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吕蒙向自己发来急报,那就表示吕蒙认为光凭自己的三千水军,并不足以应对刘琦的水陆并进。
沉吟片刻,颜良剑眉一横,高声道:“魏长何在?”
“末将在。”魏延拱手出列。
“本将就拨马五千步骑,急赴巴丘增援吕子明,你二人只需坚守巴丘便是,待本将击败了吴人,回军之后再与尔等荡平了刘琦。”
“末将得令。”
魏延得令而去,带走了颜良宝贵的五千兵马。
本来颜良能够用于柴桑的兵马,水陆两军加起来近有三万五千之众,如今为了增防巴丘,不得不调走五千之众,柴桑的兵马就只剩下不足三万之军。
而东吴方面,自其攻下合肥,瓜分淮南之后,国力得到极大的冷,一年多的时间里,总兵力就冷至十万之军,除掉驻守诸郡及要害关隘之军,孙权可以动用的机动兵力更是约有八万之众。
如今山越的叛乱之众,在吴军的围剿下,多已溃散逃回大山之中,越来越多的吴军得以调往柴桑前线。
当颜良这边刚刚调走魏延五千兵马,情报传来,三十里外的吴军大营中,却又新添了一万兵马。
兵力上的此消彼涨,让颜良的劣势显得更加明显。
两天的黄昏,颜良策马行进在岸边,视察着沿江防御。
驻马江边,看着自家颇为“穷酸”的水军,颜良不禁感慨道:“此番击败吴军之后,看来本将非得大造战船不可。”
话音方落,一绝斥候绝尘而来,直抵颜良近前。
斥候们侦知,沉寂十余日的吴人开始有了动静,似乎有再度大举进攻之势。
颜良这边抽调兵力往巴丘,想必孙权已经侦知,这个时候也该是他进攻的时候了。
让颜良感到不安的并非是孙权的再度进攻,而是斥候声称,吴人从后方运来了大量的火油硝石等易燃之物,诸般迹象表明,孙权很明显是想发动一仇攻。
“孙权这厮是想用火攻烧船,看来这碧眼儿麾下果然不乏智谋之士,如此一来,还真有些不好对付。”
颜良眉头微凝,眼眸中掠过一丝忧色。
这时,徐庶却反而微微一笑,“主公放心,庶自有计策,定叫吴人的火攻无用武之地。”欢迎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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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第二百六十一章 猛将尽出,决一死战
徐庶有计。
颜良精神一振,遂问何计。
徐庶便移马近前,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计策道来。ha18.com
听罢了徐庶的计谋,颜良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这个办法妙啊,简单又实用,元直,你果然不愧是本将的战术专家啊。”
“专家?”
徐庶流露出几分茫然,他自然听得出颜良是在赞扬他,但这“专家”二字却让他有些不解。
颜良方知自己一时兴奋,不小心溜出了个新鲜词儿。
“随机应变,专于计谋,可谓大家,元直你当然就是专家了。”
颜良也反应极快,思维更是敏捷,一本正经的做了一番解释。
徐庶恍然大悟,能够得到颜良如此高的评价,眉宇中自然难抑几分得意。
得意之余,他却又自嘲道:“庶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万不敢称这个什么‘专家’,主公当真是谬赞了。”
耳听着徐庶一本正经的自谦不是“专家”,颜良就暗暗发笑,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许多。
不过,很快发生的事实,就让颜良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一天之后,下游传来情报,东吴的大军终于开动,再一次向着柴桑杀奔而来。
这一次,孙权对战术做了改变,不再是单纯的以水军突破铁锁阵,而是改以水陆并进。
水军一路,孙权改任老将黄盖为主将。率董袭、凌操和凌统父子,率两万水军逆江而上,向着甘宁的铁锁阵杀奔而去。
