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每年一次发病,想来是未于它们算帐的结果啊。也未者是你的婆婆已经对它们有什么交易?”
    紫菀说道:“那绝对不可能。婆婆怎么可能会利用我呢?再说了,那金蚕也的确是我自己吃下的。”
    乍得老司捻髯不语,林国余突然想到了紫菀的异能,灵光一现:“菀儿,会不会是你小的时候成天在箱子前想着吃里面的糖豆,而后突然有了异能,会不会就是金蚕所为呢?它先是满足了你的要求,先后再寄到你的身上。”
    紫菀道:“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异能,我先前所谓的异能,便是金蚕与我的交易了?”
    乍得老司两眼放光道:“是啊,的确有此可能。或是偏赶那时金蚕被封在药丸之内,却感觉到了这位小泵娘强烈的意念,所以金蚕便会将包住自己的药丸转移到这位小泵娘的手中,引诱她服下。”
    紫菀有些不信,说道:“可是金蚕若是真有这种能力,早就破箱而出了,为何还要被困在箱子之内?直等到我来吃下它们?”
    乍得老司笑了笑,解释道:“先前我只说过了金蚕的能力,但是须知,很多时候金蚕的能力却是依靠人的意志来完成的。嗯,这就好比是灵魂,灵魂可以主载人的身体,但是若将它单独放出去,它却几乎做不成任何的事情。金蚕亦是如此,虽然拥有不灭之身,可是单靠它本身又无法完成任何的事情。所以你当时的意志力恰好给了一道通向金蚕的桥,金蚕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你的意志力,所以就为你完成了这件事情,恰好也让你吞下了他。以后你每次只要想到要运用异能,其实便是要求它帮你来做一件事情了。”
    林国余又突然想到了紫菀运用毒虫功夫之高,又问道:“菀儿,你先前可是学过驭毒虫之术?”
    紫菀说道:“没有。只是自小那些毒虫都不敢近我的身子。也是渐大了才发觉,我只要心中招唤那些毒虫,它们竟然都会赶来。呀,难道是……”
    两眼瞪着林国余。
    林国余苦笑首点了点头,心下想:我和菀儿竟如此之相象,我被山魈魂上了身,因此那此山魈敬我如神,而紫菀因为身上有金蚕蛊,那些毒虫也怕她、听命于她。这样的能力,听来很好,可是有谁愿意试一试呢?
    林国余与紫菀均相视一笑,此时二人心中的想法是相同的: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竟然是惊人的一致,或者,这便是天意吧?
    林国余又对乍得说道:“老司说金蚕只是对后世人影响极大,对中蛊者本身的影响并不太大,可是为何老司却又说菀儿的蛊无从可解了,以至于竟然只有一天的命了。难道把金蚕象其它的蛊一般施在树上,就不能延长数月的性命吗?”
    乍得叹道:“若是平常之蛊,似乎这样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是金蚕蛊。树木本身根本就没有思想,那金蚕怎么会符在树木的身上?更何况最奇的是这位姑娘先前中的毒却与这金蚕蛊无意中结合到了一起,使这金蚕蛊凶性大发,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等明日姑娘一去,怕是这金蚕蛊就会从她的身体中脱出来,转噬身边相处最多之人。我在苗寨做巫医这么多年,若自说见多识广,怕也不为过。可是,这件事情,当真是难办之极。”
    “我死之后,转而噬身边之人。”
    紫菀喃喃数声,看了看身边的林国余,向老司问道:“老司是说我死之后,金蚕就会找上他吗?”
    乍得点了点头:“正是。你二人相处时日已久,金蚕已经适应了他身体之气。而金蚕一旦易主,凶性仍在,怕是以他的身子也挺不过去一年啊。到时金蚕就会再度出来做乱,金蚕与那种毒性相合,已是极难克制,而它每克死一主,凶性就会再加三分,怕是三五年后,天下再无人有能力控制住他了,即便是少林派,或是茅山教,怕是都无能为力了。”
    老司低头不语。
    “怎么会这样?”
