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袁喜乐的装扮,显然也是这一次地质勘探任务的编制,但是我们进来的四只队伍中没有她,那她显然属于我们不知道的第五只队伍。
   而且按照情理和地理位置来推测,这第五只队伍,应该是在我们四只队伍进入洞窟之前进入的。我们进来这里才一天多的时间,如果是在我们之后,不可能这么块赶上我们。
   也就是说,在我们进入洞窟之前,应该已经有了一次勘探活动,具体的情况不明,但是这一个命题可以成立。袁喜乐是铁证、
   这事情有点乱了,一下子会衍生出很多的麻烦,比如那么他们是在多久之前进来的呢,为什么大校没有对我们说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女性的勘探队员,上头不可能让她单身一个人进洞,其他人呢?
   副班长和几个战士都静静坐在一边没有说话,我问他们,对这个事情知道多少?
   副班长摇头说,比你们还少。我们是和你们同批进来的,你们还开了会,我们连会都没开,上头让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不问,不听,不疑,只完成任务。
   几个人都沉默了,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
   王四川说,要不等她醒了问问她?
   我摇头,袁喜乐刚才的情况不是很妙,最令人感觉到恐惧的是她没有手电,那就是说,这个可怜的女人应该是在这个一片漆黑的洞穴里不知道待了多少时间了,如果你可以想象这样么一个场景你就会现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无边无际的黑暗,寒冷的洞穴,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人经历过这些事情后,精神状态肯定会有点问题。
   裴青想到的是另一方面,但是和我殊途同归,他道:“没用的,即使她能醒过来,我肯定她也不会对我们透露太多,那是他们那个等级的职业操守。而且她级别比我们高,弄不好我们得听她的。”
   “这怎么办?”王四川想了想,就骂了一声,“***,组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以前没这么多破事儿,掏个洞就掏个洞呗,这洞里的东西有那么稀奇搞得那么神道吗?”
   “你上车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了,这次的情况和咱们以往的大不相同。”裴青看也不看他,而是看向一边我们前进的方向,我看到他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期待。
   我说这小子的品行还真有点怪,看样子对这种事情并不太在意。我又想起那张纸条了,不过随即一想,其实我自己都有点好奇,这地下河的尽头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事的味道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饿说,你们就别说咧,让人家工程兵兄弟部队听到了多不好,还以为饿们怀疑组织的决定咧,被人说出去就不好咧。”陈落户缩在一边轻声道,“下都下来咧,还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走呗。”
   王四川瞪了他一眼,我就组织他,这一次陈落户倒没说错,工程兵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应该在他们面前说太多动摇他们的话。我想了想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等她醒过来问问看,能知道一些是一些。至少要给个解释。”
15|十四,一个疯子
  当夜休息,各有各的心思,我们都没碰过女人,有一个女人睡在这里,内衣还放在哪里烘烤,很难睡着。而我确实是累了,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还是睡死了过去。
   睡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被人推醒,我抬起头一看,四周一片漆黑,火竟然灭了,我坐起来,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原来是守夜的战士捱不住睡着了,没人添燃料,火熄灭了。
   我转头看是谁推我,正看到袁喜乐全身**的蹲在我边上,我吓了一跳,问她道:“你醒了?”
   她不回答我,而是凑了过来,压到了我的身上,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人就有点晕了。袁喜乐是东北人,和大多数东北女孩子一样,身材丰满,身体有着非常浓烈的女性诱惑力,我想把她推开,但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抱了过去,一下子那种光滑细腻的手感让我头皮都奓了起来。
   但是我却不敢再动了,一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不知所措呢,突然她就张开了嘴巴,我看到她慢慢地把铁丝网从嘴巴里面喷出来。
   我大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一晃,一切都消失了。
   我还是躺在睡袋里,火光很亮,陈落户,裴青和两个战士已经起来了,王四川在那里打呼噜,袁喜乐也醒了,已经穿上了衣服,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头蓬乱,动作一看就知道不对。
   我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打了个眼色给裴青,问袁喜乐怎么样。
   裴青摇头,说:“看样子很久没吃东西了。”
   “有没有说过什么?”