陆路方面,孙权则自统四万大军,率鲁肃、太史慈、周泰、陈武诸将,在柴桑以东登岸,沿长江南岸向着柴桑逼近。
为了补充甘宁水军的损失。颜将将四千多并不太善水战的士卒,增调给了甘宁,陆路留守柴桑之军。实际上只余下一万七八千兵马。
孙权这水陆并进的战术,立时让颜良在陆上也面临着被动的处境。
柴桑,军府。
大堂之中。一片肃静。
四万吴军,太史慈、周泰、陈武诸般敌将,皆乃江东一流的猛将。
东吴最善战的精锐之士,多已悉数登场。
而大江之上,还有两万敌方水军汹汹杀至,更有黄盖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率领。
水陆并进,东吴在声势上已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在场的张郃、文丑,甚至是吕玲绮,皆是骁勇善战之将,倘若是单纯的陆上交锋。他们自不会惧怕吴人。
只是在柴桑这等大江边上,在敌人占据着水军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免就让这些来自于北方的“旱鸭子”有些没底。
纵使如文丑这等当世虎将,脸上也是一片冷峻。
沉寂中,伊籍道:“主公。吴军来势汹汹,只怕不易应对。如今柴桑附近的百姓皆是迁走,坚壁清野已完成,以籍之见,何不就此弃却柴桑,退还荆州。以逸待劳再做打算。”
伊籍提出了退兵的建议,这也正是颜良战前的两手准备之一。
众将虽然没有出声表示赞同,但平素好战的他们,没有反对即代表着默认。
颜良却冷笑一声,“当年的西凉军和袁家军,哪一家的步战能力不比吴军强,尔等连那些陆上强敌都不怕,难道还怕不善陆战的吴人不成?”
阶下有人干咳了一声。
“若单是步战,吴人纵有十万之众,末将等又岂会惧之。只是吴人眼下水陆并进,听闻吴人这一次打算用火攻烧我铁锁阵,末将虽不善水战,但也知吴人一旦用火,便是防无所防。江上一败,而我步军又为吴人牵制,援救不及,到时候……”
说话是张郃,他并没有把话言尽,但其中的那份担忧已不言而喻。
其余文丑诸将,皆是暗自点头,显然是张郃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颜良看了徐庶一眼,他的这位战术专家,此刻却正捋须淡笑,一脸的云淡风轻。
在场诸将,显然并不知徐庶已向颜良献上,破解吴人火攻的办法。
“吴人想用火攻,本将又岂会不知,尔等难道认为,本将会坐以待毙,任由吴人去烧我的战船不成。”
颜良冷笑着,神情傲然,言语中弥散着不屑。
众将神色无不一震,眼眸中皆流露出惊奇之色,奇于颜良这番傲然之词,竟似对水战已胸有成竹。
众将不安的情绪,很快就平伏下来,沉寂的热血悄然沸腾起来。
追随颜良许久,多少次面临困境,哪一次颜良不是临危不乱,成竹在胸。
又有哪一次,颜良不是率领着他们冲破逆境,反败为胜。
而今闻得颜良已有克敌之策,这些原本就骁勇的猛将们,心中残存的疑虑,自是转眼就为颜良的自信所荡平。
沉寂中,张郃慨然道:“既是主公已有应对之策,那末将更有何惧,末将愿随主公与那孙权血战一场,虽死无惧。”
张郃方一表态,文丑也站出来,大叫道:“兄长,你就下令吧,吴人敢登岸步战,咱们就杀他们片甲不留。”
“义兄,玲绮愿率一支骑兵,直取吴人中军,定为兄长斩下孙权的狗头。”
吕玲绮也热血沸腾,慨然叫战。
大堂之战,猎猎的战意在熊熊燃烧,那一股股灼烈的军气,让颜良胸中的热血也被点燃。
他环视众将,豪然笑道:“有尔等猛将,本将更有何疑。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倾巢而出,本将就跟孙权这阴险小儿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群情激愤,狂暴的吼声如雷而起。这一刻,诸将的战意已是被煽动至了顶峰。
看着战意熊熊的诸将,颜良眼中迸射着浓烈的自信,心中暗自冷笑,“孙权,你不上岸便罢,如今既敢登岸。本将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陆战之王!”
