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下一代弟子中也有不少没有挣到多少钱的,有的是有钱也舍不得花,而这些人,许大富又发挥他的“小孟尝”本色,自己出钱给这些师兄弟们换了崭新的行头,这些师兄弟们对张璞称谢不矣,少不了又骂一骂既吝啬,又不通世故的张璞。
    围观的百姓们见一个个的道士穿的比自己过年还好,不禁的羡慕,更有不少人在低声的说道:“还是做个道士好,你看看人家这一身,怕是我们十年也穿不上这么好的衣服。”
    “就是,就是,你看那几个大道士腰里挂的玉佩,也不知道要值多少钱,这年头,看来做什么也比种地强啊。”
    “就是啊,不知道禹王庙还招不招弟子,我这年纪不行了,让我儿子来当道士也不错,看他一年的收入,够庄稼人从地里刨几年呢。”
    “唉,就算是当几年道士,不让娶老婆都行啊!”
    同样的议论声在很多的地方响起,所有人都不断的羡慕着这些道士的衣着打扮。终于,禹王庙前被几个道士维持着空出了一片场地,又有道士从庙里搬出了两把椅子。一把是给九宫山掌门人杨子元准备的,另外一把自然就是衡山朱雀门的掌门人朱雀仙子,至于林国余嘛,他的年龄太小,而且又是名义上朱雀仙子的“表弟”自然是没有资格落座,只得在朱雀仙子的身旁侍立。
    杨子元携朱雀仙子、林国余及几个大弟子从禹王庙门口走出的时候,空场中道士们已经先摆放的数十个二踢脚一齐点燃,接连的爆炸声响起,这数十个二踢脚飞上了空中,又有斑斓的彩色纸屑从空中落下,这一连串的爆炸响过,几人还未落座,又有几挂鞭炮响了起来,足足响了三四分钟,空场上更是烟云密布。
    杨子元等到烟气散的差不多,先请朱雀仙子落了座,自己抱着拳向场一周,朗声念道:“无量天尊。诸位施主能莅临我九宫山禹王庙,贫道脸上甚感荣幸。正如大家所知,前些日子我九宫山有一顽劣弟子,做出一些出格之事,得罪了今日在场的不少施主,今天贫道就在此向大家道歉。”
    杨子元说着,弯**子打稽首绕场一圈,旁边有些人应合道:整理“岂敢岂敢!”
    “早就知道禹王庙里的诸位道长都是得道高人,不会做出那种种恶劣之事,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如此。”
    “我等凡人,平日里多承杜道长之情,哪里敢受杨道长这一拜!”
    众人乱哄哄的说道,杨子元只不过也是做做样子而矣,现在看自己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直起了身子,又向在场的人说道:“正因如此,令禹王也蒙羞,所以才会今日请大家来,一者为了给大家道歉,其次嘛,我庙下一代弟子如今也多有成救,今天在此让众弟子比试一翻,评出下一代中的优秀弟子。”
    这时有人高声喊道:“快点开打吧,我们等不及了!”
    众人轰的一片大笑,这人说的虽然粗鄙,但是却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内心。大多数人此次来,其实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来的,至少杨子元再怎么和他们客套,这些人也不放在心中。杨子元也算是久闯江湖,岂能不知道众人的这种心理?又小啰嗦了两句,便喝令弟子们比试开始。
    说是比试,其实不过是跑江湖卖艺的那一套罢了。这些上山来看热闹的人都是些普通人,即没有练过**夫,更是不通法术,顶多不过是看看热闹。何况九宫山也只算是小门小派,连当日的杜子虚声名都不出四川,面对日本特种部队都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是这些下一代的弟子?
    杨子元一声令下,先出了一个身体短小精悍的弟子,将道袍往腰间一塞,身子向后一仰,一个筋斗翻了过去,马上又接了另一个筋斗。十米见方的空地,和一个戏台差不多,而这个弟子也正象是短打武生一样,连续不断的翻着筋斗,一直翻到了第五十多个,掌声雷动,围观者不住的大声叫道:“好,好**夫。”
    “不愧是禹王庙的道士,比戏台上的武生还要利索!”
