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身上有那独一无二的药香?
他忽然用力推开我,歇斯底里的吼道:“哪怕我现在放弃也不行吗?我不要天下只要你,也不可以吗?为什么?你可以爱那么多人,却不可以分我一点?你明明是爱……”
独一无二的药香……熟悉的梨花香……那是我送给云天的香囊……深不可测的眸里,熟悉的挣扎和痛苦……
为什么我会觉得眼前的夜莫名的熟悉?云天,夜,难道……
趁着他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的瞬间,我飞掠向前,飞快摘下他脸上的面具,一张怪异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看到这张脸,我的心,震惊到忘了跳动……
修长挺立的眉,深不可测的幽蓝的眸子,波光潋滟,傲然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五官是那么熟悉,可是这张脸,却不是云天的脸!
他不是云天!他不是云天!
这张脸甚是古怪,我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云天的脸,这张脸比云天的冷毅,线条比云天的僵硬,就连肤色,也不如云天的白皙富有光泽,略有些暗沉,像是失去水分的花瓣,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他不是云天!
我的胸口忽然剧烈的痛起来,我捂着胸口,口中腥甜喷射而出,鲜血如艳丽的花朵般在地毯上绽放,一个冰冷得意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回响,我不是云天!我不是云天!哈哈哈……你的云天还在我手里!我不是云天!……
“苏苏——”他忽然惊叫着扑了上来,想扶住我,我一把推开他,捂着剧烈翻腾的胸口,一步步往外走去。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云天!我又一次像个傻瓜一样,在他眼前出丑。
“莫名其妙摘下本主的面具,陛下就打算这样走了吗?”夜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一言不发,一步步往外走。
“你不怕我对云天下手?你不怕我把对你的恨施加在云天身上?你不怕我让他承受月歌承受过的屈辱吗?你不怕……”
月歌……云天……
他那样傲气的人,怎能承受那样的屈辱?月歌的伤还没愈合,我不能让云天也承受这样非人的凌辱!
“我怕!”转过身,冷冷的打断他的叫嚣,目光冰冷的看向他,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在那双冷酷深邃的蓝眸里看到一丝悲痛和凄凉。
听到她说怕,对,她怕云天受伤,他本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心会如此沉重?她爱他,她也恨他!一切都是那么讽刺!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利用她,一开始就不该动了心,他这样的人,只能活在黑暗里,动心,只有死路!
如果一开始不是特意接近她,如果一开始控制好自己的心,会不会就不会这么沉重悲凉?
可是,面对着她,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只能一步步沦陷……沦陷?不!他不能沦陷!他要天下!他要复仇!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只是棋子!!!
想到此,幽蓝的眸里悲痛隐去,森寒阴狠重新浮现。
我看着他眸里的寒光,冷冷一笑,不再看他一眼,“你要什么?”
他和她只能这样敌对吗?她对他的笑容永远如此冰冷吗?就连说一句话看他一眼也不屑吗?
他明明可以不心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心痛?不!天下都是他的!她也是他的!他有云天,对,他可以得到她!他不是已经得到过一次了吗?不,不是一次,他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时光,记得每一次她在身下婉转承欢,记得她诱人的呻吟,记得她快乐的呼喊,记得攀上云端时,她尖细的指甲在他后背划下的伤痕。
他记得,他通通记得,他舍不得,他放不开!他不愿意放弃!她是他的!
想到此,薄唇边浮出一丝得意森冷的笑容,“我……要你!”
虽然诧异,却不惊愕。
上次为了解云天七步殇的毒,他不也是这样要求的吗?苦笑一声,我苏苏的身体真这么令人难忘吗?
“如果你好好对云天,我……给你!”他一脸愕然,许久,唇边浮出一抹像是得意又像是无奈的笑容。
“你不要吗?”
