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良一番质问,将诸葛铃堵得哑口无言。
这位丧夫的寡妇,尴尬的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时,好生的无奈。…,
这时,颜良的脸色反而缓和了几分,“这件事先不说,本将想要问一问,你和那诸葛亮度什么关系?”
诸葛铃一怔,却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自己的弟弟。
犹豫了一下,诸葛铃如实道:“诸葛亮正是妾身的胞弟。”
果然如此。
思绪飞转之下,颜良心中已有了主意,表情也忽然变得和蔼起来。
“蒯褀之事,本将原是不想答应的,不过看在诸葛夫人有情有义的份上,本将倒也可以考虑网开一面,不过却需要夫人答应本将一件事。”
诸葛铃见得颜良松口,不禁大喜过望,忙是伏地叩首,万般感激道:“只要将军能网开一面,妾身什么都能答应。”
“诸葛夫人这又是何必,快快请起。”
颜良起身上前,伸手将诸葛铃搀扶起来。
伸手之际,却正好触到诸葛铃袒出在外的半截素臂,这肌肤一相触,却令诸葛铃身形微微一颤,脸畔悄然几分红晕。
颜良倒无心占她便宜,只是有意显示宽宏而已,却不想瞥见诸葛铃面生羞意,心中便不觉暗笑,心想这寡妇的脸皮还真是薄,不知心里有想些什么。
扶起诸葛铃,颜良淡淡道:“其实这个要求也很简单,本将对令弟十分的欣赏,所以本将想请夫人修书一封,请令弟来参加蒯褀的葬礼,本将也正好借机跟他讨教讨教,怎样,这个条件不算过份吧。”
诸葛亮若成心跟自己作对,确为大患,而今机会在此,颜良便想借机把诸葛亮“诱骗”至此。
到时候你归顺便罢,不归顺的话,要么一刀宰了你,要么软禁你一辈子,总之不让你来祸害我便高枕无忧。
诸葛铃听得这要求,却不禁面露几分难色,“弟弟他远在江陵,并来襄阳的话,似乎有些不太方便。”
“不方便?请问令弟可有官职在身,不方便走动吗?”颜良问道。
诸葛铃摇头道:“这倒不是,弟弟他眼下还是白身。”
“那令弟莫非身有伤残,不便行动?”
“也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后,颜良冷笑道:“既无官职,又无伤残,那前来参加一下自己姐夫人葬礼,便是天经地义之事,本将实在想不通,令弟有什么不方便的。”
诸葛铃并未听孔明向他提到过对于颜良的成见,这时听颜良这一番话后,便觉似乎也有道理。
这时,颜良又道:“我听闻令尊早逝,令弟乃是夫人一手抚养大,那想必对于令弟来说,夫人既是姐姐,又是母亲,出于孝道,令弟前来也应当来参加葬礼,夫人说是也不是。”
这一席话的,诸葛铃便无话可讲,只得道:“既是将军意思,妾身焉敢不从,妾身回去就修书一封,请弟弟请来襄阳一趟,只是希望到时将军能够信守承诺。”
颜良豪然一笑,“本将向来是言出必行,只要夫人能守信约,本将岂有食言之理。”
得到了颜良的承诺,诸葛铃心中也算松了口气,当即施礼拜别。
为了表示友好,颜良特意将诸葛铃送至门口。
颜良的这番礼遇,却令诸葛铃有些受宠若惊,出门之际,脚下一个不注意,正好被门槛绊倒。
“啊~~”
她一声惊呼,柔弱的身子顺势向前就栽去。
颜良见状,眼急手快,一步上前,伸手便向她的腰身搂去。…,
只是他出手心切,手掌往下稍稍滑了那么三分,搂住诸葛铃之时,手掌正好按在了那一片隆起的丘臀之上。
虽隔着一层衣衫,但那饱满的感觉,也足以令颜良心中微微一荡。
诸葛铃猛然惊觉,急是将身子挣扎而起,脸畔羞色如云霞而生,高耸的胸丘更是因窘迫的呼吸而起伏愈烈。
羞慌之下,诸葛铃低头道了一声谢,便赶忙匆匆的离去。
颜良兴致勃勃的目送着诸葛铃离去,却将周仓招了过来,叮嘱道:“你派几人将这妇人暗中监视,切莫让她离开襄阳城。”
“末将明白。”
周仓得令,前去吩咐。
回想着方才那暧昧的一刻,颜良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喃喃道:“诸葛亮,你最好识相的给我滚过来,若不然的话,可别怪本将不客气……”
五天之后,江陵。
城西的一处豪门宅院,院门之外高挂着“诸葛府”的牌匾。
这是刘琦赠给诸葛亮的安身之所,以感谢诸葛亮的及时提醒,让他可以早一步从襄阳抽身,得以不用步他弟弟刘琮被俘的后尘。
后室之中,诸葛亮手拿着那一封帛书,俊朗的脸庞上,流转着几分愠色。
“没想到姐夫竟然死于颜良之手,这个颜良,当真是可恶之极。”
旁边那年轻人咬牙切齿,难掩心中的愤意。
诸葛亮冷哼了一声,“我早知此人不是仁主,也怪姐夫不听我的劝说,才招致这杀生之祸。”
大堂之中,仇恨意味浓浓。
沉寂了半晌,诸葛均道:“二哥,你说大姐这一封信,到底是何用意?”
