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为我千里奔波置身上的重伤不顾,只为了能早早的看到我,想起那一天临分离时,他脸上的失落,却隐忍着什么都不说,很简单的一句再来看你,便让他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轻轻的一个吻便让他激动得难以自制。 
    我的影,傻傻的影,可爱的影,你在哪里? 
    是不是生气了?伤心了?所以失望的离开了?对不起,那日是我耽误了看你的时间,可是,我真的是无意的,等到能抽出身来时,我便着急的去看你了,可是,你已不在,影,你在哪里?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的影呵,会脸红的影,明明温柔却装出冰冷的影,只肯在我面前卸下心防的影,你在哪里? 
    闭上眼,只听到很轻微的响声,耳边强风吹来,猛地睁开眼,身体轻轻往后一仰,一枚飞镖从我眼前飞过,寒光闪进我的眼里,飞镖分毫不差的射进龙撵的梨木窗格上,镖上还穿着一张白纸。 
    眼前光影一闪,明锐哥哥矫健的身影已飞了出去,我拿下白纸,纸上写着九个字:饶城绝色楼,月歌有难。 
    心猛的一沉,想起近日不安的感觉,脑海里立刻浮出不好的念头,难道月歌已经……? 
    我不敢往下想,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冷静下来,指间暗暗用力,白纸瞬间化为粉末,聊起金黄的车帘,粉末随风飘落在龙撵外。 
    耳边响起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有侍卫大呼:“抓刺客!抓刺客!” 
    我这才想起修罗被侍卫围攻,忙掀起门帘,厉声喝道:“通通住手!” 
    侍卫们乍然听到我的大喝,纷纷愣住,明锐哥哥也停住攻势,转头不解的看向我,修罗趁着这一空隙,匆匆看我一眼,我朝她点了点头,眸里全是感激,她微微一笑,婀娜的身影凌风掠起,飞快朝着前方飞去。 
    “站住!”我喝住正要追赶的侍卫,“不要追了!” 
    侍卫们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问,纷纷停止追赶,很快便重新列好队形,守卫在龙撵四周。 
    “苏苏,她是刺客,你怎么……” 
    “明锐哥哥,”我轻轻一笑,招了招手,他走回来,进了龙撵,坐在我身旁,紧握住我的手,语气担忧,“苏苏,她是刺客,你怎么放走她?万一……” 
    “她不是刺客,她是苏苏的一位朋友。”我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明锐哥哥不要担心,明锐哥哥,苏苏有事想尽快出城,政务就麻烦明锐哥哥了!” 
    “这么急?”他皱了皱眉,却没有问我缘由,点头应承下来。 
    掀起车帘,看着晴空万里的蓝天,月歌,等我!
182|第一百九十三章 冷雨夜(上)
     “公子,快看!那不是女帝吗?怎么便服快马出城了?”烈宇随着李立指向的方向,果然看到那倾城绝色的女子一身素雅白衣骑着名驹乘风快马奔出城去。 
    “奇怪了!苏苏不在水蓝国的皇宫,要去哪?难道是蓝明锐反悔了?不愿禅位给苏苏?”烈宇想到此,狠狠咬着薄唇,低咒道:“该死的蓝明锐!给了苏苏的东西,怎么可以再要回去?” 
    转念一想,苏苏在蓝明锐这里受了委屈,蓝明锐吝啬,舍不得江山,如果自己把江山献给苏苏,那苏苏岂不对自己刮目相看?说不定还会对自己生些情意,想到这里,烈宇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拉过坐骑踏月,翻身上马,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瞪了一眼呆愣着的两兄弟,“还不跟上?” 
    “是!,公子!”李立李光赶紧爬上马背,双腿夹紧马肚,高头大马长嘶一声,迈开四蹄,三人三马很快消失在幽京城门外。 
    “乘风,快!”一向不催促乘风的我,急促的催促着它,它也似乎了解到我心里的焦急,不需要我的马鞭抽打在它身上,便撒开四蹄,尽力向前狂奔。 
    月歌,你千万别出事!等我! 
    太阳隐去,乌云密布,刚才还晴空万里碧蓝如洗的天空转眼间便变得乌沉沉的,大片的乌云沉甸甸的压了下来,压在我胸口,犹如巨石般,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用力喝道:“乘风,快!” 
