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恢久居南中,倒从未听说这泸水有毒,主公是不是有些多虑了。”同样不解的李恢说道。
其实,颜良也并不能确定,这泸水是否确实有毒。
颜良只是依稀记得,诸葛亮平南之时,也是正值入夏时节,不少军士饮了泸水之后,尽皆中毒病倒于地。
今在这泸水之畔,见得士卒欲饮江水,颜良也是猛然间才想到此节。正当颜良琢磨着,怎么给李恢一个解释时,忽见那些饮过江水的士卒,一个个大呼小叫起来,纷纷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异变突生,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恢、周仓,周围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扫向了颜良,那般惊叹的眼神,简直如在仰望着神一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主公竟然是真的说中了,这看似清澈的泸水,竟然真的藏有毒素。
果然如此啊……
言中的颜良,本是想得意一小下,但瞧见自己的士卒中毒倒地,又岂能得意的出来。当下颜良便忙喝令,将那些中毒的士卒抬往营中,命医者即刻救治。
同时颜良又传下号令,严禁诸营将士往江边取水。
一番号令传下,众军们方才惊愣中回过神来,纷纷的忙碌了起来。
“恢久居南中竟不知这泸水竟然有毒,实在是惭愧。”回过神来的李恢,毫不掩饰对颜良的叹服,“主公身为北人,远在万里之外,却知泸水有毒,主公当真乃神人也。”
“孤知南中多瘟瘴故早先入蜀之前,就派人往南中打探过诸般地理风物。今夏时天热,白日之时,正是水中毒性发作之时,欲饮江水,或是渡江,还需晚上之时方可。”颜良一脸淡然,给出了这么个解释。
李恢信以为真不禁又感叹道:“主公取蜀之前,就已料到将与南夷一战,此等深远的预见力实在是令恢佩服之至。”
南夷为隐祸,早晚要除之,这本就在颜良的计划之中。只是,颜良就算再深谋远虑,也无法预料到刘璋会和孟获同污合污,迫使他把平南中的时间,提前了许久。
李恢当然不会想到,颜良哪里曾派人往南中侦察过,他家主公的深谋远虑,无非是来自于对历史的先知先觉而已。
颜良心中暗笑自也不点破,坦然的受了李恢的叹服。
视察完江岸,颜良还往大帐,召集诸文武,商议渡江破敌之事。
“主公,朱提郡有信了。”方一入帐法正便给颜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派往朱提郡的使者已传回消息,言是那吕凯和王伉二人,深恨孟获屠杀汉民,已决心归顺于颜良,如今已暗中联络郡中反对孟获的豪强,集结兵马,准备依颜良之令,向孟获的老巢发动突然进攻。
“吕凯和王伉二人真是好样的,马上派人再告他们,他们若能起兵,便是立下大功,孤平孟获之后,必将重重有赏。”颜良兴奋道。
朱提郡的好消息,让这军事会议还没有开始,气氛便先鼓舞起来。
众将皆是兴奋如火,斗志高涨,似乎攻灭孟获已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法正却又道:“诸位也不可太过轻敌,那孟获明知刘璋已覆没,却不逃还南中,反而仍在顽抗,显然是正从南中抽调援军。前番有象兵,今若再来一支奇兵,只怕就够我们头疼的了。”
法正还是相当的冷静,给诸将敲响了警钟,帐中盲目乐观的情绪,稍许被压制。
“还有一件事,今随主公视察江岸,发现对岸的蛮军将渡头据守的甚为严密,且天气炎热,白天里泸水藏有毒气,既不能饮又不能渡,到得晚上时,视野昏暗,江水湍急,渡江又十分的危险。所以,我军若想灭了孟获,就先得解决了如何顺利渡江这难题。”
李恢的这番警醒之词,令在场诸将,又是为之一震。
前番遇上战象军团就够奇的了,今又撞上一整条大江皆有毒气,诸将心中皆是在想,南中果然如传说中一般,乃是不毛之地。
“看来盘获这回学聪明了,终于懂得利用地利,来阻挡孤的大军。颜良亦感慨道。这一条含有毒气的泸江,此时此刻,却是变成了颜良大军南下的最大阻碍。
诸文武尽皆陷入了苦思,琢磨了半晌,却均想不出什么两全的渡江之策。大帐之中,陷入了沉寂。
而颜良则将目光转向了法正,此刻,作为随军谋主的法正,必须要用他智慧的头脑,为颜良辟出一条渡江的捷径来。
法正,果然不负颜良所望。
沉吟半晌,法正忽然眼眸一亮,嘴角扬起一抹诡笑。
“主公,既是泸水难渡,南岸蛮夷壁垒坚固,那我们何不转换一下想法,诱使蛮夷主动来渡江攻打我们呢?”法正拱手笑着反问一语。
诱使蛮人来攻我们?
