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巍然如塔的身躯,方一出现在两军阵前,便令屡战屡败的蜀军士卒,群起为之悚然。
勒马于十步之外,颜良横刀而立,一脸的闲若浮云。
正待出言招降时,却蓦见那李严暴喝一声,纵马舞刀便向颜良冲杀而来。
李严此举,不仅仅是叫颜良,就连阵中观战的法正,也是大感意外。
难道,李严所谓的阵前一叙,只是想把我单骑诱出,想凭着一己之力,将我斩杀,好毕其功于一役吗?
颜良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旋即,脑海中的问号,却为傲然与张狂所取代。
“就凭你李严,也想取我性命,当真是不自量力!”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颜良身如泰山,巍然不动,只横刀驻马,笑看着李严纵马如风杀至。(未完待续)
564|第五百六十四章 真正的蜀中第一大将
那一人一骑,如电而至。《bxwx.cc 新笔下文学无广告》
李严手中的刀锋,卷着一道尾尘,转眼之间,狂斩而至。
寒光流转,刀锋已在咫尺之间。
颜良面沉如水,瞬息间,猿臂如影而动,手中青龙刀已斜趋而出。
吭——
一声激烈,两刀相撞。
颜良巍然不动,而疾杀而来的李严,却是身形微微一震,虎口处,眼着隐隐发麻。
一招交手,自恃武艺过人的李严,心中不禁暗惊颜良的武艺与气度。
而颜良也一招探明,眼前的这个李严,武艺也当真不弱。
演义中的李严,曾能与黄忠大战五十回合而不分胜负,其武艺即使不是一流,也当是趋于一流。
今一交手,果然如颜良所料的那样。
如此一员文武双全的良将,倘若能为我所为,岂非大妙!
念及于此,颜良便不急于下杀手,欲要生擒李严。
一招交手,高下已判,但那李严却似浑然不顾,错马而过,竟然是再度杀将回来。
再度交手,错马而过的瞬间,李严忽然低声叫道:“颜大司马,今李某率军前来,乃是前来诈败,诱使大司马率军追击,好为孟获那些蛮夷埋伏。”
此言一出,颜良心中微微一震。
“正方既已透露实情,何不就此归顺于孤。”颜良放缓了招式,边战边道。
李严又是一刀扫过,“李某无功而降,实为汗颜,今愿以一场大胜来献于大司马,未知大司马可有胆量接纳。”
“如何一场大胜?”颜良奇道。
李严道:“孟获已于十余里外设下埋伏,大司马可使一军追击李某。待蛮夷伏兵尽出时,再以后军杀入,必可一举大败蛮军。”
颜良这下算是明白了,李严之所以要单骑一叙,就是想演一场单挑的戏,趁此时机,以向颜良点破孟获的奸计,以助颜良大胜。
如此,李严则等于是以功来归。这般归降,自然是抬高了自己的身价。
李严此人,果然是颇有智谋,非是一般的纯武将可比。
只是,倘若李严是在使诈降之计。却当如何?
颜良的脑海里,同时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李严似是看出了颜良的怀疑,沉声道:“刘璋懦弱无能,竟向蛮夷卑躬屈膝,严耻于为其卖命,今日献计,实乃出于真心。苍天可证,请大司马万不可怀疑。”
李严言辞恳切,颜良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看得出来,李严的确是怀有极大的诚意。
况且。历史上的李严就是一个识时务者,他既能归降于刘备,今又如何不能归降于势力比那时的刘备更盛的自己呢。
念及于此,颜良再无疑虑。当即道:“正方既有此计,那还在等什么。”
此言。态度已明。
李严大喜,佯攻几刀,故作仓皇之状,忽然拨马往本军阵中奔去。
败逃时,李严还大叫道:“姓颜的,今且寄下你的狗头,他日李某必来亲取。”
李严这般表现,显然是要在蜀军面前,营造自己败北的假象,以引颜良前来追击。
奔还阵中的李严,二话不说,当即便下令全军望南撤退。
李严武艺不及,蜀军仓皇而退,表面上看起来,颜良乃是以一己之力,赫退了前来挑战蜀军。
数万颜军将士,见得自家主公大显神威,无不欢欣鼓舞,杀机暴涨。
颜良拨马回往本阵,厉声道:“庞令明何在?”