“还能是什么用意,当然那颜良的奸计,想要借此将我诱骗至襄阳。”诸葛亮一语点破了其中玄妙。
诸葛均这才恍然大悟,大骂颜良奸险。
骂过之后,诸葛均却又忧道:“虽说这是颜良的奸计,可是姐夫的葬礼,二哥若不出席的话,世人岂非会耻笑我诸葛家无情无义。”
弟弟的顾忌,以诸葛亮的聪明又岂会不知,他当然知道,这是颜良故意给他设下的局,让他在安危与名声之间进退两难。
“若去,恐怕就是有去无回,若是不去,就会被世人耻为不孝,颜良,你的手段果然狠毒……”
诸葛亮浓眉紧凝,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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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家伙,你还嫩了点
沉吟半晌,诸葛亮紧凝的眉头松展了开来,他的目光投向了跟前的弟弟。
“三弟,这一趟姐夫的葬礼,为兄就只有靠你了。”
听得此言,诸葛均先是一怔,随即猛然省悟。
他的二哥,这是要让他代替自己去出席姐夫蒯褀的葬礼,让他去代为犯险。
诸葛均犹豫了一瞬,欣然道:“只要我们诸葛家有人出现,旁人就无法对咱们说三道四,那颜良的奸计也就不能得逞,二哥,你这一计实在大妙。”
诸葛均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是十分兴奋,仿佛能代兄长去犯险,乃是极为荣耀之事。
诸葛亮却是轻声一叹,俊朗的脸上泛起几抹歉意。
“颜良乃残暴奸险之徒,此人若不除之,不仅是荆州,整个天下只怕也将被他祸害无穷,为兄如果不是为天下计,亲身犯险又有何惧,三弟……”
“二哥,你不用说了,你有经天纬地之才,留得有用之身要做番大事,愚弟替兄长去犯险,乃是心甘情愿,二哥你千万不要有愧疚。”
诸葛均言语豪然,表情诚挚,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丝悔色。
“三弟,你果然不愧是我诸葛家的人。”
诸葛亮有感于弟弟的识大局,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欣慰之色。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当天计议已定,几天后。诸葛均离开江陵,踏上了北上去往襄阳之路。
步入襄阳城,所见所闻,却与诸葛均想象中全然不同。
诸葛均只记得,每每提及颜良时,他的二哥孔明都会说颜良生性残暴,非是仁主。
久而久之。诸葛均心底里也形成了这样的观念。
在诸葛均的想象力,颜良攻下襄阳之后,应该纵容他的军队大肆掳掠。肆意妄为,繁华的襄阳城在颜良和他虎狼之士的践踏之下,将变成人间的地狱。
但如今诸葛均所见。却是街市繁华依旧,市井秩序井然,俨然一副民不知有兵的太平之状。
“难道颜良没有把襄阳城洗劫一空,没有烧杀抢掠不成?”