    这名弟子一连翻了七十个筋斗,这才停了下来,向众人施了一礼,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的比关帝庙里的关帝爷的脸色还要红上几分,更是呼呼直喘,连一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了。
    掌声一连响了约有两三分钟,才渐渐的止住,这名弟子退了下去。
    接下来又上来一名弟子,向众人行了礼,身子一翻,两手撑着地面,身子倒立了起来,两脚冲上。这人绕着这个空场跑了十几圈,众人也是纷纷鼓掌,但是此次毕竟比起上一次翻筋斗的那弟子的掌声轻了不少,这弟子见状,翻了几圈之后,突然身后有一弟子抛出一根旗杆,叫道:“师兄接杆!”
    将旗杆丢在地上。林国余看的心中好笑,可是却不敢笑出来。也不知道禹王庙的众人怎么会练这种**夫的,这分明和街头跑江湖演杂技的人是一个路数嘛!
    那杆旗杆甩出之后,正立在地上,还不等它倒地,两手撑地的那名弟子双手用力,向前一窜,跳起两尺多高,抓在了旗杆上,将旗杆放的歪向左侧,而他自己的身体歪向右侧,与旗杆保持了一定的角度,就是这样的一个角度,使得旗杆保持着平衡,没有倒地,那弟子两手轮流倒着,仍然两脚向上的爬,用了没有多长时间,便已经爬到了旗杆顶上,这时控制身体,将旗杆缓缓的放正,单手拖住了旗杆顶部,来了一个单手倒立。
    众人这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旗杆,再没有人敢鼓掌,更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喘,这旗杆高有三丈,如果那名弟子一时算不好受力的角度,从旗杆上摔下来,恐怕少不得要落个骨折的下场,那弟子在旗杆上倒立了十秒中,这十秒钟仿佛时间和空气都已经凝固了一般,直倒那弟子单掌一松,仿佛是错算了角度,身子往下摔落下来,众人其都哗的一声,为这名弟子惋惜,更有无数人都紧握住拳头,为这名弟子使力。哪知道这弟子却是有意为之,他身体向下一落,两腿已经**了旗杆,顺着旗杆如同一只蛇一般的滑落下来,直到两腿一松,一个空翻落了地,手握过了旗杆,众人才哗的又是一片潮水般的掌声,这一次却比上一次掌声更厉害。众人的赞叹之声又起。
    杨子元极为满意在场众人的表现。这算取得了一个开门红。林国余虽然看不起这种小打小闹,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禹王庙的这几个道士的表现恰到好处,比起真正的**夫高手当场表演更能讨好。
    接下来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精彩的节目,看的众人目不暇接,不少人的手掌都已经拍的通红。
    直到了第七场,才出了两个道士,当众表演**夫,同样并不象杨子元所说的是真**夫,林国余亲眼所见这些人掌力打起来虎虎生风,但是还未粘到对方的衣服,就已经收了内力,只轻轻的贴在对方的身上,但是众人不懂啊,倒也同样为比武的双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某人因此而受了伤。最后两人收势向众人行礼,又搏得了一片潮水般的掌声。
    又有一场便是那个长的胖乎乎的广珍,即许大富。他和一个较他更高大一些的弟子比试,二者也和前番一般,名为比武,其实只不过是做一做样子而矣。本来他们的**夫是入不了林国余和朱雀仙子的眼的,不过二人也是给杨子元面子,还是耐着兴致向下看。
    许大富这一年的**夫的确大进,出拳出掌都有模有样,虎虎生风,初时用的自然都是九宫山的**夫,但是林国余却隐隐感觉这拳脚之间并非完全是九宫山的**夫,倒隐隐感觉有些好奇,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直看了二人打了十几招,那个年纪略大的弟子一掌轻拍在了许大富的口,虽然也是早已经收回了内力,但是在这一瞬之间,林国余突然感觉到了从许大富身上传出了一种莫名的气息,牵扯的自己心神一动,**的阳符经气几乎便要发作出来,林国余一惊,连忙压住了**的气息。
    他实在是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时朱雀仙子也觉察出了异样,向林国余瞄了一眼,林国余摇了摇头。
    许大富和那弟子斗了数十回合,也收了手。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又比试了数场,这场杂耍般的比试持续了数个小时,直到天色渐黑,杨子元才宣布结束,又向众人表达了谢意,众人很多也到禹王像前上了香,今天看了这一场精彩的表演,都十分高兴,连下山的途中还都在不断的议论着这场比试。
    
608|第608章遇天师,朱雀青丝又遭劫2
