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熟知历史,自知曾经历史上,曹操虽然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江陵,但因夏口要地掌握在孙刘联军手中,使得周瑜的强大水军拥有西进的据点。
   而又因曹操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所以在赤壁之战后,江陵城才会被周瑜所攻破。
   前车之鉴,颜良岂能不知。
   听得这番话后,田丰的眼眸不禁涌现出惊奇之色。
   他知道颜良见识已今非昔比,但他没有料到,颜良的见识竟强到如此地步,竟将攻打江陵的利害关系看得如此透彻。
   看着田丰惊奇的目光,颜良却一派淡然,继续道:“至于先攻夏口,就要先要破黄祖水军,但若没有个几年的功夫,焉能建成一支足可击破黄祖的强大水军,如今天下大变在即,本将又哪有闲功夫再等。再者,攻破夏口后,就要跟江东接壤,直接面对江东水军,周瑜那厮可不是什么善类呀。”
   颜良一席话后,忽然发现,无论攻取江陵,还是攻取夏口,似乎都不是什么万全之策。
   再看田丰时,这位河北名士,却捋须饮酒,微微而笑,一副胸有机谋的样子。
   看到他这情形,颜良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意,原来这老头在软禁的时候,已经替自己想到了这些难题,今日却是有备而来。
   “我说田先生,酒也吃了,我看你就别再卖关子,本将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先生你认为,当是先攻江陵还是先取夏口。”(未完待续。。)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田丰献计
  “先攻夏口。”
   这一次,田丰没有再拐弯抹角,故弄玄虚,他回答的很干脆。
   “理由?”颜良回应的也很干脆。
   “刘表坐守之贼,不足为患,江东孙氏才是大患。先夺夏口,才能将孙氏堵在荆州之外,否则,坐任江东水军进入荆州,后患无穷。”
   后患无穷,后患无穷……
   颜良琢磨着这四个字,脑海中,那些深埋的记忆重新被挖掘出来。
   曾经的历史上,刘表正是有黄祖据守江夏,故孙氏虽屡次为患,却始终威胁不到襄阳至江陵这条南北走向的核心地带。
   而刘备那厮,赤壁之战后虽然据有包括江陵在内的大半个荆州,却因夏口所在的江夏郡落在孙权手中,使得荆州始终处于孙权的威胁之下。
   关羽失荆州时,东吴的水军甚至不经任何抵抗,直接就开到了江陵城下。
   原因无他,无非是没有了江夏这块缓冲地带而已。
   江夏,虽非荆州核心地带,却是阻挡孙权西进的关键所在。
   颜良思索之际,剑眉渐凝,眉宇中渐渐涌起某种坚毅的神色。
   田丰能够感觉到得,他的这位新主公,似乎已为自己的进言所动,正在下着某种决定。
   只是,决毅之中,却又暗含着几分隐忧。
   沉吟半晌,颜良微微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孙氏才是荆州大患。若不能得夏口,襄阳与江陵俱在孙氏的兵锋威胁之下,本将就要把大部分的兵力安在此二城,哪里还抽得出兵马和精力去开疆拓土。”
   见得颜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田丰不禁面露欣慰。
   这时,颜良却又道:“不过本将先前也说了,黄祖水军乃江夏精兵。若不花几年功夫大兴水军,想取江夏,只怕不易啊。”
   田丰捋须而笑。苦瓜脸上竟有几分得意。
   颜良心思细腻,洞察他心思,旋即又道:“当然。强攻不成,只有智取,如果先生有妙计的话,那又自当别论了。”
   此语一出,田丰哈哈大笑。
   那自信的笑声,显然是因为颜良说中了他的心思。
   “这老头被软禁这么久,难道竟然还琢磨出了什么智取妙计不成?”
