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突然叫道:“哎呀,糟糕!如果金其子是敌人的话,那就麻烦了。师父,我们先前说他一路上一直在吐血,而阿日斯兰恰好在他上岛之后也突然出现,会不会是金其子受伤吐血是假,而以吐血作为标记是真。我们滇池岛虽然在滇池之上,可是一般人要想上到岛来,并不容易,到了岛上再躲过层层机关,更是难上加难。如果金其子吐血便是做路标的话,那么不等于我们滇池岛便门户洞开了吗?”
    张习镇眯着眼想了一想,说道:“徐淼,你告诉弟子门人,一路找寻金其子吐的血,把金其子吐的血一直引到滇池湖的那个地方,如果真是他引敌人来犯的话,就……”
    张习镇手掌猛的向下一落,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徐淼愣了一愣,道:“师父,你说的是那个地方!”
    张习镇点了点头,徐淼答应了一声:“是!”
    便退了下去。
    张垚仍跪在地上,叫道:“伯父,我……”
    这时四下里无人,张垚才敢叫张习镇做伯父,张习镇把张垚从地上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唉,垚儿,在天师教中,除了我这两个儿子,便是最疼爱你了,你怎么老也改不了你的这种毛病呢,做为未来天师教的长老级人物,你还真的怕找不到漂亮的女子吗?倒时候伸手一挥,虽然不能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要个几十个丫环小妾又有何难?怎么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张垚惊道:“伯父,路上的事情真相,你都知道了吗?”
    张习镇大手在张垚的肩上拍了一拍:“垚儿,伯父还没有老糊涂,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我的。张鑫这孩子我一向寄与了很大的希望,这次来开天师会我也有意让他与各门各派的法术前辈见面认识一下,然后通告法术界,将他确定为天师教的继承人。咱们天师教中传位长子虽然是祖师爷定下来的规律,但是也要有一个正式的仪式才行。可是眼下看来张鑫这孩子虽然法术远远超过了我的当年,可是江湖经验,看人识物还要多加历练,更是因为这些而吃了这么大的亏。唉,这也真是让我放心不下。眼见我便要带领天师教和诸多法术界人士与日军一战,如果我不幸成仙,那天师教的身后事又当如何呢?唉。”
    张习镇缓缓的转过身去,倒背了双手,盯着钟馗天师的画像。张垚又跪倒在地,连在地上爬了两步,跪到了张习镇的腿边,泣道:“伯父,你是天师教这百余年来最为杰出的领袖,怎么可以说此不吉之语?伯父的法术高深,再有各位大师相助,那些东瀛法术师不过是跳梁小丑,怎么能和伯父相抗?”
    
158|第158章人后商议
  张习镇叹道:“唉,垚儿,你这话只不过是宽慰我。东瀛忍者虽然出于我中华,但是这几百年来,早就已经发展变化了,便如今日那个蒙古的萨满巫师一样,他们时时把我们中华的法术当做最大的敌手,甚至可以说早就对我们的法术了如指掌,而我们这几百年来固步自封,自以为是,却对他们的功夫毫不知道底细,真的对战起来,孰胜孰败还在两可之间。更何况日本人对我中华法术界是早有预谋。你道他们故意把阳符经现世的消息传的天下皆知,其中便没有用意?哼,他们是想先挑起我们法术界的内乱,消耗自身的实力,然后再各各击破。”
    张垚道:“伯父,那我们还要招开天师会?不是更顺了日本人的意愿了吗?”
    张习镇道:“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谁都明白,可是有哪只鱼能看着鱼钩上的蚯蚓不动心呢?阳符经世代至宝,当年刘基便用几招阳符经辅佐了朱元璋和朱棣两代帝王,法术界有谁会不想得到阳符呢?是以,明知日本人是用了计,可是还是有无数的人报之以侥幸心理。这便是劣根,修佛修道之人也难免啊。”
    张垚道:“伯父,那对于林国余那小子和金其子,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动手?”
