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这封信后,颜良心中不禁有些兴奋。
要知江陵城中不乏刘琮的拥护者,而蒯越则是这些人的领袖,如果有他召集这些人群起作乱,集中力量未必不能夺下城门,到时只消这城门一开,自己大军顺势而入,江陵城岂非唾手可得。
颜良本是冷峻的脸庞,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大赞了蒯越的识时务,并表明只要蒯越能归降,他颜良不但不计前嫌,还会委以高官。
几番安抚后,颜良赏了那家奴一笔重赏,打发他速回江陵,跟蒯越联络投降具体之事。
那家奴自是大喜,得了赏金后,美滋滋的告退。
家奴一走,颜良的脸色立时恢复了冷峻,嘴角还浮现一丝冷笑,“来人啊,速去把徐元直先生给我召来。”欢迎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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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第二百四十章 你有诸葛,我有徐庶
w须臾间,徐庶脚步生风,匆匆的步入了帐中。
看他那一脸惺忪的样子,显然是被从梦中叫醒,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
颜良亲自为他倒一杯热茶,“这么晚把元直你从清梦中叫醒,不会怪本将吧。”
徐庶忙是笑道:“怎么会呢,主公连夜把庶叫醒,想来必是有什么重大之事。”
“你先看看这封信吧。”
颜良将那封蒯越的归降书递给了他,自己则坐将下来,自斟一杯热茶,闲品起来。
徐庶一脸的睡意,很快就因那一封信而烟销云散,那还布着血丝的眼眸中,转眼闪烁出了兴奋之色。
“主公,这封书信如何而来?”徐庶兴奋的问道。
颜良便将那自称是蒯越家奴之人,深夜潜出城求见之事,道与了徐庶。
徐庶看着手中信,喃喃道:“这信若果真是蒯越所写,倒是有些意思,只是我从未见过蒯越的手笔,也不好确认其真伪。”
“这还不简单。”颜良一摆手,喝道:“来人啊,把刘琮那小子带过来。”
周仓速将命令传达下去,不多时,刘琮便被几名虎熊之士连拖带架的带了进来。
此时的刘琮睡得正香,却不想忽然被这班凶凶之士从被窝中拉出来,惊吓之余,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慌得一脸苍白。
“你们这些家伙。怎对刘州牧这么不客气。”颜良言语喝斥左右,脸上却无半点责怪之意。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战战兢兢的刘琮,笑道:“刘州牧呀,这么晚把你从被窝中叫醒,本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刘琮忙陪笑道:“颜将军客气了,其实下官也一直没睡着,算不得被吵醒。”
“那就好。本将连夜把刘州牧请来,其实是有件小事想要劳驾。”颜良颇为客气。
颜良越是客气,刘琮就越是心慌,他自知颜良城府极深,变化多端,这客气的表象下边,说不定暗仓着什么凶意。
刘琮也不及揣测。忙道:“劳驾万不敢当,颜将军若有吩咐尽管交待便是。”
颜良遂使向徐庶使了个眼色。
徐庶便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交那书信的一部分示于了刘琮。将其中有关于“蒯越”的字却用手指遮住。
“刘州牧,我家主公想请你认一认这封信,到底是谁的字迹。”
刘琮一时茫然,却又暗松了口气,原来颜良叫他前来只是认字,并无歹意。
刘琮不敢马虎,赶紧眯起眼来。细细的将那字字端详起来。
细观了半晌,刘琮脸上露出几分奇色。“这不是蒯异度的字迹么。”
颜良和徐庶对视了一眼,徐庶又问道:“刘州牧你可看清楚了。这确实是蒯越的字迹吗?如果你认错了,我家主公怪罪下来,可就是你自作自受了。”
这般一威胁,刘琮额头立时浸出几滴汗珠,他赶紧低下头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那字迹再细细端详了半晌。
最后,刘琮咬了咬牙,拱手道:“回颜将军,下官从小就跟着蒯异度修学,他的字下官看了不下几百遍,这字迹确实是他的,只是这信中的内容嘛……”
