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安姐姐放荡不羁的外表,林晚荣心中无比感动,我和师傅姐姐,真的是同一路人!

“阿林哥,我这一辈子,就要做圣姑那样的人!”依莲羞涩道。

“那你知不知道,圣姑为了帮助苗寨地乡亲。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漂泊流浪,吃了很多的苦?”

“我不怕吃苦!”依莲坚定的抬起头来:“我会和圣姑一样,为了苗家,什么都不怕!你相不相信我?”

望着这丫头企盼的眼神,他仿佛就看到了少女世代的安碧如,美丽、纯真、干练、坚强。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怎样?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重重点头。

依莲甜甜一笑,无声蜷在他臂弯:“阿林哥,你真好!要是你能永远留在我们苗寨,那该多好啊!”

我好吗?和安姐姐比起来,好像就不怎么样了!不过我要是把安姐姐从圣姑变成了圣嫂,成为了苗寨地女婿,那就和留在苗寨差不多了,依莲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他想到得意处,顿时大笑。再想去和依莲说话,苗家少女却已甜甜的睡着了。

这一夜想的事情多,一会儿安姐姐,一会儿月牙儿。睡的也是囫囵。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天已经大亮,身上搭着一块厚厚的褥子,飘着些淡淡的香水芬芳。依莲早已起来了,正在与几个姐妹搭土灶生火,袅袅炊烟缓缓升起。

四德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言道了几句,林晚荣神色一冷,点点头,爬起身就走。

“阿林哥——”苗家少女捧着两个才出炉的热窝窝。吹着气一路小跑送到他手中:“给你!”

她发丝上沾染的几粒秋霜。已凝结成了水珠,在初升的阳光中,闪着五彩圣洁地光泽。脸蛋如鲜艳的朝霞红扑扑的。林晚荣接过窝头,顿时吁吁连唤,烫的嘴皮子都打颤。

依莲咯咯娇笑,阿林哥无奈地看着她:“今晚我能找到咱们山寨,你可别再唱歌了!当然,要是有了中意地小伙子与你对唱,那就除外了,呵呵!”

“才不会呢!”依莲脸颊一红,轻轻道:“你早点回来,我——大家等着你讲故事呢!”

我成故事大王了!他笑着点头,作别众人,径直朝城中行去。

花山节明天就要开始了,这是百里苗乡最盛大的节日,远远近近的乡亲们纷纷涌入城中,大街上挤得水泄不通,整个筠连已成了苗家大集会。

在人群中穿梭半晌,隐蔽的拐角处忽然露出一个大脑袋,偷偷对他招手,正是高酋。疾步行了过去,便见兴文县丞吴原穿着便装,挺着个肥肥胖胖的大肚子,急急跪下:“下官吴原叩见驸——”

“好了好了,”林晚荣摆摆手:“这些虚礼就不要行了吧!”

“是,是!不知驸马爷可曾用过早膳?下官在附近准备了几样糕点,请驸马品——”

“不用了,我喜欢吃这个!”他哼了声,扬扬手中啃了一半的窝窝头。

吴原大惊,急忙跪下拼命磕头:“大人深入乡里、爱民如子,与百姓同甘共苦,实在是世之典范、吾等之楷模!下官定当效法大人,弘扬您的光辉精神,与——

这厮拍起马屁来,老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林晚荣听得龇牙咧嘴,急忙截断他的话:“客套话就别说了吧!吴大人,高统领叫你打探地事情,有眉目了吗?”

“是,是!”吴原压低了声音,弯下身子恭敬道:“回您老地话,下官已经打探清楚了。今日晌午,苗乡大头领扎果,要在这附近的香韵楼,宴请府台大人!”

香韵楼就是筠连最好的酒馆了,昨日进城地时候他也见过,确实有些气派。林晚荣嗯了声,不紧不慢道:“扎果大宴宾客,吴大人想来也在被邀之列吧?”

“这,这——”吴原吓得一缩头,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林晚荣拍拍他肩膀,皮笑肉不笑道:“去听听大头领和府台大人有什么知心话要说。这二位,可是华苗一家的典范啊!!”

