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当场就死了,白远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也受了重伤,她坐在后座,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突然发现自己的头也在流着血。
就这样,白远没能赶去。当她躺在医院里时,同宿舍的其他姐妹哭着跑来告诉她说,陆晓薇跳楼自杀了,就穿着那件白色的裙子,长发飘飘,手里握着那个翡翠环的车钥匙,从七楼跳了下去……
白远昏迷了半个月,醒来的时候,听到陆晓薇死的消息,连哭都没哭,目光呆滞了,好几个月连话都没说。
等他康复后,有人把那只带着翡翠环的车钥匙还给他,他就推着车子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然后走了……
12
我和谢岩一声不吭地推着车子走回来。雪花落了我们一身。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车子后座,我知道她——晓薇,就坐在那。
“她会开心的,对不对?”我对谢岩说,那个老师已经答应帮我们寻找白远了。
谢岩也开心地朝车后座笑一下。故事一定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只要我们耐心地等待。
转眼过了新年,湖水都冻成了冰。我和谢岩都忙着自己的期末考试,一周也见不着几次。我把那辆车子保管得非常好,千万不能丢了。那个翡翠环的钥匙链每天晚上都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一定要让那个女孩等到她的恋人……
我交了考卷,从考场走出来,打开手机,突然收到图书馆那个老师发来的短消息,她说白远来了。
没错,手机屏幕上清晰地写着:白远来了……
我马上联系谢岩,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去了老图书馆。
和那个女老师坐在一起的一定就是白远了。很让我们吃惊的是,他一点都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个男主角。他个子依旧很高,但是瘦得出奇,脸蜡黄色,嘴边的胡子也没有刮干净,留着胡茬,衣服也有很多皱纹,看到我们时他没有任何表情。
十年前的白远不会是这样的。可是十年的光阴真的可以让一个男人变化如此之大吗?我和谢岩彼此望了一眼。
我拿出翡翠环钥匙链,他目光缓慢移到钥匙上,头微微颤抖着,双手慢慢接过,嘴里不停说着什么,像是在说“晓薇……晓薇……”
我们一起下楼。
校园里已经是一片白色,一对对恋爱中的学生正牵着手从我们面前经过。白远望着远方,一句话也不说,那个女老师搀扶着他。
我帮他把车子打开,他一个人推着走了,缓慢地,一步一步,从我们的眼前走远,穿过落了雪的银杏路,绕过结了冰的湖,一个人推着车子渐渐地消失了……我仿佛看到车后座上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长发突然被风吹起,一张很漂亮的脸,朝着我们笑。
谢岩问,“白远,以前也不爱说话吗?”
那个女老师用手抹了抹眼睛,“晓薇死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
雪越下越大。想要把世上的一切全部埋葬一样。如果有些事情真的能被全部埋葬倒好了。
我和谢岩推着车子走回去。谁也没有说话。像是完成了一个人的一个心愿一样,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但是白远,真的让人担心。
13
转眼春天又来了。我买了一辆新车,再也没丢过。
池塘旁边的柳树又披上新绿,被风吹拂着,像洗发水广告里甩着头发的女模特。
我慢悠悠骑着车子经过池塘的时候,正投入地欣赏远处的风景,突然被一个人拉下来。一看是谢岩。我说,“谢岩,好久不见,你小子忙什么呢?”
他一脸惊异地贴我耳朵上说,“马禹,不是我吓唬你,你的车座后面又坐了一个鬼!”
我说,“是不是穿着白裙子,长发飘飘的啊?”
“你知道?”他还是那副胆小样儿。
“去死吧你!这是我女朋友!”我一脸幸福。
他还不信,伸手去碰了碰。我女朋友被弄得莫名其妙的。
我说,“谢岩,我们再一起拍DV吧!”
“好啊,接着拍鬼片?”他很开心。
我看着我漂亮的女朋友说,“当然不拍了,这次我们改拍校园爱情故事!”
