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双环受了不小的刺激,扭身就跑。秦之初一指天空,“雷来。”
咔嚓一声,一道银白色的闪电落下,劈在了宋双环的身上,把宋双环给劈晕了过去。秦之初拿捏着分寸,并没有让雷劈死他。
这时,关志文、龚秀珍、演宁等人全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有喊东翁的,有喊太爷的,一时间,噪杂非常。
“好了,都安静一些,本公没事。演郎中,你是学医的,去找牢卒中找几个老手,穿了这三个人的琵琶骨,披枷带锁,弄几个站笼,让他们站在里面,示众。”秦之初发狠道。
演宁连忙应了一声,找人去安排了。
等演宁走后,关志文走了过来,问道:“东翁,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们提前安排一下?”
秦之初摆了摆手,“没什么要提前安排的。他们仨就是几个被惯坏的毛孩子,学了两天修真,就以为天底下就属他们最大了。我这次非要好好的收拾他们一下不可。关兄,你不要担心,他们都是闹事的那帮汉民中的人,这次我看赵长明还怎么给我耍花样。”
关志文知道秦之初基本上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那好,有什么事情,你再吩咐我。”
秦之初点了点头,“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关志文、龚秀珍等人退了下去,秦之初站在原地,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赵天昊他们一眼。
演宁很快就把人找了来,按照秦之初的要求,直接锁了赵天昊、铁牛和宋双环的琵琶骨,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到了县衙外面,那里已经放了几个半人多高的大木笼子,笼子上面有个洞,刚好能够把人头伸出来。
那几个牢卒都是老手了,熟悉地把赵天昊他们三个塞进了笼子里,把他们的脑袋弄到笼子外面,然后又给他们戴上了几十斤重的木枷、镣铐,把笼子一锁,就算完事。
这几个笼子都是特制的,人站在里面,只能垫着脚尖站着,因为脑袋在笼子外面,又带着木枷,只要人往下一出溜,脑袋就会被扥住,那种滋味就跟上吊差不多,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秦之初怕再有人半夜摸过来刺杀他,只好启动了白天的时候,埋好的北斗七星阵的阵柱,北斗七星阵的笼罩范围达到上百丈,勉强能够把整座县衙覆盖住,就算是有覆盖不住的地方,也都是一些边边角角,不太重要的地方。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
赵长明等了赵天昊他们一晚上,却一直没有把他们等回来,他的心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大首领,今天是秦之初约定好要我们去县衙,跟土著们协商的日子,咱们到底要不要去?”一位手下请示赵长明道。
赵长明点了点头,“去!不去,咱们就不占理了。你告诉弟兄们,多带家伙什儿,要是苗头不对,咱们就反了他娘的。”
汉民和本地土著要想去县城九龙镇,就必须从滨湖镇路过,奚一松早就得到了秦之初的命令,让他们今天跟着汉民代表和本地土著代表,一起前往县衙。
奚一松带着所有的团丁就守在滨湖镇外,一直等到赵长明还有本地土著的头目之后,这才一起朝着九龙镇赶去。
宁清县的这支团练刚成立不久,有一些团丁的武器、军服都还没有配齐,不过却不耽误他们拥有压人一头的气势。他们曾经跟马千里、牛青安两股盗匪打了一场恶仗,最后打赢了,自然气势冲天,再加上还有秦之初给他们撑腰,还厚待他们,他们的气势自然是越发的足了。
赵长明和本地土著的头目都带着各自的团练,他们也都算是凶悍之辈了,但是跟县里面的团练一比,就差了不少。
赵长明和本地土著的头目心中都暗中嘀咕,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地和奚一松套着近乎。
一路无话,临近中午时分,他们到了九龙镇的西门,只见城门洞开,张灯结彩,宁清县六大典吏全部出动,在吊桥的西侧站着,迎接他们。
像汉民和本地土著这样的冲突,涉及到的部门很多,刑房、户房和兵房都能插上手,不过在秦之初的统领下,六房之间不存在着相互推诿或者相互争夺的情况,今天谁来出面,已经是事先商量好的。户房典吏,举人龚秀珍站在了最前面。