    林国余实在是不敢相信老司的话,千辛万苦的来找乍得老司,得到的结果不但不是能够救的了紫菀的性命,反倒是连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许多的人的性命都一并搭了进去。看着紫菀仍在发呆,林国余抱了她起来,说道:“菀儿,我们走吧。”
    紫菀仰起头来,吃惊的看着林国余:“走,我们还能到哪里去?”
    林国余目光盯着门外,说道:“我们却找茅山教,茅山教不行,我们却找少林,少林再不行,我们,我们……”
    紫菀低声说:“少林再不行,我们又如何?”
    林国余心中猛的一震:是啊,少林再不行又如何?普天下的法术还有谁能超的过少林和茅山的?难道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而且还要贻害苍生。
    紫菀说道:“就算是少林、茅山有办法解这金蚕之毒,又能如何?我可是只有一天的性命了。哦,也对,反正你也是要染上金蚕的,我明**了,你还可以去少林、去茅山,再或是娥眉、南海,解了你的金蚕蛊,是吧?你,你把我放下来,你还是走的远些吧,省得倒时候把我身上的金蚕蛊若到你身上。”
    林国余惊道:“菀儿,你怎么会这样说?难道我就是为了救自己才要去少林、茅山的嘛?你虽然身中蛊毒,可是你别忘记了,古先生输血能延你十日性命。我已经见过古先生换血的办法,一路之上给你换几次血又有何妨?难道我们就真的挨不到茅山了吗?”
    紫菀问道:“可是鲜血你又从何面来?难道以你身上之血?换血之后,怕是就算我能侥幸不死,你也会挨不到茅山了吧?”
    林国余答道:“抓些人换些血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紫菀轻声道:“这样,你和那川东二怪又有何区别呢?”
    林国余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为了救你性命。”
    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极不自信,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又不会取他们的性命。”
    说者,已经走到了门外。
    乍得老司本来见紫菀所中的金蚕蛊极为厉害,心下已经有了个主意,可是终是有些慈悲心肠,一直也说不出口。此时见二人已经走到门外,突然醒悟,暗想:“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若是真的就这样任这姑娘走出去,将来又如何收场?若因为一念之仁,变成法术界的一场浩劫,那又该如何是好?”
    眼看二人已经渐走到大门之外。乍得老司连忙大喝一声:“你们别走。”
    也急忙赶了出来。
    林国余听到老司大喝一声,站住了脚步,转身回来直视老司:“老司,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乍得老司狠了狠心肠,说道:“把这位小泵娘留下吧。她身上的金蚕若是再从她的身上逃出,任谁也制服不住。与其如此,不如,不如……”
    林国余听出老司语气有些不善,两眉一挑:“老司请直言,不如如何?”
    老司道:“唉,与其让它流入世间,不如现在趁它还不能脱离紫菀姑娘身体的机会,取天火,将她们一并烧了。这也是唯一可以杀死金蚕的办法了。”
    “将菀儿一并烧了?”
    林国余颇不相信眼前这位貌似神仙般的人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司点点头:“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
    林国余怒目而视:“我对苗人的信仰知之甚少,但是我们汉人中,无论佛道两教,修道之人最基本的原则是不能枉杀。把菀儿放进火中焚烧,这便是你们的宗教要求吗?”
    乍得老司无奈的说道:“我们也是笃信不可枉自杀生的,但是,目前这位姑娘的情况的确十分的特殊,绝对不可以走下山去。”
    林国余冷笑一声:“老司,看来你要硬要害死菀儿了?我就不信,你能真的拦住我们?”