“末将在。”庞德拍马出列。
“孤命你率五千兵马,前去追击李严败军。”颜良青龙刀遥指敌军败溃方向。
庞德新归顺了颜良,正愁着没有功劳,不好在颜家军中立足,今颜良给他发下号令,庞德岂不兴奋到热血沸腾。
当下庞德慨然领命,拨马便欲率军而去。
临行之际,颜良却又叮嘱道:“你此去追击,若遇伏兵,万不可惊慌,只要撑得片刻,孤的援军自会赶到。”
庞德不知内中真相,自想不明白,自家主公为何会如此吩咐,却也不敢不听,应命而去。
战鼓隆隆,喊杀震天,庞德率领着五千颜军,尾随着南逃的蜀军追杀而去。
这时,观战的法正策马奔来,满脸的孤疑,叫道:“主公,敌军形迹可疑,我只怕此乃诱敌之计,万不可轻易追击才是。”
“孤就是知道这是孟获的诱敌之计,所以才要追。”颜良嘴角扬起一抹诡秘的冷笑。
法正不知内情,不禁疑色更重。
颜良也不再卖关子,便将与李严单骑“决战”时,李严所说的话,向自己这位随军的谋士道了出来。
得知内情的法正,方始恍然大悟,脸上的疑惑尽散,更是浮起了几分惊喜。
“原来正方不仅仅想归降,还要给主
公献上一份归降之礼,这个李正方,害得我适才还狐疑半天。”法正感慨道。
颜良的笑意已收,刀削似的脸上,浓烈的肃杀之意,已如火狂燃。
“黄汉升、甘兴霸何在?”颜良厉喝一声。
“末将在。”二将策马出列,慨然以应。
颜良马鞭一指,高声道:“孤命你们各率一万兵马,尾随于庞令明一之后,一旦见他为敌所困,便从两翼迂回出击,给孤狠狠的教训那班自以为是的蛮夷。”
“末将遵令。”热血激荡的两员猛将,慨然应命而去。
旌旗舞动,两万多杀气腾腾的颜军将士轰然出阵,追随着那两万“黄”、“甘”的大旗,汹汹而去。
此时,法正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主公麾下猛将如云,今番追击李正方,却为何独用庞令明?”
“孝直聪明过人。难道忘了敌军之军,还有一个棘手的家伙了么。”颜良的言语之中,透着几分阴恻恻的味道。
法正微一沉吟,恍然大悟,惊喜道:“主公命庞令明出击,莫非是冲着马超去的不成?”
颜良笑而不语,当是默认了法正的猜测。
马超今为刘璋所倚重,而庞德又是马超旧将,颜良用人不疑。以庞德出击,自然是为了离间。
恍然大悟的法正,不禁暗暗佩服颜良反应之机敏,才刚刚与李严交手,回往阵中时。已是想到了利用庞德这招棋。
法正再看颜良时,目光之中已充满了敬佩之色。
“走吧,咱们大军也跟上,一起去瞧瞧热闹。”颜良豪性大作,纵马提刀而出。
身后,那五千未动颜军,倾巢而出。追随着颜良望南而去。
与此同时,号令已传入南安城,命陆逊、朱桓等人,率其余数万兵马。随后跟进。
……
日近黄昏,十余里外的岷江之畔,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展开。
近三万的夷军。正围攻着五千颜军,喊杀之声。几将涛涛的岷水吞噬。
乱军中,庞德纵马如血,疯狂的杀戮着蜀夷联军。
尽管遭遇到了埋伏,身处于困境之中,但庞德却依然精神抖擞,毫无畏惧之意,反而是越战越勇。
因为有颜良临行前的那句叮嘱,庞德信心坚如磐石,根本无所畏惧。
不过处的山坡上,孟获则正得意洋洋的观看着山下的围战。
“雍丞相,你的诱敌之计果然神妙,颜良那个狗东西,果然是上当了。”孟获大笑着赞道。
旁的雍闿一脸得意,反过来又赞孟获英明。
观战半晌,孟获得意的脸上,却平添了几分不悦。
因为他发现,山下那员汉将威不可挡,他率领的颜军奋勇死战,自己几万兵马的围攻,竟然半天拿不下对手。
“不知那敌将是何人,竟能如此顽抗。”孟获不悦的问道。
雍闿扫了几眼,拱手道:“回大王,看敌人的旗号,那员敌将应该叫作庞德?”
