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割裂了!”小雨嘟囔着重新给我包扎伤口。
我见茗雨跪在地上,目光惊惧的看着盛怒中的我,微微一笑,“茗雨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想要朕赏你什么?”
“茗雨……茗雨不敢奢望赏赐,只求能够伺候陛下一辈子。”
伺候我一辈子?哼!
“这样吧,朕就赐你你最喜欢的……”我顿了顿,看着茗雨欣喜万分的脸,眸里寒光一闪,唤来惊风,“刚那些人受刑如何了?死了没?”
“千刀万剐才割了几十刀,哪有那么容易死?”
茗雨的脸顿时惨白如纸,我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他更是惊恐不已,“陛下——”
“你不是最喜欢伺候人吗?朕就让你伺候那一百多个人,你说可好?”
“陛下,不可以不可以……”茗雨惊恐万分的摇着头,求饶的目光投向我,我微微一笑,抬起他尖细的下巴,“你若不先伺候他们,不学些本事,怎么伺候朕?”
“陛下,茗雨是陛下的人,岂可让他们玷污?……”
“玷污?那月歌是朕迎娶过门的夫妾,你不也让他被人玷污吗?”眸里寒光闪现,语气森寒,茗雨这才明白一切不过是我在演戏,情意是假,套他的话才是真,顿时面如死灰,却仍辩解道,“陛下,一切都是那些歹人所为,茗雨毫不知情啊,茗雨身单力薄,救不了月歌哥哥,是茗雨不对,可是……可是……”
见那越来越冷的脸色,茗雨再也说不出话来,我捏着他的下巴,指下暗暗用力,他吃痛的低咛一声,“痛了吗?这样就痛了?那你知道月歌有多痛?你知道朕的心有多痛?朕看着他受苦,却无能为力,朕不仅保护不了他,还说不出安慰的话,你这样就痛了?那你知道月歌和朕的痛有多深?”
“哼!别当朕是傻瓜!暗夜地宫是主谋,你是从犯!那些嫖客根本就是你找来的!你眼睁睁的看着月歌被他们肆意凌辱,却不解救,反而看戏看得很开心,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
“你恨月歌,你爱朕,可是朕不爱你,朕爱月歌,所以你恨他,你要毁掉他!你以为朕真的是始乱终弃薄情寡幸的人吗?你以为月歌被辱,朕就会厌恶他抛弃他吗?如果朕真是这样的人,你还爱,那你的眼光真是太差了!”
每说一句,茗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我再也不想对着这张憎恶的脸,指下一用力,茗雨纤瘦的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地,“拖下去!”
“告诉他们!只要能侮辱一次,朕就减免他们一百刀!”
茗雨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双目空洞,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我冷哼一声,月歌所受的苦所受的痛和屈辱,我要他千倍百倍的承受!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爱的人!
闪电冲上来,像拎小鸡似的把茗雨抓走。
那些被千刀万剐折磨得惊恐万分的禽兽会不顾一切的扑向茗雨,只一个人就够他受的了,更何况一百多个人。
“惊风!”
“属下在!”
我拿出一个紫色小包交给他,又拿出一枚龙纹佩,“你立刻回幽京调集莫羽将军手下的三万精兵,连同莫将军一起去贺阳山!”
“去贺阳山?”惊风虽不解,却恭敬的接过紫色小包和龙纹佩,谨慎的放进贴身的袋里。
“暗夜地宫在贺阳山中!”
夜,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加在月歌身上的苦,我会以扫平暗夜地宫为代价!
“紫色小包里面装的是显影粉,朕每次进入地宫,被击昏前,曾暗暗在衣袖里装了隐粉,一路进入地宫,隐粉就洒了一路,隐粉无色无形,人眼根本看不见,但隐粉有一个缺陷,就是……算了,那个缺陷无人得知,你只要用显影粉一洒,便可指出路来!”
“属下领命!”
“还有,此事一定要保密,万一被地宫的人探知,不仅不能攻下地宫,还会……”
还会连累云天!这话我没有说出口,为了云天,我一直在忍,可如今,月歌被伤得如此之深,我再也忍不下去。
惊风看我一眼,沉声道:“公主放心,属下一定注意行踪加强保密,绝不让他们探到消息!”
“去吧!”
“是!”惊风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小雨,大步走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夜色里。
我看着小雨担心的样子,眼珠子望着门外,恨不得望成望夫石,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还没成亲呢,就担心成这样,等以后成亲了,朕岂不是不能派你们做任务了?”
“公主,属下没有。”小雨小声答道,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恐惧。
“小雨,你是不是觉得朕的手段太残忍了?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怕?”
“属下没有。”
“还说没有?你脸上惊恐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
“公主,小雨只是觉得今天的公主不像往日的公主。”小雨小心翼翼的看我一眼,提高声音说道,触到我的目光之后,又慌乱的转过头去。
我苦笑一声,“小雨,如果惊风被人如此凌辱,你会如何?”