   他叹了口气“你自己问问看吧。”
   我本来就不是很乐观,看裴青的表情和语气,也知道不会有什么惊喜,不过等我走过去了试图和她说话以后,却现情况比我想的不乐观还要离谱。
   她的神志很不清醒,整个人是一种恍惚的状态,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理我,我一说话,她就直勾勾的看着我,但是眼神是散的,也就是不聚焦,显然在黑暗中待了太长时间,她有点无法适应光亮了。她的脸十分的清秀,如今看来,真的不由自主的让人心里酸,觉得她很可怜。
   我最后放弃了,裴青给我打了早饭,坐到我边上就直叹气,说太可怜了,估计昨天晚上,她是循着我们的光过来的。他查过她的衣服和背包,里面吃得东西已经全没了,也不知道到底她在这里困了多久了,要是我们再晚点进来,她肯定保不住了。
   我想着对他说,照这么看,这后面肯定得出什么事情,现在想想咱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我们勘探队的性质变了,一方面对于前方的情况,我们已经预见到了危险,并且现了幸存者,另一方面又现上头对我们隐瞒了实情。折合时候再继续深入就不明智了,那不是积极的工作态度而是不懂得变通。
   裴青也点头:“说实话,我很好奇里面的情况,不过,我承认以大局考虑现在回去是正确的,只是不能这么就回去,如果还有其他人也困在这里,我们这一走他们死定了,我想我们几个人轻装往里再走走,搜索一下,也算有个交代。”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娘的,这家伙有当领导的潜质,这让我有点不爽。
   我们暂时把这个事情定了,王四川和其他人醒来的时候,我和他们一说,他们也没意见,副班长说反正上头让我们听你们的。
   先吃了早饭,吃完就说着就分配人手,袁喜乐肯定是不能带上路的,得留人照顾她。
   陈落户马上说他不参加了,“饿的身体忽然不舒服,饿请假。”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众人都没意见。不客气的说,他跟着基本就是个累赘。副班长怕他一个人不行,又留下一个战士在这里,我,王四川,裴青还有他和另两个战士,上了轻装,就开始往前出。
   因为决定搜索之后就回去了,所以没有什么资源消耗的顾虑了,我们都开了手电,一下子洞里照的很亮。
   这里的景色都差不多,我们也无暇在去管地质构造了,没有负重的情况下,我们走的飞快,很快就看不到后面的篝火了。
   越往里走,因为手电光够亮的关系,我们就感觉到洞穴大了起来,走起来也特别的有力气,似乎要把负重行军时候的那种郁闷顶回去。不过走着走着,我们也现,这里的碎石越来越小,很快就有转回暗河的迹象。
   走出去六七百米,地势开始急的向下转,让我们始料未及,斜坡足有三百米开外,上面贴地隔几米就是一道铁丝网,我们小心翼翼的顺着斜坡下去。还没到底部,王四川就骂了一声。
   斜坡的底部,暗河重新出现了黑黢黢的水,但是这一段暗河不长,手电照过去,可以照到前方几十外又出现了碎石滩。
   “怎么办?难道要回去搬皮筏?”裴青说,当然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副班长用手电照了照水面,可以照到水底,“可以趟过去。”说着就要往下跳。王四川一下就把拉住了:“等等!”