  无疑,杨子元的这次策划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自此九宫山在四川一代的声名比之以前杜子虚在时更有明显的上升,来上香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这些都不提,单说林国余和朱雀仙子到了后堂,二人心中满是疑窦,互相看着一言不发。
    好半晌,朱雀仙子才扑噗一声笑了出来,向林国余道:“林弟弟,这么半天了,你一直一句话不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国余点点头道:“朱雀姐姐又在笑我了,我心中想的什么,恐怕你早已经知道了。”
    朱雀仙子也是一点头,拿起一个茶碗,说道:“林弟弟,咱们各自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写下来,看是否想的是一样的。”
    二人都伸手在茶碗里沾了水,在桌面上,用一只手捂着,写了几个字,等二人都写好了,各自闪开手。只见林国余写了“阳符经”三个字,而朱雀仙子写了“黄帝阳符”四个字,二人心中所想的竟然是同样一个问题。林国余止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朱雀仙子道:“这才叫英雄所见略同,我看今天在场上,这位杨道长也没有感觉出异常。”
    林国余说道:“这倒是不奇怪。他和阳符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哪里象我们,和阳符打交道已经不止一日两日了。朱雀姐姐,我直是感觉奇怪,为什么在九宫山这么一个不过十四五的小道士也会阳符经了?阳符经在我得到之前,一直是传说中的宝物,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现于江湖,从什么时候开始,阳符经就这么不值钱了?”
    朱雀仙子说道:“如今阳符功力比较高的,仅有张习镇和金道长两个,金道长肯定不会再收徒弟了,恐怕这个广珍是张习镇收下的徒弟也说不定。不过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张习镇不远千里来到九宫山,并非是找‘菀儿’这么简单,而是他原来也到过这里,并暗中收了这么一个弟子?”
    林国余道:“我感觉似乎不是。如果这个广珍真的是张习镇的弟子的话,那么他还在要九宫山做什么?啊,我突然想到了一节,当初咱们在山腰见到了杨子元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有两个弟子是原来杜子虚的徒弟,而杜子虚收这两个徒弟完全是在某处除去一个太监坟时收的,据他所说其中的一个孩子原来是跟着一个女子的,而那女子除去太监的时候,已经死去了,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就是这个广珍,如果是的话……啊,不对啊,年龄也不对。如果他尚活在世,不应该有这么大啊。”
    朱雀仙子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从椅子上立起,惊道:“你说如果这孩子就是杜子虚当日所收的徒弟的话,那么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张璞,那,那当初在太监坟中死去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晓云?”
    林国余道:“是有这种可能,可是现在我也不敢确定,毕竟年龄还对不上。”
    朱雀仙子又说道:“可是即使是张璞的话,那么他的阳符又从何来而来?当时张璞跟着张习镇的时候,他尚在襁褓之中,总不可能从那时开始,张习镇就已经在开始教他练功,并且到得了一定的成绩吧?”
    林国余说道:“这点儿倒不值得怀疑。朱雀姐姐,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的当初张寻从地下而出的时候,怀里还拿了一块天师法佩?你应该还记的吗?”
    朱雀仙子道:“我记得,当初张寻的祖父张望还要将这法佩送给你我,以换取让张寻从滇池湖底出来的机会。”
    林国余说道:“不错,张望当时的确是试探过我们。而后来刘基却说过一件事情,那便是早在明初之时,天师教的两兄弟相斗,其中一人求刘基教他法术,刘基将他所掌握的阳符经的一部份传给了那位天师,那位天师将他暗刻在天师法佩之中,后来那位天师奉命进到滇池湖底,被困死在下面,而天师法佩却成为了张望张寻他们的家传之物。那位天师的兄弟又在龙虎山接任了天师,他与刘基有姻亲,所以又将那部份阳符经传给了这位新任天师,自此阳符经也仍然做为历任张天师必学之功法。但是张望张寻等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活的时间都太短了,一直也没有人修练这天师法配里的几成阳符经,后来张璞出生,张寻便将天师法佩一直戴在了张璞的身上,晓云抱着张璞跳涯之时,张璞身上还是带着玉佩的,如果当时他活了下来,又由于机缘巧合,岂不是他就可以开始练这一部分阳符经?”
