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董俷手书一封信,交给班咫,让他去家俬坊当了一个普通的管事。
待安排这二人妥当之后,已经快到子时。
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饭,饥肠辘辘的,难受极了。
薰俷如今虽然做了官,当了主人,家里也有奴仆无数,可说起来还保持着上辈子的一些习惯。比如对人的尊重,不分贵贱,一视同仁的态度……奴仆们也累了一天,这么晚再让准备饭菜,实在是有点麻烦,故而薰俷也没有让厨房做饭的打算。
正想着找点什么垫垫肚子的时候,一阵诱人的饭香传来。
抬头看,就见蔡>~厅。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是啊,你也知道晚了吗?阿丑现在成了大忙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不心疼,绿儿还心疼呢。”
蔡>;.
“才不是,明明是姐姐让厨房做的饭菜。”
心头不甚感动,待那丫鬟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后出去,董俷站起来,轻轻搂住了二女。
“正经点。下人们还看着呢!”
薰俷一手搂着绿儿纤细的腰肢,一手轻轻婆娑蔡>.:声,“我看谁敢看!”
那丫鬟原本是想看看,闻听这句话,立刻吓得缩了回去。
这些丫鬟是董绿在阳才买来的新人,对董俷也不甚了解,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蔡>.
“吓唬小孩子做什么?知道你现在威风了,快点吃饭吧。”
饭菜并不是很丰盛,可却浓缩了蔡>~:来也是格外的香甜。
“这么晚了。你和班先生在说什么?绿儿过来看了好几次,都说你们在低声交谈。”
薰俷一边吃东西,一边把情况讲了一遍。
绿儿听得连连点头,而蔡
“没想到,班先生还有这等眼光,这阳人,还真的是瞎了眼睛。不过。你要小心。”
“小心?”
蔡>#今日投靠你,是因为他走投无路。可如果将来……他既然能做那宵小,也就能做反复之人,不得不防。”
薰俷闻听,不由得停止进食。
“姐姐说的有理。班平叔确有本事,这一点无可厚非……但越是有本事的人。心就越大,也不能不防。我观晏明,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唯班咫马首是瞻,不足为虑。我已经安排了十二在他身边暗中观察,想必能看出一些端倪来。倒是这班咫……”
“如何?”
“此人有大才,用的轻了,浪费;用的重了。我不放心。姐姐,你说该如何是好?”
蔡>_
“这个人要机灵,而且还要忠心耿耿,不好找啊……”
“阿丑,你怎么糊涂了?制衡班咫。的确需要一个有大才地人。可你现在有什么权利?班咫如果有野心。断不会为了一个家俬坊而毁了前程。此人在目前。定然是竭尽全力,若他**能一飞冲天。才是班咫野心彰显的时候。如今,需要找人盯着就行。”
“那找什么人?”
“可让唐周……此人甚机灵,好小便宜却无甚野心。阿丑你可以暗中成立一部,由班咫接手,让唐周协助。班咫正需要你的信任,你这样做,定会让他全心全意的做事。至于以后,自然会有人来挟制他,咱们只要静静观察,无需太过担心。”
薰俷点头,“姐姐这话有理,等唐周回来了,我就安排他做事。”
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半个时辰,也商量了不少事情。
薰俷突然觉得,他不再缺少谋士。
虽然贾诩不在身边,可有班咫在,已经足够应付如今的局面。更何况,姐姐的智慧也不可小觑。蔡固然不懂得诡道阴谋,可贵在心思细腻,能起到查漏补缺的作用。
一个是智慧女,雍容大方。
一个长于阵仗,可以确保家中无忧。
有此二女,还有何遗憾。
可当董俷拥着蔡>~那娇媚入骨的风情。
我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她……
扭头看看蔡>=
“天不早了,我们早点去安歇吧……”
自然,怀着身孕的蔡>|
而绿儿有害羞,坚持要陪着蔡>.赶进了书房去。
薰俷在书房里一边枯坐,一边哀叹:谁说妻妾成群好,这才两个,就让和尚没水吃了。
不过也确实是累了,董俷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洗漱了一把脸,董俷就带着典韦和董铁匆匆的离开了大宅门。
今日校场点兵,作为主将,可是迟到不得啊……
辰时,北宫外校场鼓声隆隆响起。
养尊处优的禁卫军骂骂咧咧地从睡梦中醒来,磨磨蹭蹭走出房舍,来到校场集合。
出乎禁卫军的意料之外,校场上早就有一个方阵集合完毕。
鸾卫营的女兵们盔明甲亮,手持钩镶短刀。背负短弓雕翎,精神抖擞,格外英武。
反倒是一群爷们儿看上去没精打采的,连个盔甲都没有穿戴齐备。
薰俷傲然站立在点将台,身后旌旗招展,典韦、张绣等将领全部顶盔贯甲,点将台下,五百博浪士雄赳赳气昂昂的分两边排列,端的是杀气腾腾,雄壮而威武。
至于其他的将领。一个个面色难看。
早就传令下去今日会有点将阅兵,可没成想这些个老爷兵,居然连女人都比不上。
三通鼓响之后,董俷阴沉着脸,一挥令
队博浪士风驰电掣地就冲到了校场大门口,把还没有校场地老爷兵们。全都阻拦在了校场的大门外面。
“你们这是干什么?没听见里面在点兵吗?让我们进去!”