“庞德?此人什么来路,竟如此了得?”孟获奇道。
“听闻此人乃西凉猛将,原为刘璋手下降将马超的部将,不久前却反投了颜良。”
听得此言,孟获的脸上顿时流露出阴色,“原来是刘璋那废物的叛将,害得本王折损了这多南中勇士,这场仗结束之后,本王定要拿那庞德的人头,去向刘璋问罪。”
思绪已罢,孟获摆手喝道:“传令给金环三结和阿会喃,命他们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要取下庞德人头,不然本王必有军法处置。”
号令传下,一骑飞马下山。
大越王下了死命令,那金环三结和阿会喃畏惧之下,皆是拼力死战。
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蛮军四面围攻,采取分割包围的战术,将庞德的五千兵马,渐渐的切为了数段,步步的围逼。
庞德虽勇,但凭一己之力,却也难敌数倍的敌军,苦撑许久,形势已是愈发不利。
“主公,庞德信你,死战不退——”
处于逆境中的庞德,暴喝如雷,愈发的神勇,对颜良的那份信任,令他身处绝境,依然顽强坚持。
山坡处,眼见己军优势已很明显,再过不多久,便可将敌军消灭,此时的孟获,脸上已重新涌上了得意。
“姓颜良的狗东西,你伤我二弟,抓我女儿,本王今就斩了你的大将,杀光你的士卒,让你知道本王的威名……”孟获得意的想着。
正当这时,忽听得北面处杀声大作,旗帜铺天盖地而来,所过之处,自家的将兵纷纷倒溃。
孟获吃了一惊,急使人是去探明虚实。
未几,斥候飞奔而来,惊叫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妙,北面有两路颜军突然杀到,抄袭了咱们的侧翼,我军正自纷纷溃散。”
孟获那满脸的自信与得意,瞬息之间,如烟而散。
565|第五百六十五章 祝 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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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的追兵,不是尽皆在此吗,却又如何会突然冒出另外两路兵马来?
“雍丞相,这是怎么一回事?”孟获惊问道。
雍闿额头滚汗,却故作镇定道:“大王莫急,那颜良素来诡诈多疑,也许他派出两路兵马也有可能,大王只需再发兵马,挡住颜良后军便是。”
耳听得雍闿之言,孟获方始宽心不少,便问诸将谁敢去阻颜良后军。
话音方落,夫人祝融站了出来,慨然道:“大王,为妻愿率一军前去,为大王挡住颜良后军。”
祝融恼于女儿被颜良所俘,心中积聚着怒火,今既有机会,便想用杀戮以泄心头之恨。
孟获知自己夫人武艺超群,连自己都有不及,有祝融出战,更有何忧。
大喜之下,孟获当即命祝融率五千蛮军,杀下山去,去阻北面第二路援军。
……
山下处,甘宁正舞动着双戟,狂杀如风。
麾下一万颜军将士,如出笼的猛虎,喊杀震天,气势如虹。
正自围杀庞德军的蛮军,万万料不到,又有一路颜军会从后杀来,内外夹击之下,军心已渐大乱。
甘宁一路冲杀,威不可挡的他,踏出一条长长的血路,直奔前方的蛮军将旗而去。
将旗之下,那蛮将金环三结,正自惊慌失措的喝斥着他的蛮兵,企图镇压住败溃之势。
扫视之际,却见一员汉将如入无人之境,纵马舞戟冲破乱军,直奔自己而来。
金环三结怒了,身为南中大将的他,如何能让一员汉将。在他面前这般肆意的杀戮自己的蛮兵。
愤怒的金环三结,暴喝一声,拍马舞刀就迎向了甘宁。
而甘宁那一双锐利如锋的鹰眼,早已锁定了金环三结,疾马如风,手中双戟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如两道流虹一般疾射而出。
瞬息之间,两骑相交。
井底之蛙的金环三结,满脸的自傲。舞刀欲斩向甘宁,刀锋尚在半路之时,却是神色大变。
