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等三位小子,各有名有姓,均拜寻龙祖师鬼谷子为师傅,怎可说是野小子?因此你所说的,岂非大错特错了!”
蓝丹一听,又气又恨唤道:“基儿!跟这野女娃儿多说什么!”
九天玄女一听,居然并不生气,不但不气,反而目注鬼谷子,甜甜的一笑道:“喂!我猜你必定是他们的师傅了,他这小子,说话倒甚有条理,不似偷袭我的那野小子毛躁,他所说的,可是真的如此?”
鬼谷子淡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九天玄女穴道被封,手脚不能移动,但仍格格一笑道:“若是真的,那本姑娘或许怪错好人了!若是假的,我这场架可打得不冤!”
鬼谷子道:“假如我说,他所说的句句属实,你信不信?
九天玄女笑道:“我当然信!不但信,而且情极了,也喜欢得很!”
鬼谷子不由微一怔道:“为什么?”
九天玄女俏目盯着鬼谷子的俊眼,俏脸忽然一红,但一闪即逝,格格的一笑道:“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便是鬼谷子!因为我听师傅说过,鬼谷子乃当世独一无二的寻龙祖师,决非那等沉迷儿女私情的俗世儿女可以比拟!”
鬼谷子一听,心中似已料着一半,因此并不大惊奇,淡淡的道:“那姑娘的师傅是谁?为何要寻鬼谷子?你姓甚名谁?”
九天玄女格格一笑,正欲答话,那边蓝丹已忍不住尖叫道:“鬼谷哥哥!管她是谁,便用你手中的伏表神剑,先把她一剑刺死再说!”
九天玄女却并不生气,她也不理蓝丹的尖叫,向鬼谷子笑道:“假如我说我叫九天玄女,我乃奉师命前来与鬼谷子会合,助越国一臂之力,我的师傅乃惊天动地、天上有人间无、大圣大道的得道老祖老子李耳,你又信不信?
九天玄女此言一出,不但篮丹暗恨得微咬银牙,范基、文种、于潜三子亦均耸然动容。但鬼谷子却神态纵容,似早有所料,淡然道:“信。”
九天玄女不由大奇道:“‘你与我不打不相识,是敌是友尚未及分清,如此轻易便信了我的话么?”
鬼谷子呵呵,笑道:“世人名姓只是外衣,外衣可随意变换,但武功源脉,却万变不离其宗,姑娘所用的,乃师门的盘龙妙化乾坤的武功源脉,不过更适合姑娘家使用而已,鬼谷子苦连这点都瞧不出,还配称寻龙祖师么!而且……”鬼谷子忽然目注九天玄女,说话一顿。
九天玄女急道:“而且什么?”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而且我还知道你的俗家姓名,你姓钟名静,未知是也不是?”
’九天玄女不由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喃喃道:“你为什么竟能未卜先知?你是神仙活佛吗?”
鬼谷子淡然一笑道:“此乃雕虫小技而己,不必惊奇。姑娘性急而火烈,此乃金之属性,但根基沉稳,此乃重之形格,“金”与“重”合并,岂非一个“钟”字么?又姑娘争胜之心极强,有道是青出于蓝,姑娘极欲以青争蓝,“青”、“争”相汇,岂非一个“静”字?合并而推断,便是两个字:钟静矣!”
九天玄女的俗家姓名果然叫钟静,她一听之下,不由脸绽桃红,目注鬼鬼谷子,好一会不言不语,倒似被鬼谷子的妙术迷住
鬼谷子又微微一笑道:“但师傅为什么破例收了你这女徒,这点便连我也估料不到了!”九天玄女钟静一听,不再顽皮,正正经经道:“实不相瞒,我乃周朝文工的遗子,此点我自己原来也并不自知,因为我自小便父母双亡,流落江湖,刚巧遇上师傅他老人家,我一时顽皮,便揪着他老人家的胡子,求他收我为徒,学好本事,挣一口饭吃,不至于沿街乞讨!我见他老人家衣衫不整,还以为他必是大乞丐了!不料他老人家目注我一会,忽然道:文王妙演周易,不料他的后裔竟落到如斯地步!后来,后来他老人家便破例收我为徒了!”
九天玄女说着这些往事,本来闻者心酸,但她心性顽皮,竟把一段伤心事说得如此轻松有趣。
鬼谷子点点头道:“你随师傅多少年了?”