听驸马爷说出“典范”二字,吴胖子顿时心惊胆颤,急急抹了冷汗,连声点头:“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

屏退了吴原。高酋狠狠呸了口:“什么玩意儿!胖地像个肉球,那身肥肉,只怕都是吸百姓的血长起来的。”

“他的帐就慢慢算吧。”林晚荣笑着摇头,四顾瞅了几眼,忽然道:“高大哥,香韵楼就在前面。咱们去看看!”

高酋在筠连转了几圈,地形也算摸熟了,闻言便带着他往人群中钻去。行了盏茶功夫,便看见一座装修精美的如画阁楼,位于闹市正中,周围人群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林晚荣仔细打量了几眼,正晌午时分,香韵楼却无客人出入,周围明里暗里散步着数百黑苗壮汉。警惕的往四周观望,看来这香韵楼是被扎果包下来了,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眼看时已正午,忽见一顶八抬大轿远远而来。两队兵丁执着刀枪在前横冲直撞、吆喝开道。周围百姓吓得纷纷躲闪。一时鸡飞狗跳、婴童啼哭,市集乱成一片。

昨日就已见识了这个聂远清地霸道,今日尤甚,这姓聂的分明就是叙州府的土皇帝了!林晚荣怒哼了声,眼中泛起阵阵杀机香韵楼外百步内早已被清理干净,扎果大头领手扶着柴刀,疾行数十步,赶到轿子前恭恭敬敬行礼:“苗家扎果,拜见府台大人!祝大人福泰安康。富贵流长!”

“大头领太客气了。”轿子里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帘子被掀开,扎果急忙亲手扶轿,从里缓缓行出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身着大红官袍,慈眉善目,面如满月,白白净净的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容,一一向四周抱拳,状似恭谨。

这就是那个聂远清?林晚荣远远的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的感慨。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看看这位聂大人就知道了!要是不清楚这家伙干过的事,没准还有人把他当弥勒佛呢!

扎果在前,躬身引着聂大人一行人等进了香韵楼,数百兵丁与扎果地黑苗亲卫,层层把守在门外,除了偶尔能听见楼中传来的笑声,余下的情形什么也看不到了。

“林兄弟,现在怎么办?”高酋小心谨慎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在楼外转了半天,头都想破了,也找不到混进去地法子。林晚荣咬了咬牙:“等!”

这一个等字,可不是好捱地。从日中到日落,两人在周遭转了数百趟不止,远远能听到香韵楼内推杯置盏、欢声震天,他与高酋却只能坐在外面干熬。

待到华灯初上时分,那香韵楼的大门才重又打开,白面菩萨似的聂大人脸带笑容缓缓行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扎果头人面泛红光,不断抱拳致意,眼中射出欣喜的光芒。

“看这样势,只怕是谈成了!”高酋小声道。

我也知道是谈成了,可他们到底谈成了什么呢?!林晚荣无奈苦笑。

眼望着聂远清的官轿走远,扎果扎龙兄弟也径自离去,街上行人已少,二人回到那僻静的宅中,过不了片刻,便见胖子吴原气喘吁吁的钻了进来:“驸,驸马——”

林晚荣秉住心中的焦虑,微笑道:“吴大人回来了?!午宴用地可好?”

“下官该死!”吴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磕头,痛哭流涕:“下官有负大人重托!那个扎果和聂远清进房密谈,其随从把守甚严,下官冒险靠近,也只能听到寥寥数语!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啊!”

林晚荣嘻嘻一笑,亲手扶起他:“吴大人言重了,扎果和聂大人谈了些什么,我早已知晓,让你去,也只是从旁佐证一下而已!”

聂远清身边也有驸马安插地探子?吴原心里打了个颤,驸马真是高深莫测啊!

“吴大人,说说你听到了几句什么,”驸马不紧不慢的拍拍他肩膀,笑着道:“不要怕,随便说,瞎编也没关系,反正也只是个佐证!”

吴县丞磕头如捣蒜:“打死下官也不敢欺骗您老!我就只听到了几个字,什么圣姑、动手、格杀勿论,别的就再也听不到了!”