    乘风,快!晚了就来不及了!我不知道我的月歌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我也不知夜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是钉手指还是其他更为变态的酷刑?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我害怕我恐惧,我的月歌不能有事! 
    他那样妖娆纤瘦的人儿,怎受得了那惨无人道的酷刑?为什么?夜,你接二连三伤害我身边的人,到底是为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忍着心疼,马鞭狠狠的抽打在乘风的身上,声音哽咽,“乘风,对不住了!” 
    乘风似乎了解我的为难,长嘶一声,加快狂奔的速度,烟尘漫天飞舞。 
    夜幕很快降临,天色阴暗,似乎要下大雨,我却顾不得许多,策马飞奔,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饶城,我的月歌绝对不能出事!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前方一片阴暗昏沉,小道远远延伸,我努力一点点接近饶城,努力离月歌更近。 
    眼前划过白亮的闪电,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紧接着,雷声轰隆隆响起,很快,大雨倾盆而下,四月的天气,尽管已退去冬日的严寒,可入夜的雨水依然冰冷入骨,豆大的雨珠狠狠砸在我的脸上,砸得我娇嫩的肌肤生疼不已。 
    雨水顺着头发低落进的颈上,流进我的胸口,温热的肌肤碰触到冰冷的雨水,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很快,大雨便将我全身淋得湿透,入骨的凉意让我浑身打着哆嗦,顾不得抹去脸上的雨水,也顾不得身上的寒意,也没想过停下来找个客店歇一夜或者找个避雨的地方躲一躲,我就这样飞扬着马鞭,在狂风暴雨里狂奔。 
    “驾!”我的声音夹杂着雷声雨声风声和马蹄声,在雷电交加,风雨狂暴的夜里尖锐而暗哑。 
    大颗大颗的雨珠如石子一般砸在我娇嫩的肌肤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似乎痛早已忘却,我只记得往前狂奔,只记得处在险境里的月歌,为了我的月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道路泥泞脏污,这一点点险阻,又算得了什么? 
    雨水顺着脸颊流入我的嘴里,冰凉冰凉的,没有特别的味道,如果此刻流泪,泪水连同雨水流进嘴里,或许会有咸涩的味道,可惜,我只是心急如焚,担忧充斥内心,并不想懦弱的哭泣,更何况,我相信,我一定能在月歌出事之前赶到他身边。 
    我的月歌绝不能出事!他不可以受到一点伤害! 
    “乘风!快!”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乌沉沉的天际,照亮了天野及雨水四溅的小道,我在狂风暴雨里抓紧缰绳,借着迷蒙的天色,以及闪电的亮光,尽力狂奔。 
    雨水顺着头发滴落,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的贴着我的身体,冰冷入骨,擦去眼前的雨水,看清漫漫前路,扬起马鞭,尖锐嘶哑的声音划破长空,“驾!” 
    夜,愈发阴暗低沉,雷声震耳,闪电刺目,雨,下得更急了,风,刮得更凶猛,路上早已积水涟涟,狂风刮得树叶哗啦啦的响,树枝随着风拼命摇晃,大雨打在绿叶上,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响声。 
    前面的白色名驹刚飞奔而过,踏起泥水无数,紧接着,雨雾里又奔来三匹高头大马,领头的正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马上的少年郎一身雨水,顾不得恶劣的天气,追寻着前面女子的足迹策马狂奔。 
    “公子,雨这么大,别追了!我们先躲一躲雨吧!万一公子淋病了可怎么好?”李立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雨水,拼命抓住烈宇的缰绳,忠心耿耿的劝道。 
    “是啊,公子爷,雨这么大,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说吧,公子可是一国之尊,万一龙体有任何损伤,可叫奴才们回去怎么向太皇太后交差啊?”李光接过哥哥的话说道。 
    “走开!我要追苏苏去!这么大的雨,她要去哪?我要追上她!雨这么大,万一她淋病了谁来照顾她?蓝明锐,你竟敢负苏苏!我绝不饶你!”烈宇一把推开李立,李立猝不及防,摔落在泥水里,可李光又跟上来接替哥哥的位置,紧抓住烈宇的缰绳不放,“皇上,请听奴才的劝吧!先躲躲雨,歇一夜,明早上再找那位姑娘吧!” 
