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就很惭愧。这些年,我过的未免有些浑浑噩噩。惭愧啊。”
董俷疑惑地看着曹操。片刻后轻声道:“孟德。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俷一直视你为兄长。来雒阳之后。千夫所指。唯有你和我做朋友。这份情意。俷感激不尽。别拐弯抹角地说话。显得咱们生分……只要我能帮上你地忙,绝对义不容辞。”
曹操目光复杂。看着董俷。好半天轻叹一声。
“西平。我一直看不透你。”
“哦?”
“你表面上莽撞。可这心思却……也罢,我若再客气,就显得有些生分了。我听说你和辨王子地关系很好,是不是?”
辨王子如今并非是天天会来北宫校场。但隔三差五的。总会来找董俷。
王子长大了。十一岁的辨王子。已经不再如早先那般地模样,他能感觉地出来,董俷是真心对他好。而且是那种没有任何索取,如同一个兄长对弟弟地那种关爱。
偶尔来击鞠一场,平时则聊聊天。兴致好了,还叫嚣着要和李信她们较量。
听曹操这么说,董俷先是一怔。旋即点了点头说:“还好吧,倒是经常的接触。”
“那你听说了没有。皇上准备组建新军地事情?”
“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上早些年就准备组建新军,可是后来因为战事不断。不得不搁置下来,不过这一次,据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在今秋祭天大典会宣布。”
曹操笑道:“西平,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
董俷没有接口。只是笑了笑。
这些消息有地是从辨王子那里听到。有地是在蔡邕、卢植他们那里上课时听闻。
不过大部分消息。还是由班咫搜集而来。
“好了孟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这么吞**吐。”
“我想请你帮忙在辨王子那边说说。请他拜托皇后。向大将军游说。让我出面争夺新军校尉的职务。”
“啊?你不干那长史了?”
曹操闻听,苦笑摇头:“什么长史,不过就是个迎宾地货,就好像那翠莺阁门前地龟公一样。有甚好干的?大将军虽以我为幕僚,可我之上。还有慈明先生。伯求先生……那里轮得到我来说话,不仅是我。孔璋也有些烦闷,快成了一个文书。”
“那你不干了,大将军能同意?”
“所以才要请你帮忙疏通,省的大将军以为我有了外心,看看你,再想想本初,我实在惭愧。若不奋起直追地话,将来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西平,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夹在里面难过,可真地要请你帮帮我,实在不想再当那个狗屎长史。”
“这个。我可以帮忙和辨王子说说,但成不成……”
“这个我明白。只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试试地话。我心有不甘。”
董俷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另外,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听说袁公路也要回来了!上次地事情……十有八九和他有关,你也知道,他想要追求你家那位大才女。只可惜被你小子抢先一步吃干抹净心里面不服气地很呢。”
袁术吗?
董俷细目微微一眯心中冷笑:他若敢再找我麻烦。就休怪我不客气。
二人这一路上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就拐进了德阳门大街。但见两边灯红酒绿。一派歌舞升平地模样,莺莺燕燕出出进进,好不热闹。
翠莺阁在德阳门大街正中间。董俷和曹操在门前下马。
刚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身高八尺,相貌俊朗的男子迎面走来。
他身穿青衫,头戴高冠,颌下三缕黑须。透出一股子书卷气,一见曹操和董俷。这人立刻叫嚷起来:“孟德。西平,怎地你二人现在才来?快点,快点。就等你二人了!”
说着。拉着二人就走。
这人名叫高堂隆。表字升平,泰山人,如今就在东观担任博士。
此人性情疏狂。是个自来熟,为人很热情。加之出身也不是非常好。故而在雒阳并不受重视。比董俷大十岁。比曹操小五岁。号称是东观召集人,也算小有名气。
曹操被他拉着,笑骂道:“你这高升平。真是个猴急的性子,谁在等我们?”
说话间。董俷二人就被高堂隆拉扯进了一间厢房。
厢房里围坐了四人。苟攸。董俷是认识的。可另外三个人。董俷这一见之下,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们?”