######
是日黄昏,四万登岸吴军。在水军的掩护下,推进至了柴桑城东。
无尽的旗帜,如浪涛一般翻滚不休。
林立的枪戟锋刃。直指天空,几欲将苍穹映寒。
中军处,那一面“孙”字的红色大旗,在江风的吹抚下,发出猎猎的声响。
大旗下,孙权坐胯朱红战马,身披金甲,手提银枪,碧眼之中流转着自信的神色。
他的四万大军自登岸以来,连克数座颜军营垒。颜良的军队是节节后退,一直退到了柴桑城来。
在孙权看来,颜良的后撤,不仅仅是因为他兵力不足,更是因为他在畏惧。
想在长江两岸立足。若是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纵然你将营垒立得再坚固,又焉能抵挡我水陆两面的夹攻。
“颜良这狗贼,恐怕这会只有龟缩在柴桑城中,我便挥军逼城下寨,将他死死的拖在柴桑城中。待黄公覆他们攻破铁锁阵后,便可将颜良这狗贼截断在江南岸,到时候……”
孙权畅想着蓝图,嘴角悄然掠起一丝得意。
便在这时,一骑斥候飞奔而来,打断了孙权的神思。
“启禀主公,前方发现敌军背城列阵。”
背城列阵?
难道说,颜良这厮竟然还敢出城跟我的四万大军过招不成?
孙权顿生疑色,“敌军有多少?”
“约有一万五千余众。”
听到这个数字,孙权的心头微微一震,脸上不禁掠过几分奇色。
“一万五千人,这不就是颜良现有的全部家底了么,没想到这狗贼非但没有龟缩城中,竟然还敢倾巢而出,想跟我在城外一较高下,这个狗贼,当真是有几分胆量。”
尽管孙权对颜良充满了愤恨,这时心中也油然而生了些许暗赞。
但那丁点的赞色,很快就为不屑所代而代之。
“很好,他敢出城一战正合我心意,正好将他一并歼灭,毕其功一役。”孙权冷笑着,眉宇中迸射着兴奋。
旁边鲁肃却道:“主公,颜良步军颇为了得,他的骑兵也极为厉害,如今他既敢背城一战,必然是有所恃,我们还是不可轻视。”
鲁肃表现了出了惯有的谨慎。
孙权未言,旁边太史慈却傲然道:“子敬,你不要忘记了,并非是颜良善用骑兵,我东吴亦有铁骑,他若敢以骑兵逞凶,我太史慈就跟他一较高下。”
太史慈,身为东吴第一骑将,他有足够傲慢的资本。
孙氏虽立国江东,骑兵是其软肋,但这并不代表东吴就没有骑兵,只是数量较少而已。
不过官渡兵败之后,不少曹军败溃入淮南,其中就有部分的骑兵,而孙权攻陷合肥,瓜分淮南之后,那些优良的战马,和部分曹军骑兵就落入了孙权手中。
孙权便是凭着这一笔“横财”,再加上江东近年来从北方购得的马匹,组建了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骑兵军团。
善统骑兵的太史慈,自然就被委任为了这支骑兵军团的统帅。
如今吴军沿岸西进,右翼有江水为天然屏障,不需要保护,至于左翼,以太史慈的三千骑兵,足以屏护。
孙权敢登岸进逼柴桑,也正是仗着有一支骑兵给他撑腰的原因。
太史慈的这份豪然自信,愈加感染了孙权,他便挥鞭向前一指,“颜良狗贼轻我江东无马,所以才敢出城一战,我有太史子义在,颜良的骑兵优势便荡然无存,更有何惧。传我之令,全军继续前进,傍晚之前,必要将柴桑城头重新插上我江东的旗帜。”
孙权信心勃勃,决意已下,鲁肃还能说什么。
四万吴军轰然而动,浩浩荡荡的向着数里外的柴桑城杀奔而来。
262|第二百六十二章 谁才是最强之将
乌云遮日,天地之间,弥漫着一种肃杀的诡异。
一万五千颜良军健儿,背城而立,目光冷峻如铁的凝视着前方。ha18.com
除了北面而来的滚滚江水声,听不到半点杂音,一万多人,鸦雀无声,安静的仿佛是一个人。
猎猎飞舞的大旗下,颜良环抱着长刀,目色沉静,延伸向东方。
目光的尽头,滚滚的尘雾中,一条细细的黑线在徐徐的蠕动。
颜良知道,那是吴人的庞大军团,正在缓缓的逼近。
风打着青光流转的战刀上,发出沙沙的场响,颜良浓黑的剑眉越凝越深。
东边江岸一线,黑漆漆的线越来越粗,那浓烈的杀气,伴随着江风扑面而来。
大地的微微颤抖声中,敌人的影像终于撞入了眼帘。