动手?格杀勿论?林晚荣眼中寒光一闪,这个笑面佛聂远清,难道要在花山节上动手杀人?这厮手段如此狠辣?!

他无声无息,久久凝立,高酋知他心在思索,不敢打扰,便将吴原悄悄带了下去。

也不知站了多久,院里微风渐起,吹得他心头一凉。抬头看时,夜幕渐落,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远处地五莲峰高耸入云,像是夜幕中无声绽放的花瓣,他眺望良久,默默摇头,咬牙痛道:“这个狐狸姐姐,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了,却还躲在山上不闻不问,想修炼成个狐狸精吗?!”

话声未落,便觉屁股一凉,剧痛的感觉传来。他似是被踩了尾巴般跳起来,抄直怒吼:“谁,谁打我?”

“你猜猜?!”一个又冷又媚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正文 第六四六章 做苗寨的英雄

一声如天籁入耳,熟悉之极,他疾速转过身来,只见女子,面如芙蓉,唇似点绛,丰臀细腰,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美妙的身材在月光映照下,就如一道起伏曼妙的波浪。

“师傅姐姐!”他又愣又惊,大喜之下,几步窜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拉她。

“谁是你的师傅姐姐,”安碧如脚下轻滑,闪身逃开他魔爪,望住他妩媚一笑:“我是山上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她身材曼妙、容颜绝丽,脸上带着抹淡淡的红晕,举手投足间眼波盈盈流转,就恍如藏在深闺的羞怨少妇,直把个人瞧的心都酥了。

林晚荣盯住她,狠狠咽了口吐沫,呆呆道:“姐姐,请问一声,狐狸精是怎么修炼的?我想在家里养一窝!”

“美得你!”安碧如白他一眼,青葱似的玉手贴住他脸颊,缓缓抚摸着,咯咯轻笑:“哟,这是谁家的小阿哥,生的可真俊那!怎么,你就不怕我这只狐狸精吗?”

林晚荣眨了眨眼,怯生生道:“不知道狐狸精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来勾引你的小阿哥,我真有点等不及了呢!”

安姐姐脸上浮起鲜艳的晕红,玉指在他额头上轻戳了下,直笑得前俯后仰,身如花枝般颤栗。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如花面容,林晚荣心里的惊喜无以言说,他紧拉住安碧如的手,喃喃道:“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感受着他掌心里传来的灼热和颤动,安碧如心下温暖,偷偷握了握他地手,眨眼道:“怎么,有谁为难我的小阿哥么?”

“可不是吗?”说起这事,小阿哥顿时无数的苦楚涌上心头:“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我七天前就已到了叙州,从映月坞爬山路。一路披星戴月、翻山越岭。没日没夜的赶到了五莲峰。正要上山去看你。谁曾想,半路跳出一个白胡子老头,说是姐姐的寒侬阿叔,把我一顿好打,还把我撵下了山来,小弟弟真是冤枉啊!”

他唉声叹气诉了半天苦,安姐姐嘻嘻一笑:“真的么?寒侬阿叔真的打你了?咦。寒阿叔那么好的人,他为什么会打你呢?”

“这个,他说我这衣裳穿地不好看!”

“是吗?”安碧如妩媚望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啧啧直叹:“寒阿叔不会那么没眼光吧,你这身衣裳可不简单呢,都是依莲小阿妹地心血啊!”

林晚荣惊喜道:“师傅姐姐,你也知道依莲?”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安碧如不紧不慢道:“人家依莲小阿妹拿船载你进来。又好心好意把你请进了映月坞。好吃好喝款待你,你却只送她一块划破的玉佩,实在太小气了些!”

划玉佩的事也就依莲父女二人知道。林晚荣想了想,忽然一拍手:“哦,我明白了。师傅姐姐,你一早就知道我来了是不是?你一直跟着我,是不是?”

“我才没有跟着你呢!”安姐姐俏脸生晕,哼了声转过头去。

看她口不对心,林晚荣大乐,旋即又有些懊悔:“早知你就在我身边,我昨夜干嘛上山呢,那不是自己找打吗?姐姐,你怎么也不出来劝劝寒阿叔,他可是真动手呢!”

安碧如轻轻道:“我要劝他,就劝他再打狠一点!”

