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夫差也身不由己,身随心动,紧随鬼谷子之后,绕殿急旋,但他尽竟功力深厚,心神尚有三分清醒,明知自己已着圈套,但又无可奈何,在众臣属面前,来个邯郸学步,大礼之极,脸上因此毗牙咧嘴,其状更可笑十分。鬼谷子此时才暗松口气,心中也不由暗赞大差果然功力惊人.且已得地脉龙气,须知他的“乾坤决”与“伏表八卦步”融合,不仅只是破火箭队.更大的目的,是欲以此来消融夫差的祖宗风水龙气!(少了几句)功,反而因“乾坤诀”的演衍,大大增加了夫差的风水龙气,日后便更无人可制服了!鬼谷子猛一咬牙,决然踏出“循环往复”第十五式,幸而终于把夫差的心神摄住,只见他身不由己,虽仍有三分清醒,但已七分被制,也便如半个疯子似的紧随急走旋转起来。鬼谷子这才暗松口气,心道:“原来风水龙气无法可制,唯以‘风水大法寸可克制!”
夫差七分心神被制,但尚有三分清醒,他虽然无奈紧随鬼谷子之后,绕殿旋走,但三分怒气依然暴发道:“鬼……谷……子!你施什么妖术,迷……惑寡人!”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此乃集乾坤精华的寻龙八卦乾坤奇学,顶天立地,浩然正气,有如天地,绝非妖法!”
夫差一听,三分的清醒令他忽然明白,这是鬼谷子欲以风水大法来压制他的祖宗龙气,心中大惊,欲拼命凝运功力,作持死反击,以便脱困。不料鬼谷子身法一变,已从“循环往复”再转“生生不息”,又从“生生不息”转“无穷无尽”,再从无穷无尽一跃而升华至“永无止境”的至高境界,夫差突感心神一阵恍馆,连最后的三分清醒也失去二分,仅余最后的一分尚存!到此地步夫差已失去任何反击的念头了,一切只是他最深潜的意识仍在挣扎而已,这便有如人的生命,陷进弥留状态的一霎。夫差喃喃道:“寡人……莫非已入地狱了,可。旮……可怕!”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疯狂争霸,其实已如人处绝谷,生不如死而已!”
夫差喃喃道:“是……但祖宗遗训,吴国子孙后人,须以攻为千,以战求稳,夫差岂能不遵?岂能不去疯狂争霸?”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吴王处此境界,深潜内心世界果然便暴露了,但祖宗之言,有时并不足为训,须知以力服之,口服而心不服,以德服之,才令人口服而心服也!若天下列国君主,皆以天下苍生为念,和平相处,各修其德,列国又岂会不稳?天下又岂不太平?一切只在德和心二字罢了!”
鬼谷子此言,已是正面开导夫差的灵智了,因为他忽然不想夫差就此夭折,夫差除去,接吴王之位的或许更难压制,而且夫差一死,吴、越之间又添一重血海深仇,两国的战火就更难收拾了。夫差此时心神已陷迷茫,但感自己的心境忽地变得平和了,戾气也少了一点,他并不知道,这是鬼谷子正在消缓他身上暴炽的白虎龙穴之气,他的心境也就因此平和了,夫差不由点头道:“是……是……但如何方可今天下心服?”
鬼谷子微笑道:“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只要示人以德,心有客人之量,天下自然心眼,又何止一个战败越国?岂限区区一位越王勾践呢?”