    张习镇摇头道:“先不必了。看姓林的那小子还不成气候,金其子的身手高不可测,至少不在我之下,要动他们,也是不容易,更何况我们此时动了他们,无异于把我们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这对天师道的发展实在是大大的不利。现在我们只要多加人手,留意来参加天师会的各路人马的动向,至少我们要在名义是保持我们救国的旗号。”
    张习镇又转过身来,再次把张垚从地上扶了起来,把手里的窃脂泪交到了张垚的手中:“垚儿,外面的这些事自有我打理,你也不必太心了,这几**先照顾鑫儿,负责他的饮食起居与疗伤,天师会招开在即,我怕是什么都顾不上了。鑫儿便全靠你了。
    张垚接过了窃脂泪,端详了两眼,向张习镇道:“伯父,这枚窃脂泪真的有效吗?切莫要因为朱雀门的一个假珠子倒耽误了鑫大哥的病情。”
    张习镇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朱雀门的那些女子虽然毫无心机,可是我也不大信的过,至于这一粒窃脂泪嘛,却并不是朱雀门的那一滴,而是我龙虎山的。”
    张垚又是大吃一惊:“啊,伯父,那个朱雀仙子讲到窃脂泪是如何如何之难得,几百年才得几滴,怎么我们龙虎山也会有天师泪的?”
    张习镇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张鑫,说道:“唉,本来这件事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鑫儿的病要靠你照顾,而天师会后会怎么样,却也说不清了,所以就是告诉你也无妨了。我们天师世家世代受皇封,甚至曾有数代公主都嫁到我们天师教中,其它的王候之女更是不计其数,你应该知道吧?”
    张垚点了一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教中的经卷上多有记载,比如刘伯温的侄女也曾经嫁到天师教。”
    张习镇点点头道:“不错,想当年我们天师教是何等的威风,世代都有皇帝亲封为正一真人,受一品俸禄,等同于实际上的国师,可以在全国任意传教,只要我们天师教一声令下,连皇帝的宝座都要颤三颤。可是后来清军入关,到了乾隆皇帝,把我天师教天师的一品降为五品,不准在全国传教,大力天师教,当时大清国力正胜,天师教不得有暂且忍耐。到了几十年前,洪秀全作乱,占了江南的半个中国,当时事实上我天师教是在暗中支持洪秀全的。”
    张垚惊道:“伯父,这不可能吧?当年洪秀全的江西总指挥便是石达开,他在那一战中动用了火炮,炮轰龙虎山。当时我龙虎山的所有道观化为灰烬,烧的当年的天师带了印逃出龙虎山避难,后面石达开的追兵却一直不肯舍去,当时背了天师印的一个小道士还摔倒在地上,把宝印掉到地上,幸好是太上老君所传至宝,石达开的那队追兵明明把天师印一脚踩到了泥里,可是却是仍然没有发现,一直朝前走了去。也幸亏太上老君保佑,才使得我正一教的正式弟子没有死伤。我们这些年一直都痛骂洪秀全和石达开的,怎么会反倒是暗中支持他们?”
    张习镇笑道:“哈哈,垚儿,这你便不明白了。你想,以当时洪秀全的情况,他是见僧杀僧,见道屠道,打着洋鬼子教派的旗号,他怎么可能会公开让我龙虎山是支持他的?再者,当时洪秀全的势力虽然强大,可是能不能打败清朝满州人,却也难说,我天师教历来的传统是不立于危墙之下。中国只有两大世家,一是山东孔丘的孔家,另一个便是我们世代天师的张家,这两个大家世代相传,无论哪朝哪代,谁人当了帝王,两个世家都是荣耀无比。如果我们不是恪守了这条祖训,早就已经被灭族了。所以我们故意弃了龙虎山的那几个道观,也向满洲人表明我们和洪秀全是势不两立的,而同时我们又在暗中支持他夺天下。你再想一下就算有太上老君在天上保佑,可是那追兵明明已经踩到了天王宝印,他就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垚突然明白道:“除非他们是故意放过天师宝印和天师教的弟子门人。”
    张习镇道:“不错,这正是当时达成的协议之一,当年的天师允许洪秀全杀一些天师教俗家弟子做做样子,但不允许他们杀真正的天师教众,是以在洪秀全炮轰龙虎山后,我天师教的势力丝毫未损。”
    张垚说道:“是伯父,那后来打衡山也是我们天师教暗中帮忙的吗?”
