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看看天色,握着董俷的手说:“贤弟,天色不早,我当启程赶路。他日有缘法,你我自当能够再见。”
“元叹兄长,前途崎岖,还望兄长珍重!”
“珍重!”
顾雍说完,翻身上马。
一骑向远方行去,但听得从官道尽头传来顾雍的歌声。
董俷站在路上,手牵着马。董铁和黄劭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当顾雍的背影在官道消失,董俷这才长出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
他跨上了战马,忍不住又朝远方看了一眼,然后神情落寞的对董铁、黄劭二人道。
前途崎岖……
这不仅仅是对顾雍的赠言,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珍重吧,兄长……你我共同努力。他日待董俷能有所成就,定然再登门拜访。元叹兄长,多多保重!
82|第五十六章 李儒之谋
刚从看到有读者问顾雍是谁?
小新在作品相关中留了他的相关资料,有兴趣可以看看,当作消遣吧。
这个是今天的第一章,下午还有一个章节。第一卷的故事,差不多已经走到了五分之四,有人说黄巾之乱怎么还没有开始?
事实上,小新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怎样来拉开黄巾之乱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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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三年十月,河东。
李儒精神焕发的往太守府走,心情非常的愉悦。
妻子前来,令他的苦闷日子随即远离。想当初,董媛远在临洮,虽有家却如同无有。想和同僚去风花雪月,又恐董卓知晓,更害怕传到董媛耳中,那是自毁前程。
回想起来,那苦闷的日子,可真是难熬。
如今妻子来了,虽然一如既往的刁蛮,任性。可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特别是大姐董玉的逝去,让董媛变了不少。她变得懂事了,更知道去疼惜别人。
家有娇妻,那风花雪月之地的庸脂俗粉又算得了什么?
一想起娇妻的风情,李儒的脚底下就好像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的,飞起来也似。
进了太守府,就听到董卓那极具特色的笑声。
李儒一怔: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老大人笑得如此开怀?他走进了大厅,就看见董旻、董璜、还有董夫人都在里面。董卓坐在长案后面,正捋着胡子满面春风。
董旻看上去很激动,董夫人的脸上带着自豪。而董璜虽然是极力的遮掩,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那份嫉妒。不过,他还要强挤出笑容,那笑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都是一家人,故而也没有太多的规矩。
李儒拱手,笑呵呵的问道:“岳父,什么事情,让您竟然是如此的开心?”
“无甚,无甚!”
董卓摆着手,从长案上拿起了一封信,“只不过是你那兄弟,阿丑派人送信来了。”
“阿丑派人送信?”
李儒一怔,但出于习惯性的谨慎,立刻问道:“是什么人送来的信?是否可靠呢?”
“可靠,当然可靠!”
董卓笑道:“是阿丑的手下,你娘也认识,叫马嵩。据说是阿丑在金城收服的人,而且和文开还是同乡。你娘已经确认过了,这会儿正在下面休息。对了,阿丑还让这马嵩带了一些礼物,说是送给媛儿。一会儿你回去,顺便给媛儿带回去。”
李儒这才放心,“小婿自当从命……阿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让您如此开心?”
董卓把信递给了李儒,李儒小心翼翼的打开,扫了一眼之后,猛然抬起头。
“父亲,这不是阿丑的笔迹……”
“当然不是阿丑的笔迹,你且看看落款。”
李儒这才留意到落款上写着飞白顿首四个字。他先是一怔,脑中立刻闪现出一人。
又非常仔细的看了一遍信的内容,这才失声惊叫道:“这,这居然是伯喈先生的信?”
“正是蔡伯喈!”
李儒有点头晕。蔡伯喈,居然是蔡伯喈?那蔡伯喈何许人也?那可是天下士子共尊的人物,与郑玄合称经学二宗师。别看李儒平素对那些名士不放在眼中,但对于蔡邕,他还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甚至在蔡邕创出飞白书的时候,李儒专门去模仿了一段时间。猛然醒悟,手上的这封信,正是他最尊敬的蔡邕手书,一时间心情起伏跌宕,拿着信的手,更是颤抖不停。好半天的工夫,也说不出一句话。
“阿丑不愧是我董卓的儿子,这刚一出门,就得到了蔡先生的青睐,好,当真好!”
董卓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开怀大笑,甚至没觉察把胡子都拽下来了一根。
董夫人笑道:“看你乐得,成什么样子?阿丑能得伯喈先生的青睐,和你有甚关系。在河东经营了这么久,还不是老样子?以我看哪,这是阿娟在冥冥中保护阿丑呢。”
董卓好尴尬,但出于对夫人的爱护,还是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叔颖,你派人给大方送信,让他把阿娟的坟茔好好整修一下。对了,再给娘送信,就说阿丑得到了蔡大师的青睐,娘定然很开心。”
“喏!”
那董璜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一样,心里的嫉妒,更难以表达。
董俷越是得到重视,就代表着他越发的失势。虽然董卓对他一如从前的关爱,可那重心,却毫无掩饰的向董俷偏移。这对于自小恃宠而骄的董璜而言,如何能接受?