九天玄女钟静格格一笑道:“我也不知多少年了,我只知道我揪师傅的白胡子时是七岁,我奉师傅之命出山时,已经是十七岁了!”
九天玄女明明是说她跟了师傅整整十年,却偏要绕个圈子说。鬼谷子又微一点头,道:“你既然奉师傅之命出来寻鬼谷子,你可有什么信物,可以令鬼谷子也相信,你是师傅的女徒?”
九天玄女钟静笑道:“没有!我根本没有任何信物!但我知道,鬼谷子当日自称出身鬼谷,因此名叫鬼谷子;而钟静乃妙演周易的文王血脉,文王之神通,上探九天玄妙,下索十八层地府奥秘,因此师傅赐钟静外号叫九天玄女!我所知的鬼谷子来历,是也不是?”
鬼谷子不由微微一笑,因为他听九天玄女的话,已想起师傅老子的有趣来了,这话必定是他老人家说的,否则九天玄女不会知道的,这比任何信物更足证据了!“师傅令你寻鬼谷子作什么?”鬼谷子轻声问道。
九天玄女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师傅对我说:你尚有一位大师哥叫鬼谷子,他悟性之高,连师傅亦有所不及,他自出道以来,已干了几宗惊天大事,师傅所教的你已全部学全,余下的只有向你大师哥学了!师傅他老人家也不管我是否愿意,便把我赶下山来了!我又举目无亲,不来找大师哥鬼谷子,却去寻谁?而且……”九天玄女说到此处,学鬼谷子的样子,故意一顿。
鬼谷子淡然一笑,没问什么,但一边的篮丹一直仔细听着,听九天玄说到此处,她已料定,九天玄女是鬼谷子的师妹无疑了,这“师妹”两字,可就立刻令篮丹芳心激荡,忍不住接口道:“而且!而且什么?”
九天玄女此时对篮丹的敌意已消退大半,闻声不由格格一笑道:“而且……而且我老大不信鬼谷子有此能耐,竟连师傅亦自叹有所不如!我便憋着一口气,急急欲寻鬼谷子,先与他较量一番,再作打算!”
篮丹一听,气得忍不住对九天玄女道:“那我坦白告知你,站在你面前,出手封你穴道的人,便是你欲寻的鬼谷子!你要打便与他狠狠打便了!”蓝丹有心挑起九天玄女的傲气,决与鬼谷子较量,那便正好借鬼谷子之手,替自己出一出气!
不料九天玄女却又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本来我是手痒难煞的,但此时忽然又不想再打架了!”
蓝丹一怔道:“为什么?”
九天玄女道:“因为此时我才发觉,师傅所说的并非骗我,我大师哥鬼谷子的本事,的确比我强多了!既然如此,我九天玄女做师妹的,还与他较量什么?”
蓝丹咬唇道:“’你左一句大师哥,右一句鬼谷子,你知他必肯认你这小师妹了?”
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准教老师傅肯破例收我这女徒儿?他不肯认也不行啦!不信你问一问他!”
篮丹果然忍不住道:“喂!鬼谷哥哥,你肯认她作小师妹吗?”
鬼谷子此时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师傅老子既然肯收她为徒,便必有师傅收的道理,既然已收了,师命难违,无论如何,我鬼谷子也只好认了!”
鬼谷子说着,右手微抬,分向九天玄女、蓝丹屈指一弹,二缕指风便无声无息的向两女射去。
九天玄女此时格格大笑,随又尖声叫道:“‘喂!鬼谷哥哥!你既然已认了小师妹,怎的还封住我的穴道!”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敌意既然己消,穴道自然也就解开了!”
鬼谷子话音未落,两女已霍的跃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哄道:“好呵,鬼谷哥哥、鬼谷师哥!你自恃功夫了得,欺负丹妹、小师妹啦!”
原来鬼谷刚才不经意的屈指一弹,隔空便已解了两女的穴道,两女只顾向鬼谷子兴师问罪,此时倒似同仇敌汽,把片刻之前仇隙浑忘了。
鬼谷子此时已变得更为飘逸,他见两女娇慎,淡然一笑,便向文种、范基、干潜三子道:“你等快过来拜见钟静师叔。”文种、范蓝、干潜三人走过来,果然恭敬地拜见九天玄女。九天玄女年纪比文种尚少了一岁,却做师叔来,她还是大女娃心性,见状不由乐得大笑道:“好!好!三位乖师侄不必多礼了!”
