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洪瑛缓慢的说出了当时的情形,而且丝毫不差,就好象她当初也在场一样,方洪瑛继续说道:“大家试想,候原是宣统皇帝身边的五品带刀护卫,少林大会是站在日方一边的,如果这个老人不是日本人安进来和林国余接头的,那么他怎么会出手救走候原?而候原与朱雀仙子的打斗,也是疑点重重。众所周知,朱雀仙子身为一个女全真道士,一向和林国余在一起不清不楚,说不定是林国余的另一个相好也不一定,由此可见,那一阵本来就是一唱一合的一出戏,是给中华法术界看的。”
紫菀怒道:“放屁。那一阵是朱雀仙子赢了,按你的说法,应该是候原是中华法术界派到日方的暗探才对。你们龙虎山做了那么些的坏事,和日本人搞在一起,倒来诬陷别人。”
徐淼说道:“候原是何人物,是非早有公论。倒是这个老头儿,呵呵。大家都知道,少林一战不过是日本人唱的一出戏而矣,无论中方胜了多少场,日本人都不可能把开封市给交出来,既然如此,让一个候原和一个卖拉面的老头出来做做样子又有什么关系,胜败本来就不重要。”
姓段的猎户在初时林国余和徐淼起争执的时候,还在帮着徐淼,可时这时认定的那个卖拉面的老者是他的恩师,而徐淼再出言相辱,姓段的猎户自然恼怒,大喝一声:“胡说八道,我师父怎么可能会和候原搞在一起?”
徐淼说道:“这有什么,有其师必有其徒,有其徒必有其师。候原是日本人的一条狗,那老头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
姓段的猎户见徐淼一而再的侮辱,更是恼怒,解下了刚系好的腰带,一甩,直取徐淼的面门,徐淼既然敢骂,自然就已经防备着猎户的招术,冷笑道:“就只你们师徒能做的出来,就不准别人说了吗?”
手伸向了腰间,取出了一把符纸。
448|第448章茅山17
龙虎宗和茅山教都叫做正一教,正一教与全真教的差别还有一点,那就是正一教重视外功和符纸,做法事的时候通常是请符降妖,而全真教是重视内功内丹的修炼,重视点各有不同,不过却并非是正一教只用符而不修内功,全真教只修内功不用符。就好比武功中的外家拳和内家拳,外家拳并非不修内力,而内家拳更不是坐在地上运着内功就能伤人。
徐淼做为五行大弟子,用符的能力自然也非同小可,见猎户的腰带打来,徐淼手中符纸一抖,直照着猎户的腰带而来。猎户的腰带并非是真正的兵器,徐淼所用的符却是真火,可以烧掉世间的大部分东西,符纸粘到了腰带上,腾的化出一条火蛇,等到腰带甩到了徐淼的近前,已经只变成一团黑灰,打在徐淼的身上,连搔痒都不够。
徐淼这还不算,又甩了两道符纸奔向了段猎户。符纸直到了段猎户的身前,才变成两团火球,直扑面门,这种火,连林国余也不敢与之硬碰,而姓段的猎户正惊于自己的功夫竟然被徐淼给破了,火球已经几乎打到了面门。紫菀有感于这姓段的猎户刚刚救了自己的命,马上运起了山蛛丝,形成一个盾牌,挡在了猎户的身前。蛛丝把这团火接了下来,居然完好无损。
徐淼冷笑道:“怎么,我说出了你师父是汉,是日本人的走狗,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猎户刚要骂街,突然听到门外又有人说道:“你有什么证据敢说我是日本人的走狗?”
咣当一声,门又开了,风灌进了山神庙,人们不禁冻着打了个冷战,门口竟然还站着一人,身材瘦弱,挑着一个担子。在雪里,这担子的一头用帘板盖着,冒着乎乎的热气,林国余更是吃惊,叫道:“卖拉面的老者?”
门口立的的确是卖拉面的那个老者,这人也不知道在风雪中站了多长的时间,身上头上都是厚厚的雪,进到屋里,只随意的一抖,雪花纷纷的从他的身上漂落。
姓段的猎户一见这老者,突然冲向前去,冲开龙虎山的众人,跪在了老者的脚下,叫道:“师父,您老人家果然还在!”