“当然是把欺侮他的人剥皮拆骨剁成肉酱,再……”小雨似乎想到什么,一脸的恍然大悟。
“那不就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深爱的人,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想用尽一生守护他,当他受到伤害时,便会恨不得把伤害他的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朕会如此,小雨也会如此,惊风更会如此!如果小雨受到伤害,我看惊风会把人家全家杀得一个不留!所谓祸不及家人,朕虽冷酷,却还不昏庸!”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公主,好奇怪哦,刚才我在屋外看到月歌公子,他捂着脸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一脸疑惑的狂雷边走进来边说。
我心里一沉,急忙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你和茗雨说话的时候……”
狂雷话未说完,那纤秀的身影已如风般飞掠出去。
收了这么多红包,不加更不好意思,呆会还有一更。谢谢大家,泪奔。
194|第二百零五章 黄泉路上我陪你
“月歌!月歌!”天色初晓,天边一片蒙蒙浅色光亮,我在晨光里大声呼唤着月歌。
雾气弥漫,空气清新湿润,花草的鲜美芬芳在鼻间缠绕。
我不知道月歌在哪里,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感觉寻找,我相信我能找到他,就像第一次因为我的误会,他离开百花园,我不也在明湖畔寻到他了吗?这一次,一定也一样!他一定在哪里等着我!
明湖?湖畔?我心里一凛,潇江?
那条我曾与月歌共游赏景听曲的潇江?
月歌一定在那里!我施展轻功飞快往潇江的方向掠去。
美丽平静的潇江在晨晓的光芒里如同披了层乳白色的轻纱,若隐若现,恍如娴静典雅的女子,江上雾气缭绕,波光迷蒙,江边的垂柳迎风招展,仿佛女子的柔软迷人的纤长手指。
我无心欣赏这迷人的潇江晨景,寻找着月歌纤瘦的身影。
“月歌!月歌——”江边空无一人,没有回应我的呼唤,我的焦急在晨晓的雾气里飘远,在白雾弥漫的江上悠悠飘荡。
“月歌——”江面很安静,我的呼唤是唯一的声音,除了惊飞的小鸟啼鸣,没有任何回应。
月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不要出事!我的心已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月歌,求求你,别让我难过!
“月歌,你在哪里?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伤心失望的蹲下身哭泣,却发现江面上飘着什么。
对,是一个人,穿着……红色衣服……妖娆的青丝铺在水面上,如招摇的水草一般……不……不要……
“不!!!月歌!!!不要!!!”
我跌跌撞撞的冲入水中,哭叫着他的名字,冲到水中央抱住他早已冰冷的身体,借着晨晓的光亮,月歌的脸苍白如纸,身上冰冷得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啊!!!!!啊!!!!!啊!!!!!”
悲痛欲绝的哀嚎划破清晨的静谧,穿过缭绕迷蒙的江雾,在空荡寂静的江面上飘荡,经久不绝,受到惊吓的鸟儿拍打着翅膀惊鸣着飞过江面。
谁的心,已痛到绝望?谁的眼,已哭到流血?谁的灵魂,已飘离身体?
那冰凉清澈的江水埋葬的是谁的生命谁的爱情?
江风呜咽,似乎也在为那早逝的爱情早夭的男儿哭泣,江水流淌,谁的眼泪流成江河送走那在江面上游移留恋不肯离去的灵魂?
黄泉路上,谁频频回头凝望?奈何桥上,谁绝望饮下孟婆汤?
缘分若尽,为何仍不肯相忘?
爱着她,恋着她,又能如何?不过是举身赴清池的下场!
往事仍历历在目,江水依然悠悠流淌,那日在江上画舫里,弹曲轻唱风情万种的人儿如今已魂归他处,而我的灵魂也随他一起离去。
什么是爱?飘香闺阁里,软语温存,回眸浅笑,不敢相忘,不敢相离,便是爱!
什么是痛?悠悠潇江上,佳人已去,音容不再,依然难忘,不得不离,便是痛!
爱也爱了,痛亦痛了,而我,该如何?能如何?
就与他一起沉在这冰冷江底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相爱,莫相弃!而我,不愿弃你!黄泉路上,三途河边,就与你一起看那诡异瑰丽的彼岸花!
195|第二百零六章 别离开我(上)
当狂雷和暴雨追到潇江边时,那心痛到失去灵魂的绝色女子正抛下一切,抱着怀里的人儿一步步走向潇江深处。
“公主,不要,快停下!快停下!”两人焦急的大叫,可那绝望的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对她们的呼喊置若罔闻。
“小雨!”狂雷看暴雨一眼,暴雨点了点头,两人冲入水中,快速奔到那失魂落魄的女子身边,将她和她怀里的人都拽上岸。
“公主,公主你说话呀,你别吓小雨啊!”暴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可那犹如木偶般的女子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美貌男子,目光空洞,一言不发。
“公主,求求你说句话啊!求你了!”
不顾暴雨的摇晃和哭泣,那绝美的女子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目光呆滞,犹如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
“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月歌公子没了,公主又成了这样,狂雷姐,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暴雨大声哭喊着。
狂雷年纪长些,也冷静许多,看着月歌惨白的脸色,滴水的长发,皱了皱眉,手指探到月歌的鼻子下,忽而,凝重的脸色一片灿烂,狂喜的叫道:“公主!月歌公子还有气息!他没死!他没死啊!”
