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却是突然一头倒在地上。刚刚她在运气之时,数次分心,即要抵住几个忍者的进攻,又要用法术将周围的空气隔绝开来(如同在山洞中在水的周围集了一团空气是一样的)这才使得紫菀和胡里胡涂中毒之后,林国余没有再中毒,可是刚才林国余体内真气大乱,林国余自己不知,却是旱魃用尽了全力才将山魈气压了下去。所以才一下子脱力而倒。
    佐村一见林国余突然跳了起来,暗自吃惊,心道:怎么这毒药对他无效了?不过看到旱魃一头倒下,反倒放心了。林国余的功夫他十分了解,以林国余加上胡里胡涂之力,不过敌过三个忍者,若单靠林国余,却怕是连一敌二都不可能,更不要说是一敌五了。佐村身形突的一转,手中苦无指向林国余的位置,说道:“林先生,你的功夫我十分的了解。怕是你无力对付我们吧?只要你听话的同我们回去,这几位朋友的毒,我们自然会解的。”
    林国余说道:“放屁!”
    伸手要托起紫菀。四名忍者见状要一拥而上,佐村伸手摇了摇,让他们不要动,自已飞身而上,苦无做剑,斜着一带,自林国余肩头往胁下划来。林国余并不回头,一手拉住紫菀的脉搏,一探她的脉博尚在,只是昏了过去,马上心中欢喜,另一只手划做苏秦背剑之势,来迎佐村。佐村心中暗笑:你这三两功夫尚敢称大,即使全力迎我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反倒是只以一只手?只是想着林国余还有大用,不能取了他的性命,所以手下留情,只用苦无刺向林国余背过来的胳膊。苦无似沾未沾之际,林国余却突的一反手,照着佐村的胳膊抓了过来,佐村的另一只手怎肯怠慢,也已经迎着林国余的手而来。忍者一向最为擅长的便是飞檐走壁的轻身功夫及近身搏斗之术。这两下拆解,林国余当然不敌,好在紫菀没事,他拉了紫菀,退到一旁。
    佐村说道:“林先生,我们也都交量过了,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我的条件了?”
    林国余说道:“阁下的近身技术的确不错,不知道五行术修行的如何?”
    这句话说的佐村一愣。
    林国余说道:“东瀛忍术,起源于中华五行术。本为姜子牙最早使用,其后经孙武、张良诸人的改良,发展成形,最终传入东瀛。被称之为忍术,修行的人称为忍者,对不对?”
    佐村哈哈大笑:“你说的倒是的确不假。可是这忍者在你们支那,竟然得不到重用,以至于近乎施传,而在我日本却得到了好的发展。所以我才说,你身上的阳符经也交出来吧,在支那人的手里,实在是可惜了。”
    林国余也只是和这人对话,感觉这人中国话说的极为生硬,和林易仁给他讲过的日本人极为相似,看他这一身妆术,又想起了自己先祖在明末的一篇日记中提到过忍者,这才随口一问,哪知道竟然是真的。他心中暗想:“日本人侵我中华,杀我同胞,这阳符经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得去,只是,只是怎么样才能毁了它呢?”
    林国余冷笑道:“落在你们手中?哼,让你们杀我中华子民吗?妄想!”