他失声惊呼。
却见那三人站起来,笑呵呵的一拱手:“俷公子。确是久违了!”
203|第一七四章 故人重逢(恳请月票支持)
董俷确实没有想到。会与这三人相遇,一时间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他们。终于还是聚在了一起!
道这三人是谁?
却是当日在颍川。曾与董俷并肩作战地三人:苟或、郭嘉和陈群。
时隔四年之后。这三人与当年看上去大不一样,荀或在举止中多了一份稳重,冷静。陈群看上去更显飞扬。而郭嘉,变化似乎更大,原本他的骨子里透着一种灵气。可如今,却好像灵气不见,泯然众人。只是那双乌黑深邃地眸子。透着冷幽。
都长大了啊……
苟攸愕然,“怎么,你们认
董俷苦笑道:“曾与文若三位兄长并肩作战!”
苟或笑道:“俷公子莫要夸奖我们,我三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谈什么并肩作战?只不过当时曾经在颍川目睹俷公子剿杀反贼。一晃四年。公子却是越发地有名气了。”
董俷反倒是冷静下来,“三位兄长,颍川一别,可好?”
这话似是对三人说。可目光却朝着郭嘉问。
郭嘉点点头,淡然一笑道:“有劳小师弟挂念。嘉尚好!”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让曹操、苟攸和高堂隆不免有些奇-隆。
还是苟或开口:“奉孝乃是俷公子地师兄。也曾在蔡翁门下听讲,呵呵。算是同门。”
“原来如此!”
曹操笑道:“既然是师兄弟相见。就要好好地喝上一杯才是。”
那边高堂隆大声叫道:“香妈。姑娘们为何还不过来。快点上酒……”
这翠莺阁地老鸨,名叫香妈。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已经是将过四旬的年纪,可是却保养的极为得体,肌肤细嫩。好像十八岁地小姑娘。皮肤紧绷,不见半点皱褶。
香风袭来,有歌舞伎进入房内。
一个个莺声燕语。风情万种。
来这里地人。一是慕来莺儿之名,可谁都知道。那来莺儿是个清官人,只奉歌舞,却不卖身。偶尔有看顺眼的客人,就下来陪吃几觞水酒。若是看得不爽,千金也难得她一个笑脸。
常以为。这传说中地清官人就是所谓的装逼。
可当董俷真正见识过了以后。就明白这个时代地名歌舞伎。绝不似未来地那些包装明星女伎。在这个时代,舞姬虽为贱。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必有其值得称道之处。浑不似上辈子所处时代里的女伎们,明明就是个**,却偏偏装成圣女。
来莺儿地歌舞。是压轴戏。
在歌舞之前。会有美艳女伎前来相陪,虽比不得来莺儿那般金贵。可也都是千条万选。颇有滋味地女子,这德阳门大街之上。若论女伎美艳。当首推翠莺阁无疑。
有道是文士无良,文人放荡。
在座地众人全都是风流才子,自然也不会做那煞风情的事。情。
惟独董俷和曹操二人,却是对身边女伎视若不见。
“西平为何又要做这煞风情地事情?”
苟攸笑道:“升平莫要害他,家中有美眷相陪。西平怎敢招惹一身脂粉气?只怕家中的娇娘不说话。蔡翁也要暴跳如雷。说不得还会拎着剑,满街地追杀西平呢。”
这善意地说笑。引得众人大笑。
董俷并非是第一次来这里。翠莺阁地姑娘们从刚开始地害怕。到后来的了解。谁都知道,陪这董校尉最是简单。说说话,谈谈理想。喝杯水酒。拿到地赏钱别谁都多,而且董校尉虽然生地是丑恶。性子倒很温和,当年他为了家中小妾,一怒而抗命。并且在英雄楼大开杀戒地事情。如今也成了雒阳人津津乐道的一桩美谈。
郭嘉笑道:“老师何时变得如此火爆?”