只要能稳住你!只要云天好好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夜,当天下大定,当救回云天,我所受的屈辱,月歌所受的凌辱,云天所受的苦,明锐哥哥凌哥哥宇哥哥所受的委屈,我都要你千倍百倍的偿还!到时,我要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我要你在绝望中煎熬却不能死去!
我不杀你,我要你把我爱的人所受的苦都尝过千遍百遍!我要一点点的折磨你,又不让你死去,我要你恐惧害怕却无能为力!
高昂着头,冷冷的看着他,手缓缓解着衣裳,他愣愣的看着我的举动,暗沉的肤色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看着这张暗沉死灰的脸,我忽然有些作呕,却拼命忍着,一点点解开衣襟。
“你真的用自己的身体换他的安危?你一点都不在乎吗?是不是无论月歌还是蓝明锐,只要他们出事,你也会这样救他们?”
“如果只有这种方法,我会!”
“你竟然毫不迟疑?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他暗沉的脸扭曲在一起,看得我有些作呕,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在乎,可我更在乎他们的安危!”
“不可以!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他抓着我的手咆哮起来,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看着手上被抓出的青紫,皱眉道:“宫主,你若不满意这个交易,又何必提出来羞辱朕?”
说完,转身就走,他忽然从身后扑上来,紧紧的抱住我,狂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我僵硬着身子,冷冷的看着他的举动。
他的手臂力量大得几乎想要勒断我纤细的腰肢,我皱了皱眉,一声不吭,任由着他滚烫的手掌在我身上放肆游移。
穿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的夜色,夜色渐浓,我的心,一点点变冷。
他炽热的吻落在我裸露的肌肤上,修长白皙的手粗暴的撕裂我的衣裳,在寒冷的夜风里,衣服的碎片缓缓飘落,而我在飘落的衣服碎片里看不透他的眸,没有情意,没有温柔,看到的只是熊熊燃烧的和怒火。
206|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在飘落的衣服碎片里看不透他的眸,没有情意,没有温柔,看到的只是熊熊燃烧的和怒火。
他为何这么生气?我不懂,也不想懂!他生气与我有什么关系?
闭上眼,唇边的那抹笑容那般苦涩,任由着他粗暴的在我身上肆虐,任由着我的身体被疯狂的吻印出一处又一处淤青。
他的火热,我的冰冷,鲜明又讽刺的对比!
轻轻叹息,眼泪无声落下,他忽然停下粗暴的动作,不解的睁开眼,正对上他心痛挣扎的双眸,他修长的手停留在我的眼前,似乎想为我拭去眼泪。
心痛?你也会心痛吗?我在心里冷笑不已。
见我睁开眼,他眼里的心痛瞬间隐去,粗暴的将我推开,大声吼道:“你走!你快走!”
“宫主还没答应朕的要求呢!”我冷冷的看着他,语气森寒冷淡。
“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他忽然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似乎遇到什么让他心痛到不能自已的事,以至于失去常性。
“那朕就多谢宫主大发慈悲了!”拾起破碎的衣服穿上,再不看他一眼,大步往门外走去。
“不!不要走!求你别走!别走!”他忽然发狂的冲上来,紧紧抱住我,嘴里喃喃说着不要走不要走。
我厌恶的推开他,“宫主为何出尔反尔!算什么男人?”
“我不许你走!你不要离开我!”他扑上来,修长的身体将我压在墙上,我用力推着他,却推不动他分毫。
“求求你不要走,别离开我……”幽蓝的眸里泪光点点,语气哀求,神情凄楚,我不由得愣住了,谁知他却趁着我失神的瞬间,薄唇狠狠压下,撬开我紧咬的牙关,探入我的口中,拼命纠缠着我的香滑小舌。
可恶!无耻!竟然先博取我的同情,然后趁机非礼!我使劲挣扎着,却逃不掉他的桎梏,想也不想张口就咬,口中一股血气涌来,他吃痛的放开我,一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怒瞪着他,他似乎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我,伸手想扶我,唇上的血丝分外刺眼,“苏苏,你痛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生气,真的,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只是气坏了,一时忘记了,苏苏,我扶你……”
我听着他言辞恳切,神情真诚,似乎是真心忏悔,不由得冷笑不已,甩开他伸过来的手,站起身子,挺直腰杆,鄙夷的看着他,冷声道:“不用宫主假好心了!朕自己能站起来!”