感动:无尽的等待
七月十四日中国的鬼节,在那一天,鬼王会把地狱大门打开,让有主无主的鬼魂到人间走走,有主的回家去,没主的就到处游荡。所以,老人们都说,七月十四日上街会招魂的。也许这个传说是真的喔!因为我就碰见了,就在七月十四日的那天晚上。
七月十四日那天,晚上九点,我刚被公司的老板臭骂了一顿,心情恶劣,不知为什么很想到街上走走,打开家门,一阵阴森森的寒风吹过,我本想进屋多添一件衣服,但回头一想,还是算了吧!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人在赶路,他们匆匆忙忙的样子,与我优闲的态度实在是有着很大的区别。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匆忙,也没兴趣知道,一个流落他乡的异地女孩,还是不要管这么多的好呀!今晚的天色不太好,云层很低,阴沉郁闷,让人觉得分外不的不安。呼~~~!刮风了,我拉紧了衣领,真是好冷喔!但与其在家里生闷气,还不如吹吹晚风,弄个感冒或许会增添,我想。走呀走呀!看街上行人赶路的千态,看路上车子飞奔的百姿,看林林种种的大厦在风中的摇曳。越走天越黑了,终于,我走累了,走腻了,走得双腿又酸又痛。在路边供行人休息的长椅子坐下,我抬头仰望长空,没有半点星光,只有一层又一层的云雾飘浮,星星都跑那去了?我皱着眉头,不知所以。
有点儿迷糊,睡虫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我的脑里,我开始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有人站在了我的身边,我刹时清醒,一个单身女孩在街上游逛是件很危险的事,可是我走了这么久,现在才发觉到。急忙坐直身,整个人处于警惕的状态,随时扯开嗓门,准备叫人,虽然不知道是否真有救星。可是,很快,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过敏反应而已,街上找个鬼影都没有,更何况是人?哎呀!我不知在街上走了多长时间了,走得脑袋都产生幻觉了。“回家吧!”我对自己说。站起来,才抬头,突然看见在不远处,树下有着一个人影,什么?我瞪大眼睛,刚才不是幻觉吗?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呀?我不敢乱动,只是静静地观察他。他的视线没望我这一边,只是一直对着马路对面的一幢大楼看,那幢大楼已经很残旧了,不知他在望什么!本来我是应该走的,管他望什么呢!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呢!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没有,反而走到他的身边,他的脸因天色太暗了,看起来有点儿朦胧,虽然是这样,但他脸上那抹忧愁,却清晰可见。“你在看什么?”我为自己的大胆而惊讶,他显然也被我吓了一跳,他望着我,我望着他,虽然我们的距离这样相近,但还是看不清彼此。我不敢再开口,因为我的鲁莽而脸红。幸好,过不了多久,他开口了,“我在看她。”他的声音有点怪,本来我们就站得很近,但听他说话却象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呀?”我顺着他的目光向那幢楼上望,可是这幢楼一定是荒废了很久了,连大门都被虫子蛀得差不多了。“这地方能住人吗?”我不相信地问,他笑了,“当然能,当一个人没钱的时候,什么地方都能住人。”“喔,是呀!”我本身也很穷,所以深有体会。“那么你看到她了吗?”我再问,“没有……”他低下了头,“为什么?她不在吗?还是她住得太高了,你的视力不好?”我又问,“她不在。”他说。“这样呀!你也真是,来找她应该先打个电话嘛!”我禁不住说了他几句,他用很奇异的目光看我,没说话。我却脸红了,是喔,我不过是个陌生人,凭什么去管他的事?我想在他眼中,我一定是个疯子,一个女孩在夜晚向一个不认识的男孩搭讪,搞不好,他会当我是不正经的女孩呢!“你不是。”我张大嘴望着他,“你是个好女孩,”他对着我笑,他笑起来其实很可爱!“你怎么会知道………”我讶异,他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因为你的脸藏不住秘密。”我有点疑惑,但没深究。“你这样等下去会有结果吗?她也许已经搬走了。”“她是搬走了。”他再次低下头,把脸深埋在夜色的暗影里。“那你还等?”我不可思议地问,“因为她说会回来的。”他再次对我笑,但这次的微笑和先前的几次不同,带着苦涩的味道。后来,我们一直这样聊着聊着,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没追问我是谁,我们之间仿佛有着某种默契。后来他送我回家...