    说着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紫菀却急道:“你把我放下。我宁愿听老司的,免得金蚕还要,还要上你的身。”
    林国余脚下丝毫不停的说道:“上我身便上我身,但有一丝生机,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活烧了你。”
    老司见林国余去意已绝,知道不可能劝说林国余留下紫菀了,口中说了声:“得罪。”
    欺身直扑林国余。
    
39|第39章跳香
  林国余听到耳后风声,知道老司要动武,当下单手抱了紫菀,回头,举掌直拍老司的胸口。只是心中仍是对老司十分的尊敬,怕老司年老,受不了这一掌,只用了四五分的力气。老司见林国余掌到,并不躲闪,单掌与林国余猛的相对,这一掌掌力十足,打的林国余几乎要后退,可是乍得老司却另一只手趁势带住了他的手腕,化解了他后退之力,手指却欺向前来,正点在林国余胁下的章门穴上,登时把林国余点在当地,手脚都不能动。
    林国余一击之下知了亏,眼看着乍得老司从自已的怀里抱下了紫菀。只恨的立刻冲上去,用尽全力再同老司打斗一翻,只是无耐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老司拖住了紫菀,口中说道:“实在对不起紫菀姑娘,老朽实在是无耐之举。望姑娘能够谅解。”
    紫菀却仍是笑着:“老司不用这样说。其实我也明白,若是金蚕留在世上,只会害了更多的人。老司只管按计将金蚕灭了便可,反正我身边也没有亲人,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
    林国余急道:“怎么会没有人伤心?我便是极喜欢你的,难道你竟然都不知道?”
    可是穴道被点,终是话不能出口。
    老司说道:“老朽把姑娘肉身焚去之后,也会在天王大帝像前救佑姑娘早是重新投胎的。”
    紫菀说道:“那就谢谢老司了,只救来世不要让我再做一个孤儿才好。”
    说着,有些哽咽,回头看了一眼林国余。
    老司叹了口气,点住了紫菀的穴道,又回头喊了声:“昌九。”
    昌九因为打了两个马弁,被乍得老司骂了两句,正在老司隔壁的家中生闷气。听到老司招唤,却不敢怠慢,走了出来。
    老司说道:“昌九,你下去传令,今年的跳香提前到今日,快去。”
    昌九没精打彩的说道:“老司,往年跳香都是十月收秋之后,怎么会突然提前了?”
    老司答道:“你下去传命便是。对了,还要一并祭雷鬼,请天火。”
    昌九见老司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敢再问。赶忙下去传令。不多时已经听到号声响起,哞哞之声不绝,过了不多时,苗寨的男女老少具被招集到齐。昌九向众人传达了老司的命令,众人闻听之后,态度象昌九如出一辙,均感大惑不解。有人说道:“今年跳香为什么这么早啊?”
    那个又说道:“祭雷鬼不是在‘吃猪’祀典吗?怎么会和跳香一起举行呢?五谷神是斋菩萨,而请雷鬼则应杀猪,这不是很冲突了吗?”
    另一个又说道:“还有请天火做什么?”
    昌九怒道:“老司吩咐下来的,一会儿他自然会同你们解释。你们谁要问,当面去问老司去。”
    从人见昌九如此说,都住了口。
    跳出香是个大节,众人着实忙碌了一翻,把个跳香殿里打扮的焕然一新,男女又均换上盛装,牛角、锣、鼓以及跑香用的各种小旗都准备妥当。又因为今年跳香又与请雷鬼一并举行,所以苗人晚餐都不敢吃盐,亦不敢吃荤。因为苗人传说雷公是怕盐的,所以包括各种的祭祀物都一律不得放盐。
    这一通张罗,直到了戌时才算完毕。因为害怕林国余还会继续阻挠老司火化紫菀,所以老司也一直没有给他们松开穴道,连晚饭都给省了。
    明月当空,苗寨的男女老少都悉数盛妆到达了跳香殿。有的头顶“天王大帝”之像,有的手擎青、黄小旗,一时热闹之极。跳香殿里供奉着“天王大帝”的木雕像,侍从木雕像则左右各设了一个,在“天王大帝”像前,跳香殿的正中放置一个蒲团和一个陶水罐。乍得老司此时头戴高冠,身着阔杉。他从旁人手中接过牛角,吹响牛角三声,匍匐跪在蒲团上,暝目定神,口中诵道:近请诸神归位,日吉时良,天地开张,诸神迎进宝华仙殿。阿罗会合,酬神了愿。