老者一扶猎户,把猎户托了起来,说道:“唉,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死呢。”
又转过头来,向众人说道:“大冷的天儿,谁买我一碗拉面,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众人皆欲倒,都传说这老者的功夫如何已到化境,破林国余设下的结界,破解候原的血凝练,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哪知道老者很有气势的进了山神庙,结果马上是招揽生意。这哪里有半点儿绝世高人的样子?
方洪瑛说道:“给我来一碗。”
老者很是欢喜,把挑子往地上一放,叫道:“拉面一碗。”
碗盖打开,里面的水正滚开,老者又从另一边的筐里拿了一块面,拉起了拉面,只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面已经拉好,甩到了锅里,然后又过了半分多钟,这碗面又被老者捞了出来,加好佐料,送到了方洪瑛的近前。方洪瑛闻了一闻,说道:“味道还不错。卖拉面的,大冷的天,我看你卖拉面也不容易,再买你一碗吧。”
卖拉面的老头儿更是欢喜,连忙又拉了一碗拉面,送到了方洪瑛的身旁边,方洪瑛手上还戴着毒甲,在这碗面条里一搅拌,说道:“你们谁把这碗拉面吃了,我请客。”
所有人都见到了方洪瑛把毒甲伸入了碗中,方洪瑛的毒甲之毒,几乎可以和野叟的寒冰诀相比,谁还敢吃?就算是毒没有这么大,光凭指甲泡进去的恶心程度,也没有人敢吃。是以众人都摇头。方洪瑛听到,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碗拉面,竟然没有人想吃。扔了怪可惜的,老人家,不如我请你吃了吧。”
老者颤巍巍的伸过手,把拉面拉了过来,说道:“这怎么使得,你花钱买我的拉面,还要请我吃,这太不合规矩了。”
方洪瑛说道:“你这位老人家,我诚心诚意的请你吃了这碗面条,你还不赏脸吗?”
老者嘿嘿地笑道:“怎么可能不赏脸?你是我的主顾,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哪有不从之理?”
说着,捧起这碗拉面,便往嘴边放。姓段的猎户急道:“师父,你千万不可啊,这个婆娘的毒指十分的厉害,刚才就有人被她的毒甲伤到,尸体摔的四分五裂,师父,不如这碗拉面弟子代劳吧。”
说着,来抢老者手中的拉面,老者把他推到了一边,说道:“小段子,这碗拉面是这位姑娘请我吃的,我怎么能转送给你?如果你想吃,咱们师徒有时间坐在一起,我再给你抻一碗。”
老者说完,便把这碗拉面吸入了口中,几口便把这碗碗面吃光,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向方洪瑛说道:“正所谓卖席的睡光炕,买帽的手遮凉,我卖了大半辈子的拉面,还没有吃过自己的拉面,如果不是这位姑娘,恐怕我一辈子都不知道拉面的味道了,多谢多谢。”
老者感激的涕泪横流。
他人不知道老者说这几句话的用意,但是方洪瑛却晓得,多半是这老者控制住了体内的毒素,把毒素驱到了泪腺,用泪水的方式把毒素给排除干净,老者驱毒的功夫果然是一绝。方洪瑛正端着这碗拉面,老者又说道:“姑娘,你手里的那碗拉面快点吃吧,现在还热乎乎的,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洪瑛把拉面送到了口边,吃了两口,突然间啪的一声,手中的拉面碗掉落到了地上,里面的拉面摔了一地,方洪瑛两手扼住喉咙,呃呃的连声叫,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其娜抱住方洪瑛,大叫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
方洪瑛扼住自己的喉咙,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指着卖拉面的老者,其娜又扑通跪倒在了卖拉面的老者的脚下,说道:“前辈,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师父!”
