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定睛凝视范蠢一眼,心中忽然一热,不知怎地,便不想隐瞒什么,坦然告道:“小女家住施家村西面,因此取名曰西施,未清教相公姓名?”
范基一听,也不及答称,又忙道:“那施家村西,种西瓜卖柴为生的施全大叔,是姑娘的贵亲?”
少女西施微一怔,道:“他是我爹爹啊!你怎会认识我爹爹?”
范台微微一笑道:“西施姑娘可曾听过鬼谷子这个名号?”
西施一听,耸然动容道:“听过啊!听爹爹多次提及,鬼谷子大师乃我施家的大恩人,若非有幸遇L他,施家便必然断绝血脉,也没有我西施降临于世矣……可借西施无缘亲身拜谢这位不世奇人,哎!”西施言下甚感呼嘘惋。借。范釜一听,不由微微一笑道:“西施姑娘不必难过,亦不必叹无缘,因为在你诞生那一刻起,鬼谷子大师便曾与你飓尺相见,他曾把你抱于怀中呢!”
西施叹道:“我出世时,鬼谷子大师刚好降临寒舍,曾以手抱持于我,此事我早听娘亲说过了,鬼谷子大师待我当真恩重如山啊!咦?但相公你又怎会知道这事?”
范台微一沉吟,便道:“姑娘既知鬼谷子名号,又可曾听过范蠢、文种、干潜三人名字?”
西施点点头道:“亦曾听说,三人均是鬼谷子大师的徒弟,当年随师来到我施家,那时仅只几岁大的娃儿,后来知道,原来这三位少年,均成了越国的贤臣良将了!相公怎会有此一问?”
范合坦然一笑道:“因为鬼谷子大师便是在下的恩师,我便是当日那位少不更事的娃儿范基!”
西施一听,虽然惊喜,但她心性机警,仍不太放心道:“相公既是范蠢,他现下是越国丞相,相公可有凭证?”
范蠢掏出印符,呈上西施验察,西施但见印符上刻,“越相范蠢”四字,这才相信,亦放心,她向范蠢冉冉一拜道:“民女西施,拜见范丞相,望恕民女唐突之罪。”
范兹连忙伸出双手挽扶,一面连声道:“西施姑娘不必多礼,若论拜谢,范某倒应该先行向姑娘你跪拜了。”
西施不解道:“范丞相为何有此一说?”
范合叹了口气,道:“因为……因为要挽救越国的大难,便要奇靠西施姑娘了。”
第三卷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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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讨论兴亡助越复国——
天高,浩浩茫茫。
云淡,拂拂飘飘。
秋雁,悠悠南飞。
鬼谷子、篮丹、九天玄女、猿爷爷等三人一猿,一路疾行飞掠,眨眼已越过列国纷争的五千里大地。
九天玄女飞掠中,忽地格格一笑,伸手向前遥遥一指,道:“那儿便是郊山上清宫了,师傅他老人家想必是望眼欲穿了。”
定丹与九天玄女相伴而行,她闻言抬头一望,但见遥遥远处,一座底阔顶尖的塔形山脉,在掩映的云雾中露出一个淡淡身形,不由微微一笑道:“静妹未免言过其实,邮山虽现出其形,但俗语有道望山跑死马,此地距郊山少说也有二百里路,你师傅又怎知鬼谷哥哥等正赶返师门,怎会望眼欲穿?若然如此,老祖岂非成了大罗神仙了吗?”
九天玄女神秘的一笑,道:“师傅老子是否已登仙界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当日我下山时,师傅他老人家向我断言,鬼谷师哥与他将于五年后相见,细算起来,眼下岂非五年前的下山之日吗?丹姐姐你说,师傅他老人家是否已练成未卜先知之术?”
定丹笑道:“就算今日真的是五年前静妹下山之时,但也未必便灵验。”
九天玄女一怔道:“为什么?”
