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点头道:“是,多谢老伯!我绝不会用来做坏事的!”

老人听了,很是高兴,连声称好,就把“乾坤一掷”的秘技传授给了温慧。

第二天,南宫煌又来到新安当里,景天见他又来了,便说:“南宫兄弟,你还没有回蜀山啊?要是不急于回去,不如在新安当稍做歇息,也好和我说说长卿兄的近况。”

南宫煌道:“好啊,反正地脉之事需得循序渐进,并不差这半天光景。景老板想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天道:“不错、不错,难得你年纪轻轻便能如此应对得体,看来长卿兄将连通地脉的重任交给你,也不无道理啊。”

南宫煌听景天这么夸奖自己,也很高兴:“哈哈!哪里、哪里……是掌门错爱。”

景天道:“既然南宫兄弟深得器重,一定熟知蜀山事务。呵呵,能不能告诉我,长卿兄到底是哪里来的钱修屋盖房,他是不是有什么生财妙法啊?以前一起闯荡江湖也不透露给我,原来是留了一手……”

南宫煌登时支吾道:“这个嘛,其实……哈哈……说来话长……”

景天道:“不急、不急,那就慢慢说。”

两个人正聊得兴致勃勃的时候,那丫鬟又从内堂出来道:“老爷、老爷,夫人说少爷又不肯好好念书习武,溜到城里去胡闹了,凡是家中的下人,都要出门把少爷抓回来,这当厅里的伙计也是一样,先不用做其它事了。”

景天说:“简直白费力气!那孩子哪一次肯乖乖回来的,不把你们整得哭爹喊娘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丫鬟道:“可是夫人说,现在的渝州城里,连三岁小孩也知道‘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如果再放任少爷出去捉弄别人,新安当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景天和南宫煌一听,都觉得很不是滋味。景天回头对南宫煌说:“有此劣子,真是家门不幸!让南宫兄弟见笑了。”

南宫煌道:“景老板不必过谦,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想必令公子也是人中龙凤吧?”

景天道:“唉,如果真是这样倒好,可惜他的性子也不知像谁,内人让他念书习武,他听不进去,我让他学做生意,他又没兴趣——”

丫鬟这时又道:“老爷,夫人还说——”

景天不耐烦地回头说:“她怎么说那么多,也不嫌口干!”

丫鬟道:“夫人特地嘱咐过,您假如不忙着看账本,就……立刻去城里把少爷带回来。”

景天连忙道:“谁、谁说我不忙?当铺里要算的账算到明年也结不了,我这就去账房了!”然后对南宫煌说:“南宫兄弟,抱歉!今日实在不巧,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南宫煌笑道:“嘿嘿,景老板太客气,反正来日方长,在下改天再登门拜访!”

景天道:“恕不远送!”说完,就回身匆匆忙忙地往账房去了。

南宫煌笑了一笑,也离开新安当,继续往城北那里去找寻古董下落。

南宫煌又走到城北的一家民房前,只见一名汉子怒叫道:“天杀的!怎么才进屋一会儿,门口的母鸡都变公鸡了!一定是新安当的小鬼捣乱,仗着他爹娘有钱,简直无法无天啦!要给我抓到,非宰了他不可!”

南宫煌听见,心想:“新安当的小鬼,莫非是指景老板的公子?”随即双眼往四周一探,竟然看见一个少年躲在不远处的墙边,于是便快步走过去。

那少年被南宫煌发现了,慌忙道:“不妙,被你瞧见了!这儿空旷得很,果然不是藏身的好地方,吾去也。”就一溜烟地跑了。

南宫煌道:“那个少年……眉眼间和景老板有几分像,会不会真是他家公子?嘿嘿,景夫人为了找人,都快把渝州城翻个底朝天了,他居然还悠哉游哉地四处玩耍!这种胆色,倒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

于是,南宫煌追赶上去,追到河边,又发现那少年了。

只听那少年笑道:“哈哈!那个关连城也不过是个傻瓜嘛!日上三竿还在客房里睡得和死猪一样,连我把他酒壶里的酒换成脏水,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醒来。越想越开心!像那种酒鬼,起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灌黄汤,用这招对付他正合适!活该!谁让他上回丢了几文钱,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客栈里的伙计,我这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南宫煌走近他,便喊:“喂,你——”

那少年猛然回头一看,吃惊道:“怎么又是你?鬼鬼祟祟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南宫煌道:“哎呦,谁稀罕跟着你!我本来就站这儿的!”