    张习镇点了点头:“事实上后来洪秀全几次攻打佛道两家的山,都有我天师教在暗中帮忙。便是在祝融峰上,我教把朱雀门的两只窃脂收服,转移到了龙虎山中的两座山洞中,原来朱雀门取窃脂泪的办法是令窃脂鸣叫,而在我们龙虎山却不宜太过招摇。于是那代天师把两只窃脂的舌头都割了下来,让两只窃脂互相可以闻到对方的气闻,即不能见到对方,也不能听到对方的叫声,以此才取得窃脂泪。”
    张垚不禁道:“伯父,真没想到我们天师教还会暗藏了窃脂这种神鸟,真是想不到。既然如此,伯父又何必要从朱雀仙子手中接过这泪窃脂泪呢?”
    张习镇道:“朱雀门人既然要送给我们,哪里有不受之理?索便当做欠她们一个人情,朱雀门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向势力单薄,想找一个靠山而矣,我们又何乐不为呢?再者,等鑫儿接任了天师之位后,垚儿你便向朱雀门要几个小妾,阳双休,不是更好?”
    张垚脸上大喜道:“侄儿谢谢伯父关心。”
    心中却不禁想道:“唉,伯父,你真是老糊涂了,朱雀门那些女子都是纱巾遮面,身材虽然好,想来脸上却好看不到哪里去,那个朱雀仙子固然是好看,可是等你老人家仙去,张鑫大哥接了天师位,怕那时她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了,还有什么味道?
    张习镇说道:“垚儿,鑫儿的身体这几日便要托你照顾了,今天我与那个阿日斯兰较法术,实在是乏力的很,我要回去打坐调息了。”
    张垚躬身道:“是,伯父,侄儿定当全心全意照顾鑫大哥。您也不必太过劳了,未来的几日怕是事情会越发的多了。”
    张习镇嗯了一声,伸出右手,将手掌轻轻的与画像中的钟馗天师的手合在一起,一道密门缓缓的从墙壁上打开,张习镇走了进去,门又缓缓的闭上。
    在林国余和金其子的屋子之中,林国余坐在床边,金其子在桌子前拿了条从水池中捞起的鱼,正用他手中的简板当做刀具一片一片的割了下去,蘸着道筒里从饭席上拿来的菜汤,吃的有滋有味。
    朱雀仙子这时在一旁边皱眉道:“金道长,这种鱼生着也能吃啊?你老人家的胃口可真是不错。”
    金其子一面咯吱咯吱的咀着,一面摇头道:“哎,你小孩子家和这个林小子一样没有见识。鱼做熟了自然好,可是生吃也是别有一番味道。你不知道那些东洋人便是最喜欢这一口么?”
    林国余虽然也曾生吃过鱼肉,可是那都是不得矣而为之,这时也极不认可金其子的说法:“道长,我阿爸倒也说过那些东洋人也喜欢吃生鱼肉,可是那些都是未开教化的人,茹毛饮血,咱们中国人哪里有这么吃法的?”
    金其子哼道:“茹毛饮血,未开教化。奶奶的,他们要是都未开教化,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会飞的鸡?还会有能爆炸的蛋?”
    朱雀仙子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吃生食终会对人体不好吧。火是人体之阳气,未经火气的饭食总是难免冷伤胃。”
    金其子道:“嗯,这话倒比刚才林小子那话有道理,难怪你以够成为一派之长呢。只是你们朱雀门从洪秀全作乱以来,势力都太单了,只能倚在大派鼻息下生存,难有出头之日啊。”
    朱雀仙子道:“唉,的确如此。其实我教创教一来便不是很强大,自从洪贼,杀上衡山,我门中的老一辈高手便大多或死或失踪,余下的我师父那一代人中,师父曾多次说过,都是朱雀门以前余下的皮毛法术,很多都已经随着前辈的去世而失传了,连窃脂鸟也失踪,实在是朱雀门的一大憾事。”
    金其子又片下了一大片的生鱼肉,也不做声。
    林国余说道:“道长,你不是说要教仙子那什么放屁神功吗?怎么这会又不说话了?仙子姐姐,怕你的那个什么甲子观音笋的作用已经过去了哦,金道长忘比较大,这时怕是什么都不记的了。”
    金其子嘿嘿一笑:“林小子,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也算同过生死,没想到你小子天生是见色忘友之徒。便见了这小泵娘长的年轻漂亮,就处处向着她说话,你也不怕你那什么盘子,碗姑娘吃你的干醋吗?”