   颜良心中暗喜,却又不急于表露出来,只闲品美酒,装作没有觉察的样子。
   田丰等不到颜良的询问。只好主动道:“实不瞒主公,老朽确有一计,获许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我就知道,这老头果然藏有机谋。
   “先生有何妙计,愿闻其详。”颜良这才表露出了兴趣。
   田丰遂移座近前。附耳向颜良一番低语。
   听着听着,颜良的嘴角悄然浮现出丝丝诡秘,嘿嘿一声冷笑,“元皓先生,想不到你身处河北,却对荆州了如指掌。这种阴招也能想出来,当真是不容易啊。”
   “老朽虽不才,于天下大势自也有一番见解,只可惜袁本初不愿意听,那老朽就只好将之献给的雄主。”
   田丰这番话,自诩之余,又赞了颜良。
   主臣二人相视一眼,领会心神,不由是哈哈大笑。
   ######
   三天后。
   江夏郡,夏口城。
   城头上,那身披金甲的中年武将,正背负着双手,目光如电般凝视着前方。
   城南方向,滚滚长江,烟波浩淼,如玉带一般从城前流过。
   江面之上,三百多艘各式战舰,正排列着整齐的阵形,在江上演练着攻防。
   那一面面树着“黄”的大旗,迎着江风猎猎飞舞,一浪接一浪,茫茫如怒涛一般。
   看着眼前斗志高昂,井然有序的舰队,黄祖略显沧桑的脸上,隐约浮现几分自信的冷笑。
   不久之前,在他的统帅下,精锐的江夏水军,生生的击退了江东敌军一波又一波的猛攻。
   巍巍夏口城,依旧固若金汤。
   江夏一郡,在我黄祖的手中,永远是荆州最坚固的防线。
   “蔡瑁,你终究还是个废物,如果襄阳城有我在,焉能容那颜良嚣张。”
   黄祖傲然的脸上,渐又流露几分讽刺之色。
   江夏的战争结束已有一段时间,接连数天的江上大规模演练,与其说是在练兵,倒不如说是一场军事威慑。
   黄祖是想通过这耀武扬威般的演练,向远在襄阳的颜良示威,让他心生畏惧,不敢对江夏怀的觊觎之心。
   脚步声响起,一名年轻的小将登上城头,正是黄祖之子黄射。
   “父帅,襄阳有人来了。”黄射的表情略有几分兴奋。
   襄阳?那里不已经是颜良的地盘了吗?
   黄祖眉头一凝,头也不回道:“是什么人?”
   “是黄承彦的家仆,特来向父帅问好。”
   黄祖眼眸闪过些许意外。
   作为黄家家主,黄祖凭着自己的傲人战功,可是让黄家混成了蒯蔡之后,荆襄第三大世族。
   至于自己那个庶支的族弟,却整天只知赋庸风雅,跟庞德公这类专好清淡的山野闲人混在一起玩物丧志。
   不思进取也就罢了,黄承彦竟然还将女儿嫁给了颜良这种出身卑微的武夫,这简直是丢黄家的脸。
   更可气的是,那个该死的武夫,还把荆州搅了个天翻地覆,这让黄祖这个黄家家主,自然觉得很是没面子。
   “黄承彦这个自诩清高的家伙,不是不屑于跟我有来往么,怎的这会却巴巴的派人来问好。”
   黄祖语气中尽是不屑。
   “黄承彦派的人不光是来问好,还带了大批的厚礼,还声称是受了颜良所托,特向父帅转达敬意,这里还有一封颜良的手书。”
   黄射说着将一封信递上。
   听到“颜良”二字,黄祖更生疑色。
   黄射却笑道:“那颜良虽取了襄阳,但父帅击退江东军,声威如日中天,近日来又耀武扬威,做出北上攻取襄阳之势,儿是想那颜良多半是畏于父帅之威,所以才特派人前来示好。”
   听得儿子的话,黄祖疑色渐消了几分,微微点头,神色间傲然又生。
   当黄祖打开那封帛书,亲眼看过一遍后,脸上的傲然却是愈重。
   正如黄射所猜,这的确是一封示好的信,而且一看那粗陋的字体,就知道这是颜良亲笔所书。
   书信中,颜良以晚辈的身份,对黄祖表达了一番敬意,声称攻取襄阳只是为求立足之地,不得已而为之,今后将与刘表井水不犯河水,各守疆界,希望黄祖能够理解,并向刘表转达颜良的善意。
   “哼,这个颜良,总算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黄祖冷哼一声,将那书信随手递给了儿子。
   黄射看过一遍,冷笑道:“这颜良果然是畏于父帅威名,他跟蔡瑁那几人面前逞威尚可,碰上父帅就没了底气。”
   顿了顿,黄射又指着书信,嘲讽道:“父帅你看,这厮字写得丑就罢了,其中还有写错涂抹之处,当真是好笑。”