篮丹道:“此地距郊山尚达二百多里,而且眼下正是傍晚时分,一日快过,这剩下的三个时辰,如何可赶二百里路?因此今日断断不可与你师傅相聚,也因此他的推算岂非有所偏差吗?”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失笑道:“是啊!看来师傅他老人家百密一疏,毕竟有所差错,这叫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九天玄女正说笑时,邮山方向,忽地呼呼射来四道彩气,色分红、黄、蓝、白四种,疾如奔电,眨眼已然射至。
四道彩气犹如会认人似的,四道气流分奔三人一猿。
红气抢先,直射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但感心中一震,似有无可抗拒之扭影,于遥远之处呼唤,身不由己,便随气腾空而起,仿佛如仙女驾云,飘飘拂拂,直向郊山方向冉冉飞去。九天玄女半昏半迷,心中不由喃喃道:“撞邪?遇仙?白日作梦?”
篮丹未及有所反应,蓝气已呼地罩至,她连惊呼也未及发出,便亦如九天玄女一般,心头一阵论间,但感身子忽地轻如灵燕,不由自主亦腾空而起,向前飘去,就如有巨大吸力,于远处扯吸似的,篮丹惊诧之下,简直连自己身处何地也忘记了,空有一身上乘武功,此时连半点也施展不出。
黄气扑近猿爷爷身前,旋绕一圈,似在辩认他到底是人是,它的根基是可占以飞升腾云驾雾,最后确认,猿爷爷的根基已足于与江湖一等高手并列,这才毫不犹豫,把它呼地卷起,风驰电掣向前飞移。
电光火闪间,红、黄、蓝三气便如旋风般,把九天玄女、篮丹、猿爷爷夹着如飞星向前疾射。
鬼谷子尚未及时有所表示,射来的白气已然逼到身前,作势欲把他卷扯上去。鬼谷子心中不由又惊又怒,暗道是甚妖孽作崇,竟在得道老祖宗的郊山脚下逞凶?
鬼谷子心中动怒,他体内的“乾坤真气”不由勃发,他嘿地沉呼一声“乾坤诀十八式”中的‘“龙破乾坤”一式,便欲向射来的白气反击,他这一式含怒而发,威力非同小可,乾坤尚且可破,何况区区一道“白气”。
鬼谷子身形急转,正欲化作盘龙向白气作狠狠一击,不料“白气”竟似通灵,在鬼谷子蓄势待发之际,便稍触即回,呼地绕了开去,再回旋而回,状似向鬼谷子招呼似的。
鬼谷子心中一动,猛吸一口真气,把‘“乾坤真气”提升到极点,然后通气成音,遥送出去,他这一下全力施为,其声简直可达数百里之遥。“谁在暗处施法?敢来暗算老子门人,郊山脚下,岂容尔肆虐?”
原来鬼谷子在电光火闪问,已袖占一课,得的却是易经的乾卦第二支,卦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心道既然白气忽现,便得“见龙在田”,亦即“白气”即“龙在田”也,那发此白气之物,必是人无疑,但未知其意是凶是吉,为什么卦文暗示“利见大人”?
于是便以无尚神功,逼气成音,遥送出去,以作探询示警。
鬼谷子神音遥送出去,仅一会,与他遥隔三尺的白气忽然一摇,就在此时,部山方向,突有一缕闪电划过,如电光似地遥射过来,直向白气射去,白气被电光触及,竟如道电通,摇摆急晃,渐.而凝聚成形,而且是一位白袍白须的得道老祖,浑身皓白,也不知其年纪多大,其岁多长。
鬼谷子目光如炬,心思聪慧,又身负绝世寻龙奇学,他微一沉吟,便即恍然而悟,忙向人形白气跪倒,参拜道:“徒儿鬼谷子参拜师傅老子!”
人形白气居然一晃,随即便有一缕带笑尖音传人鬼谷子耳际。“好!呵呵!好!十六年江湖厉练,你这小子果然成材了,居然一下便识破老子我的新创秘技,为什么?”
鬼谷子已知“人形白气”乃师傅老子所化,声音亦是他所遥发,忙道:“徒儿以袖占易经一课,得乾卦第二支:见龙在田,利见大人,知有能人遥施大法,又知于此郊山脚下,谁敢在师傅眼底肆虐,除非是师傅老子你老人家啦,因此略一推想,便恍然醒悟矣…。徒儿起初尚钦向师傅出手,罪该万死!”
那声音呵呵一笑道:“你小子何罪之有?我老子眼见你小子已成气候,连我老子亦禁受不起你小子全力一击,心中欣喜之极,怎舍得再怪罪小子你?你。决起来,紧随红、黄、蓝三气上都山可也!”