阿丑,阿丑……
那该死的丑鬼有什么好?居然会有这种运气。董俷,你等着,迟早要你好看!
这时候,李儒率先反应过来。
“父亲,伯喈先生在信上所说的事情,您怎么看?”
董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文正,我正要让人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照伯喈先生信上所说的样子,那太平教的狼子野心已经彰显。咱们的计划,是不是也应该开始了呢?还有,那颗棋子现在情况如何?最近可曾传递过来什么消息吗?”
一说正事,董夫人立刻起身。
“阿秀,陪我去你四妹那里一趟吧……文正,阿丑的礼物,干脆我给四妹带去?”
“有劳母亲大人。”
董璜不想走,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打入董氏核心的好机会。
可看起来,不管是董卓、董夫人、董旻还是李儒,暂时都没有接纳他入核心的意思。
心中大恨,却无可奈何。
随董夫人走出大厅,临出门的时候,心有不甘的朝董卓扫了一眼。
令董璜感到失望的是,董卓并没有关注他。不过,董卓没有关注,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关注。李儒觉察到了董璜眼中的恨怨,待董夫人带着董璜离开之后,犹豫了一下说:“父亲,阿秀最近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您要留意一下。”
李儒这句话出口,心里面同时大定。
一直以来,他在董俷和董璜之间摇摆不定,不知道在董卓百年后,究竟站在哪一方?
为了这件事,董媛可没少收拾他。
如今把这句话说出来,就等同于他已经选择了辅佐的对象。不管将来董俷能否成事,他李儒都已经不可避免的在董卓心中,留下了董俷的烙印。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李儒就是董俷的人了。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要设法为董俷进行谋划。
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儒即便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蔡伯喈的那封信。
董卓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到士大夫的承认。但哪怕他如今成了司隶校尉,仅次于将军的存在,却始终没有在这方面获得丝毫的收获。董俷做到了!他得到蔡邕的青睐,就等同于把一只脚迈入了士大夫的大门内。这对于董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然在另一方面,董俷在董家的地位日益提高。
不但获得了自组亲军的全力,更和董卓言归于好,这无疑是让李儒做出选择的重要因素。另外还有一点点的原因,那就是蔡邕的影响力。放现在,李儒应该属于是蔡邕的粉丝,而且还是那种极为忠诚的粉丝。这些加在一起,足以让他下定决心。
董卓的脸色有些阴沉。
半晌后,他长叹了一口气,“也罢,扶风现在有一个都尉的缺,明天让阿秀去吧。”
扶风,属司隶。作为司隶校尉的董卓,说有缺,没空缺也要出来一个空缺。这样一来,也就代表着董璜在董府的地位彻底丢失。说好听了叫升官,说难听了……那是流放。
扶风直面五原等地的南匈奴人,是长安的门户。
董卓轻描淡写的处理了董璜之后,目光一凝,“文正,伯喈先生既然来信,你怎么看?”
“主公!”
既然是谈论正事,李儒也就换了称呼,“唐周如今在太平教颇有地位,我看可以行动。我立刻命人通知他,让他把剩下的名单****出来。不过此事……您最好等唐周回来后,带着名单亲自前往雒阳,私下拜会大将军。伯喈先生的信中似乎点出,此事和十常侍有关。您不宜出面和十常侍敌对,应由大将军站出来说话。”
“哦?这又是为何?”
“儒观之,十常侍此次虽会元气大伤,但动不得根本。皇上对张让等人的信赖……而大将军能有今日地位,和张让等人也必有勾连。别看他现在和张让剑拔弩张,可儒敢肯定,在最后关头,大将军一定会和张让等人和解。若主公站出来,势必会令张让等人把矛头指向您……既然如此,不如卖大将军一个人情,与我们更有好处。”
董卓思忖半晌后,一拍手:“文正这话深得我心,就这么办。”
也就在董卓和李儒详细交谈的时候,河东郡外的军营门前,来了一个壮年男子。
他手执一封名帖,恭敬的交给了军营门口的卫兵。
“烦请大人通禀华雄将军,就说有家乡故人马嵩,前来求见!”
那卫兵不过是个小小的都伯,如何担当得起大人这个称呼?听那人如此称呼他,心里顿时大乐。同时,随着名帖放在他手上的,还有一袋子沉甸甸的五铢钱。
华雄是这里的主将,卫兵也不敢怠慢。
得了好处,还能卖主将一个情面,说不定他日飞黄腾达,就看今天的这件事情了。
“哦,先生请在这里稍等,我马上通报将军。”
卫兵飞快的跑进了军营,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脸上更多了几分恭敬之色。他来到马嵩的面前,插手行礼道:“这位先生,将军有请!”