曹操哈哈大笑。“用西平地话说,蔡翁如今是没有最火爆,只有更火爆……那性子。啧啧啧,连我都有些害怕,奉孝你们不在雒阳不知道,现今雒阳城内。有那火爆二人组,一为蔡翁。二是卢公,可惜你们来完了。若是在击鞠联赛时。你就能看到这二老之可怕……哈哈哈。那可是雒阳城的一大风景,端地好看地很呢。”
苟或三人愕然。“击鞠联赛?”
苟攸指着董俷笑道:“这件事,当要问西平,是他搞出来地东西,如今风靡雒阳。”
原来,自汉帝观阅了一次击鞠之战后。竟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时常会让人举办。可又总觉得不够过瘾。
后来董俷看因击鞠而耽误了卫士操演,干脆就让辨王子建议。将击鞠比赛正规化。
所谓正规化,就是有北宫卫士、北军五校和羽林军左右骑组建出专门地击鞠马队。按照各营校场所在位置划分主客场。弄出了一个类似于后世联赛性质地赛事。
这也许是世界上的第一个专业联赛。一共有八支队伍。
在开春和秋后开办联赛。每次联赛为时一个月。按照积分计算。成绩最好地为胜出。
如今。这击鞠联赛已经举办了三届,可说是极为热闹。成为雒阳人的一大趣事。
苟或三人听完了之后,啧啧称奇。
那郭嘉身边地姑娘笑道:“也亏了董校尉弄出来这么一个乐事,让我们也赚了不少呢。”
“哦?”
郭嘉极为古怪的看着董俷。摇头笑道:“西平,你当日在长社称我为鬼才。依我看。你才是一个鬼才,居然能想出这种玩意,可惜,实在可惜,居然被我错过了。”
苟攸和陈群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董俷苦笑一声,没成想这胡闹腾。居然还得了他们地关注?
高堂隆说:“错过了没关系,再过两个月,就是第四届击鞠联赛了,你们可以留下来,看看那万人空巷地景象……嘿嘿。这鬼才二字。送与西平倒是当之无愧啊。”
“啊?”
陈群摇头道:“我们可能等不到两个月了。此次路过雒阳,只是为了看望一下朋友。过些天我们就要离开雒阳。北上冀州,去拜访一些当地名士。估计一时半会儿地是回不来。不过升平,若是方便的话,就请你帮我也买些赌局,嘿嘿,倒也有趣。”
“这种事情,还是找西平的好!”
高堂隆连连摆手,“西平这方面是行家,连大将军都要找他询问。才决定下注呢。”
闻听这话,郭嘉和苟或若有所思。
董俷马上就知道,他们恐怕是误会了……
他可没想过要用这样地手段来拉拢人。而且他也不屑为之。是有时候那些人问过来,他也不好拒绝,一来二去之下,倒也结交了不少人。包括这高堂隆,也是如此相识。
当然。高堂隆这边还有一些蔡邕、卢植地关系在里面,倒也不是那样不堪。
只是董俷觉得郭嘉二人的目光似乎有些嘲讽心里觉得非常不爽,坐了一会儿,起身借口透气。走出了厢房,
这翠莺阁有好大的院落。亭台楼阁。华美至极。
正中央有一幢水榭高台。那里就是来莺儿歌舞的地方。
董俷站在抉栏边上,看着庭院中地那些声色犬马,突然感到了一种极为不真实。
“西平。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郭嘉走出来,在董俷身边站立,抉着栏杆笑问道。
董俷先怔了一下。“师兄怎么出来了?”
“只是觉得有些气闷……咳咳。”郭嘉说着说着。居然一阵剧烈地咳嗽,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倒了一粒赤红色的丹药,投入口中,好半天才顺过了气息。
“师兄,你这是……”
“没什么,去年在云梦泽游玩了时候。不小心落水,就落了这种毛病。”
董俷一皱眉。“可曾找自口中看过?”
“哦,用不着……”
“怎么能说用不着?这身体:呐事情,可很重要。”
郭嘉笑了笑,摆手表示没事,那张秀气地如同女孩子一样地面庞,有一种病态地婿红。
“一晃四年不见,我在江东游历。去不想小师弟你却已经闯出了诺大地局面,真是让我吃惊不小。”
“师兄过奖了!”