   说着他把手电往一个角落里移了移,我们看到那水下最深的地方,沉着好几个铁笼子。里面黑影绰绰,不知道关着什么东西。
16|十五,水牢
  这种铁笼子叫做水牢,在东三省的一些日本人的建筑里经常看到,水牢的上部分紧贴着水面,关在水牢里的人,只能把脸贴住笼子的上部栅栏上,把鼻子探出去呼吸。在冰冷的地下暗河水里,他们只能连续几天几夜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然就会窒息。
   这一段暗河里,沉满了这样的铁笼子,黑压压的一片,不仔细看现不了,用手电汇聚起来去照,有些笼子里似乎还漂浮着几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人背脊直寒。
   王四川说,他听以前的老人讲过,一般日本兵把人沉水牢,不会就光光是让你浸水这么便宜你,水里肯定还有蚂蟥之类的东西,我们得小心,不能贸贸然跳下去。
   我们一听心就吊了起来,副班长说,这里这么冷,不会有蚂蝗吧,王四川说和冷没关系,草原上都有山蚂蝗,平时在草叶子背面,一下雨全出来。
   我们常年在外面走的,都知道这东西的危害,蚂蟥并不致命,但是让人有厌恶感,给叮到一口,有时候还会传染冷热病,是野外地质勘探主要的提防的对象之一。
   被王四川这么一说,我们都觉得不能不当回事情,于是扎紧了裤管鞋子带,因为蚂蝗没有吸血的时候非常小,细小的缝隙并不能挡住它们,所以我们还在裤管的缝隙里垫上纱布。
   一切准备妥当,互相检查了一下,我们才6续下水。副班长在前面开路,把东西举在头顶,我们好比投降的**,向水深处走去。
   脚下的石头崎岖不平,走到最深处的时候,水漫到了胸口,极度的冰凉涌进我的衣服里,带走了我的所有体温,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的牙齿打战,王四川冻的在后面一直催促快点走。
   但是这样的前进方式,实在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寒冷加上水的阻力,让我们举步维艰,我们只有尽力迈步,使得每一步尽量走的大一点。
   几个工程兵的耐寒能力比我们强,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照射我们身边的水下。很快,我们就走进了那些铁笼子的中间,从水面上照下去比在岸上看的清楚多了,那些铁锈的栅栏,越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最恐怖的是,很多的铁笼子里,可以看到悬浮着一团一团的头和影子。
   我们越看越是心寒,王四川打着牙战说:“太惨了,就这么泡死在这里,死了都不安乐。”
   裴青说:“这里竟然设置了水牢,这一般是日本人用来恐吓中国劳工用的伎俩,有劳工的尸体,还有水牢就说明日本人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很可能里面有个永久据点。”
   我们都不说话,王四川喃喃道:“反正小日本喜欢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沉默,四周只能听到水声和前后人的喘息声。
   这一段暗河不长,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中段,当时我冷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脑子都有点混沌不清楚,前后的手电的晃动都看成了花的。单纯是凭着条件反射继续向前。什么蚂蝗不蚂蝗的也顾不着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几声特别的水声,好像是有人停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看向前面,现是走在最前面副班长停了下来,他正用手电照自己的脚下,低头在找什么东西。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抬头脸色苍白,对我们道:“刚才好像有东西抓了一下我的脚。”
   “你不要胡说!”王四川的脸色也变了,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真的要命。
   几个人本来都给冻的浑浑噩噩,一听这话,人都精神了起来,副班长急说:“真的,水下面真的有东西。”
   我们看他的表情,感觉也确实不可能是骗我们,这副班长一看就是一本正经的人,连近乎都不会套,怎么会开玩笑,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把手电照向水里。
   “会不会是盲鱼?”裴青问:“这里的地下暗河其实一直在那些石滩下流淌,石头中间有空隙,规模这么大的暗河里肯定有鱼会游来游去。”