因为他根本还没看清甘宁如何出招时,甘宁左戟已抢先袭到,只轻轻一荡。便将金环三结的大刀震了开去。
随后,右手铁戟,如电而至。
噗——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寒光一射一收,甘宁已从金结三结身边纵马而过。
这时的金环三结,胸口已是赫然现出一个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如泉水一般疯狂的往外翻涌。
金环三结圆目斗睁,满脸的惊怖诧异,仿佛不敢相信,武艺高超的自己。竟然会被一名汉将一招之间秒杀。
表情定格在惊怖的一瞬,金环三结身形晃了一晃,旋即栽倒在了马下。
一招毙敌的甘宁,威风更作。一路狂杀不休,马蹄踏过。皆是血路。
奋勇的颜军将士们,则追随着他们勇猛的主将,疯狂的辗杀着倒溃的敌人。
而金环三结一死,将旗已落,本就惶惶的蛮兵,更是土崩瓦解,望风而散。
甘宁一路狂冲,未几,眼看庞德的战旗已映入眼帘,只消他能成功的与庞德军会合,便可将原本占据上风的蛮军,就此分割。
就在甘宁杀意正盛时,猛听喊杀之声大作,却见右侧的山坡上,数千蛮兵如滚石一般冲杀下来,疯狂的堵住了己军前进的脚步。
当先处,但见一员蛮夷女将,手舞一柄丈八长标,杀势腾腾的直奔自己杀来。
来者,正是祝融。
蛮夷娘们儿,也敢在老子面前逞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杀到红眼的甘宁,根本未将祝融放在眼里,拍马舞戟,迎击而上。
穿破乱军,两骑转眼厮杀在了一场。
戟影如风,重重而出,眨眼之间,二人已走过十余招。
此时的甘宁却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蛮夷婆娘,武艺竟是颇为了得,自己竟在十招之内,难以将她拿下。
甘宁只是惊讶而已,祝融心头却是震惊。
她祝融乃南中大族出身,自幼习学武艺,威名震于南中,若论武艺,纵使是她的丈夫孟获,亦未必是她的对手。
生平未尝一败的祝融,自信以自己的武艺,别说是南中,纵使是纵横天下,亦不在话下。
但今头番出战,她竟是战不过一个年轻的汉人小将,而且那汉将的实力,竟还似在自己之上,自信如她,如何能不吃惊。
震惊之际,二人交手已二十余招。
这时的甘宁,惊讶之余,已开始认真起来,双戟舞出层层叠叠的铁幕,如狂风暴雨一般卷向祝融,数招之际,已将祝融杀到只有招架之力。
甘宁之武艺,已是当世一流,而祝融武艺虽强,终究也只比凌统稍强几分,不过是二流上游,趋近于一流。
三十招走过,甘宁已是占据了绝对上风,将眼前这位蛮王夫人,逼迫到只有仓促应对的份。
“这汉狗武艺竟胜于我,再这般缠斗下去,我必要输于他,看来必得使非常手段了……”
乱战之中,祝融思绪飞转,很快就有了主意。
计策已定,祝融佯攻几刀,瞅得空隙,拨马跳出战团,作不敌之状,拨马便逃。
“蛮夷婆娘,哪里逃——”
正杀到兴起的甘宁,岂容一个女人从自己手中溜走,也不多想,纵马舞戟便直追而去。
甘宁的马乃并州良马,远胜于南中之马,只转眼功夫,便追近至数步。
那祝融眼见甘宁追近,妖媚的脸上,悄然掠起了一丝冷笑。
两骑已近五步,时机已到。
祝融猛的从背上拔出一口飞刀,清喝一声,背身飞甩而去。
飞刀破风而出,快出闪电。
甘宁只见眼前白影一晃,猛抬头时。那一柄飞刀已扑至眼前。
“蛮婆娘,竟然使暗器——”
不及多想,甘宁身形急侧,右手铁戟顺势扬起,希图挡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只是,两骑相距太近,祝融虽为女人,臂力却是惊人,这甩出的飞刀速度极快。莫说是甘宁,纵然是当世绝顶武将,亦难有如此迅猛的反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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