蓝丹却不大高兴了,她瞪了九天玄女一眼,道:“喂!钟静,你大模大样做人师叔,怎不来拜见我这师姐?
九天玄女钟静一怔道:“她当真是大师哥的妹妹?”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虽非胞妹,亦情如兄妹,患难之交,犹胜骨肉!”
九天玄女一听,想了想,格格一笑,果然走来蓝丹面前,施礼作揖道:“拜见蓝师姐!刚才多有得罪,师姐莫要见怪,好么?”
篮丹被九天玄女的娇憨,不由逗得狲嗤一笑,她渐而也喜欢起九天玄女来了。
众人在鸣凤峰上,再叙了一会,便下山来到紫阳山脚的拉家村。篮家村是在废墟中重建起来的,但十多年来,经莫邪精心打理,已变得犹如一处世外桃园了,可惜猿爷爷近日不知所踪。
当下鬼谷子引领九天玄女与莫邪相见,莫邪亦甚喜九天玄女的娇憨,她随口向九天玄女道:“日后还望师叔多多教导潜儿。”
九天玄女心快口快,藏不住话,便格格一笑道:“莫大婶不必客气,其实潜儿师侄已获当世两大高手传授武功,我九天玄女几乎已打他不过!只是尚差了一点东西!”
篮丹一听,见九天玄女把她列入“当世两大高手”之列,心中一喜,但又听说尚差了一点东西,不由接口道:“差了什么?”
九天玄女微笑道:“大师哥已传授潜儿师侄乾坤诀,蓝师姐又传授他越女剑法,他内功、剑法均已大成,但赤手空拳,更妙的剑法也发挥不出威力,这岂非尚差了一点东西么?”
蓝丹一听,不由一怔,心道:是呵!干潜在紫阳山上,尚且可以借用她的伏合神剑,但他日后终必出道江湖,自己这柄剑乃留待斩夫差人头之用,不能借给干潜,那他日后用何兵器?他是一代铸剑宗师之后,若缺了一柄剑器,岂不令天下人笑话吗?篮丹不由作声不得了。
鬼谷子一听.心中亦不由一动,暗道:按干潜的命理及目下天象,已届剧变之期,他不日便要下山历练,家传宝剑,正是用得着之时了!他这般思忖,便向莫邪微笑道:“莫大嫂,干大哥的雄剑已被夫差夺走,你当日曾道,干大哥临去之时,曾留下遗言,雌剑尚藏在铸剑峰么?”
莫邪沉吟道:“当日干将哥的确留下遗言,但深奥难懂,我苦思十载,亦难明究竟,只好把它暂时忘却了。”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莫大嫂试说出来听听。”
莫邪心中已把干将当日的遗言背颂了千百遍,见鬼谷子相问,毫不犹豫便朗声道:“干将哥当日曾道:日日空中悬,夜夜涧边眠,竹青是我鞘,黄金遮霜妍。便是这四句话了!”
蓝丹、九天玄女、文种、干潜等人一听,均感迷惑,不知这四句遗言暗示什么去处?只有范基却沉吟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其中奥秘。
鬼谷子略一沉吟,心中便已明白大半,但并不立刻说破,却趁机道引范基道:“基儿,你是否已想到一点蛛丝马迹?”
范基想了想,便缓缓道:“基儿想是想到一点了,但在师傅面前,不敢放肆。”
鬼谷子不由呵呵一笑道:“你既拜我为师便是老子的一脉,老子一脉又何来这许多俗世客套!吾道讲求能者为师,基儿不必顾忌什么!”
范基这才道:“是,师傅,基儿便大胆说出来吧。干大叔说竹青是我鞘,竹子是空的,又日夜竖在涧边,岂非说宝剑便藏在涧边的竹心里面么?”
蓝丹偏爱于潜,九天玄女却喜欢范基,因此她一听便迫不及待的向鬼谷子道:“鬼谷师哥.是否如此?”
鬼谷子不直叮否,微笑道:“潜儿,你以为范基师兄所判断如何?”