第二天,我出去办事,办事的地方就在昨天遇见他的那个地方的附近。于是我特意又去看那幢大楼,我想,或许还会见到他。可是没有,我走近了大楼,昨天在对面马路看,不是看得很仔细,现在近看,实在是破旧不堪,这里根本不可能住人嘛!我再次肯定。“小姐,你找人吗?”一个老婆婆问我,我回过神来。“喔,请问,就是这楼有人住吗?”“什么?住人?”老婆婆的神情就像我说了个多可笑的笑话一样,“喔,这根本不可能,这里死过人,原来的住户都搬走了,早就荒废了很久了。你要找人吗?”“咦?喔,不……”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连他等的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本来我就想走的,可是老婆婆可能闷太久了,竟然拉着我说起这幢楼的历史,这我才知道了关于他的历史。他爱上了这幢大楼的一个可爱的女孩,爱得很真,爱得很深。但父母都反对,因为他实在是太穷,不能给女孩任何的未来保障。他们的爱情处得很苦,也很累,但他们还是一样的相爱,相恋。可是天意不由人,她的父母为她找了一个外侨的对象,虽然年龄很大,但表示很爱她,愿意娶她。那天晚上,她在他的怀里哭了一整晚。她哭着说不要离开他,她哭着说要跟他走,她哭着说发誓一生爱他。他想,有她这句话就够了,就是死也无憾!那天晚上,他向她提出分手,她不解,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残忍地掴了她一巴掌,她哭着走了,抛下狠话,一生再也不要见到他。他很痛心,真的,但却又不能挽留她。她的消息就这样消失了一段时间,他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她了。但是,七月十四日那天,他收到了她的来信,她告诉他,她要订婚了,但她一点都不爱那个人,她只爱他,她说,她要回来,回到他的身边。他又惊又喜,不知该不该接受,但爱是苦难的,经过一次的考验,他想他们会在一齐的,他们会幸福的。于是,那天晚上,他来到了这幢大楼楼下,等她。当然结果是可悲的,她并没来,一整晚没出现。他等得好累好累,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当他知道她不会来了,他的脑里一片空白,他走上了大楼的楼顶,纵身跳了下去。从此,他就永远地停在大楼的马路对面,一直在等她。但是其它的住客害怕极了,都很快地搬了家。
故事听完了,“那个女孩一次也没来过吗?”我问,“哎!女孩那天晚上有赶来的,但由于太匆忙了,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造成了一生的遗憾。”老婆婆叹惜地摇摇头。我没再发言,有点麻木地离开,那天是他吗?那个故事里的他,那个一直在等赶不来的情人的他?
38测字
文/妖刀
周姐休完年假来上班时整个人都脱了形,憔悴枯黄,两只曾经灵秀的眼睛空洞无神。自从她女儿死后,她就成了一具没有生机的行尸。
同事们都试图劝慰她,但此时在一个逝去的生命面前,任何言语都变得空洞乏味,于是他们把所有无奈和惋惜都化成一股怨气默默地发泄在秦尧身上,而周姐更是将秦尧看成令自己痛失爱女的凶手。
其实,秦尧只是在无意中测了一个字。
1
半年前,我应聘到这家公司任职,同期被招入的还有另一位同事——秦尧。
他看上去有些羸弱,瘦削白皙的脸清秀得像个女孩子,工作能力却很强,当我还在熬试用期时,他已经被提前正式录用了。我喜欢他不疾不徐的冷静态度,也喜欢他一点就透的聪慧机敏,老板曾经当众夸赞秦尧,说他是个能准确看透事态并能及时化解危机的奇异人才。
但秦尧并不因为得到老板的赏识而有什么变化,他仍然比较沉默地坐在离我不远的座位上,除了工作,就是在纸上涂写着什么。
一次无意的交谈中,我知道秦尧热衷并擅长测字。
那天中午回到公司,见秦尧一个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发呆,便没话找话地和他闲聊,他问我刚才去吃了什么,我让他猜。
“猜太没水准,不如你出个字,我来测测看。”他淡淡地微笑着向我发出游戏邀请。
我觉得有趣,就随手写了个“招”字。
他看了说:“手、刀、口……这是刀削面。”
我听了心里惊诧起来,昨天听同事说大厦后面的街里新开了一家刀削面馆,味道很不错,于是今天就去尝试吃了一碗,怎么这么巧就被他猜中了?