   “你找出来我就相信你。”王四川说,话音未落,我们全部都看到在我们密集的手电光斑下,水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闪电一般掠了过去。
   所有人都一愣,接着王四川就慌了,转身就往一边的铁笼子上爬,众人一看,马上学样子,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全部爬到了铁笼子上。副班长带头把枪都举了起来,“咔嚓咔嚓”一阵上膛的声音。
   几个人全是浑身湿透,出水之后身体适应不了重量,裴青个子最小,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笼子上,他面色愈加的苍白,直盯着水面看。
   几个人还想再用手电照水里,但是水里却看不到东西了,水面全是我们激起的波纹,猛然间也不知道刚才的那道影子是我们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不过肯定是没人敢下水了。
   僵持了一会儿,王四川说妈的别照了,先跑上岸再说,说着踩着那些铁笼子朝一边跑开了,我们一看他跑了,一阵莫名的恐慌传来,几个人也顾不得多想了,忙追着王四川就跑了过去。
   铁笼子十分密集,而且离水面只有一指的距离,跑在上面好像平地,我刚才还琢磨着日本当时怎么把人关进水牢,一看原来还有这样的走法,心说还真是没想到。不过早知道这样,我们何必趟水,真是不到危急关头脑子都不顶用。
   几个人跑的飞快,都怕落在最后一个,很快就看到了对岸,离岸最近的一段没有铁笼子,王四川一个熊跃跳进了水里,挣扎着起来,几步就上了岸了。
   后来的人急跟着,其中第二个的裴青,眼看就要跑到了,这时候突然我就看他整个人一沉,一下子就缩进了水里,不见了踪影。
   我就跟在他后面,一看心里就暗叫糟糕,几步并作一步冲过去一看,只见裴青给拖下水的地方,水里一片翻腾,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我心里一急,想也没想就跳下了水去,潜入水下朝那翻腾的地方摸了过去。
   水下全是水泡,视野非常模糊,好像有两个巨大的物体正在搏斗,我的神经一下子高度紧张,一边掏出匕,一边移动手电去照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等我适应了水下的光线之后,却现前面并没有什么怪物,反而是一副啼笑皆非的场景。
   只见裴青不知道怎么的,被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他水性不好,眼睛在水下睁不开,在笼子里拼命挣扎,因为太过紧张了,根本无济于事,只是空激起无数的水泡。
   我一看就明白了,原来,是这里有一只铁笼子铁锈的厉害,给王四川踩过之后,再给裴青一蹬,栅栏蹬断了。他人瘦,整个人就跌进了铁笼子里。下来后又一慌,再想从那个洞里出去就难了,视线又不好,只能瞎撞。
   这事情可大可小,懂水性的人都知道,怕水的人在澡堂里都能淹死,我赶紧游了过去,伸手进笼子,想让他冷静。
   没想到我的手一抓到他的手,他整个人就炸了一样,更加的害怕,一下子双脚一蹬,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般的栅栏上。
   我一看这不行了,赶紧往上浮去,爬到那铁笼子上面,从破洞里面伸手去拉他,这时候副班长和上了岸的王四川都赶到,我们手忙脚乱的掰开铁笼子,想将里面半死不活的裴青扯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够呛了,上来就开始呕吐,不停的咳嗽,整个人死沉死沉的,身子软的像泥一样,我们费劲了力气也只把他的上半身拉出了水面,却怎么也拉不出来他的脚。
   王四川扯了几下说,可能给什么东西钩住了,要有人下去解,众人一下子全部看我,因为只有我已经完全湿透了,我暗骂一声,只好重新跳下水去看。
   没有了裴青折腾,水下清楚了很多,我贴进笼子去看,现笼子和笼子之间,原来是被铁丝网绕在一起的,大概是怕力气大的苦力抬着铁笼子逃走。而裴青的裤管钩在了铁丝网上。
   这可是真是要命,我憋住气,潜水伸手进笼子用里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裤管扯破,上面的人一直在使劲,我下面一松他立刻就被给扯了上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把手从笼子里抽了出来,刚想蹬脚浮上去,突然手电的光一闪,猛的看到我的左边的水里,探出来一张狰狞的脸孔。
17|十六,水鬼
  现在回头看看,我的一生之中,经历事情颇多,危及生命,九死一生的境遇也遭遇过不少,然而真正把我吓到的,恐怕也只有这少数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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