“为什么?”林晚荣愣了愣。

看他痴痴呆呆的样子,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安姐姐白他一眼,微微着恼的转过头去:“不为什么!就想打醒你,叫你长长记性!”

“哦,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依莲有——”林晚荣恍然大悟,笑道:“姐姐,这次你可真的是误会了!依莲那么纯洁可爱的女孩,我怎么会去染指呢?我喜欢地是师傅姐姐这样成熟美艳、会打针的——”

“是吗?”安碧如咯咯娇笑着打量他,将脸颊凑到他面前,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那我以后每天给你打针,小弟弟,你喜欢吗?

安姐姐说话,总是这么特别,想起她的手段,林晚荣刹时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小心翼翼道:“喜,喜欢!”

“声音大一点嘛,”安碧如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嘻嘻一笑:“我听不见!”

林晚荣冷汗刷刷直下,安姐姐的情趣,果然很特别啊!我怕你的银针,但是我喜欢你的调调啊!他心一横,牙一咬:“姐姐,我们打针打一辈子吧!”

安碧如脸颊嫣红,手心微颤,忽然嗤嗤轻笑,迅疾在他额头上戳了下:“想地美!你当我们苗女都是好欺负地吗?”

林晚荣急忙摆手:“不,不,我说真的,师傅姐姐,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欺负你!凭你的手段,我也欺负不了你啊!小弟弟就是要照顾你生生世世,让你不再漂泊,让你永远都开心快乐,你说好不好?!”

他将安碧如地玉手拉得紧紧,一刻都不肯放松。安姐姐痴痴望着他,脸上羞喜乍现,却忽然泪珠簌簌,两行轻泪纷落下来。

林晚荣正要出声安慰,安碧如已抹了眼泪,嘻嘻道:“小弟弟,你说谎的时候,总像真话似的,害我都被你骗了!”

“什么说谎,这就是真话!”小弟弟恼道。

安姐姐脉脉望着他,咯咯娇笑:“那是我错了。小弟弟,你说真话的时候,总像谎言一样!”

这还不是同一个意思吗?你耍我呢!林晚荣顿时头大如牛,遇上这个狐媚却又聪明的安姐姐,他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怎么都使不出来了。

望见他低垂着头,像个斗败的公鸡似的,安碧如眸中泛起

温柔,无声握紧了他地手。默默微笑。

“明天就是花山节了!”她忽然轻轻道。

“嗯!”

“你什么时候来?”

“考虑考虑吧——”

忽觉掌心一松。安姐姐已无声地偏过了头去,神情冰冷如霜。林晚荣拉过她地手,嘻嘻笑道:“——我是考虑,怎样才不会被寒侬阿叔给打回来!”

“是吗?!”安碧如转过头来,咬着牙咯咯娇笑,神情极为诡异。林晚荣还未弄清情形,就觉屁股一凉,阵阵疼痛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银针入体了。

安姐姐的报复手段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招数。林晚荣心惊肉跳之余。忽然有一种奇怪地感觉,与安姐姐这样闹闹。浑身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他扭过头去朝安碧如微微一笑,安姐姐呆了呆,再也舍不得下手,无声的低下头去,目光轻柔。脸颊晕红一片。

林晚荣忽然叹了声:“我跟依莲学了好几天,也只会五首山歌。怎么办?”

安碧如摇头微笑:“这我哪知道?”

“我的意思是,姐姐,咱们能不能先作作弊。你告诉我明天唱什么歌,我回去跟依莲学去!”

安姐姐怒哼了声:“我才不要使诈,赢就要赢的光明正大。这花山节,我们苗家人都是凭本事取胜的。”

安碧如外表虽放荡,内心里却是个高傲的性子,她不肯作弊。林晚荣却有点挠头了。以他地那点本事。要在花山节出人头地。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地地事情。

“还有一件事,那个扎果和叙州府尹勾结,今天在香韵楼密谈。你知道吗?”林晚荣沉默了半晌才道。

“自然知道。”安碧如轻笑道:“你以为我在苗寨是白给地么?”

安姐姐果然有本事,林晚荣大喜:“他们谈了些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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