干潜心中的杀父大仇被勾起了,他浓眉一扬,便失然道:“虽然未知二师兄所判断是真是假,但既然有所判断,潜儿便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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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此言一出,众人大感迷惑.篮丹先就忍不住道:“鬼谷哥哥!你疯了么?铸剑峰在吴国境内.潜儿与吴人夫差有血海深仇,万一砍竹之时,惊动夫差,潜儿还有命么?夫差的火箭队连你也无可抗拒,何况是潜儿!”
克谷于不为所动,微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潜儿,一切你自己决断便是。
干潜想也没想,便决然道:“潜儿不怕!为取回家传宝剑,我立刻闭上铸剑峰去。
蓝丹见无可阻止,咬一咬牙,便道:“既然如此,我与潜儿同样与大差有杀父之仇,我便随他上铸剑峰!若被夫多发觉,便先杀他、大翻地覆!”
范基、文种亦连忙道:“我等均愿上铸剑峰,助干师弟一臂之力!”
九天玄女一听,乐得拍手道:“好呵!人人都上俦剑峰,厮杀起来.热闹极了!既然如此,怎可少了我九天玄女一份儿?我亦随行上铸剑峰大。”
众人同仇敌汽,均欲助于潜一臂之力,莫邪这才暗松口气,心道:若有蓝师妹等人随行保保护,潜儿或可保无事不料鬼谷子却微一摇头,决然道:“不行!铸剑峰只可由潜儿
一人独上!其他人不可踏足半步!”
莫邪深知鬼谷子言出必行,神机妙算,鬼神莫测,她虽然信
服于他,但爱儿心切,却也不能不暗暗心惊。
蓝丹也按捺不住,瞪了鬼谷子一眼,廖道:“鬼谷哥哥!怎的
了?你不是任由潜儿去送死吧?”
鬼谷子正欲说什么,于潜已抢着道:“不!篮姑姑,你错怪师傅了!师傅待潜儿恩重如山,岂会指派潜儿走上绝路?娘亲不必担心,潜儿自会照顾自己!我明天一早便上铸剑峰会便了!”
众人一听,均无言以对,心道:鬼谷子视干潜如亲侄,又怎会送他上死路?心中虽仍感不安,但也无可奈何。
鬼谷子却欣然一笑道:“好!你去吧!一切靠你自己的决心与毅力!”
第二天一早,于潜依照鬼谷子和娘亲所示的路径,以及为他准备的干粮,抄起一柄钝得生锈的斧头,便头也不回的上路去了。
干潜走后,鬼谷子这才忽然微微一笑,道:“此时是我等上路之时了!”
篮丹奇道:“鬼谷哥!上哪儿去?”
鬼谷子微笑道:“自然是潜入吴国境内,上铸剑峰会呵!”
蓝丹不由笑道:“原来鬼谷哥哥早有打算,保证潜儿安全!但为何不干脆与他一齐上路?却偏要弄这等玄虚?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按潜儿的风水气运,此时已届旺发之期,他已承白虎丘绝谷地龙龙气,不日必将一飞冲天!而且日后是唯一可以克制夫差白虎龙气的人选,此乃取其龙虎相斗的风水大格也!因此潜儿势必先锻炼其意志毅力,日后方可望大成。
此时不容外人插手,一切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篮丹道:“那我等随行干嘛?”
鬼谷子沉吟道:“按昨晚所观天象异兆,乃主天下刀兵不日大起,百姓又势必陷于水深火热,而目下天运大势,当数吴国最盛,我等此行吴国,一来可暗中相助潜儿,二来也正好趁机一察吴国虚实,以便及早作好准备应变之策。”
众人一听,这才知鬼谷子果然神机妙算,深谋远虑,莫邪和蓝丹替于潜的担心,不由释然。
干潜背负着一袋干粮,携着钝得生了锈的斧头,一路向西北面的吴国境铸剑峰(即今日的莫干山)走去。
由越国边境的紫阳山篮家村,西行近二百里,方可抵达铸剑峰,这是干潜第一次单独走此远路。不过干潜知道,师傅鬼谷子如他今日十六岁的年纪,已在师祖老子的启导下,悟创出惊世绝学“寻龙乾坤决”了,因此他半点也不会气馁难过。
干潜体格虽然粗壮,但毕竟尚是十六岁的大娃儿,在路上并不大引人注目。因此三日后,凭他甚佳的轻身功夫,便已抵达吴国境内的铸剑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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