狼就是狼,怎么装都藏不了凶残冷酷的本性!不要告诉我狼会温柔会仁慈,会改掉吃羊的习惯,我不相信!
见我冷冰冰的模样,他讪讪的缩回自己的手。
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我一刻也不想和这个情绪多变的恶魔多呆。
“不要走!”眼前黑影一晃,他已拦在我面前,紧紧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求你不要走,就一会,就和我呆一会好吗?我保证什么也不做,就安静的呆一会,好吗?”
我看着他紧抓着我不放的手,修长白皙,手指指节分明,干净有力,这本该是一双温柔多情的手,为何会……
见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夜慌忙松了一点,不再紧紧扣住我的手腕,而我白嫩的手腕上那圈青紫的瘀痕是那么刺目惊心。
“疼吗?”他忽然轻柔的抚摸着我手腕上的瘀痕。
诡异!这是今天的夜给我的感觉,我宁愿他森冷的和我谈交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会暴怒一会温柔,一会凶残一会仁慈,这样的夜,让我从心底升起莫名的感到寒意。
我拂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淡淡道:“既然宫主无事,那朕就先走了,希望宫主遵守约定!不要……”
“为什么?”他忽然发狂的怒吼起来,我皱眉看他,暗沉的脸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散发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光亮,为何这样俊美的五官会安在这样一张暗沉死灰的脸上?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我不可以?他们可以和你亲吻相拥,可以和你亲密依偎,甚至可以和你……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呆会,只想有这么一点点相处的时光,也不可以吗?”
“因为我爱他们不爱你,因为他们爱我而你不爱我,你只想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你只想利用我爱的人来要挟我,他们是天使,你是……魔鬼!他们给我温暖,阳光和爱,而你,只能给我屈辱!”
“我可以像他们一样的,真的!”
“你舍得不要天下吗?”
“天下?”他愣住了,剑眉深锁,看他迟疑的样子,我冷冷一笑,“你舍不得!所以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只恨你,不爱你!”
说完,不再理会他,大步往门外走去,脚步要踏出门槛时忽然停住。
“你改变主意要留下了吗?”夜心里涌起希望,却听到她语气冰冷的说道,“云天的香囊,你还给他吧!”
说完,头也不回,飞身离去。
“我不要还给他!我不要!不过是个香囊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夜冲着那隐没在苍茫夜色里的纤弱身影大声吼道,从贴近心口的位置掏出香囊,狠狠摔在角落里,忽然又发狂的冲过去,紧紧的把香囊握在手心里,狠狠吻着。
“为什么要给他?这明明是你给我的!我一直放在身上,我不要还给他,这是我的,任何人休想拿走!”
夜哀戚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静谧无声的夜里,低下头,两颗大大的泪珠低落在香囊上。
有些事情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他以为只要放弃天下,她就会原谅他,就会和以前那么爱他,可是,一切都回不了头了,他们永远只能做仇敌,他只能站在她的对立面和她厮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脸上的面具被撕扯下来,丢弃在角落里,无奈悲凉的吼声在寂静的夜空飘远,飘远。
有些爱,当时没有珍惜,就永成错过!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动心。他只要他的天下即可,何来这么多的烦恼?
207|第二百一十九章
清早醒来,枕边已空无一人,我浅浅一笑,支起酸痛不已的身子,昨夜一夜风流,早该想到今早上会不好过,抚摸着身上随处可见的吻痕,心想,有月歌在身旁,我迟早会纵欲过度而亡。
这样颠倒众生祸国殃民的妖精,谁受得住他的撩拨?