“奚先生,幸苦了。赵长明大首领,洪甘霖大头目,我代表县丞大人,还有诸位同僚,欢迎你们到县衙参加会商。”
龚秀珍穿着官袍,非常得体地道。
赵长明和洪甘霖都没想到县衙的六大典吏中,竟然有一个是女人,两人都是心中一阵乱寻思,猜测着龚秀珍和秦之初是否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龚秀珍看起来已经是四五十岁了,他们甚至都会认为龚秀珍是秦之初的相好了。
“各位大人,草民这厢有礼了。”洪甘霖抢先一步,朝着龚秀珍等人拱手作揖,让他磕头,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好在关志文、龚秀珍等人都不在乎这个,他们只求能够早点解决汉民和本地土著之间的矛盾,这样的话,宁清县的一大患也就解除掉了,他们就可以专心地帮着秦之初发展宁清县的民生,搞好本县的经济,让秦之初早点扶正。他们的地位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赵长明无奈,他这会儿也不好特别突出自己,搞什么强硬的态度,只好也跟着洪甘霖也拱手作揖,向关志文他们问好。
“来,赵长明大首领,洪甘霖大头目,本官为你们介绍一下各位大人,还有本县的一些著名士绅、耆宿。”龚秀珍以一个女性特有的柔和,努力地调节着现场的气氛。
有龚秀珍这样一个女官在,现场的气氛确实缓和了许多,关志文、演宁、石坤羽等人也都带着笑,热烈地欢迎赵长明、洪甘霖等人的到来。
这时,城门口有人吹起了唢呐,打响了腰鼓,还有人燃放起了鞭炮,一切都显得十分的热闹而又热情,似乎会商还没有举行,汉民和本地土著之间根深蒂固的矛盾就已经解决掉了一般。
第221章 又恨又妒又怕
龚秀珍先给赵长明、洪甘霖两个人介绍了一下关志文、演宁等人,然后对他二人道:“两位请随本官走吧,县丞大人已经等候你们很久了。”
赵长明、洪甘霖见秦之初搞出来这么大动静,只怕已经闹得九龙镇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秦之初对他们不利的可能性很小,两人多少放下了点心,跟着龚秀珍一起过了吊桥。
龚秀珍又一指悬挂在城门上的大红灯笼,还有城门两侧的乐队,轰鸣的鞭炮“这些都是县丞大人吩咐准备的,县丞大人说赵大首领、洪大头目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这次来一定要好好地招待,不能怠慢。”
就在这时,城门两侧突然哗啦一声,垂下了两条条幅,这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三载春秋,十万桑梓伸白首”,下联是“九寨止戈,九龙会商谋民生”。随着这副对联的落下,城墙上也燃放起了礼花,虽是白昼,却也灿烂。
“龚大人,这也是县丞大人准备的?”洪甘霖看着条幅,又看看天空中绽放的礼花。
龚秀珍点点头,指着那副对联道:“那是县丞大人亲笔所书,本官想代劳,县丞大人还不允呢。县丞大人说他身为本县父母,只有亲笔书写对联,才能够显示出来对两位首领,九寨百姓止干戈的肯定和欢迎。”
洪甘霖连连点头,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三年前,他们本地土著还没有和汉民严重对立,也没有受到过如此隆重的欢迎啊。
洪甘霖生平第一次生出被人尊重的感觉来,当然这个“人”不是指的普通人,而是秦之初这样的上位者。
洪甘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秦之初的消息,皇帝陛下钦点的壬辰科状元,堂堂仙师,宁清县的县丞,刚到宁清县没几天,就连灭马千里、牛青安两伙盗匪,强势整合宁清县,无论哪一条,在洪甘霖看来,秦之初都是当之无愧的强者,被这样的人尊敬,那心里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龚大人,县丞大人真是费心了,这次县丞大人要是能够从公平、公正的角度,处理我们和汉民之间的积年宿怨,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土著一定不会再给县丞大人增添任何麻烦。”
洪甘霖的表态落在龚秀珍的耳朵中,后者笑道:“洪大头目有如此的态度,何愁今日的会商不出好的结果。洪大头目可以放心,赵大首领也可以安心,县丞大人一定能够秉承公心,依照朝廷律令,妥善处置你们之间问题的。”