    “滚开!”烈宇怒目圆睁,一把把李光推下马,扯起缰绳正要策马狂追,却发现漫漫肠道上已不见那抹纤瘦的身影,不由得颓然坐在马背上,仰天叹息。 
    “主子爷,”李立李光两兄弟不顾一身泥水,一左一右抓紧烈宇的缰绳,“主子还是先避避雨吧!” 
    烈宇看着电闪雷鸣的天际沉默不语,两兄弟正以为主子改变心意,正欣慰时,烈宇忽然扬起马鞭,狠狠打在马身上,踏月吃痛的长嘶一声,踏开四蹄,向前狂奔。
183|第一百九十四章 冷雨夜(下)
     烈宇忽然扬起马鞭,狠狠打在马身上,踏月吃痛的长嘶一声,踏开四蹄,向前狂奔。 
    “主子爷……” 
    尖细的嗓音飘在风雨里,异常微弱,很快便被铺天盖地的风雨声淹没,那浑身湿透的高大身影飞快远去,火红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随着狂风飞舞。 
    雨,愈发大了,大颗大颗的雨珠砸进泥潭里,溅起一轮又一轮浑浊的水花。 
    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他只是按着自己的感觉努力往前追,雨越下越大,坚硬冰冷的雨珠狠狠打在烈宇俊朗的脸上,他浑然不觉,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扬起马鞭,狠狠抽打着坐骑。 
    我要找到她!雨下这么大,万一她受寒生病,谁来照顾她?万一遇上歹人,谁来保护她?她饿了渴了累了,谁来呵护她?蓝明锐如此负她,给出的江山又收回,她一定很难过,不然,怎会在这样雨狂风急的夜里一个人狂奔?她一定很受伤,一定想要个肩膀哭泣。 
    苏苏,蓝明锐不愿给你的,我给你!江山算什么,生命算什么,财富算什么,权力算什么,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他不爱你,他舍不得,我爱你,我愿意为你舍弃一切,苏苏,等我! 
    我的肩膀永远给你依靠,我的怀抱永远只为你一人张开,苏苏,别哭,没有他,你还有我!我的爱不会比他少!我能给的也不会比他少! 
    雨势更急,风更狂,若有春花鲜艳绽放,恐怕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小道旁的参天大树左右摇晃,树影如鬼魅般晃动,不时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在阴沉沉的夜里愈发骇人,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孤独?我要找到她!我要陪着她! 
    烈宇扬起马鞭,用力打在马身上,高昂坚定的声音响彻夜空:“驾!” 
    苏苏,我来了! 
    年轻的少年郎,年轻的帝王,他只有十七岁,是三国帝王储君里最年幼的,或许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喜欢赌气的孩子,可是,他却愿为了她瞬间长大成熟,他愿为了她抛弃最尊贵的身份,在这样暗沉无光的雨夜里追寻着她的足迹,只为找到她给她她想要的依靠,他以为她想要的依靠。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思念?怎么才叫刻骨铭心?怎么才叫至死不渝?他不懂,他只是按着自己的心意追寻着她,想着她念着她,他只是想按着自己的心意给她他能给的一切。 
    他不求得到什么,他也没奢望她会娶他会立他为后,更没奢望她会嫁给他只有他一个男人,毕竟她有青梅竹马的蓝明锐和楚凌,而他烈宇,只能算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他只是想看看她灿若星辰的笑脸,只是想听听她柔软轻灵又带点妩媚的声音。 
    顶着倾盆大雨,迎着狂暴冷风策马狂奔,烈宇忽然想起六岁那年,若不是那年生了病,他一定会跟着母后去水蓝国的国都幽京看望外祖母和舅舅,如果他去了,见到了六岁时美丽可爱的她,也许,他也会是她青梅竹马的伙伴,她或许会对他有一丝丝的情意。 
    可是,永远也没有如果,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光不会倒流,他终究错过了与她的童年,而当长大后,他想去珍惜想去追求,而她身边,早已有了心爱的男子,看向他时双眸里只有平和的普通情意,那温和的目光看在他眼里,如利刃般伤人,而他,却找不到理由责怪,只能借着朋友的身份努力靠近,那断断的距离,他耗费了多少勇气才靠近她的身旁? 