    朱雀仙子听得林国余的解释,脸上空明忽暗,渐渐的转而一片悲色,说道:“听你这说话,我却相信很有可能这孩子就是张璞。林弟弟,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从梁王陵里出来,其其格可是只用了两个多月就生下了张璞,而且当时我们也猜到了,他们在地底生活了数百年,身体早因为地下而变化,所以寿命大约仅有我们的四分之一。你想如果张璞活到现在,应该已经三周岁多一些了吧,正常来说,他的三岁应该是我们的十二岁,那么三岁半的话就是十四岁,如果再发育的稍好一些,不是正好现在的样子吗?可怜我的表妹,我苦寻了她数年,她却已经真的去了。我竟然都没能再见她一面。”
    朱雀仙子阵凄然。
    林国余也站了起来,说道:“朱雀姐姐,走,我们去找那孩子,问一问他的来历。”
    朱雀仙子只略一迟疑,也随着林国余走了出来,二人穿过几层房层,去找寻他们此时已经认定为张璞,其实本来是许大富的广珍道士。
    杨广元经过今天这一场活动,大壮了九宫山的声势,正在安排门下弟子准备庆功宴,而很多广字辈的道士都和许大富交好,也纷纷来给许大富庆功,此时正一群人围着许大富。许大富倒也不骄傲,只管和旁边的人应合着,连带着奉承自己的师父英明神武。可谓句句话滴水不漏。
    林国余和朱雀仙子在圈外听了许大富几句话,不住的点头,他们这时心中已经认定了许大富便是张璞,自然因为“张璞”能取得今天的成绩,而且“小小年纪”便能做到这样而暗自高兴,尤其是林国余,不住的想道:“我已经活了快二十岁了,阅历也不谓不丰富,想不到却连张璞这样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张寻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他的儿子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也肯定会十分的高兴。”
    想着想着,眼眶不知不觉的润了。
    而朱雀仙子也是和林国余相仿,她明白晓云带了张璞几年,肯定和张璞情同母子,那么张璞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外甥了,自己的外甥能有这样的表现,她自然比林国余还要高兴,但是更想起了数年没有见面,如今却意外的得知自己的表妹已经去世,又更带了几分难过。
    二人在众道外圈里并没有说话,开始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管围着许大富聊天,不过还是许大富机灵,先看到了朱雀仙子,叫了一声:“朱雀门主,您也来了?我师父他老人家在里面呢。”
    众道才看到了朱雀仙子,纷纷和朱雀仙子打招呼。
    朱雀仙子和众人都一点头,然后向许大富说道:“广珍,我听你师父说你是去年跟了杜子虚道长,才入九宫山的,原来你在一个叫做许家庄的地方,是不是?”
    许大富并未明白朱雀仙子的意思,但自己这时才入道门一年的时间,想来不会与这位朱雀门主结下什么仇,便答道:“不错啊。朱雀门主怎么会想起问这些了?”
    朱雀仙子更认定了许大富便是张璞,两眼一红几乎落下泪来,看着这时人多,向许大富说道:“孩子,你现在可否与我外出一趟?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许大富望着朱雀仙子通红的双眼,心道:“难道我和她真的还有什么关系吗?这不可能啊。”
    嘴里回答道:“朱雀门主,在下身为九宫山禹王庙弟子,没有师父的旨意,不敢轻易外出——不如,仙子真有什么话要说的话,我先禀告了师父,经师父同意再陪仙子外出,你看如何?”
    朱雀仙子道:“好,要不我要陪你一起去找你师父?”
    许大富想了一想,说道:“不必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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