赵长明不置可否,秦之初搞出来的这些欢迎仪式,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他可不是洪甘霖那样的直肠子,肚子里的弯弯绕,更洪甘霖能够比拟的。这会儿,最让赵长明挂念的还是赵天昊他们三个,直到现在,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他总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众人一起进了西门,朝着镇中的县衙走去。县衙面北朝南,门前是一片广场,广场东西两侧是一条大街,分别通向九龙镇的东西大门,正对着县衙还有一条路,通向九龙镇的南门,通向九龙镇北门的那条路,在县衙的后面。
众人快要走到县衙门前广场的时候,就见从南边那条大街上走来了数量马车,马车前后簇拥着不少人,其中还有大周朝的官军,知府衙门的衙差。
这些人的速度极快,直奔着宁清县县衙就去了。
秦之初为了显示出对汉民、本地土著会谈的重视,特地在县衙门外守候着,猛然看到打南面来了这么一帮子人,多少有些惊讶。
车队赶在赵长明、洪甘霖等人之前,抢先一步抵达了县衙门口,带队的是一名身着盔甲的武将,因为他身上没有穿戴着补子的常服,秦之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几品官。
那名武将翻身下马,走到秦之初面前,“大人可是宁清县县丞秦大人?”
秦之初点了点头,“在下正是秦之初,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那武将朝着秦之初拱了拱手,“秦大人,在下乃是榕西府千户治下何祚睿,应榕西府知府毛大人的请求,我家千户大人派我带了五十名兄弟,护送三位进士老爷,到宁清县走马上任。”
就在何祚睿向秦之初介绍基本情况的时候,那三辆马车都停了下来,从上面各自走下来一个人,每一个都穿着浅绿色的圆领官袍,头戴乌纱帽,腰系乌角带,革带左侧悬挂着牙牌、牌穗。他们三个官袍前后的补子都是彩绣的鹌鹑,都是九品官。
这三位新上任的官员都很不满,寒窗苦读十几年甚至数十年,好不容易才考中进士,谁不想着能够到某个县当个县太爷,可是今年不知道吏部发了什么疯,把大量的进士发落到全国各地做八品、九品品秩的小官,能够掌握一县印把子的几乎没有。
这三位进士家中都有比较深厚的背景,不是伯爵就是侯爵,考中进士,又只落得个八品品秩,他们能高兴得起来,才是见了鬼了。
毛江全也是怕他们在前往宁清县的途中生事,特地请陈豪天派了兵,名义上是护送他们,实际上还带着监管他们的意思,怕他们半路跑了,不好交代。
这是一名衙差走上前,躬身道:“秦大人,小的奉知府大人的命令,跟你捎来一封信,请你签收。”
说着,衙差拿出来一个信封,上面用火漆封着口,还盖着毛江全的私印。秦之初在衙差拿出来的一张签收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那衙差这才把信交给他。
秦之初撕开信,草草地看了一遍,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之初暗骂毛江全、盛怀松两个老狐狸,把三个公侯之子塞给他,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不过上官的安排,秦之初是没有权力去改变什么的,他把信塞到袖袋里,然后对左右道:“来啊,带何将军还有诸位兄弟,暂时先到百户所休息,告诉百户大人,就说请他代我招待一下何将军还有诸位兄弟,吃多少,喝多少,都记在我的账上。”
何祚睿也知道秦之初忙,他也看到了正从西边走过来的赵长明等人,“那好,秦大人,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弟兄们,跟我走,找何头去。”
军士们都跟着何祚睿走了,剩下的就是那三位新上任的进士,以及他们带来的佣仆以及府衙派来的衙差,秦之初又让人带着那些衙差还有佣仆们下去休息,各自招待,这才对三位进士道:“三位大人,既然赶上了,就很本公一起迎接一下赵大首领和洪大头目吧。”
“一切但凭年兄吩咐。”三位进士中,一个显得比较老成的说道。
三位进士都是认识秦之初的,他们曾经在同一个贡院内考试,又一起在紫禁城里面答过卷,他们更是亲眼见证了秦之初被宣布为壬辰科状元的一幕,坦白讲,他们对秦之初的感情都很复杂,可以说是又恨又怕又妒。