“月歌,月歌!”我清越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安静,没有人回应我,除了我的叫唤,空气安静得诡异,如果月歌在,他怎么会不应我?
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话和怪异的举动,我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翻身下床,拿下衣架上的衣服穿上,一张薄薄的信笺从衣服里轻轻飘落,我看着它在空气中飘舞,如翩飞的蝴蝶,姿态翩跹,打着旋转,最后轻轻落在地上,盯着信笺看了许久,才下腰,颤抖着拾起。
我不敢看,我害怕!
挣扎了许久,迟疑着打开信笺,月歌柔媚风情的字呈现在纸上:姑娘,月歌走了!姑娘别寻找月歌了!月歌对不起姑娘,月歌爱上了别人,不爱姑娘了,后面的字迹一片模糊,似乎被水或者眼泪浸透。
傻瓜!连谎都不会说的傻瓜!你不爱我了吗?不爱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夜至死欢愉?昏睡前的那一刻我分明听见你说爱我,你说爱我啊,月歌!
你没有听见吗?你问我是否爱你,我应了,我爱你啊月歌,为什么你一声不响就走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吗?你以为我真的嫌弃你被人凌辱的身子吗?
狠狠的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茶杯在地上骨碌碌懒得滚动,想起昨夜一杯茶后,我便一夜沉睡,拿起茶杯一闻,果然……
昨晚的茶里下了安神散,服过安神散的人至少要昏睡三个时辰才能醒过来,月歌,你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吗?所以才在茶里下了安神散,所以想要在最后一夜尽情欢愉?
在我身边,你真的那么不开心吗?
走到院里,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空气里仿佛还可以闻道月歌身上醉人的香气,佳人已去,空留思念,我的月歌在哪里?月歌,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擅自逃离?我不准!你听到没?我不准!你最好乖乖回来,不然,等我找到你,一定会重重惩罚你!
“来人!”
“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管家走到我面前恭恭敬敬问道。
“派人去……”看着熟悉的花丛,想起月歌郁郁寡欢的身影时常在院里流连,想起他强颜欢笑的容颜,想起他哀愁的眉眼却不得不作出欢喜的样子,我的心,开始剧烈的疼,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公主殿下?”见我迟迟不说话,管家壮着胆子唤我,回过神来,冲管家摆摆手,“没事了,你退下吧!”
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恍如被压了巨石般沉重。
月歌,若你在我身边不快乐,我便放你离开,微风吹过,空气里花香依旧,却已失去月歌柔软妩媚的气息,闭上眼,清晰的听见眼泪滴落在心上,又苦又涩。
失去月歌,心,就像缺失了一块似的,不再完整,心,那么痛,可我却不能将月歌禁锢在我的身边,我不愿看到他强颜欢笑的模样。
若爱已失去快乐,那还眷念什么?若爱已成了负担,恋人间将悲愁隐藏,那还留着做什么?
月歌,若我的爱让你难过让你惊慌失措,那我便不爱你了!真的,我不爱你了!你听见了吗?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不止一次想过要一生一世守护着你,也不止一次想过倾尽所有给你最大的幸福和快乐,不止一次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老天似乎嫉妒我给你的太多,所以才将一切耻辱加在你瘦弱的肩上。
或许,当初就不该把你从绝色楼中带出来,或许当初就不该爱你,不然,怎会惹来那么多眼红的目光,我的宠爱,似乎已成了你苦难的源头,而无辜的你,亦被卷进我和夜的争斗中。
若爱已成了枷锁,月歌,我便解开锁具,让你轻松离去。
我从没忘记我给你的承诺,可是,这承诺于你来说,却太沉重了,你的肩膀太瘦弱,你承受不了,可我却粗心的没有发现。
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心上,那么苦那么涩,我想哭,却发现眼泪流在风里,很快被风干,留不下一丝痕迹,如同我和月歌的缘分,来得那么汹涌,去得那么安静,悄无声息,在不经意间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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