    诵毕,又拿起牛角,吹响三声,接着伸手指于罐中蘸水,先弹洒于地,再弹洒奠殿屋端,这些都是平时的跳香节中的礼仪,以求天王大帝保佑来年的五谷丰登。
    请神毕,乍得老司吹牛角于前以为导,绕蒲团行。旁边一童子携灯随行,参加“跳香舞”的男女也随即步履相蹑。老司左手挚绺旗,右手持牛角,边走边舞。突然后面角声响起,又有人敲锣击鼓做为回应。不多时,老司把绺旗一举,锣鼓声嘎然息止,左右旋转着吹牛角,老司突然如同中了邪般的狂舞起来;时而坐在蒲团上舞,时而在倒置的水罐底上舞。围观的那些青年人竟有意用竹杠去拌他的脚,老司闪展腾挪,身轻如燕,一一躲过那些竹杠拌套,来往腾跃,张目突唇,以示借助神的威力驱除灾魔。
    老司经过一阵狂舞,又匍匐在地,重复着前面的咒语。数次之后,老司突然站起身来,喝道:“天王大帝五谷神、行雨龙王、司雷内神、黑种太保山神、放虫仙女、收虫仙女、骑龙、骑虎、骑风、骑鹤诸神都已到齐。”
    按照以往仪式的惯例,此时接着就在殿堂的中央地底下挖出先一年埋在地下的五谷若颜色变腐,则象征着来年收成不佳;若颜色新鲜,则象征着来年五谷丰收。此时,巫师可以代表神意预告来年收成情况,是否有瘟疫等等。
    昌九等人拿了工具就等老司一声令下开始挖,可是今天的跳香却是为了解决掉紫菀身上的金蚕而设,当然不同于往日。老司并不宣布挖出五谷,反而对昌九等人说道:“把紫菀小姐请到这里来。架柴,请雷鬼并天火降临。”
    此时众人也有些大概的了解此次跳香的原因了,众人不敢怠慢,从老司的家中把紫菀抬了出来。林国余眼看着紫菀被抬了出去,可是身不能动,却是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群苗人青年将紫菀双目遮住,抬了紫菀直奔跳香殿门外。
    此时殿外的干柴架起了足有五尺来高。又有数人在干柴之上架了一根铁柱。足有数丈,那几个架了紫菀的青年把紫菀给放到木柴之上就转身离开,刹时其它的男女老少由乍得老司领头,一其围着木柴又狂歌狂舞起来。
    林国余独自呆在老司家中,虽然口不能言,可是耳朵却仍听的清清楚楚,老司口中吟诵的咒语之声不住的传进了他的耳朵之中,林国余此时心如刀绞,想着紫菀此次绝无生还的可能,这样一个女孩子,却死在了这么残酷而原始的祭祀之中,这其中却总是和自己有关,若是自己不是坚持要带紫菀前来,而是转去求其它的门派,紫菀或是还有一线生机;若再往前算,紫菀若不曾认识自己,便更不会受那三个黑衣人镖上之毒,便也不会两毒合一,造成不可救药的后果了。可是一切都是天意,紫菀偏偏认识了自己,而偏偏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苗寨,又遇到了乍得老司。
    林国余耳边的咒语之声越来越少,最终平息了下去。苗人们此时停止住了歌舞,全都跪倒在了地上,乍得老司仍是口中说着咒语,只是声音越来越少。转眼间,乌云突然密集的滚了下来,如同狂风卷动的海上的波涛,一轮皓月转眼间便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只小船般的,瞬间被乌云吞没。乌去瞬间扑满了整天。
    苗人们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再敢去看向天空,因为,他们知道,雷鬼真的来了。
    老司喝了一声:“雷鬼降临,所有人等退下。”
    苗人经过这等阵势,见老司发令,都站起身来,不敢抬头直视那木堆,转身低头走出了跳香殿的偏房。乍得老司见众人都已经退下,他拿起牛角,对着天空,又是哞哞哞的连响三声,做为对雷鬼的招唤。而雷鬼就好象是真的可以听到老司的角声一般,做为回应,刹时一道闪电如同一把由天空直刺而下的利剑,劈在了高高立起的铁杆之上。然后才是
    一声巨大的雷响,震的屋内的林国余两耳朵发麻。
    雷电顺着铁杆直传了下来,正好点燃了高高堆起的干柴。紫菀被绑住了双目,即不能视,更不能动,可是这时候,她的嘴角却泛出了一丝笑意。死亡的原来已经多次降临到了她的身边,而这次,却和以往全然的不同。当火焰着起的时候,紫菀脑中只有一片空明。
    林国余却被这一声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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