话音未落,从校场外两边杀出二百巨魔士,全都是镔铁盔甲,骑马持。
一时间,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薰俷看看天色,“共有多少人尚未点卯?”
身为军司马的张绣站出来,大声回报:“启禀大人。共三百四十二人误卯!”
“全部拿下!”
“喏!”
有典韦和张绣走下点将台,带着博浪士冲到了校场门口。
“大人有令,凡误卯之人,不分将官士兵,一律拿下!”
“你们敢……”
有军官大声喊喝。可巨魔士和博浪士才不会听他们的那一套,立刻就冲了过来。
十几个士兵企图抵抗,就听典韦大吼一声:“让开!”
巨魔士立刻分开一条路,只见典韦飞马冲过来。双戟挥舞,在空中划过两道光毫。
叮当数声脆响,几名士兵的兵器被砸落,人已经倒在血泊中。
禁卫军这才看出来,这是要玩儿真的,而不是他们想像中的过家家,玩游戏。
已经进入校场地禁卫军暗自庆幸。而没有进入校场地官兵。则面如死灰。被押到了点将台前。
薰俷冷声说:“董某治军,唯有军法至上。军中条例。尔等不会不知道,昨日已经通知,今日辰时点卯,没想到……尔等号称汉军精锐,却连姑娘们都比不上,实乃我男儿地耻辱。军司马张绣何在,依照军中条例,点卯后三通鼓响未曾归队,当如何处置?”
张绣大声回答:“按律当斩!”
校场中人心中一咯噔,暗道一声:这恶汉不会是要把这三百多人全都杀了吧。
有些时候,还真的是想什么就会有什么。
薰俷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今日凡误卯之人,全部斩首,悬挂辕门外示众三天。”
“丑鬼,尔敢……”
“大人饶命!”
有地人破口大骂,有的人却是苦苦哀求。
但整个校场,却是噤若寒蝉,无一人站出来说话。博浪士二话不说,冲过来二人一组,拉着就往外走。有的人还想在挣扎一下,却见张竹手起剑落,人头落地。
不一会儿,只听三通追魂鼓响起,三百多颗人头高悬辕门外,血珠子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原以为这事情就此结束,可没想到董俷再次厉声喝道:“左都典韦、军司马张绣、右监任红昌,检查着装。凡是盔甲不整,兵器上有锈迹者,拖出去重责二十棍。”
校场几千人,除了鸾卫营之外,禁卫军几乎有三分之一达不到禁卫军着装标注,被拉出去噼噼啪啪的一顿打,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地惨叫个不停。
整个校场的上空,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
士兵们面如土色,将官们瑟瑟发抖。好日子似乎要过去了,点将台上的这个军官似乎和以往的北宫校尉大有不同。他好像不是在应付了事,似乎是要玩儿真的。
紧跟着,董俷命令校场上的士兵站立军姿,在阳光下不许动作。
可把这些人苦坏了,但看到那些娇滴滴地鸾卫军居然还能一动不动,就算是顶不住也要顶下去。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包括董俷在内所有的人,都笔直的站立着,一直到了正午,才算是停了下来。但接下来的命令却是:午饭过后,继续操练!
有人想要抗议,可是看到那血淋淋的人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饭菜还是非常可口,比之往常要好了百倍。
以至于士兵们虽然辛苦,下午训练的时候,也恢复了不少的精神。
操列,队形……
一声声喊喝在校场上空回荡。
就在董俷站在点将台上观阅地时候,一队人马从远处驰来,为首的人,赫然是王越。
在王越的身边,跟着一个柔弱的少年。
说他柔弱,并非是身体上的单薄,而是在相貌上,气质上的柔弱。至于身体,却比许多同龄的人看上去还要结实一些。
当少年来到了校场门口,看到那挂了一排地首级时,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叫。
身体一歪,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白皙地面颊,更是看不出半点的血色。
王越连忙把他搀扶住,好容易那少年才回过了神。
“王师,只是什么地方?为何,为何会有这么多死人地脑袋?王师,孤有点怕,我们回去吧。”
王越叹了口气,轻声道:“王子,若您连这种场面都害怕,以后又该怎么办呢?皇上要草民授您剑术,可是有剑无胆,学了又能有什么用?别害怕,只当作是一次课程。您忘记了吗?这里面的主将,可是您一直想要见上一见的虎狼之将啊。莫要被他看扁了……您是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让他人把您看的轻了。”
王越的语气很轻柔,轻柔的好像是在对一个普通的孩子说话。
那少年稳定了一下心神,小脸还是煞白,不过却握紧了拳头,颤声道:“孤知道了。”
“站住,此地为校场重地,不得擅入!”