鬼谷子从师傅的言语中知道,他老人家依然是那一副“逍遥祖宗”的脾气,不由兑尔一笑,暗道师傅老子他竟连嫡传第子也作弄一下了!
不料鬼谷子心念刚动,那声音又呵呵一笑道:“你小子一定暗笑我老子为老顽皮,又来作弄徒弟了,呵呵!”
鬼谷子一听,不由亦失笑道:“我小子不敢。”
那声音笑道:“你有甚不敢?无力亦即无畏,当今天下,已足可任你纵横矣!你小子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鬼谷子忙回道:“我小子懂是懂得,只是不敢在师傅老子耳际发出而已。”
那声音道:“很好,无为并非忘本,我老子很为你这小子徒儿而自傲,但那并非作弄,而是考究来妾一是否有资格上部山作客?”
鬼谷子一听,深知师傅老子之能,委实已达鬼神莫测之境,他既然有心考究,所出难题必然厉害得很,连自己亦一时难辨真相,师妹尚且好过,但篮丹和猿爷爷只怕难于过关,过不了关,亦上不了郊山,这却如何是好?自己可否暗助一臂之力?
鬼谷子心念电转之际,那声音又耳际笑道:“呵呵!你这小子切莫萌生暗助你那同伴之念,彼等若有根基,自然可上郊山,否则上即未上,见犹不见,何必强求。”
鬼谷子心意被说破,不由一怔道:“为什么?师傅!”
那声音道:“无为神功的精髓乃在于‘坚则毁、锐则挫’六字,既然如此,还去强求什么?你身为大地潜龙的发脉祖师,难道连这入门的大意旨亦忘了吗?呵呵!”
鬼谷子一听,不敢再萌暗助之念了,因为他深知师傅老子虽如顽童,但认真起来,却也固执极了,他若不高兴时,只怕连自己亦拒而不见,那自己上郎山的本意岂非白费了?鬼谷子不由微叹口气,暗道师傅老子看来是认真的了,自己若插手,只怕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把事情弄糟了,看来只好静观蓝丹她们自身的机缘际遇了。
鬼谷子这般忖念,便不再犹豫,俯身向“人形白气”一拜道:“一切但从师傅主意便了,请师傅引路!”
“人形白气”居然一摇一晃,状甚欣喜,随即那声音又道:“你这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海阔天空,何处不可往?何处不可去?邮山脚下,尚须师傅指引吗?”
鬼谷子不由一笑道:“是,师傅!徒儿明白了。”他说罢,身形一晃,伸手向“人形白气”一抱,与“人形白气”合而为一,冉冉向郊山方向飘去。此时“人形白气”被鬼谷子抱着,根本不必费力,因此也不知是“人形白气”带引鬼谷子,还是鬼谷子扶持“人形白气”。
此时,那红、黄、蓝三色气体,已挟着九天玄女、猿爷爷、蓝丹
等二人一猿,一前一后向邮山的同一方向飞去,虽然是同一方
向,但各自均茫然无知,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又向何处而去。
九天玄女半昏迷之际,尚有三分清醒,她毕竟根基出自老子
门下,“无为神功”深厚,因此例并不十分惊惧。她被挟着飞行了
一段路,心中忽然清醒了三分,她咬牙怒道:“谁敢如此大胆?在邮山脚下,暗算老子门人!哼哼哼!”
“呵呵呵……是我,是我,是我!”九天玄女话音刚落,她耳际便有一缕尖音呵呵笑着回话。
九天玄女不由又清醒了二分,加上原来的三分,她可算已清醒一半了,她心中更怒,尖叫道:“你!你到底是谁?”
那尖音笑道:“我是玉清真人,玉清真人便是我。”
九天玄女平生素未闻有“玉清真人”其人其事,不由大奇道:“谁是玉清真人?玉清真人是谁?”
那尖音笑道:“玉清真人便是玉清真人,其色若赤,其气如红,便是玉清,你问怎的!”
九天玄女被弄得一头迷雾,又惊又奇,道:“玉清真人……
你,你好大胆!”
那尖音道:“玉清真人为什么大胆?”