妒就不用说了,秦之初年仅二十一岁就高中状元,他们仨的岁数都要比秦之初大多了,年轻最小的一个也比秦之初大了十几岁。
所谓怕,就是秦之初的“心狠手辣”,当着楚国公世子楚晟鸣,还有太子之女智屏郡主的面,就要击杀魏国公的嫡孙魏旭晨,这份狠辣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而且他们也知道齐国公派了人暗中刺杀秦之初,可是直到现在,秦之初都安然无恙,这就说明秦之初的手段很不一般。
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他们即便是身世极好,也是心中不停的在打鼓,毕竟他们的身世比魏旭晨还要差了不少,秦之初连魏旭晨都敢杀,更遑论是他们了。
所谓恨,一个是秦之初平民出身,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折了他们这些公侯之后的面子,另外一个就是他们只能落个八品、九品品秩的小官当,只怕跟秦之初被皇帝发落到宁清县做九品的县主簿有很大的关系。
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导致这三位新科进士在秦之初面前,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底气,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高。
说话间,赵长明、洪甘霖两人在关志文、龚秀珍等六大典吏的陪同下,到了宁清县的县衙门口。
秦之初呵呵一笑,面色柔和,“赵大首领,洪大头目,本公等你们多时了。本公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要是那样的话,本公让酒楼准备的饭菜可就要浪费掉了。”
赵长明矜持地点点头,洪甘霖则是一脸的笑,“县丞大人,你今天整的可太过了。你让六位典吏大人还有这么多的士绅、耆宿到西门外迎接,又是敲锣打鼓,又是放炮的,草民承受不起啊。”
秦之初笑道:“这是应该的。两位在当地都是德高望重之辈,是民之代表,本公搞这么隆重,一是敬重二位,但更重要的还是敬两位背后的汉民和土著。说来,本公还要谢谢你们,过去三年,宁清县乱想不断,但是无论是汉民还是本地土著,都约束了自己,没有把你们之间的争端扩散到外面,避免了宁清县陷入生灵涂炭之境,这是善举呀。不但本公感念,就连宁清县十几万的百姓也都感激不尽。”
第222章 可以到府衙告本公
秦之初的话让洪甘霖极为受用,只有赵长明暗中皱眉不已,过去几年,他们曾经先后杀死了三位县令,这才导致长达三年时间里,宁清县处于被上级闲置的状态,无人愿意接受宁清县这个烫手山芋。说来,根子上还是在他们这些汉民身上。
秦之初的话看似恭维,但是谁知道是不是要反着听,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各位,请吧。”秦之初假装没有看到赵长明的表情,侧转身来,请赵长明、洪甘霖往县衙中走。
赵长明心事重重,没有太多注意周围的情况,秦之初的强势让他很不安,而且他也看到了秦之初身后多了三个身穿官袍的人,这说明官府是要对宁清县加强统治了,以后只怕留给汉民的活动空间将会越来越小,万一这次秦之初说得好听,日后再来个秋后算账,到时候,他们可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了。
洪甘霖的心理负担要比赵长明小了许多,首先本地土著从来没有杀过官,其次,在汉民和本地土著之间的冲突中,大部分时候都是汉民挤占、抢占他们的利益引发的,再次,就是前两天,秦之初到他们寨子的时候,洪甘霖对秦之初很客气,也很恭敬,没有给秦之初找什么麻烦。
有了这些事实垫底,洪甘霖不担心秦之初会拿他怎么样。何况,秦之初今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就更不可能将他怎么样了。
心态一放松,洪甘霖就显得要自在多了,他先是看了看县衙,一眼就看到县衙里面的竹屋、茅屋,还有用粘土、秸秆混合之后,夯打起来的半人多高的围墙,要不是门上悬挂着一块“宁清县衙”的牌子,他还以为这里是什么穷人住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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