四万吴军步骑,浩浩荡荡而至,如蓄势待发的洪流一般,从江边绵延数里,转眼就填满了前方的视野。
漫漫无际的吴人,数量不可谓不多,军势不可谓不盛。
然而颜良却面沉如水,眉宇中看不到一丝惧意。
麾下的这些颜家军健儿,他们同样巍然无惧,面色依旧刚毅如铁。
战过西凉军,战过袁军,战过数倍的强敌,曾经平凡的他们,早已追随着颜良,成长为了最铁血的战士。
如今,哪怕眼前出现的不是血肉之躯的敌人,而是洪水猛兽。他们也不会丝毫皱一下眉头。
吴人声势浩大,颜军的斗志却更加强烈,那强烈的战意,就如同深海里的暗流,比表面上的波涛汹涌更加凶险。
大地的震颤消沉下去,吴人浩大的军阵,止步于里许之外。
颜良举目远望,果然在吴人的右翼。发现了大量的骑兵。
果然跟情报一模一样。
“怪不得孙权这么有胆,敢登岸跟我决战,原来是发了横财,建了一支骑兵。”
再次扫视了一眼敌军阵形,颜良目光陡然一凝,猎猎的杀气如潮而生。
“吕玲绮何在。”颜良一声厉喝。
吕玲玲拱手一应,“末将在。”
“本将命令率一千神行骑。迂回敌军后方,不可接战。只以扰乱敌军阵形便可。”
“末将遵命。”
吕玲绮应命。策马飞而去。
颜良左右扫视一眼,再喝道:“文子勤何在?”
“末将在此。”早就热血烈哈十八丑,慨然而应。
颜良长刀遥指,“命你率一千铁浮屠,由中央处冲破敌阵,但退半步者,杀无赦。”
“兄长放心。冲不破敌阵,文丑提头来见。”
文丑慨然立下军令状。拨马提枪而去。
“张儁义听令。”
“末将在。”张郃高声应道。
“本将命你和胡车儿二人,统余下万余步军。但见敌阵被击破,即刻全军压上,一举荡平敌军。”
“末将遵命。”
张郃和胡车儿齐声应命。
除了守柴桑的马云禄和周仓之外,颜良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猛将。
一万五千步骑,除了三千神行骑外,其余已倾巢而动。
令旗摇动,诸将往来奔走,各支兵马应命而动。
漫天的尘土中,吕玲绮军已先行一步,飞驰如风一般绕往了吴军后方。
颜良长刀一招,十几面牛皮大鼓隆隆而起,进攻的号角声骤起。
身披重甲的文丑暴喝一声,纵马舞枪飞射而出,身后,一千铁浮屠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向着吴军大营撞去。
……
吴军大阵,中军处,孙权尚以藐视的目光,扫视着前方那一支背城而立的敌军。
一万步军列阵于前,五千骑兵分列两翼,最原始最简单的列阵之法,一眼望去,孙权就确定颜良所有的军队皆已在此。
孙权稍存的戒心就此松懈,颜良并没有伏下什么奇兵,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用人数上压倒性的优势,来辗平那个让他切齿的仇人。
环视右右,周泰、陈武、徐盛等诸将个个精神抖擞,战意高涨,巴不得能杀敌建功。
此时的孙权,心中已在暗暗盘算着,该派哪一员猛将为前锋,去摧垮颜良的军阵。
正当这时,敌阵方向,异变突生。
身边的鲁肃惊道:“主公,颜良军抢先发动攻击了。”
孙权神色一震,急是举目远望。
视野之中,颜军旗帜纷飞,一支骑兵从敌阵右翼而出,绕往南面,显然是打算抄袭本军之后。
与此同时,中央处,千余颜军重骑兵,卷积着漫空的尘埃,汹汹如潮水般向着本军的中阵处冲杀而来。
看这阵势,颜良竟然是想以骑兵抢先手进攻,一举突破自己坚不可摧的步骑大阵。
见得这般阵势,孙权自是大吃一惊,他万没有想到,颜良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敢背城一战就罢了,临战之时,竟然还敢抢先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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