九天玄女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来戏弄于我!”
尖音道:“当然知道。”
九天玄女大奇道:“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是谁?”
尖音道:“你姓钟名静,又号九天玄女,乃老子门下,更有一位大师哥叫鬼谷子,是也不是?”
九天玄女不由惊奇得一阵迷们,好一会才喃喃道:“你……
你怎会知道?你既知我是得道老祖的门人,又是寻龙祖师鬼谷子的师妹,尚敢来暗算我吗?哼哼!”九天玄女猛地醒悟自己是老子的女徒儿,又是鬼谷子的小师妹,心中不由胆气一壮,不由哼哼两声,心道自己决不可折辱了师傅、师哥当世两大能人的名号。
不料那尖音丁点没被震住,反而嗤嗤的一笑道:“那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老顽童老不死,外加二位玄男女娃而已!”
九天玄女一听大怒道:“你敢辱我师门!”
那尖音笑道:““敢又如何?你被我挟带而行,身不由己还敢凶巴巴吗?”
九天玄女又气又怒,咬牙道:“我此时虽有力难使,但会骂人,你莫怪我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那尖音大笑道:“不好,你最好不要骂我个狗血淋头,否则你必定后悔。”
九天玄女怒道:“我为什么后悔?”
那尖音道:“我平生最喜欢人骂,骂得越凶,越狗血淋头越好,我狂喜之下,说不定把你送到汪洋大海,把你送到茫茫孤岛,令你今世再难返中原闹市,再难见到你那老而顽皮的师傅。”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作声不得,心道别的还好受,但若把富
己送去孤岛,孤单一人,再见不到师傅、师哥,天!这却不妙!她
不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师傅啊师傅,徒儿为了你的名声,不
得不有所反抗,但若一反抗,却今生今世再难与你相见,这,这却
如何是好?真教人左右为难。”
那尖音嗤嗤一笑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福,知其白、守
其辱,为天下视;人皆取先,己独取后,无藏而故有余,无力而方
笑巧,人皆求全,己独求曲;坚则毁矣,锐财挫矣,常宽于物,可达
至极!你这娃儿,连老子这点精义也不懂,还自称是其嫡传弟子吗?呵呵!”
九天玄女一听,心中不由一震,这等师傅精义,终于今她又清醒了二分,合计便清醒七分了,人道酒醉三分醒,既然已醒了七分,那便非酒醉了。九天玄女虽仍有三分迷惑,但终于醒悟道:“你……你莫非与师傅老子他,有莫大渊源吗?”
那尖音笑道:“你只须坚抱无为而方笑大巧这至理,一切便有明白之时,又何必心急,你若心急,则性子必乱,性子一乱,便必骂个狗血淋头,既然你认为我与你师傅老子有莫大渊源,那你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你还有颜面去见你师傅老子吗?”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心道是啊,这“玉清真人”既与师傅有莫大渊源,我若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师傅面上,岂非难看之极?不骂,决不骂了!但天,这等以气挟带人飞行的本领,到底是什么惊世神功?
九天玄女心中忽迷忽醒,无可奈何,只好依着其本门师训,“无为而方笑大巧”,无唤无怨,随遇而安,任其意而行,再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念。
说也奇怪,九天玄女抱着这等心境,人也就舒泰多了,她身随气行,眨眼已越过数重山岭,绝无丁点痛苦辛劳。
那黄气把猿爷爷一挟而起,风驰电掣向郊山方向而去,猿爷爷初则惊得吱吱而叫,欲挣脱而下,但又浑身无力,它近百年的功力似已消逝,不由吓得猿脸发白,半晌动弹不得。
渐而猿爷爷便目能视物,它但觉呼呼风响,俯视下面,景物如飞一般向后退去,无数的高山峻岭,许多的大江巨川,千万的无际森林,均在身后飞旋,他毕竟猿猴心性,但觉这等赶路,倒也有趣舒服得很,不由使乐得抓抓大笑起来。
猿爷爷正大笑之际,他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声叫道:“你这东西,到底是人是猿?为什么不怕?反而乐得抓队大叫。”
猿爷爷欲言,但苦于无法发人言,急得它不由手舞足蹈,又抓抓大笑大叫三声,以此表示它的快乐与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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