    长叹一声,马鞭更用力的抽打着身下的坐骑,踏月撒开四蹄,飞快的在满是泥泞的小道上狂奔,马蹄所到之处,浑浊暗黄的泥水四处溅散。 
    不知在小道上狂奔了多久,乘风许是有些累了,脚步慢了下来,却仍尽力向前奔跑,我心疼的抚摸着它头顶上的鬃毛,它回过头来,低低嘶鸣着,我摸了摸它的头,“乘风,辛苦你了,可是,我一定要赶快赶到饶城去,不然,月歌恐怕会出事……” 
    乘风听懂似的蹭了蹭我的掌心,甩了甩头上的雨水,仰天长嘶一声,重新迈开四蹄,在小道上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雨,冰凉的砸在身上。 
    远远的看见群山里闪烁着微弱的淡黄色光芒,似乎是山里的农户点着的烛火,那一点点微小的火光在风雨里如微不足道的萤火般飘摇着,似乎要被暗沉的黑夜湮没,却努力的照耀着,即便那光芒如此微弱,在冰冷的雨夜里仍能给晚归的丈夫照亮回家的路。 
    我的心温暖而又茫然,平常人家的简单幸福那么微不足道,却又遥不可及,而我,身为女帝,肩负着黎民疾苦,江山安稳,拥有众人向往的权力和财富,可是那简单平淡的幸福,如何才能拥有? 
    苦笑一声,扯起缰绳,看着雨雾里的茫茫前路,收起心里的茫然,随着乘风向前狂奔。 
    眼前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暗沉的小道,一个粗壮的人影飞快的穿过小道。 
    “停下,乘风!”眼看就要撞着那人,我慌忙扯住缰绳,因为太过紧急,乘风前足朝天,长嘶一声。 
    乘风仰天曲立的前足和嘶鸣吓得那人呆呆的站在小道中央,又一道闪电划过,借着闪电的光亮,我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粗壮的农夫,身上披着蓑衣,样貌憨直黝黑。 
    “这位大哥没事吧?”我忙开口问道,农夫愣了愣,摇了摇头,身子飞快消失在雨雾里。 
    我看着他奔去的方向,正是那群山里的那一点萤火闪烁的地方。 
    农人归家,夫郎归来,看来守候在家里望眼欲穿心急如焚的妻子可以松一口气了。 
    在心里轻轻一笑,看着苍茫的天际,暗道,月歌美人,你可是朕的夫婿,身为皇妃,皇族的体面所在,绝不可以有事! 
    如果你不好好保护自己出事了,那朕可是要重重罚你的! 
    是玩笑,亦是忧虑,月歌,你要好好的,别让我再负你,我负你已经够多,我的内疚,早已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月歌,等我!若你爱我,请等我到来!
184|第一百九十五章 月夜毒发(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策马狂奔,当旭日东升时,我已骑着乘风到达两国边境。 
    红日初升,朝霞满天,映得天际一片迷人的绯红,高阔宽广的天空漂浮着几朵微小的白云,微凉的清晨,雨后的天气,清新而湿润,鼻间充盈着微甜的味道。 
    清晨的淡金色阳光温暖的洒全身,我在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轻拂虫鸣鸟叫的时光里打起精神,扬起马鞭,“驾!”清越的声音划破安静,惊飞了树上欢欣啼叫的鸟儿。 
    按这样的速度,明天这个时辰我便能赶到饶城,信鸽早已发出,我相信四处寻找的惊风暴雨一接到飞鸽传书便会马不停蹄的赶往饶城,狂雷和闪电也从另一条道赶往饶城,希望我们都能在月歌出事之前赶到。 
    乘风撒蹄狂奔,耳边风声作响,很快便跨过边境,直往中都附近的饶城奔去。 
    我不敢停下,一刻也不敢停。 
    一夜风雨,全身湿透,即便此刻阳光和煦温暖,微凉的晨风吹在湿衣包裹的身上,仍觉得寒凉不已。 
    很快,便赶了不短的路,太阳从东边慢慢爬到西边,最后落入西山,夜幕降临,空气愈发的凉起来。 
    明月升起,星辰满布,月华清冷如水,安静的洒落全身,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却没有想更多,催促着乘风一路狂奔。 
    圆月从东边升起,渐渐的移至顶空,夜越深,空气越凉,寒意越重,当刺骨的寒意渗入五脏六腑,心痛一波一波袭来,全身仿佛陷入冰窖中,寒气凝在身上,仿佛可以凝结成冰,五脏六腑像被冰住了似的,我这才惊觉今天又是月圆之夜,而我,却因为担忧月歌,匆忙间没有带火龙丸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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