83|第五十七章 赴已吾
历史上关于蔡文姬的出生说法并不统一,历史越久远,那么人物的出生也就越混乱。有的史书上记载蔡文姬出生于公元178年左右,但也有的说蔡文姬生活的年代是在公元162年以后,在下不是历史学家,无法考证。
不过既然是在下来写这部小说,当然选择和这部作品最为符合的记录。
所以我悬在了蔡文姬的出生时间为公元162年以后,比董俷的年纪大约大两-三岁,也就是公元166-168之间。
以上就是在下的答案,如果您不满意,在下也无能为力。
还有一句话,有疑问或者建议,在下很乐意听取。但如果是在书评区里无理取闹,在下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律无视。在下的作品写的好与坏,能否有今日的成绩,不是你们一两个人说了算,而是大家说了算。还是那一句话,不喜欢看,您走人,在下没有哭喊着去哀求您观赏阅读。就这么简单,此后不会再做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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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雍走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董俷来到圉城的第七天。
按照早先董俷和刘望的约定,也差不多这两天他会带着典韦一起来圉城和他相聚。
说心里话,董俷有点想念刘望了!
一方面是渴望能早点见到典韦,另一方面却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圉城枯燥的生活。
蔡邕忙于应酬那些名士,每天早出晚归,很少有在家的时候。
更不要说提点董俷的学问,有时候一天下来,都未必能说上几句话。而那部《史记》,董俷读的快要吐血。以前他学习,都是让别人读给他听。好像那部伏波兵法,就是先由成方读解,而后由绿漪诵读。待到已经明白了一个轮廓,才自己看。
这有助于他的记忆和理解,董俷后来才明白,苏秦为什么能把一部鬼谷子苦读好多年。汉语博大精深,成字载于书上的,不过几千字而已。如何用最少的语言,来包容最多的含义,古人着书的时候都会反复推敲,哪怕一个字也会耗费多年。
这也就形成了古汉语独特的微言大义。
一个字,包含了多重意义。如果不反复的听、记、阅读、理解,根本无法弄明白。
伏波兵法还好些,主要是记述马援一生的用兵心要。
可那《史记》……
董俷觉得,就他那点墨水去理解《史记》中的博大精深,显然是还差的太远。黄劭有时候会为他解释一番,可他的精力主要放在了那部《尚书》上面,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董俷跑过去请教一次两次,虽然黄劭不烦,可董俷却觉得很不好意思。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黄劭将会成为他的主要谋主。
如今能有机会多学一些东西,对于董俷而言有很大的好处,他又怎能总去打搅呢?
日子就是这样,在无聊中渡过。
每天除了练武就是啃生涩的《史记》,一两天还好,时间长了,董俷有点不耐烦。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董俷更加想念刘望。
那是一个能和他说到一起的人,至少在很多方面,董俷觉得刘望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利用手中的便利,董俷让蔡府家人打扫房间,等待刘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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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蔡府的水塘边上,董俷意外的发现,他好像又长个了。把正在练习猿戏的董铁叫过来,董俷笑眯眯的问道:“小铁,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有什么变化吗?”
董铁瞪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主人,还是老样子啊!”
“老样子?”
“唔,还有点变化……主人,您脸上的痘痘,好像比前两天有多了一点。”
那痘痘,说的董俷的青春痘。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细长眼睛一眯缝,“你没觉得,我好像又长高了吗?”
上辈子,董俷在二十岁的时候才长到了170公分。可现在呢,八尺身高,可差不多已经接近180公分了。如今又长了个头,心里又是开心,又是感到愁苦。
这还不到十四,等成年后,究竟要长到什么样子?
董铁惊叫一声,欢喜的说:“主人,您要是不说,小铁还真的是没有注意。您又长高了。小铁记得,离开家的时候,小铁到您的下巴,现在都高出小铁一个头了。”
肯定超过180了!
董俷挺了挺腰板,心道:这都快九尺了……老天,这不是再玩儿我吗?
“小铁,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初八!”
“那马嵩应该已经到河东了吧。”
董铁掐着指头算了算,“差不多,按照马嵩的脚程,也就是这两天抵达河东。说不定,现在已经见到老主人了呢。对了主人,您让马嵩去见华将军,有什么事吗?”
别看董俷平日里和董铁嘻嘻哈哈,但是到了正事上面,可一点都不含糊。
丑脸一板,看上去格外的吓人。他阴沉着说:“小铁,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你最好问都别问。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太多,反而不好。”
自从跟随董俷后,董铁从未见过董俷用这种语气说话。
打了个哆嗦,董铁头上冒出冷汗,连忙低头说:“主人,是小铁不对,小铁不该问。”
董俷没有再追究下去,拍了拍董铁的肩膀,向空旷的院落走去。
那是他临时性的演武场,翻身上马,双锤上下飞舞。三十六路长恨锤一气使下来,精神格外的矍铄。
董铁站在演武场的旁边,看着正在练武的董俷,一脸的羡慕之色。
如果我能有主人这样的力气,将来一定可以帮主人做更多的事情……唉,可惜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等到了第十五天,董俷有点坐不住了。
刘望早就应该来圉城和他相聚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再不济,也应该派人来说一声啊?观刘望的行事,并不是一个不知道礼数的人。就算是家里再忙,也不应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说,刘望的家里出了事情?可又能出什么事?
心里好像有一团火,董俷一连三四天都坐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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