颜良的心头一动,隐约似已猜到了几分。
“前番蛮军几番主动进攻,均为我军大败,料想他们必是吃多了苦头,才想要固守,想要诱使他们主动来攻,只怕是难呀。”李恢表示了忧虑。
法正却冷笑道:“想要诱使蛮人上当,关键不在于蛮人吃了多少次亏,只要我们戏演得足够逼真,这些蛮人不管吃了多少次亏,还是照样会不长记忆。”
戏演得足够逼真……
看着法正那诡秘的笑意,颜良已若有所悟。
泸水南岸,蛮军大营。
蛮军立营已愈五天,诸营固若金汤,对岸的颜良数日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对于如何突破这泸水天险,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中军大帐中,祝融正擦拭着手中的飞刀,那妖艳的脸上,丝丝杀气在时隐时现。看着手中的飞刀,祝融不时回想起了当初的一战,号称刀无虚发的她,竟为颜良连着挡开了四刀连射。
那一战,颜良不仅仅挡开了她的飞刀,竟然还斩破了她的衣服,令她肌肤大露,丢尽了颜面。
想到这些,祝融胸中的羞愤之火顿生,脸庞也暗生几分微红。
正自思绪飞转之际,脚步声响起,带来洞主、忙牙长等蛮将,兴冲冲的大步而入。“姐姐,好消息啊。”带来洞主兴奋的拱手叫道。
“什么好消息?”思绪收敛,祝融的精神也振奋起来。
“咱们的细作已传回消息,北岸的汉狗们果然不知泸水险恶,听闻他们饮了泸水之后,军中士卒已是病倒了大半呢。”带来洞主一脸的幸祸乐祸。
祝融精神大作,腾的一下便跳了起来,兴奋之余,祝融的脸上却又生几分戒心。“这消息可千真万确吗?”祝融问道。
这时,那忙牙长道:“这消息绝对可靠,末将曾冒险偷渡北岸亲自探查,亲眼看到颜军正连夜将大批病倒的士卒往北面抬去,如果有假,汉狗们完全可以大白天的抬运病卒,又何必晚上偷偷摸摸的运,此必是怕被我军侦知。”
忙牙长一番话,彻底打消了祝融的狐疑,那张妖艳的脸上,滚滚的杀意,正如火狂燃。
祝融的心中,一个复仇的计划,正迅速的产生。
“姐姐,汉狗已病倒大半,士气必是锐减,战力也大为削弱,咱们何不趁此时机,北渡泸水偷袭敌营,说不定无需等大王的援军到达,便可一举汉狗们杀个精光。”
兴奋的带来洞主,抢先道出了祝融的心思。
踱步于帐中,祝融边把玩着手中飞刀,边是兴奋的思索着。
“姓颜的狗贼,你自以为无人能敌,却终究敌不过我南中瘴气之毒,这也算是老天要灭你,今我就杀你个片甲不留,一报当**羞辱我之仇!”
心中,决意已下。
祝融的眼眸中,杀意喷涌,当即令道:“此等天赐良机,岂能错过,传令下去,命诸军各自准备,明日夜时,诸军偷渡泸水,随我一举荡平敌营,我要亲手宰了颜良的狗头,将之献于大王!”
“对,杀光汉狗!”