我不服气,说:“这个不算,巧合吧。”很有可能昨天他听到我们议论刀削面的事。
他又笑笑:“左边提手旁为艮,右边召有入象,为巽,艮山巽风是‘蛊’卦,有卵象,你还吃了蛋类。”
刀削面并不如同事形容的那么好吃,我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了,可是没吃饱,只好又吃了一个茶鸡蛋。
我不相信他凭这一个字就这么准确地猜了出来,于是断定他一定是从那里路过正好看到我吃了什么。他还是笑笑,并不分辩。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大家围在一起看周姐五岁小女儿新拍的照片,那是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人人见了都喜欢得不得了。谈话间周姐很担心地告诉我们,最近女儿生了重病,不知如何是好。
我见秦尧坐在一旁不说话,便招呼他:“你不是会测嘛,来帮周姐测测闺女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吧。”
秦尧呆了呆,面无表情地说:“出个字吧。”
周姐将信将疑地写了个“亥”字。
秦尧看着那个字,又看了看周姐,半晌才说:“亥是孩不见子,上是六不全,中是久不得,下是人不长,这个病……很难有好转。”大家听了大气不敢喘,周姐的脸色极不好看。
谁知秦尧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亥又是十二时辰最后一个,数到尽头,这孩子恐怕凶多吉少。”
周姐面色如土快要哭出来了,大家也都哑口无言,想不到秦尧会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来,一时间气氛很尴尬。我悄悄捅了捅秦尧,暗示他说些宽慰的话来让周姐高兴一下才好,他对我的手脚没有一点反应,也不改口,就那么坦然地在众人的静默中坐着。
我打圆场说道:“秦尧又不是神仙,哪就那么准了。而且这个字太复杂了,怎么讲都有道理。咱们换个简单的字,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周姐不想再测了,大家又劝她,说也许再测一次就不一样了,有的同事悄悄牵了牵秦尧的衣摆,也在暗示他说些好听的话安慰周姐。
周姐显然实在没有心情,受劝不过就简单地划了个“一”字。
秦尧看了脸冷下来,他站起身对周姐说:“一是生字之终、死字之始,生从此尽,死由此至。一字是十字的一半,孩子五岁,都应上了。周姐,既然测了我就不得不照说,诳不得。对不起。”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周姐扑到桌上放声大哭,同事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秦尧说话太没分寸,正在此时老板走进来,工作时间早就到了,大家四散开各忙各的事情,只有周姐仍伏在桌上低低地啜泣。
而令人想不到的是,一个星期后,周姐的女儿竟然真的病去了。
2
不幸的事情被秦尧一语言中,在大家眼里他变得恐怖起来。同事们纷纷远离他,好像接近了他就会有不幸降临到自己头上。
自从周姐回来上班后,秦尧被孤立的情况更加明显,而秦尧对身边人的反应并不在意,他依旧有条不紊地做他份内的工作,忙里偷闲地仍然在纸上乱涂乱画,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
我在一旁静静地观察揣测他,不知他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异的能力,也许他能帮我解开心里的一个结。
一天下班后秦尧仍在座位上上忙碌着,我有意留了一会儿,等别的同事都离开后,上前找他搭话。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我试探地把话题转到测字上:“你测字水平真高,是跟人学的吗?”
“我家祖传一种断字秘法,过去家族中人以此为生的不少,在久远的古代曾经有一个时期世代为皇族服务,出过几个非常著名的人物。到现代对这些感兴趣的人不多了,秘法基本失传,我从小对这东西好奇,受曾祖父教授才得以研习多年,是家中唯一一个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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