    看准佐村立着不动,抢步一拳攻他心口。佐村早已料到林国余这一招,倒退两步,突然一个凌空筋斗,身子腾空,以脚来踩林国余。若论起轻功,忍者的确是出神入化了。这一脚下来,只要踩中林国余的百会穴,林国余登时会命毙当场。林国余身形一侧,伸手来抓佐村的小腿。佐村在空中也一躲,一脚踩空,身形一落,林国余的又一掌已经打来,这掌虎虎生风,气势十足。佐村向下一蹲,手探向后腰,拉动机关,后背三支背箭“嗖嗖嗖”的射了出去,那箭本非人力而发,速度也自然快疾无比,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想取人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只是佐村一心念着上司发下话来,要活捉林国余,因此只照准林国余的肩头,并未想取他性命。但是忍者周身暗器皆是毒,这三箭若是中了林国余,林国余必定会束手就擒。
    林国余是躲无可躲,即便能躲,他这一闪身,自然便把紫菀的位置给露了出来,这几枚背箭反倒会伤了紫菀,所以宁肯拼着中了几枚背箭,也要一拳打中佐村,挟持他要出几人的解药,因此这一拳力全力而发,是即无招式,亦无暇顾及内力,全凭心意。然而便是这一拳,在佐村看来,竟然威力十足,速度之快,竟然不下于所发的那几枚背箭,佐村本来发射背箭就在弯着腰,林国余这一拳打来,他无处可躲,索性全身爬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林国余的一拳未能伤的了他,可是拳风却将佐村的头巾扯落,那头巾不等落到地面,已经化成了一团灰烬。与此同时,佐村的几枚背箭也已经射到了林国余的胳膊之上,可是却象是射在钢铁上一般,那几枚背箭非但没有刺入,反而被弹落了出去,掉落在了旱魃的身边,几枚毒箭竟然全都弯曲了。
    旱魃叫道:“好,你竟然已经练成了阳符经的内力了,你再试着结合‘阳符经’中‘武学篇’将阳符真气发挥出来,打这几名黑衣人应该不成问题。”
    林国余心闪电般的将阳符经中的武学篇记了一遍,阳符经中所记极深,武学篇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章节,若是阳符修到极至,早已到了成仙了道的地步了,哪里还用的着和凡人来比武?但是便是这么一个最不起眼的篇章,也绝对不是林国余这几日能够消化的了的。他思索了片刻,只记的其中一套存思拳,来来回回只有数招。因为在当时旱魃给自己讲解的时候,还在暗笑这几招平旦无奇,临战对敌能用什么用处?所以也才依昔记的。迫切之间也顾上得许多了,呼的又一拳拍向佐村。
    佐村早已经在林国余思索的时候腾身立起,听到旱魃说道林国余已经练成了阳符内力,他反倒是双目放光,心中暗想道:“原来这阳符经竟然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凭那几枝背箭的劲力,怕是石头都可以打的穿,可是射到了他的身上,竟然连皮肉都不曾伤到,这岂不是金刚不灭真身了?好在他也是初学乍练,我倒要看一看这阳符经倒底有多厉害。”
    见一旁边的四名忍者想上前帮忙,连忙伸手止住。
    林国余又是一拳打来,佐村不再心存轻视轻身闪开,林国余一拳走空,脑中又想着存思拳的路数,一拳一拳的打将出来。
    存思法,其实本是道家修习的一个名词,意指注重意念,静思默想,甚至曾有练习者称之为‘存思而登虚空’大约便是指达到一种灵魂出壳的境界。而他在拳法上的具体表现则是以静制动,天人自然,林国余这一拳一拳的打将出来,可是足下移动的方位去不过三尺,只守在紫菀的周围。
    在佐村看来,却是摸不到头脑了,这几拳发挥出来,远不及林国余先前随意而发的一拳,招式并无新奇之术,连内力都变的似有似无。难道林国余刚才的一拳只是侥幸发挥了阳符的内力,现在又使不出来了?佐村存心再试,手中苦无一晃,迎着林国余的手腕而来,林国余脚下一转,此拳带回,另一拳打向佐村后背,佐村见状伸手做勾,以擒拿手来拿林国余的拳头,这一招又快又狠,林国余仍是按着存思拳的路数发挥出来,未及变招,被佐村一爪抓到,哧的一声,竟然将林国余的袖子扯破,又在手腕之上留了数道血口——原来忍者周身都是暗器,在手指之上,同样有一种兵器,叫做“手甲勾”只有每节手指的最上面一节长短,同时在不用之时,缩在掌内,但凡若要伤敌,便将其伸出,所以佐村这一爪,害怕林国余的阳符真气厉害,伤了自己,就将手甲勾伸了出来,在林国余的胳膊上一抓。
    佐村也是微微吃惊,本来试探的一招,竟然真的伤了林国余。须知刚才三支背箭的劲力,可是远远的大于这几枚手甲勾了,这一下心中更加认定林国余先前只不过误打误撞的使出了一招,连忙将林国余的胳膊就势向后一背,另一只手来擒林国余的脖子。
    林国余手上中招,只感觉微微的刺痛,酸麻,叫道:“糟糕,这小日本儿的手指上也有毒!”