“宰了姓颜的,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军帐之中,这班蛮将们个个激动万分,慷慨的叫嚣着。
祝融面带杀意,走到了帐门,远望着那黑漆漆的对岸,妖艳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穿越黑夜,穿越那滚滚的泸水,在北岸的那座大帐中,同样也有一个人在冷笑。颜良也在打磨着一柄飞刀,那是当日从祝融手中缴获的飞刀。
刀已利,颜良狠狠的将之插在了案上。
“祝融,有胆就来吧,家伙老子已经擦亮,就等着**了。”
579|第五百七十九章 套已好,就等着你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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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泸水涛涛。
安上城下游五里处,数万的蛮军已齐集于此,他们正借着月色的微光,划动竹筏向对岸悄悄的驶去。
此是夜色已深,气温转凉,泸水中的毒气皆已散尽,故是蛮军才可以安然无恙的渡河。
尽管此间的水流甚于主渡湍急,但船夫都是常年居于泸水两岸的熟手,水流虽急,于他们而言却如履平地一般小说章节 。
筏行靠岸,祝融一跃上岸,翻身跃上士卒牵来的南中战马。
祝融回往南岸,但见数百架竹筏如梭而动,正运载着她的两万将士,飞驰往北岸。
月过中天之时,已有近一半的蛮军,成功的渡抵了北岸。
带来、忙牙长、朵思等诸蛮将,纵马而来,向祝融所在处汇集。
“咱们的大军沿泸水河滩而行,可用水声掩去人马的脚步声,待逼近敌营后,就分四路突袭敌营,你们都记住了没有。”祝融神色肃然,向众蛮将们安排着作战计划。
“姐姐放心吧,咱们都自有分寸,这回定杀那颜良一个片甲不留。”带来洞主满脸自信,豪然叫道。
其余诸将,也皆是信心百倍,志在必得。
祝融微微点头,妖艳的脸庞间,自信之色愈重。、
再等不多时,余下的一万蛮军。皆是登岸,祝融遂是留千余兵马守住船筏,自率近两万的蛮军。沿着河畔一路向上游而去。
半个时辰后,祝融统帅蛮军,已潜近颜营。
祝融举目远望,但见颜营灯火通明,一片的静寂,全然不似有防备的样子。
“颜良你这狗东西,前番竟敢羞辱于我。今晚我必将你亲手大卸八块,你给我等着吧。”
祝融脸上杀机弥漫,冷笑声中。遂是下令诸路蛮军,依计行事。
带来、忙牙长、朵思等三将,各率兵马分饶往西北南三个方向,祝融本人。则自率五千精兵。从东面逼近颜营。
此时乌云渐聚,掩去了月色之光,颜营之外,光线愈加的暗淡。
祝融暗喜天助,当即借着黑夜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摸向敌营。
一百余步,颜营就在眼前,祝融甚至已能够看清营栅一线的颜军士卒的身影。
时机已到。
“南中的勇士们。随我杀进敌营,杀光这般汉狗”
清喝声中。祝融背负五口飞刀,手提长标,纵马从黑夜中杀了出去。
五千南夷蛮兵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追随着祝融倾泄而上,直扑向静寂的颜营。
与此同时,北、南、西诸路,喊杀之声如潮而起,带来洞主三路兵马也随之发动,四面八方的向着颜营发起了齐攻。
祝融一万当先,纵马直扑而上,穿越外围的鹿角,飞马越过壕沟,直撞向营门而去。
营门一线,惊慌的颜军士卒急欲关闭寨门,却给祝融长标左右开弓,连着刺倒数人,更将其余颜军士卒,吓得是四散的奔逃。
祝融纵马如风,威不可挡的撞入了营门。
身后,五千蛮军如潮水一般,从营门涌入大营,长驱直入,直扑颜营腹地。
其余三面的喊杀声也渐近,想必是带来等三路兵马,也顺利的杀入了颜营。
祝融大喜,精神更是大作,率领着她的士卒狂涌而上,一往无前的向前狂杀。
只是,冲着冲着,祝融的心中却渐生狐疑。
不但是因为突入敌营太顺利,更是因为沿途所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除了营门一线被杀散的那些颜卒外,竟是再未遇上半个敌影。
就算颜军士卒因中泸水之毒,病倒了大半,那也不至于连一个抵抗的士卒都没有吧?
越是杀往颜营腹地,祝融的疑心就愈重。
就在她狐疑之时,其余三路兵马,皆已杀至近前,四路兵马已是于颜营之中会合。
“姐姐,好生奇怪,敌营怎半个人影也不见,莫非是那颜良趁夜就已撤逃而去了吗?”策马前来会合的带来洞主,亦是满腹的疑惑。
颜良逃了吗?