少年道:“这儿?这儿是渝州城乞丐聚集之地啊,难道你……?呵呵,若想讨钱,我可没空理会,爹说过,与其舍钱给乞丐,不如留下买寿材。”说完,就又快步溜去了。

南宫煌怒道:“死小鬼,敢挖苦我是穷要饭的!分明是自己东躲西藏,到处做坏事,下回再给我遇上,本大仙才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南宫煌就回头返城北那里,访寻古董的下落。

来到城北的一座荒废的大宅前,只见围了几个女人在这里说闲话,其中一个穿花衣的女子说:“都日上三竿了,茅道长怎么还不来?可真够慢的!”

另一个穿黄衣的胖妇人说:“道长是位高人,行事自然高深莫测,我们再等等吧!”

那个穿花衣的女子说:“都说这永安当废墟三天两头闹鬼,你们有人亲眼见过那个鬼吗?传言是个美貌的红衣少女呢!据说人穿着红衣服死,死后一定会变成厉鬼害人,这可不好惹啊!”

南宫煌在旁听见,心想:“闹鬼?红衣少女?这可是好玩的事,本大仙岂能错过!”

接着就听见另一个苗族女子说:“你说的不对吧,我听说那鬼长了一副牛脸,头上有角,眼睛里面能射雷电,嘴里还不停喷出毒雾呢!”

花衣女子一听,即时惊叫道:“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道士捉鬼不成,反倒激怒了恶鬼,只怕我们几个都要遭殃啊!”

穿黄衣的胖妇人说:“你怕什么,我请的这位茅道长法力高深,据说连蜀山锁妖塔都是他帮忙建造的呢!他足有一千岁了,外表看来却像是三十开外,只有仙人才能这样青春永驻啊!”

南宫煌心中偷笑:“一听就是瞎吹,我在蜀山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样也有人信啊。”

花衣女子道:“这废墟反正没人住,闹鬼就闹鬼嘛,我们躲远点不就行了?你用不着和它计较啊!”

黄衣胖妇人道:“不行!我家大袁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非说永安当里还埋有宝藏,带着铲子要去挖宝,结果宝藏没挖成,回来以后却像被勾了魂似的,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一直说看见了仙女!”

苗族女子道:“啊?这哪里是什么仙女?分明是吸男人精气的女妖怪嘛!”

黄衣胖妇人道:“所以我才花大价钱请来茅道长!只有把鬼除了,我家大袁的病才能好!”

苗族女子道:“可那个什么道长直到现在也没有来,不会是拿了钱就想开溜吧?最近骗子越来越多了……”

黄衣胖妇人道:“不会的,茅道长要做大法式,当然准备得久一点了。你们别乱猜,惹恼了仙人可是会折寿的!”

正说着,那苗族女子忽然指着不远处说:“快瞧!好像是道长来了!”

果然,一名道人快步走来,对三名妇人道:“莫急,莫急!时辰刚刚好——”可是当他看见南宫煌的时候,却惊呼道:“是你!耍把式的!”

南宫煌也认出他来了,这个不就是在唐家堡里面跟他打过赌的那个替人看相骗钱的道士吗?,便说:“你!白痴道士!”

道人说:“你才是白痴!几位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唐家堡招摇撞骗的小混混,怎样?在那里混不下去就跑到渝州来了?”

南宫煌道:“我还当是什么逍遥大仙呢!原来真有人牛皮吹得比天大,嘿嘿,你有一千岁了?看不出来,那我问你,三百多年前这里有个远近闻名的大盗叫什么名字啊?”

道人立时支吾起来:“叫……”

南宫煌道:“答不上来了?告诉你吧,他叫李三思!”