当人马来到校场门口,却被士兵阻拦了下来。
王越身后窜出一人,尖着嗓子喝道:“瞎了眼的贱种,难道没看到,是皇子来了?”
依着这小黄门的想法,士兵还不马上惶恐的跪下道歉?
哪知这些士兵眼睛一瞪,锵的拉出兵器,指着那小黄门,“军中只有将军,没有将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将军有令,闯校场者,杀!”
“杀,杀,杀……”
似乎是配合那些士兵一样,从校场中传来声声喊喝。
少年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子不停的颤抖,带着哭腔道:“王师,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越苦笑一声,握了握少年的手,“王子,请不要担心,待草民前去说明。”
说着,他跳下马,徒步走了过去,拱手道:“请通禀董将军,就说王越带辨王子前来观摩操演。”
198|第一六九章 辨王子(二)
越早先已经和董俷说过辨王子的事情,故而士兵通禀就放行进去。
小黄门犹自絮絮叨叨:“一个小小的北宫校尉,好大的官位啊!”
王越看了他一眼,突然冷冷道:“大人最好还是闭上嘴巴。这里不是北宫,里面的人也不是大人平时见到的人,辕门口三百多颗人头就是明证,休怪草民没有提醒。”
提起那些人头,辨王子没由来的就打了一个哆嗦。
在皇宫里就听说过董俷的恶名,都说那是猛如虎,莽似蛮,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王师说他能帮助我,真的可以吗?
辨王子即有些期待,同时又有些畏惧。
那小黄门却显得不怕,阴阳怪气的说:“王先生,听人说您是天下第一剑客,怎么如此胆小。咱家是辨王子的人,可不比那些贱民……倒要看看那莽夫敢动我不敢。”
王越淡然一笑,“天下第一这四个字,王某愧不敢当。不过王某已经提醒过了,大人自己掂量。这军营之中非比大内深宫,听王某的劝,还是收敛一点的为好。”
小黄门勃然大怒,刚要开口斥责,却听辨王子柔柔的说了一句:“高望,少说两句吧。”
“是!”
小黄门立刻闭上了嘴巴,不过看上去却不是很服气。
也难怪,这高望是何皇后身边的人。与张让等人交好。世人常说地十常侍,实际上共有十二人,这高望也是其中之一。因何皇后的关系,高望平日里在皇宫里也骄横惯了。在他看来,董俷又能如何?别看那恶汉凶名远扬,但和他比,还差得远。
故而纵马来到点将台下,不等他人开口,大声喊道:“董俷何在?辨王子来了,还不赶快下来拜见?”
只见台上令旗陡然招展。喊杀声震天的校场,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小黄门高望,乃至辨王子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有些惶恐。
王越心道不好,刚要站出来说话。就听点将台上一声虎吼:“何人在喧哗?”
“是咱家!”
高望是要来耍威风的,心里虽然害怕,可面子上去不能掉下,否则回去定会成了笑柄。故而策马上前,大声道:“董俷。还不过来拜见辨王子。你想要造反吗?”
点将台上沉默了片刻。就听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军司马何在?”
“末将在!”一个俊秀的少年军官抢出来,拱手应命。
这少年军官生的是秀气。可是周身却流露着一股子凛冽杀气。令王越暗自感到吃惊。
“王子,快点下马?”
“为什么?”
“您先下马。草民再给你解释!”
辨王子是个很随和的人,当然也可以被称之为懦弱。如果换做别的皇子,早就劈头盖脸地臭骂。也就是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还是非常乖巧的听从了王越的话。
“军营之中,纵马疾驰,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军营操演,未得将令擅自喧哗,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军营之中,无视上官,骄横跋扈,该当何罪?”
“按律当重责八十军官!”
“既然知道军律,还等什么?”
张绣闻听,立刻转身,手中令旗晃动,大声喝道:“来人,将台下之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我乃中常侍高望!”
若换了是别人,听到这句话还真的会心里犯嘀咕。可台下的巨魔士却不一样,自从加入之后,经过了两年极为严格的训练,更参加过大大小小地战役不计其数。对于大都生长于边塞之地的巨魔士来说,军令如山,除了他们的主将,再无人能指挥。
既然军令发出,自然不会管高望是什么中常侍。
如狼似虎的巨魔士冲过来就把高望从马上抓下来,好像抓小鸡儿似的拖到点将台前。
薰俷走到点将台边,那模样又让辨王子吓了一跳。
好一个恶汉!
辨王子正在暗自感叹,就听到董俷开口道:“我管你什么高望还是丸,在这军营里面,其有你开口说话地地方?来人,把他拉下去重责八十军棍,斩首示众。”
一声令下之后,高望是真害怕了。
想起来张让说过地话:那董家子生于蛮荒苦寒之地,说穿了就是个蛮子,认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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