夫差一听,不由触动起他“保存实力”的深潜意义,为此,他也忽然觉得,不宜再与勾践缠下去了,于是竟然点头道:“寡人……
便准越国清降吧!但……勾践须先臣服于寡人……不然……
“不然什么,迷茫中的夫差竟说不出来。鬼谷子一听,心中一动,已知刚才施展的“寻龙绝学”,已把夫差的暴炽龙气消缓了,他不禁欣然一笑,暗道:此行目的已达,也不宜再纠缠下去,否则便是重蹈逆反夭机的覆辙了。鬼谷子心念电转,便决定见好即收,不再冒进纠缠。鬼谷子的“乾坤诀”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他能收能放,收摄自如,他在刚踏完“永无止境”最后一步时,身法忽转,重返起首式“混饨乾坤”,令随他急旋的夫差、伍子前、一百零八位火箭手加入混饨苍天,迷茫木立之际,人已化“龙破乾坤”真气随掌勃发,击破大殿金顶,身如矫龙,横空而L,“龙化乾坤”呼啸而去。鬼谷子刚升上殿顶,一条矫捷身形已一闪而至,原来是手执于将、莫邪双剑的干潜,他已早一刻抵达,目睹鬼谷子以大法震慑夫差等人,不由瞧得惊心动魄,此时忽见鬼谷子腾身而上,这才连忙迎上前来,急道:“师傅快退!潜儿断后……”
鬼谷子微一运气,正欲答话,大殿南、北、西三面,又射来一白一紫一黑三条身影。鬼谷子一眼便知是篮丹、九天玄女了,但那黑影却令他微吃一惊,心道猿爷爷怎会在此地出现了?原来猿爷爷见鬼谷子等夜闯吴军兵营,却没他的份儿,心中老大不服气,当时并没作声,后来却偷潜下会稽峰,扑来吴军兵营,它但见那处有厮杀声,便向那儿射去,它的身法奇特,形如鬼鞋,倒把吴军兵卒吓呆了,因此也减轻了拉丹、九天玄女、干潜三人诱敌的压力。鬼谷子见众人均安然无恙,欣然一笑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退为宜!”
篮丹和九天玄女身形未定,便急道:“鬼谷哥哥,鬼谷师哥,你……你受伤吗?”
干潜见两位师叔又与师傅纠缠不清了,心中不由好笑,心接口替鬼谷子解围道:“师傅神功盖世,天下少见,早已把夫差等一百一十人弄得如泥塑木雕了。”
宽丹一听,果然顾不得再与鬼谷子纠缠,急道:“潜儿!你早到一步,怎不下去把夫差一剑杀了……哼!”
于潜吐了吐舌头,道:“篮姑姑别瞪着我瞧,没师傅的命令,谁敢贸然出手了?”
拉丹气道:“好啊!鬼谷哥哥原来真人不露相,有本事把夫差弄成泥塑木雕,为何不一掌把他杀了?你难道不肯替我报血海深仇?”
鬼谷子知足丹使起性子来,便没完没了,无奈只好一笑道:“此事慢慢再说,趁夫差未及发令,快逃出吴军大营。”
鬼谷子说罢,也不容篮丹再说,一手把她挟住,身如飞虹,横掠夜空而去。九天玄女一见,心眼儿不由又羡又喜,暗道:鬼谷师哥待人有情有义,果然是天下难得的奇男子,但……但为什么他待我总不及荒丹那般亲密了?她心思百转,无奈也只好跟着飞掠而去。干潜向猿爷爷扮了个鬼脸,一人一猿,亦殿后而飞,众人均一等一的绝顶高手,趁吴军大营乱作一团,横掠疾飞,竟如人无人之境,眨眼便逃出吴军兵营去了。当晚深夜,鬼谷子等人返回会稽峰,越王勾践及大夫文种、谋正范台正彻夜守候。勾践见鬼谷子等安然而回,连忙趋前道:“鬼谷先生辛苦了,吴军那边事如何?”
鬼谷子微一沉吟,便决然道:“可矣,明天一早,可派人向夫差请降,他必会答应!”
勾践一听,又惊又喜,忙道:“此行该派谁去担此重任?”
鬼谷子未及答话,文种已一步趋前道:“文种乃戴罪之人,便由我前去闯一闯吧,文种将功赎罪,为保存越国基业,万死不辞!”
勾践此时已没了主意,以目示询鬼谷子。鬼谷子微一点头道:“可以,此行由文种前赴吴军,足可胜任有余。”
文种一听,知鬼谷子有意让他有机会将功赎罪,以减轻心中内疚痛苦,对鬼谷子不由大为感激,他忙向鬼谷子拜道:“多谢师傅成全之意,但不知此行当以何为旨?”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弱国不可自卑,亦不可逞强,以不卑不亢应之足矣!”
文种想了想,便明白鬼谷子之意,决然的点点头道:“是,师傅!文种当依此四字而应变……越王放心,文种拼却一死,亦必保住越国的百年基业。”
第二天一早,文种便只身赴会稽城,他来到吴军大营,预料必有一番折磨,也作好心理准备,不料吴军兵卒,竟不留难,便领他去拜见吴王夫差。文种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暗道;仅仅事隔一日一夜,吴军为什么变得好说话了?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吗?但此时文种已起了持了一死以赎前罪的念头,因此他也不畏惧,跟随吴军兵卒,退赴会稽城内吴王夫差的行宫。吴军兵卒把文种引入大殿,吴王夫差早已高踞于虎椅之上。文种走上前去,依两国使者相见之礼,行了单膝跪拜,道:“越国使臣文种,拜见吴王夫差。”
夫差见文种单膝而跪,便哼了一声,道:“见了寡人,还不双膝跪拜吗?”