道人连忙说:“对对!那可是个纵横南北的盗王,手法出神入化,天下无人能敌!我又怎会不知,不过一时没想起来,毕竟活了千年,看过的事情多到数不清。”

南宫煌却立刻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上当了!李三思是我好朋友的名字,他还不到二十岁呢,怎么可能在三百年前成为大盗,那个时候这里远近闻名的是巴蜀大盗李寒空!”

道人又气又羞,说道:“你!你使诈诓我!我常年在山中修行道法,不理凡俗琐事,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稀奇!”

南宫煌道:“哦?你常年在山中修行道法,却怎会认识我这个唐家堡招摇撞骗的小混混?分明是撒谎!”

道人又是回答不上,说道:“我……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降妖捉鬼可是靠真本事的,你只会争口舌之利,却未必赢得过我!”

南宫煌道:“说到这降妖啊,远的不提,唐家堡唐堂客栈你总该知道的吧?那儿被妖怪闹得天翻地覆,还不是我一人祭起法阵,把妖魔逼出来了!还用我手中这柄烈日神剑和它大战七天七夜,风云色变之后终于将它收服。这事就算渝州城的人不知道,在唐家堡又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呢?”

黄衣胖妇人道:“哎呀!这事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我家孩子七姑的三姨的外甥媳妇就是唐堂客栈的大厨,她可是亲眼看见的!那场面,简直是惊天动地……原来在唐家堡收妖的仙人就是你啊,恕我眼拙,真的没看出来!”

南宫煌心中又偷笑道:“嘿嘿,都说我会吹,这里还有比我能吹的……”

那道人急了起来,遂道:“切莫信他妖言,看我的手段!”

南宫煌道:“哼,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道人就走到那废墟的入口前,拿起木剑,剑上穿着一张符纸,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念完一通咒语之后,就挥舞了一轮木剑,然后把符纸烧化。

弄完这一番仪式后,道人回头对那黄衣胖妇人说:“我已经用咒法将鬼驱走,这里有三个招魂符咒,请将其烧成飞灰,用清水作引给你丈夫服下,不出三日,他的魂魄自会归来!如此可保平安,切记切记!”就把三个符咒交给了黄衣胖妇人。

黄衣胖妇人欣然接下道:“好的,多谢道长!这鬼就算驱完了吗?”

南宫煌道:“什么符咒这样灵?我瞧瞧!”就从黄衣胖妇人的手上抢过一张来看,一看便笑道:“老天!这不是妇人求子符吗?你给男人喝这个?哈哈哈,想必你根本不会画符,就从送子娘娘庙里偷了几张充数!”

道人听他这么说,气急败坏地说:“你!我……”

南宫煌道:“我什么我!驱鬼就是要进去真刀真枪地动手,你在外面装模作样念几句开旗咒算什么?”

道人恼怒交织,便说:“敢小瞧人!我这就进去把鬼捉出来给你瞧!”说完,转身就跑入那废墟中去了。

南宫煌心道:“头脑简单,被我一激就进去了,可真够白痴的……”

过没多久,就听见那道人尖声惊呼:“啊!有鬼,救命,救命啊!”然后就一溜烟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头也不回,脸色发青,慌张逃命去了。

花衣女子惊道:“天呐!有厉鬼!我早说不要站在这里了!救命。”转身也逃了。

苗族女子道:“难道真的有鬼?”她的胆子似乎比较大,就一个人跑到那废墟前观看,结果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大叫道:“妈呀!红、红衣女鬼!快跑啊。”转身就逃。

那黄衣胖妇人也急忙尾随其后道:“等、等一下,等等我啊!你们别丢下我不管!”

南宫煌道:“有必要吓成这样吗?本大仙倒要进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于是,他就直闯而入,进入那废墟中。

这废墟里面果然阴森可怖,到处都有游魂野鬼飘来飘去。但南宫煌艺高人胆大,他施展着驱鬼的咒术,使那些鬼都不能近身。等南宫煌进入到废墟的深处,终于见到了那只红衣女鬼。果然漂亮得很,只不过目光之中带有邪念,让人看见感觉不舒服。

那红衣女鬼见南宫煌居然敢闯进来,也是颇为意外,两下一交谈,南宫煌才知道这红衣女鬼原来是景天的好朋友——龙葵。龙葵因为无所是事,就常跑来这废墟中玩耍,吓唬那些经过的人。龙葵听说南宫煌是景天的朋友之后,就听他的劝告,不再留在这里吓人,离开废墟便去。