我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或者是潜意识里不愿听见,只是沉浸在失去月歌的悲伤里,沉浸在要与月歌共赴黄泉的决心里,可是我却听到了狂雷的惊叫,她说什么了?她说月歌还有气息?她说月歌没死?
她说月歌没死!
我飞快探上月歌的鼻息,虽然气息微弱,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还有气息,他还有气息!
“狂雷,小雨!月歌他还有气息,他还有气息!他没死!他没死!”我欣喜若狂的抱住狂雷和暴雨,“狂雷,谢谢你!谢谢你及时赶过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好的消息!谢谢你!我的月歌还没有死!他没死!他还活着!他活着!”
“他还活着……”我喜极而泣,抱着她们俩人放声痛哭。
“公主,先别哭了,快把月歌公子救醒吧!”狂雷劝说道。
“对!我要先把他救醒!我现在就救,现在就救!”
擦去眼泪,又哭又笑的模样看得狂雷和暴雨眼里泪光盈盈。
“月歌快醒过来!别离开我!别一个人离开!”有规律的使劲按压着月歌的胸口,又对着他的唇做人工呼吸。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月歌还没醒过来,我不放弃!我永不放弃!月歌,你别想从我身边逃离!你只能做我一辈子的夫妾!
不知过了多久,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当淡金色的光辉洒满全身,当所有人所有景物都染上明媚动人的颜色,大地光芒笼罩,万物从熟睡中醒来。
‘噗’月歌吐出一口水,悠悠醒转。
“月歌——”我大哭着抱住他,“月歌,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轻易舍我而去?”
什么叫失而复得?什么叫欣喜若狂?
我的激动和欣喜找不到词语来表达,只知道抱着他放声大哭,我的月歌,他没有死!他没有离我而去!他没有!
眼泪如小河般流淌,顺着脸颊滴在他的后背上。
“姑娘别哭,月歌的身子脏污了,配不上姑娘,月歌活着也是痛苦,姑娘又何必救月歌呢?月歌……咳咳……咳咳……”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姑娘,月歌心已经死了,就让月歌去吧,死了也是解脱……”
“不准去!不准离开!你是我的!我不准你离开我!我不准!”我抱住他的头,发狂的吻着他,直吻到他连声咳嗽,才慌忙放开他的唇,却不愿放开他,紧紧抱住他纤瘦冰凉的身子。
“公主,月歌公子浸在江水里,受了寒气,还是快回去用热水沐浴吧,不然,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对对对!你看我一高兴就全都忘了!”抱起月歌大步往绝色楼的方向走去。
回到绝色楼,绝色楼已打理整齐,我抱着月歌进了我住的小院,下人早已在浴桶里放好热水,甚至还洒上了鲜艳的花瓣。
我让所有下人都退下,自己亲自动手帮月歌脱下湿衣服。
“姑娘,月歌身子脏,不想弄脏姑娘的手……”
“不许说话!”手指轻轻堵住他的唇,他眨着修长的狐狸眼,不再抗议,动作轻柔的除掉他的所有衣物,又伸手脱自己的衣服。
“姑娘,你——”
“为了救你,我也全身湿透,说不定已染了寒气,月歌美人,你就真的忍心把我赶出去?”
“姑娘明知月歌心疼……”
“既然心疼,就留本公主一起沐浴吧!”话音刚落,最后一件衣物已飘落在地,月歌眸里的惊艳一闪而过,紧接换上的是无尽的哀伤。
他终究在意自己的身子被人凌辱,尽管那根本不是他的错。
月歌,就让我用时间慢慢为你疗伤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真心不会因为那些事而少半分,对你的爱也不会减一点。
就让我用一辈子的时光陪伴你呵护你!
若一辈子不够,那下辈子,再下下辈子,好吗?
抱起纤弱的他走进浴桶,温热的水温柔的抚摸着我们的身体,抱着他,细心的为他擦拭着身体,昨夜,本该是我为他清洗,却因为晕厥,而没有好好呵护他。
“姑娘又何必呢?”月歌幽幽叹息,“月歌这样的人,哪值得姑娘付出真心?”
“傻瓜,我的月歌是大傻瓜,不仅爱犯傻,还忘性大,不记得了吗?你可是我迎娶进门的夫妾,进了本公主的门,就是本公主一辈子的人了,还想逃吗?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会派人把你抓回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朕的,你又能逃到哪去?”
“陛下——”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姑娘,软软的,绵绵的,妩媚多情,风情万种,让我知道你爱着我,月歌,陪着我,别离开,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好不好?”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我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他的眸里也只有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不只是梦想。
196|第二百零七章 别离开我(下)
“姑娘——”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修长的眸里泪光点点,我伸手抱住他,他迟疑片刻,也紧紧回抱着我,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谁也不说话。
空气很安静,温热柔滑的水在身边流淌,我们谁也不出声,谁也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我们就这样相依相偎,紧紧相拥,怀里只有对方,抱着对方就像抱着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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