略温暖一些罢了。但是这样也让林国余很开心。本来这时已经是冬季,昆明城虽然算不上冷,可是也绝对不能算做是暖和,更不必说这水下了。金其子、朱雀仙子、胡里胡涂都没有问题,几人的功夫暖自己的身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林国余却不行。这么长时间在水下,虽然呼吸空气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身子也冻的象冰一样,关节开始僵硬,只不过也是毫无办法,在水中任何保暖的衣物都变的毫无用处,只能靠自己,这时意外的发现了这些水藻,林国余连忙抓了几把放自己的口,小肮,下等怕冷的位置。
    就在林国余把水藻抓了许多放进衣服之后,突然发现水藻之下还有几件淡绿色的东西,本就夹在水藻之中,一开始林国余并没有注意,这时用手指轻轻的拨了一拨,微微一用力,就有一件从水藻中滚了出来。
    那东西呈椭圆形,极象鹅卵,却比鹅卵大了不少,大约比足球略小一些,骨碌了几圈,便落到了林国余的身下。林国余这时半趴在水里,用手指轻轻的一勾,这东西在水中也没有多大的重量,被林国余勾的浮了起来,林国余一把抱在怀里。
    林国余这才知道为什么河伯在发现他们几个人要进到乱石堆里时会几乎疯狂的攻击,而一旦几人进来之后几只河伯就没有了动静,原来这东西竟然是河伯的卵。
    河伯是胎生还是卵生的,本来林国余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来到滇池岛,他甚至不知道世间上还会有河伯这种怪物,可是也唯有这能解释河伯刚才的举动。在他们进来之前,河伯是拼了命不要,也要阻止他们进来伤害到他们的下一代,可是金其子等人真的进来之后,河伯就已经胆怯了,他们生怕他们进一步的攻击的行动会激怒这几个人,同时也怕自己的攻击会对自己的下一代形成误伤。伤何物种,无论智商高的人类,或是基本谈不到智商的蝼蚁,物种的繁衍都是摆在第一位的,甚至于摆在个体的生命之上。
    林国余马上抱着河伯卵,拍了拍金其子和朱雀仙子,金其子回过头来,林国余马上把卵交到了他的生中,用手拍了一拍,指了指外面的河伯,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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