第十五章    情海翻(上)



从这永安当废墟中出来之后,南宫煌又见到那少年的身影在前面走过,南宫煌便马上跟踪在后,来到渝州上层的一座吊脚楼中,发现那个少年鬼鬼祟祟地潜入楼内,又在这里捣鬼,南宫煌立即开门而入,吓了那少年一跳。

南宫煌笑道:“哈哈,本大仙神机妙算,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说啊,捉弄人也该有点分寸,连吊脚楼里穷人的钱也要拿来玩,本大仙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少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钱?哼,眼神混沌无光,弄错了也不稀奇!”

南宫煌笑道:“嘿嘿,我看你是强自镇定,终要贻笑大方。手法那么慢,还想骗过我?敢不敢把右手伸到前面来五指张开?我赌其中有锭银子,若是没有,本大仙的姓从此左右颠倒着念!”

少年死撑道:“凭什么我要和你赌?万一你姓‘王’或是姓‘申’,颠来倒去还不是一样!”

南宫煌道:“本大仙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煌’字!才不屑同你这种小鬼玩把戏,你若是怕了,索性乖乖认输!”

少年道:“哼!以为我不识字吗?‘南’、‘宫’二字左右颠倒过来还不是一样的!你走开,少跟我纠缠不清。”

南宫煌笑道:“嘿嘿,被识破了……”

就在这时,一位老人家走了进屋来,见两人就自己的屋中对峙着,也是一愣。南宫煌道:“老伯,你来得正好!这小鬼性子顽劣,不知要在你家做什么坏事,幸亏被我撞见,才没得逞!”

谁知道那老人家一见到这少年,便感激地说道:“这孩子……你!难道就是常常送钱给我的活菩萨?”此语一出,南宫煌也吃了一惊。

少年道:“什么菩萨神仙的!我爹常说,想要日进斗金,就得天天埋首在账本里,天底下可没有白得钱财的好事!”

老人道:“这孩子,别再骗我了,我人老却不糊涂,一见你的身形打扮就知道是你!唉,这一年来多亏了你送的钱,不然的话——”

少年道:“你!你别乱猜了,说不是我,就不是我!要能有银子从天而降的好事,我第一个告诉爹,那他还不笑傻了!”接着又指着南宫煌道:“还有你!装什么大仙,不就是路边出两文钱就能请来捉鬼十次的臭道士吗?居然三番五次坏我的事,别再让我遇上,否则要你好看!”说完,少年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南宫煌恼道:“啊呀,让他跑了!好嚣张的小鬼,根本就是目中无人!”随即对那老人家说:“老伯,你还说他是好心人,我看肯定弄错了!他绝对是来偷钱的!”

老人笑道:“呵呵,年轻人,你瞧我既没妻子,也没儿女,年纪一大把了,家里还穷成这样,就算是贼也不愿意来这儿啊……可自从一年前,就常有钱物出现在家里,我原本以为是菩萨显灵呢,结果有两回进门时,竟撞见一个人影,也猜得出是好心人在帮我这老头子咧……”

南宫煌道:“老伯,你真没看错?假如不是做贼心虚,那刚才小鬼干嘛脚下生风似的溜走,解释清楚咱们又不会吃了他!”

老人又笑道:“呵呵,有些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心肠软得很,可嘴上半点不承认,我活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会看走眼的,那孩子绝不是坏人,你再瞧瞧,家里的东西可一件也没少。”

南宫煌听他这么说,似乎在情在理,就说:“唔,老伯,我信你识人的眼光!哈哈,想不到那小鬼还是个施恩不望报的家伙,简直和本大仙一样嘛。”

南宫煌立即继续追踪着那少年的踪影,最后来到一处竹林前,就见那少年正与一只白虎妖和一只小儿鬼在交谈。那少年道:“那个叫南宫煌的到底什么来历?他说没跟着我,可哪有这么巧,每次都会撞上,难道娘因为新安当的人一直抓不住我,就请了个江湖混混来——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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