诸葛均心中狐疑顿生,心底里对颜良的印象,似乎渐渐起了变化。
满怀着狐疑,诸葛均来到了城南的蒯府。
此时的府中,已是一片素白,府中的老性在为主人蒯褀披麻戴孝。
正自守孝的诸葛铃,闻知有位诸葛公子到访。以为是二弟诸葛亮来了,急是欣喜不已的迎了出来。
当她看到来者竟是自己年幼的三弟时,欣喜的表情转眼褪去,眸中不禁浮现出意外之色。
“三弟,怎么会是你?”诸葛铃满脸不解。
诸葛均忙是上前见礼。诸葛铃只得暂压狐疑,将弟弟请入了堂中。
屏去仆人,堂中只余下姐弟二人。
诸葛均叹道:“姐夫正当壮年,不想竟为那颜良所害,当真是可惜。”
“两军交战,刀剑无眼。你姐夫的死,只能说是天意吧,也怪不得那颜良。”诸葛铃幽幽叹道。
诸葛均没想到,姐姐的话中还有为道良袒护的意思,这不禁令他暗中惊奇。
当下他便又道:“姐姐,我入城之后,见得这城中一片祥和,一点都不似刚经历过战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诸葛铃缓缓道:“那颜良虽然声名残忍,不过自入城后不久,他便严厉军纪,不许部下惊扰百姓,甚至还取库府钱粮,抚恤受害人家,便是因此,才短短几日功夫,这襄阳城的秩序就恢复如初。”
听得此言,诸葛均心头不禁大震。
严厉军纪,不许扰民,抚恤百姓……
诸般种种,哪里还有丁点残暴之主的样子,俨然就是一副仁主作风。
诸葛均实在想不明白,颜良究竟为何会这么作。
“这颜良定然是在演戏,想骗取人心,对了,定是这样,二哥一向料事如神,他的判断岂能有错。”
诸葛均的心中,渐有一个声音说服了自己,让他从质疑中抽身出来。
这时,诸葛铃却道:“三弟,姐在信中说得清楚,那颜良只得二弟前来参加葬礼,方才会允许给你姐夫迁葬祖坟,怎的却是你来。”
“这个……”
诸葛均迟怔了一下,方是叹道:“二哥他本是想来,只是南下江陵的路上受了伤,一直行走不便,所以只好让我前来。”
诸葛铃一听弟弟受了伤,慌的什么似的,着急的问长问短。
诸葛均吱吱唔唔,故编了一通,好容易才将姐姐哄过去。
诸葛铃也没怀疑,只是叹道:“二弟没大碍就好,只是那颜良指明让二弟来襄阳,方才肯让你姐夫归葬祖坟,姐姐只怕他见了你不肯答应。”
“姐姨放心,我看这颜良虽是武夫,倒是会作演戏收买人心,姐姐只管带我去见他便是,我料他为了给世人显示他仁主一面,他必不会再为难姐姐。”
诸葛均很是自信。
诸葛铃想了一想,总归无计可施,只好无奈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试一试了。”
姐弟俩商议已定,遂是一同离府,径入右将军府去求见颜良。
此时的颜良,正自府院中练武,正练至兴头时,亲兵来报,言是诸葛铃和诸葛公子前来求见。
“诸葛公子?难道是诸葛亮不成?”