方洪瑛这时已经两只手捂住了喉咙,只管抬着头向着屋顶,老者见其娜跪倒在地,说道:“小泵娘,你起来吧。你师父是被自己的寒毒所伤,不过这种寒毒已经被我化去了十之,所余下的剂量不大,你把她带到外面的大雪地里,让她盘膝坐好,然后用大雪盖住他的周身,只就好。”
其娜叩头道:“多谢前辈。”
抱起了仍然紧捂住喉咙的方洪瑛,到了小庙外的雪地里,把方洪瑛放倒,又取来雪盖住了她的周身,其娜唯恐再有人来对师父不利,也不敢远离,只守住了方洪瑛的身体。
庙内卖拉面的老者双目扫过了众人,老者一双混浊的眼睛,可是却没有人敢和他真的对视,卖拉面的老者的眼光落在了林国余的脸上,说道:“林国余,咱们又见面了。”
林国余笑道:“不错,咱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前两次小子不知道前辈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
老者苦笑一声:“身份,我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游走江湖,卖拉面为生的小贩而矣。那次若不是你,恐怕我的这一嘴牙都被武当山的那伙小子给打光了,所以,我还要谢谢你呢。”
林国余说道:“其实以前辈的功夫,就算是那伙人再多百八十个,也不能伤的了前辈的毫毛。”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了,老啦。我早已经不在江湖,不想管江湖的是是非非,更不想要江湖上打打杀杀。”
冯焱的臂上还在不断的流着血,人在昏迷当中。卖拉面的老者看了他一眼,回头拿了一块面团,分开众人,走到了冯焱的面前,冯焱的几个师弟生怕卖拉面的老者伤了冯焱,护在了冯焱的周围,老者说道:“不要紧张,我只是把这团面粉给他涂在伤口,面上没有毒的,如果这小伙子出了事,你们尽避**这条老命。”
蹲了下去,把面团涂在了冯焱的胳膊上,这面粉虽然急切的时候可以用来止血,但是此时冯焱的胳膊上的血都流了不少了,也渐渐的止住了,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老者只把面团在涂到了冯焱的胳膊上。又走了回去。
猎户说道:“师父,刚才我听林国余说,候原那个恶贼,被您老人家抓住了,您老人家把他杀了吧?”
老者摇头道:“没有。他罪恶滔天,即使杀他十次百次,也难以清赎他的罪恶,而且我早已经说过,我不再杀人,也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所以我只是把他关了起来,派人给他送饭,让他在囚笼里住一世吧。”
猎户说道:“师父,咱们有数十年没有见了,不如您老人家随弟子回家看看,弟子亲手下厨,给您老人家准备些吃的。”
老者道:“算了。其实几十年前,咱们师徒的情份就尽了,今**叫我一声师父,我已经承受不起,我不过是一个卖拉面的小贩而矣,无拘无束,四海为家。对了,小段子,那个受伤的龙虎山的弟子我看品还不错,恐怕他受伤之后,更难逃旁边那人的毒手。”
老者一指徐淼,又说道:“不如你就帮我一个忙,照顾他三个月如何?等到三个月之后,他的伤势自然就恢复了,那时他乐意回他的龙虎山便让他回他的龙虎山,他愿去别的地方就去别的地方,也不必阻拦。”
猎户拜倒地上,说道:“师父有命,弟子岂敢不尊。”
徐淼也害怕这个老者,可是怕归怕,他此来就是来抓冯焱回山的,至于后来遇到了林国余,方洪瑛,那都是意外之事,如果这老者真要猎户保护冯焱,他便没有办法回去交命了。站出说道:“这位前辈,冯焱本是我龙虎山的叛徒,张天师发下命令,要我们将其抓回龙虎山,这是我们门派之事,还望前辈不要手。”
老者嘿嘿笑道:“不知道你说的张天师是哪一位?是张习镇吗?张习镇近来的确在茅山附近露过面,可惜他已经疯了,如果是他来亲自要人,我绝对不会偏袒,可是眼下坐在龙虎山的却不是张习镇,他虽然自称做天师,可是张天师的三件宝物他是没有一样拿在手里,对不对?名不正则言不顺。除非今天是张习镇亲自前来,否则的话,这个人我就要保他三个月。”
449|第449章茅山18
徐淼说道:“前辈,刚才你可是口口声声说不再过问江湖是非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老者说道:“不错,我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说过不再过问江湖是非,但是这件事情是江湖是非吗?我只要保他三个月的命,等到三个月满之后,他找到龙虎山和你们算账,还是你们龙虎山的弟子找下来,我都绝不再管。”