    他并未看清佐村用的只是手甲勾,而不是真的指甲,只感觉手上酸痛,想道:“不行,拼着这条胳膊不要,也不能被他们给抓了去。”
    林国余顺着佐村的手力一侧,以另一只的手肘砸向佐村的胁下。这一招亦是情急之下而发,并不是存思拳中的招术,可是却是又急又快,硬是将阳符内力发挥了出来,佐村想去以指勾来防,却是不及,无耐之中只好松开林国余的胳膊,向后跳了三尺,可是林国余这一势的“肘风”仍然打到,打在佐村的左胁之上,硬是又将他打出去了一尺。佐村被扫中左胁,只感觉左半身几乎不能行动。强自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林国余被挣脱了手,也感觉右臂的毒劲沿脉而上,连忙伸手点住了自己的肩部几处穴道,阻止毒性上传,口中向旱魃问道:“为什么我使用存思拳根本就发挥不出内力,反而是平常的一拳却威力十足?”
    旱魃本来倒在地上,在林国余同佐村的打斗中,她已经恢复了一些内力,已经坐起身来,此时正伸掌斗住那几名刚刚醒悟过来,来拿自己的几名忍者,一面回答道:“存思拳招术看似简单,可是却要求心无杂物,并非以人驭拳,而是以拳驭,你心中不要再想着如何将他打倒,只想着你面前有一个敌人,而后再运起真气试一试。”
    林国余依言,目光直视佐村,从下丹田凝起一口气,这口气却还未提起,却只感觉身体如同被分成了两半,左半边如同烤在火上,炙热无比,右半边去如同浸在冰水之,阴冷难挡。
    
60|第60章阴阳二气
  冰火双重夹击之下,林国余刚提起的一口内力登时又落了下去。说也奇怪,随着不再克意的运气,体内的一热一冷两道气竟然也突然消失了。林国余心中想道:“糟糕,山魈胎气仍是不除,我阳符经的威力怕是无论如何也发挥不出来了。只要一运气,它马上会作出剧烈的反应,这样我还怎么使用阳符内力?”
    但是眼见的一旁的旱魃精力渐渐的恢复,他却也不再象原本那么担心了,只要拿下了这几名忍者,定然可以从他们的身上搜出解药。而那忍者头目,显见的是被自己的一拳一肘给打怕了,竟然不敢再冲上前来。
    旱魃修行千年,本来就不是这些忍者所能比的,即是算是得刘基之害,又加上洪天佑的封印,再加上刚刚给林国余运气抵住山魈胎气耗损巨大,可是经过了这片刻之后,也已经无妨了。她的内力本也是阳系,双掌如火般的,扫的洞内温度不断的上升,而在她身旁边的四名黑衣人更是难受,虽然身形灵敏,每每都是将将躲过旱魃掌力,可是自己手中的无论是兵器还是暗器却根本近不了旱魃的身,这样打下去,还有何胜算可言?
    这些忍者竟然心意相通,一经发现自己的伙伴有了这种想法,马上,收招回势,连着佐村也一跃跳入四人当中,紧接着是一道刺目的光亮自五名忍者身边射入,白烟滚滚,刹时弥漫了整间的山洞。林国余连忙伸出左手,捂住鼻口,说道:“这烟怕是有毒!”
    旱魃笑道:“这是五行术当中的金遁术,这几个人打不过了,要跑了。”
    双掌并起,向前一推,轰的一声,掌风过后,登时把那白烟吹到洞外,可是事实上却并非旱魃所想的,那几名忍者并非没有逃跑,反而倒多出了五名——竟然变成了十个人。
    林国余心道:“奇怪,这招怎么这么邪门,竟然会有人从烟中冒出来了?”
    那十名黑衣人分做两批,八人去打旱魃,另外两个人冲上来来打林国余。面对敌人如此的轻视自己,可是林国余却
    丝毫不会生气,他现在体内真气相冲,丝毫不敢运气,面对两名忍者,自保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自己的身后尚有紫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的。单掌与两名忍者相对,身上早已经不知道按了多少下了,破了许多条的口子,渗着血水。也便是忍者不想杀他,否则他的命早就丢了。
    相比之下,旱魃那里情况尚算乐观,八名忍者与她相打,也是丝毫占不到便宜——这也是因为旱魃的功力仍在渐渐的恢复,而忍者虽多,可是手脚也杂,旱魃的掌风越来越烈。一名忍者上前进招,旱魃故意有意引他,自己向后一退,那忍者似乎并不知道是计,只是一味强攻,旱魃却斜步一躲,崔动掌力,那名忍者收步不及,被旱魃的一掌实实在在的打在肩上,旱魃掌风之烈,竟然将他的左肩连衣服带肉全都烧了起来。旱魃一惊,心道:“我的功力在顶峰之时,也不能够将一名平常人的身体打的着火,现在这是什么原因?怎么他的胳膊竟然会着了呢?”