    林国余一怔,傻笑两声,也没有接金其子的话。金其子说道:“呵呵呵,我与这小泵娘也算是有缘,好吧,我便把你们朱雀门几十年前失传的一套‘祝融心法’传给你。反正这种功夫,阳气中带了一股天生女子的气,老道我虽然是知道,可是却也不能练。可是这一大把的年纪,也不能再收女徒了。哈哈。小泵娘,瞧在你许给老道那甲子观音笋的面子上,老道才传你的。阿猫阿狗,你们一个到门口,一个站在窗下,不准偷听,也不得外人靠近。”
    川东二怪应了一声,退到屋外。
    金其子见屋中只有林国余和朱雀仙子,将自己的道袍脱下,反过来丢在地上,这老道的袍子正面油晃晃的,里面却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一脱下来,便是一股异味,朱雀仙子和林国余都捂住了鼻子,金其子却是大力的吸了一口气,叫道:“好啊,好啊,天地间便只有我老道的味道最好了。小泵娘,你过来看。姓林的那小子,你练的是阳符经,本也是火系,这一套祝融心法虽然不太适合你练,但是想来对你小子修习阳符经却也或有帮助,这小泵娘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听吧。”
    朱雀仙子还不知道金其子所说的“祝融心法”是真是假,反正也是老道代传,让林国余听去也无妨,何况心中也对林国余有些好感,所以道:“林兄弟听了,当然没有妨碍。”
    金其子点了点头:“这便好。这一套祝融心法,我想你教中也有记载,但是我见你刚才的身手,却是全然不会。当年老道也是偶然得了这一套心法,这么多年也没有仔细想过,倒也不知道还对不对。”
    林国余心道:“练功这玩艺有闹着玩的吗?你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对,便拿来让人练习,这只要有一点错误,练功的人恐怕这条命就没了!”
    
159|第159章祝融十五式
  金其子手里拿了简板,轻轻的在道袍的里面一刮,登时刮下一层油渍,却也露出道袍里面画的图案,居然是一整幅的“六十四卦象”金其子以简板指着道袍里面的卦象说道:“当年祝融离帝南征,后来被帝封为‘南岳大帝’,南岳属火,是为离卦;而道家的八八六十四卦中,共有十五卦与离卦有关,分别为‘同人,大有,噬嗑,贲,离,晋,明夷,家人,睽,革,鼎,丰,旅,既济,未济’这十五卦中都内含离卦,后来便被朱雀门的开派祖师以这十五卦创了祝融心法和以祝融心法相关的祝融十五式,这十五式中并非一味用火,第一招‘同人于野’,天在上,火在下,是为正理,大火初起,便烧遍山野;第二式‘阳火炽天’,火本天下而起,却是一直烧到天上,已经是盛及;第三式‘雷火相合’,火烧与天上,便传来奔雷之声,这时火势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一卦未济,即是八八六十四卦的收尾之卦,也是这祝融十五式的收尾之招‘水火无穷’,这一式火在上,而下水已生,世间万物本无始无终,延绵不绝,至此,虽终而实为不终……”
    金其子以检板点着袍子内的六十四卦,给朱雀仙子和林国余讲解这祝融心法与祝融十五式。二人本来都是习练阳系法术,到此一听金其子的讲解便都已经明白,金其子在屋内足足讲了有两个时辰,这十五式的练习,变化及相关的应用都传给了二人。
    金其子道:“这十五招若要练好,总要有几年的功夫才行,所以眼下我传给你二人,倒并不要求你马上学会,你们只要记住就好。我可告诉你们,我老道生懒散,这些话可从来不说二遍,你们两个谁没有记住的,互相问一下,要是两个人都没有记住了,那么这祝融十五式你们也不必练了,就让它消失也好。”
    朱雀仙子在心中默想了一遍,这祝融十五式的心法口诀都已经记在了心里,心中多年来对于朱雀门的许多的法术突然之间也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便如同一层云雾被大风吹散,阳光普照,又好象禅宗所讲的顿悟一般,心中欢喜不尽,向金其子施礼道:“道长,多谢你传我这‘祝融十五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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