徐淼看了冯焱两眼,实在是不敢与老者对抗,喝了一声:“走。”
带领着他手下尚存的五六人走出了庙外。外面的雪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其娜在外面已经把方洪瑛的身体埋在了雪里,只透了两个鼻孔出气,而其娜正跪坐在方洪瑛的身体前,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又一滴一滴的冻结在了脸上,形成了冰块。
徐淼回头看一眼庙门,此时已经走出了十余丈远,料想身后的卖拉面老者无暇顾及其娜和方洪瑛,一时恶由心起,举起了宝剑,直刺向了其娜的后背,其娜跪坐在方洪瑛的身旁,哪里还能防备到居然在这时候会有人偷袭,一时没有防备,徐淼的宝剑刺了过来,直抵其娜的前心,在这关头,方洪瑛突然睁开了眼,一见其娜马上身遭大难,也顾不得自己身中寒毒,在自己的身上抓了一把雪,照着徐淼丢了过去,正打在了徐淼的眼睛上,若是在方洪瑛没有中毒之前,这一团雪球可以马上要了徐淼的命,可惜这时身上没有一丝的力气,雪球虽然把打到了徐淼的脸上,却不能伤的了徐淼。不过徐淼的视线却受了影响,再加上内心极其的紧张,这一剑刺偏了,直刺在了其娜的肩头,其娜惊的啊的大叫一声。倒在雪地里,雪地一片殷红。
徐淼一擦眼上的雪,从其娜的肩头抽出了宝剑,他的心腹大患是方洪瑛,而其娜只不过是护住方洪瑛而矣,徐淼的宝剑马上又刺向了方洪瑛,方洪瑛旧毒未去,又强行运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硬是不能再动分毫,只能看着这一把宝剑离自己的面门越来越近。
在山神庙里的众人都听到了其娜的一声惨叫,林国余不禁跳了起来,也顾不得紫菀,直向门外跑去,卖拉面的老者却与拉面条的面案子隔着有三尺多的距离,凌空一抓,一团已经合好的面被老者抓在了手里,老者向外一甩,面团带着风势,呼啸而去,山神庙破烂的门板根本就挡不住卖拉面老者的这一团面粉,由于这速度太快了,这一团面粉硬是象子弹一样在门板上打穿了一个洞,然后飞了出去,徐淼第二次举宝剑正刺到了方洪瑛的面门,老者甩出的那条面粉已经打到,正打在了徐淼的臂骨,咔嚓一声,臂骨骨折,徐淼手中的长剑脱手落在了地面。
龙虎弟子上前叫道:“师兄!”
徐淼整个右臂**下来,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咱们走。”
也不敢再拾地上的宝剑,带领龙虎山的一群人冒着大雪走了。
林国余、紫菀、陈亦冰、卖拉面的老者等人都走出了庙门,见徐淼走远,也无意追赶。林国余对这老者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能以一团面粉,打出一点都不逊色于子弹的速度,而且当时还隔着门板,老者根本就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全凭听觉和感觉,居然可以从徐淼的手中把其娜和方洪瑛救了,这份**力,林国余自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达不到。
老者见人都走远了,回头说道:“陈道长,我也听说过你的大名。此处属茅山管辖,这里的事情便都交给你发落了。我也该走了。对了,先前那个徐淼所说的都是一派胡言,林国余这小子,还算不错。可惜我早已经退出江湖数十年,而且我这门**夫,也不是他能学的会的,否则的话,我倒真想和他在一起交往些日子。至于外面的这个降头师嘛,唉。”
老者想了一想:“你是这里的地主就由你来管吧。只是那个冯焱,我说过要保他三个月命的,是肯定不会让别人动他的。”
陈亦冰说道:“好,前辈放心。据我所知,冯焱是龙虎山中品最好的,即使前辈不吩咐,我也会保护他的。”
老者说道:“这样最好。好了,小段,咱们师徒二人也要就此分离了,还有林国余,告诉你,我平生不佩服人,不过对于你,却不得不佩服两分,少年一代有你这样的英雄,也算法术界不该绝。算了,若是有缘,请大家再来光故我的生意。”
姓段的猎户跪倒在地上,大叫道:“师父,咱们三十余年不见,你就这样走了吗?”
姓段的猎户也一大把年纪了,哭的稀里哗啦,象个孩子一般,老者道:“别哭了,我都说了,如果有缘自然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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