   “哼,粗野匹夫而已,又能有几分学识。”黄祖负手而立,脸上皆是不屑。
   黄祖父子虽为武将,但到底乃世族出身,习武之余,修文也是必备。
   他父子二人的学识修养,虽不及黄承彦这等正牌名士 但傲视颜良这样“粗鄙不知文”的武夫,还是绰绰有余。
   得到颜良的这封示好之信,黄祖目的已经达到,遂令结速演练,各舰归寨休整。
   回往太守府中时,已是日落西山。
   黄祖用得晚饭,观几卷兵书后,便打算就寝休息。
   正有此念时,门丁却忽然来报,言是别驾蒯越前来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黄祖嘀咕了几句,面生不悦,却摆手道:“请蒯别驾往堂中相见吧。”
   江夏原是黄家的地盘,刘表为表示信任,江夏军政大权一律委以黄祖全权负责。
   但前番江东孙氏来攻时,刘表怕江夏有失,但派了蒯越来允当谋士的角色,辅佐黄祖御敌。
   蒯越自来江夏后,确实出了些许计谋,对击退江东军起到了作用。
   只是令黄祖不爽的时,孙氏眼下已退兵,但刘表却迟迟未有将蒯越调回的迹象,反而还下令让蒯越协助黄祖处置江夏郡赋税之事。
   明为协助,实际上是分了黄祖的一部分权出去,这却令习惯了独掌大权的黄祖,自有几分不爽。
   思索间,蒯越已笑着而入。
   黄祖马上将不悦收敛,脸上亦堆出几分笑容,两人宾主互见,自有一套场面上的寒暄客套。
   客套之后,蒯越声称是为了粮赋之事前来,说有些账目需要让刘表这江夏太守过目。
   唠叨完一通公事之后,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黄祖正盘算着如何下逐客令,这时,蒯越却忽然话锋一转,笑道:“越今日闲暇时,听说那颜良派了人来见黄太守,不知可有此事?”
   黄祖眉头暗皱,心想这蒯越果然不只是为了公事前来。
   “颜良确实是派了人来,还写了一封信给黄某,不过他在信中只是声称对黄某很敬佩,还说不想跟我荆州再战,想让黄某向主公转达他的和好之意。”
   黄祖也没多想,只如实道来。
   蒯越听罢,顿了一顿,却道:“但不知颜良的书信何在,可否让我一看。”
   听得此言,黄祖原本平淡的表情,陡然间掠起一丝怒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9|第一百六十九章 给尔等演场好戏
  蒯越这是在怀疑自己,怀疑他这江夏太守对刘表的忠诚,怀疑颜良在书信中有什么“不轨”。
   同样是荆襄大族,同样是州牧麾下重臣,蒯越此举,怎能不让黄祖生怒。
   “蒯别驾,难道你是在怀疑黄某串通颜良谋反不成?”黄祖一声粗重的反问。
   蒯越却只淡淡一笑,“黄太守对主公忠心耿耿,蒯某对此是深信不疑,只是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却甚讨人厌,越这么做,也只是想替黄太守澄清,免得遭那些小人非议。”
   蒯越的这个借口冠冕堂皇,却令黄祖无法回击,毕竟,身为武将的他,嘴上的功夫可没蒯越这等文人利索。
   见得黄祖犹豫不动,蒯越反问道:“黄太守既是问心无愧,又何至于不敢让我一看呢?”
   面对蒯越的咄咄相逼,黄祖暗暗咬牙,却只能选择隐忍。
   毕竟,蒯越才是州牧最信任的谋士,自己虽然屡立功勋,权势显赫,却逊于蒯越一筹。
   当下黄祖冷哼一声,将书信拿出,往案上一丢,“信在此,蒯别驾自便。”
   说罢,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甩给了蒯越一个背影。
   蒯越也不以为怪,只笑着将书信从案上拾起,拆将开来细细观读,那般聚精会神之状,从俨然要将每一个字都读透一般。
   正如黄祖所说,信中并无什么串通的迹象。蒯越的表情也随之渐渐缓和下来。
   “看来黄太守果……”
   正打算将信原封奉还,说一番恭维客套之词,以缓解方才有些紧张的气氛时,蒯越的眼眸却陡然一聚。
   在那一封信中,他看出了可疑之处。
   蒯越的脸色转眼凝重起来,冷冷问道:“黄太守,这信中为何有涂改之处?”