    心中这一愣,又有两名忍者冲了上来,来扭旱魃,旱魃两掌再出,每一掌都打在一个忍者的胸口,这一掌用力更甚,那两名忍者的心脏位置,竟然不象第一名忍者般的着火,而是直接的炭化,露出一个黑洞,可以从前心看到后背。更奇的是,即是如此,那三名忍者竟然仍是不死,丢了心脏的那两个,仍是不管不顾的扑到旱魃根前,四臂扼住旱魃的双臂,而少了胳膊的那一个,伸出两根手指,一招双龙戏珠,来叉旱魃的双眼。所有的僵尸,不论身体多么的僵硬,眼睛也都是软的,这是僵尸共同的一个弱点,旱魃眼见独臂忍者来探自己的双眼,连忙将全身功力集中在口中,忍者那两根手指几乎要挨到了旱魃的眼珠,旱魃真气从口内喷出,正射在忍者的一条胳膊上,这口真气威力丝毫不比旱魃的上两掌差,那名忍者登时这一条胳膊也被旱魃的真气化成炭灰,掉落在地上。
    旱魃这口真气还未恢复,另外的几名忍者也冲了过来,手中苦无做暗器飞出,刺向旱魃的双目。原来佐村见旱魃的能力并非自己能敌住的,已经允许了这几名忍者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制服旱魃,哪怕是将旱魃杀死。阳符经的秘密,只要有林国余,也便好说了。而这僵尸,越打越厉害,搞不好会因为他而连到了手的林国余都抓不到,这可无法交差了。况且这是僵尸,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吧?
    眼见旱魃那里遇到了危险,林国余拼着胸口又被忍者打中一拳,叫道:“小心。”
    可是却不能上前却帮住旱魃,胸膛上受了这一拳,下意识的来用手一擒忍者的胳膊,然后向外一送,那外忍者竟然被林国余的这一招给推的后退着撞到了另一名攻击林国余的忍者后又退了七八步,可林国余却感觉手里好象仍是拿了什么东西似的,仔细一看,竟然是生生的将那名忍者的胳膊扯了下来。
    那两名忍者却是不知疼痛的又冲了上来,仍然是那被林国余扯下了胳膊的忍者冲在前面,林国余刚才的一扯,竟然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道,而自己一直疑惑不解的是,在这一番对招中,往往无意而发,竟然起到奇异的效果,而全力而发,却显得无扶鸡之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眼看忍者冲到面前,林国余以忍者的这条胳膊化做兵器,直点忍者前心。忍者伸手就拿住了林国余递到面前的自己的胳膊,往怀里一带,林国余先是也往怀里一扯,而后松开手臂,再是一招顺水推舟,打中那名忍者的头部,喀嚓一声,那名忍者的头竟然被林国余一掌拍落在上,忍者也登时倒地。
    林国余的心里突然“咯噔”的狂跳了一下,他叫道:“旱魃,这些忍者不是人,他们身上没有血!”
    忍者这次为了逃走,将全身所有的傀儡都丢了下来,每人身上四只,一共是二十只。山洞虽然还算宽敞,可是二十多人挤在山洞中,也不利于发挥。那些忍者只自杀般的冲向了旱魃和胡里胡涂等人,丝毫不再有什么招式可言,旱魃双掌频发,只要有傀儡近的了她身旁边二尺之内,登时化做灰烬。而胡里胡涂嘴里喊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打不死的?”
    原来已经扯落了不知有几个傀儡的胳膊,却仍被那傀儡不知死活的冲了上去,用头顶了胸部数下。林国余喝道:“胡里胡涂,揪他们的头!”
    自己因为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所以只守在紫菀跟前,只听得耳朵有风声接近,就拍出一掌,也不知道毙了几只了。
    并不多时,山洞中的风声渐渐的止住了,林国余只感觉眼前一亮,原来是旱魃已经把最后的一只傀儡消灭掉,运功将那已经熄灭的火又燃了起来。林国余仔细看洞中,凡是被旱魃打中的傀儡都已经化做了灰炭,而自己打中的几只傀儡也竟然出现了炭化,只有被胡里胡涂年掉了头的几只傀儡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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