文种立刻道:“越国虽败,毕竟国号仍存,礼节出使,不容双膝跪拜。”
夫差知文种曾领兵攻打吴国,便故意厉声道:“文种,你有罪在先,如今倡做在后,不。油寡人把你乱刀斩了?”
文种凛然道:“文种虽乃败国之臣,但奉命出使,岂可有辱国体?若吴王不加体察,降罪于文种,文种虽死犹荣,怕什么刀剑加身?”
夫差一听,见文种凛然无惧,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听说文种乃鬼谷子之首徒,果然甚有其师气度……夫差心中转念,便把脸色放缓了,但也一时未能决定如何处置文种。夫差身边,此时左有大将军伍于晋,右有大夫伯部,均为夫差信任的文武大臣,夫差目示伍子前、伯需两人。两人均知夫差这是心中犹豫,不知如何处置越国之事。伍子肴毫不犹豫,便决然道:“杀!”
伯帮却道:“放!”
夫差见两人意见相左,不悦道:“何谓杀?何谓放?”
伍子背道:“杀来使,断其请降之念,一举灭越。”
伯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古之训示,吴王欲令天下人心服,此其时矣!”
夫差一听伯丽之言,似乎触着了他的心事,他居然呵呵一笑,向下面的文种微一摆手道:“文大夫果然甚有胆色,越王派你作赴吴使节,可谓聪明之选,好,你且起来,把来意慢慢道来!”
文种一听,知事有转机,那敢怠慢,忙站起来,朗声道:“吴、越交恶,乃历代祖宗积怨之故,屡起战祸,两国子民皆受其害,如今越王已痛醒前非,决意舍己为国为民,向吴王清降,以平息战火,令两国子民,皆有生息大平日子,请吴王纳之。”
夫差一听,呵呵一笑道:“寡人百万大军压境,势如破竹,不消半日,便可彻底消灭越国,于此兵临城下,寡人不纳越国之降,吴、越战火亦可平息!”
文种凛然道:“不然,吴王!越国虽败,但余下兵精将勇,尚有五万精锐会稽兵,皆誓死保护越王安全,军心不可轻侮啊!若吴王不允越王之请,将尽杀越宫美女,尽烧越宫宝器,再率五万精兵死战,届时越国固然玉石俱焚,吴王攻下越国,只怕也并无什么收益。”
夫差沉吟不语,心道:文种之言倒并非虚言恐吓,就凭昨夜大闹吴军大营之士,便非常可怕,再者那鬼谷子倾力相助,寡人的火箭卫队竟亦难奈其何,他若对寡人不利,寡人这颗人头早已落地矣,看来勾践求降之心倒并非虚伪,实有其诚,寡人若挥军灭越,必有一番血战,鬼谷子这等异能之士,亦必倾力相助,届时他对寡人势必毫不留情矣!夫差心念电转,他经昨夜一役,不知如何,心境但觉已失了一点傲气,心中竟隐隐感激克谷子手F留情之意了。夫差这股转念,便缓缓道:“寡人若纳越降,又将如何/’
文种道:“‘吴王若纳越王之降,越国愿为吴之属国,岁岁朝贡,世世尊仰!”
夫差一听,心中又不由一动,暗道:若如此令越人心服,臣服于吴,比之消耗兵力再战,的确合算多了。夫差心中已采纳一半了,他呵呵一笑道:“越国既肯臣服于我,那与楚结盟便不复存在矣。”
文种道:“越既臣服于吴,与楚结盟自然便不复存在矣!”
夫差一听,心中一喜,暗道:寡人破楚服越,兵威之盛,天下震慑,应该那齐国亦必慑怯,寡人不日北上会盟,称霸中原.势必指日可待矣!夫差这般思忖,纳降之意已决定大半了。此时伍子前见夫差神色欣然,已知其意,心中不由大惊,忙向夫差道:“吴王。今不灭越,后必悔之!勾践贤君,文种、范合良臣,更得奇人鬼谷子之助,他日记夏国,势将与吴国为敌/’
夫差不悦,转向伯嘉道:“大夫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伯裁已受越国重金、美女之贿赂,闻言便道:‘“越国已然臣服,若赦免勾践之罪,善待越人,则天下皆赞吴王之德,北上会盟,霸业成矣!”