听到这个消息,颜良不禁有性惊。
原来颜良是判断,以诸葛亮的智谋,必能看出自己的诱骗之计,多半不是来自投罗网。
这时听闻诸葛公子前来,他便暗想一生谨慎的诸葛亮,竟也有如此胆量,倒有些让人刮目相看。
惊奇之下,颜良遂叫将那二人请入。
过不多时,诸葛铃和一名年轻的公子步入院中,颜良一眼瞥去,原本好奇的表情,立时便打了个折扣。
他从徐庶口中得知,诸葛亮年纪有二十多岁,而那诸葛公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岂会是诸葛亮。
颜良隐约已猜到了什么,却不动声色的继续练刀。
“妾身见过将军。”诸葛铃上前盈盈一礼。
那诸葛均也上前拱手道:“草民诸葛均见过将军。”
颜良猛然收刀,目光如刃射向诸葛均,却令诸葛均心中为之一寒,不禁打了个冷战。
将刀扔给周仓,颜良饮下几口茶,方才道:“诸葛夫人,本将记得,你我之前的约定,似乎是诸葛亮前来襄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家兄他……”诸葛均陪着笑脸,打算解释。
颜良却猛的一瞪,冷冷道:“本将没有问你,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诸葛均被呛了鼻子灰,心中愠意,却畏于颜良之威,不敢再吱声,只将目光尴尬的望向了自家姐姐。
诸葛铃才强颜笑容,将诸葛亮受伤,不能来原因道来。
言罢,诸葛铃又道:“二弟他虽不能来,但又不敢拂了将军美意,故特命我家三弟前来,也算向将军表明我诸葛家的诚意,还望将军能够体谅。”
颜良心中却在冷笑。
好你个诸葛亮,果然是务实之辈,自己不敢来,又怕负了无情无义之名,却让自己的弟弟前来犯险,厉害,当真是厉害啊。
心下暗讽时,颜良的表情却愈见缓和。
那诸葛均见状,趁势道:“将军乃当世英雄,均自来襄阳后,听闻襄阳百姓都在说将军乃一代仁主,均是想以将军之仁慈,必能体谅我等苦衷,恳请将军能网开一面,准许我等将姐夫迁葬祖坟。”
这诸葛均小小年纪,这张嘴巴倒是利害,懂得拍颜良马屁,而且还往颜良头上扣什么仁主的高帽,想以此为由,逼得颜良为作秀,不得不对他们开恩。
只可惜,他们却还是看不透颜良。
听罢诸葛均的一番马屁,颜良却是一声冷笑,“本将可不是什么狗屁仁主,你以为本将是傻子么,被你几句恭维就能蒙骗过去,幸伙,你还嫩了一点。”
那诸葛兄妹闻言变色。
诸葛均更是被堵不知怎么回口,他是惊愕于这个颜良本根不按常理出牌,张口便是一番粗鲁直白的粗口。
别人家不管是真仁主还是假仁主,最起码嘴上还要装一装,可这颜良却连装都不屑装。
诸葛均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以应。
这时,还是诸葛铃最先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忙道:“将军请息怒,三弟他岂敢蒙骗将军,确实是有难言之饮。”
颜良却将手一摆,“不必说了,你们不讲信用,却想让本将守信用,天下间的好处还都让你们占去了,哪里来得这便宜事,来呀,把这诸葛小子给本将轰出去。”
左将亲军得令,一拥而上,将诸葛均便拖了出去。
诸葛均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连争辩一声机会都没有,便被一班军汉无礼的拖走。
诸葛铃见得此状,不禁焦虑慌张起来,忙是跪伏在颜良面前,哀求道:“这件事确是妾身做得不好,妾身甘愿受罚,只要将军能网开一面,让妾身将亡夫迁归祖坟,妾身什么都愿为将军做。”
听得这娇声的恳求,看着那楚楚可怜的素容,颜良心中不禁微微一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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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一百六十六章 黄家大将
什么都愿意做么。
颜良起得身来,正打算走上前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回头看去,却是妻子黄月英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入得院中。
“夫人,你怎么来了。”
颜良笑着迎上前去,抢在黄月英盈盈施礼时,已将妻子柔弱的身儿扶住,顺势便携住了那纤纤素手。
“妾身恐夫君练武练得累了,特备了些参茶给夫君解乏。”
说着,黄月英手儿一摆,身后婢女将热气腾腾的汤递过,黄月英接了过来,吹了几口气,试着不烫时才双手奉上。
“还是夫人对我最体贴。”
颜良欣慰于妻子贴心,将那一大碗汤一饮而尽,一滴都不浪费。
黄月英笑看他饮尽,又抽出帕儿来为他拭干净嘴角的汤渍。
方自郎情妾意,夫妻关怀如蜜时,、然忽瞥见颜良身后,有一个异样的眼光似乎正在盯着他们。
黄月英顺眼望去,正好与诸葛铃的目光相撞。
那目光之中,似乎竟闪烁着几分羡慕。
诸葛铃清醒过来,赶忙将目光移开,并低头向黄月英致意。
黄月英凝目将那地上伏跪的少妇打量了一番,忽然间是眼眸一亮,奇道:“铃姐姐,怎么会是你?”
说着她便走了过去,将诸葛铃从地上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仿佛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
“民妇见过黄夫人。”诸葛铃却很恭敬的向她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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