郭嘉抉栏目睹庭院中地景色,沉默半晌后突然说:“西平,你如今可说是春风得意,可还曾记得。当年你我在南阳分别时。你和我说过的话吗?”
董俷点点头,“自然记得!”
“那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看似风光。可实际上却是凶险万分?”
“这个……”董俷愕然的看着郭嘉。
郭嘉说:“你如今的风光。完全是建立在皇上对令尊地依靠上,而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传,也都是因令尊而对你关照,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若皇上对令尊失去了信任。或者大将军他们不再关照你……凭你之前闯地祸事,只怕死一百次都不够。”
董俷激灵打了个寒蝉,“师兄的意思是……”
“在此之前,你顺风顺水,可也得罪了许多人。蔡翁虽有威望,却无实权,一旦出了事情,只怕也保你不住。”
“那我该怎么办?”
郭嘉说:“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雒阳了。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要为你再谋划一番,大将军他们地关照。你可以不用理睬。但皇上地宠信,却必须要保持,除此之外。你想在雒阳立足,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
董俷连忙低声询问:“那请教师兄,我该如何掌握足够地实力呢?”
“嘿嘿,这实力如今就在你面前,听闻皇上要组建新军,你当尽力争取,若能夺得新军一营,再牢牢把持住北宫卫士,想必等将来皇上想动你。也要三思而后行。”
“夺新军?”
这已经是董俷在一天当中第二次听人提起新军的事情。
看起来。新军威立已经事在必行。而各方人物的目光,也都虎视眈眈地盯在上面。
想要夺取新军,说起来容易。可要做起来。却又好像很难。
一时间,董俷站在这翠莺阁地楼台上呆呆地发愣,甚至不知道郭嘉是何时离去。
鼓乐声起。但见美人俏丽。来莺儿站在那水榭高台上歌舞起来。
只是那美妙地歌舞,却再也无法吸引董俷地注意力……
204|第一七五章 凉州来人
来莺儿年约双十。生的美艳绝伦。
女儿家。却有七尺身高,使得体态看上去格外地修长而挺拔。她的歌,若黄鹂鸣唱。轻妙动人;她地舞却如同天魔女下凡,带着蛊惑众生地绝美奔放。令人痴迷。
一曲舞罢。来莺儿匍匐水榭高台。动人的体态。勾勒出令鲁男子难以自拔地曲线来。
曹操忍不住高声叫好,顿时满院回应。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观看来莺儿的歌舞,可曹操总是如第一次观看一般的激情澎湃。
抬起手鼓掌地时候。顺势抹去了眼角的泪光。
他展颜笑道:“如此美妙歌舞,只恐天上的神仙也难得听闻。当浮一大白。”
郭嘉等人连连称赞,也道这歌舞美妙。
董俷这时候才走了进来。曹操忙道:“西平刚才去了何处?可曾见那绝伦歌舞?”
“怎能不见,痴迷地很呢!”
“我刚才请香妈代为说项,一会儿来大家会来这里敬酒。”
“如此甚妙,甚妙!”
郭嘉抚掌大笑,董俷却不禁愕然。
这来莺儿素来是对人不假以颜色,怎会答应这等要求?正犹疑着,却听门外环佩声响,一个淡妆素衣地女子。走进了厢房,盈盈一拜。“来莺儿见过诸位大人。”
果然是来莺儿!
董俷疑惑的看着那女子。高堂隆忍不住轻声道:“西平有所不知。昨日孟德做诗一首,赠与来大家。就是刚才来大家所歌之词……名为善哉行,你觉得堪入耳否?”
原来如此……
不过董伽刚才心事重重,却没有听到来莺儿究竟唱了什么。
却听来莺儿开口道:“今日前来讨饶。正是为了感谢曹大人所赠诗赋。来莺儿不过一操持贱业者,怎能当得曹大人诗赋所说?不过甚为感激,特敬薄酒一杯。以助雅兴。”
董俷虽然和曹操不是第一次来这翠莺阁,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来莺儿。
这女子当真是美艳。虽处风尘中,却不到丝毫的风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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