大差一听,心市恰被伯裁说中。不由欣然一笑.道:“伯皤大夫之言甚善,寡人当再无疑虑!”
夫差又瞪了伍子臂一眼,沉声道:“寡人将有大志于齐,越既臣服,正合寡人大计.你却力主死战灭之,党欲消耗关国之兵,居心何在?尔后grJ再。t#强逞勇!”
伍子前大惊,冒死再进言道:“吴王纳越之降.害其国号存在,日后反悔,必成吴国心腹大患,请吴王三思!”
夫差傲然道:“‘越国既已臣服,寡人出兵之意已达.夫更何求?若他日反悔,寡人大军一出,越将危如垒卵,寡人何。惯之有;伍将军勿再多虑,坏了寡人称霸中原大计。”
夫差微一沉吟.便对文种道:“寡人决纳越国之降,但为表情降之诚,越王勾践须人吴臣侍于吴国,不得有违!文大大回去向勾践转达便可!”
文种一听,又惊又喜,暗道:夫差纳降,越国百年基业可保,不致一朝沦亡;但夫差要越王人吴臣侍,分明是欲折辱于他,以报杀父之仇,这却如何是好?不由沉吟不语。夫差见文种神色犹豫,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寡人纳越之降,已是天大宽容,但父仇在身,寡人亦不得不报,勾践入吴。正是欲令其以身赎杀父之罪,以释吴越仇怨,文大夫不必担心,寡人决容勾践保存生命便了!”
文种一听,深知这已是败军之国所能争取的最佳结果了,当下亦不敢再辩说什么,向夫差拜辞,返会稽峰复命。文种返回会稽峰,他一见越王勾践,便跪拜于地,痛哭失声道:“文种鲁莽之失,致令越王受辱矣!请越王赐臣一死!”
勾践正与鬼谷子、范基、干潜等,商议于此际艰难时刻,如何坚贞不屈,保存越国百年基业事,猛见文种回来即痛哭失声,心中不由大惊道:“文大夫!夫差拒绝越之请降吗?”
文种这才从悲愤自伤中惊醒,他忙拭泪道:“非也!夫差已然销降,师傅所料丁点不差!但……但……”他竟难于启齿往下说出那令勾践难堪的话。勾践已知文种之意,他叹了口气,道:“大差虽然纳降,但必然有其苛刻条件,是什么条件?文大夫但说无防,勾践不外献出这颗人头,以释夫差父仇之恨罢了!”
文种不由抬头向鬼谷子目询,鬼谷子已知勾践有三年受辱之磨,便微一点头,轻声道:“文种不必犹豫,此乃天机命理所注定,非你无能之罪。”
文种点点头,他领悟了鬼谷子开导之意,心中这才释然,向勾践道:“夫差虽然肯接纳越国之降,但坚要越王人吴国臣侍于他,文种有辱越王使命,罪该万死!”
越王勾践一听,神色不禁一阵黯然,他沉思不语,不禁又仰天长叹道:“不料勾践一着之差竟沦落到身为阶下囚的地步,……
苍天,你为何不赐勾践一死,以免终生受辱!”勾践悲怨之下,不禁掉下泪来。文种、范蠢、干潜、周参将等越国臣属,一见越王勾践自伤欲绝,不由齐跪拜于地,同声道:“越王务请节悲自重!臣等护国不力,令越王受辱,罪该万死!”
鬼谷子见勾践神色悲伤欲绝,知他身为一国之君,如今竟要人吴作囚臣,打击不可谓不残酷,但亦知其命理使然,他非要历此三年劫数不可,便肃然道:“越王!人逢绝境,一死非英雄,坚贞不屈、忍辱负重,方为人上之人,一时受辱,焉知他日不会天马行空,务请越王三思!”
勾践沉吟半晌,问鬼谷子道:“勾践自问登位以来,勤政爱民,无负于越国臣民,为何竟有此一劫?望鬼谷先生教我。”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列国争霸,此乃天机大势,不可逆违;而越国立国以来,政事多以偏安自处,不思进取,国民便陷于安逸享乐,一旦烽烟烧及,自然难与强敌相北二来越处大地之南,南土气势多弱于北地,乾坤龙脉,起自昆仑.自北而下,抵越境之时,龙势已弱;越都钱塘,已是都脉偏弱,再加王陵地处微龙之体,又历年以高墙自困,已成死龙之格,风水龙气既如此不济,再加天机大势所使然,越国遭此劫难,乃势所必然矣。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