   黄祖转过身来,往信上瞥了一眼。“原本就是如此,自然是颜良那厮写错了随手涂改。”
   黄祖的解释,并未能打消蒯越的疑虑,相反,这位荆襄第一谋士,眉宇间的疑色却愈重。
   “颜良在信中既已晚辈自居,怎会写错了只涂改了事。这岂非是对黄太守的大不尊重。”
   黄祖怔了一怔,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那颜良粗陋。不知礼数罢了。”
   蒯越冷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猜疑。
   这一场笑,让黄祖听得极为刺耳。
   他很快想到,蒯越这一番的问话,却是在怀疑自己故意将信涂改,意在抹去其中不可告人之处。
   黄祖愤怒了,目光陡然一聚。厉声道:“蒯加驾,信就是如此。黄某我问心无愧,你若是有什么怀疑。大可向主公去说,黄某岂会惧哉。”
   怒罢,黄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把个蒯越抛在了大堂中。
   荆襄之中,谁人敢对蒯越如此大呼小叫,即使是刘表也要对他礼敬三分,而今黄祖这态度,却令蒯越顿生不悦。
   眼看着黄祖拂袖怒去,蒯越站在那里显得颇为尴尬。
   皱眉半晌,蒯越将恼火强压,却将那封信书往袖中一收,转身亦扬长而去。
   ######
   襄阳,右将军府。
   书房之中,颜良端坐于首,徐庶、许攸分坐左右。
   堂前,那名一脸风尘的仆丁,正向颜良恭敬的做着汇报。
   这仆丁此番的任务,自是奉了颜良之命,去往江夏,向那位荆州第一大将献上颜良的示好。
   汇报已毕,颜良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手道:“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仆丁大喜,叩首谢恩,兴奋而退。
   颜良随即屏退左右,书房中,只余他和那两颗智慧的头脑。
   “元直,子远,田元皓的这道离间之计,你们觉得怎样?”颜良笑问道。
   徐庶干咳了几声,先道:“如今蒯蔡二族失去了襄阳根基,势力已弱,而黄祖手握重兵,黄家一跃而为荆襄头号大族,蒯蔡两家害怕为黄家所取代,势必会对黄祖怀有忌惮,此时却也是我们施离间计的大好时机。”
   颜良微微点头,徐庶所言,正也是田丰所献的计策。
   欲取夏口,必先败黄祖,而黄祖水军强大,不可力敌,那便只好智取。
   田丰的计策,便是施展离间计,使黄祖和蒯越、蔡瑁二人互相猜忌,彼此争斗,最好能兵戎相见。
   而到那个时候,岂不正是颜良渔翁得利之时。
   先前之时,蒯蔡两族同气连枝,手握着襄阳和江陵两支大军,黄祖所统江夏兵虽强,但却逊于襄阳和江陵两处兵马之和。
   正因如此,蒯蔡两家才会放心的让黄祖坐镇江夏,为他们抵御江东孙氏。
   如今襄阳已失,蔡蒯两家根基大损,而江陵水军兵马数量和战斗力,都是三大水军中最弱的一支。
   这也就是说,黄祖所握的江夏水军,已经是整个荆州决定性的力量。
   蒯蔡两家,面对着这强弱形势的变化,又焉能不对黄祖产生忌惮。
   田丰之计,便是从中施展手段,加以离间,让刘表的属下们陷入各自的争斗当中。
   “主公,你那书信涂改的计策,当真是妙极,我想在眼前这种局势下,倘若让蒯越或是刘表看到那封信,不起疑也不行啊。”
   许攸对颜良是大加的赞叹。
   其实这离间之计,田丰只是提了个头,至于那书信之计,却是颜良灵机一动所想到。
   颜良笑而不语。
   这时,徐庶却又道:“主公的这一计确实是妙,不过庶以为,单凭这一封书信,还不足以让刘表对黄祖生疑,咱们还需火上浇油,再施一条毒计才是。”
   许攸也道:“元直说得对,刘表信任黄祖多年,不是蒯越和蔡瑁说几句谗言就以起疑的,咱们还得把动静闹大一点,让刘表不得不起疑。”
   这两个智谋之士的进言提醒了颜良,他眉头暗皱,渐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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