祝融眼前一亮,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如果颜军士卒果然是大半病倒,这种情况下,颜军根本难以再战,颜良此时选择撤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况且,唯有如此,方才能解释他们杀入的只是一座人去楼空的空营,否则……
当“否则”这两个字,刚刚从祝融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时,异变骤然而生。
营外四面八方,炮声乍响,喊杀咆哮之声,如晴空之霹雳一般,陡然轰响大作。
“杀蛮夷”
“活捉祝融”
大营之外,喊声如怒涛般响起,其势如山崩地裂一般。
祝融惊了,带来惊人,两万蛮军无不惊恐万分。
祝融踞马四扫,但见大营之外,转眼之间现出无数的火把,星星点点漫漫无际,如流火一般,四面飞射而来。
伏兵,是伏兵!
此时的祝融,妖艳的脸庞神色骤变,方是猛然惊醒,自己竟是中了颜军的诱敌之计。
什么颜军中毒,士卒病倒大半,什么颜军暗中运送伤兵,统统都是假象。
这一切原来都是人家颜良的计策,为的就是诱使你祝融上当,主动的渡河前来送死。
惊觉中计的祝融,不及多想,急是大叫:“全军撤退,全军速速撤退”
喝令下,祝融纵马舞标,向着下游东面方向疾奔而去。
两万惶恐的蛮军,此时昂扬的战意早就烟销云散。不得祝融号令之时,就已开始向下游渡口方向逃去。
只是,为时已晚。大营四周,数万的颜军伏兵已然尽去。
东北角处,李严纵刀策马,率万余颜军将士当先杀到,拦腰将逃路的蛮军截住。
乱军中,忙牙长和朵思率领的一万后军,转眼间便被李严截在了营内。
李严长刀左右开弓。疯狂的杀戮着惊恐的蛮军,马蹄过处,皆是血腥的血路。
狂杀之中。借着熊熊的火光,李严寻见了那面蛮军的大旗,但见旗下蛮将忙牙长,正舞着狼牙棒。急迫的想要冲出重围。
李严暴喝一声。跃马纵刀,直取忙牙长而去。
当初李严在刘璋麾下时,那忙牙长也曾识得李严,今见李严杀向自己,原本惶恐的心中,不禁是大怒。
“背主的汉狗,纳命来吧”暴怒的忙牙长,对自己的武艺极是自信。舞动着狼牙棒迎击而上。
两骑相交,火星四溅。
忙牙长只觉棒上巨力传来。直震得他身形一荡,紧接着,李严的每二刀,已快如闪电一般,反手袭至。
精神一滞的忙牙长,急是斜棒相挡,但武艺上的差距,却使他终究慢了半拍。
血光四溅,惨声大作。
但见寒光掠过,忙牙长那执棒的右臂,竟已为李严快如闪电的一刀,忽的斩落。
断臂之处,鲜血狂喷如泉,剧痛的忙牙长惊怖万分,匆忙便想策马先逃。
李严却哪给他机会,返身之际,第三刀已从忙牙长的身后袭至。
刀去如风,失了一臂,坠了兵器的忙牙长,如何能挡。
“噗”的一声,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是飞上了半空之中。
三刀斩将,威不可挡的李严头也不回,纵马舞刀,继续狂斩向那些惊恐的蛮军。
疯狂的李严,仿佛要将在刘璋处受到的蛮夷屈辱,统统都一并报还一般。
丢下了一万兵马,祝融率领着另一万残兵,好容易杀出了营外。
方入大道,却见迎面又有一军杀到。
当先处,那巍巍如山的虎熊刀将,正是西凉猛将庞德。
一万精锐的颜家军,如饥饿已久的野兽一般,咆哮着涌向了落荒而至的蛮兵。
庞德长刀如电,似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的收割着蛮兵人头,他的军团便如那钢铁的绞肉机一般,将逃奔而来的蛮军,无情的绞杀。
“姐姐,你先走,我来拖住这群汉狗”带来洞主大叫道。
“你自己小心,咱们渡头会合。”当此时候,祝融也顾不得许多,她只知道,作为大越国王的妻子,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祝融拨马狂奔,在千余精锐蛮军的保护下,硬生生的撞破了颜军的阻挡,向着数里外的渡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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