“好了,没你的事了,送刘州牧去休息吧。”
颜良得到了确认,摆手将刘琮屏退。
左右将刘琮押走,帐中又只余下他主臣二人。
徐庶道:“看来这封信确实是蒯越所写,如果他真如信中所说,愿煽动刘琮旧部,袭取城门的话,有他做内应,我们攻破江陵城就易如反掌了。”
徐庶的这番话,和颜良第一时间看到这封信是所想,几乎如出一辙。
但是,颜良却能听出来,徐庶的话中并非底气十足,似乎还有着什么狐疑。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起来,对我们非常有利,不过元直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太对劲。”
颜良反问了一句,而这也正是他的感觉。
徐庶的神色微微一震,似乎颜良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
沉吟了片刻,徐庶拱手道:“主公目光锐利,什么都瞒不过主公。不错,庶确实觉得,蒯越的归降,其中有可疑之处。”
“蒯越虽与本将有怨,但他走投无路,不想为刘琦做陪葬,为求生路,不得已之下归降本将也说得通,却有何可疑之处?”颜良反问道。
徐庶捋须道:“蒯家已然没落,蒯越就算归降将军,也没有可能挽回蒯家的中落之势,所以蒯越的降与不降,完全只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辱,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
颜良微微点头,示意徐庶继续。
“而现下我军只围了北、东二门,江陵城与外界的联系并未隔绝,蒯越若真有那个能耐,他大可选择逃往荆南四郡,或是益州,甚至是江东。以他大名士的身份,我想没有哪一方诸侯不会接纳他,可他为何偏偏要冒着风险,归降与他有仇的主公呢?”
一语反问,正中颜良下怀。
徐庶的这些怀疑,也正是颜良的狐疑所在,他之所以把徐庶叫来,就是想通过另一个智谋的头脑,来确认自己的猜测。
颜良的嘴角掠起一丝冷笑,“看来元直所想,与本将想法暗合,这蒯越的归降,定然有诈了。”
“原来主公也早有怀疑。”徐庶面露奇色。
颜良冷哼了一声,“我初始自然也很兴奋,但我接着就想到,江陵城中还有你那个诡计多端的老友在,此人若能容许有蒯越叛乱这种事发生,也枉费了本将对他的重视。”
颜良所指的那人。显然就是诸葛亮。
徐庶神色微微一动,旋即明白颜良意思,点头道:“能想到利用蒯越行诈降计,这江陵城中除了孔明之外,只怕也无第二人能想到。”
“只可惜,你这老友的计策,却被你我识破,他既然如此不识时务。屡屡与本将作对,这一回本将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颜良的冷峻的脸上,杀气在聚集。
“孔明,你为一己私怨,不停的与颜将军作对,当真是有失风度,如此的话。你就别怪我这个老友不讲情面了……”
徐庶心中暗思,眉宇之间。渐渐也浮现出某种决然。
……
当天晚上。颜良与徐庶秘密的定下了应对之策。
在其后的三天时间里,蒯越的家奴几番潜出城来秘密相见,一再表明蒯越归降的诚心。
颜良则不动声色,佯装上当的样子,对蒯越的归降深信不疑,为了以示诚意,还特意给蒯越写了一封手书。许诺对他既往不咎。
几经来往,双方确定了约会之期。蒯越称他将是两日后的入夜起兵,夺取北门的控制权。介时颜良大军将秘伏于外,一旦事成就迅速发兵,从北门攻入城中,一举攻陷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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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江陵东门。
乌月蔽月,夜深人静,江陵城一片沉静。
五千饱食的荆州军列队于东门内侧,每一名士卒的脸上都涌动着激动,肃静的气氛中,唯一可听闻那起起伏伏的粗重喘息。
老将黄忠横刀驻马,沉静的立于众军之中,夜风吹抚着他花白的胡须,巍巍然如铁塔一般。
不多时,马蹄声响起,刘琦策马而来,身后跟着诸葛亮等人。
刘琦扫视了一眼他的将士,勒马于黄忠之前,拱手道:“老将军,这江陵一城军民的生死,我刘氏的基业,就全仰仗老将军这一战了。”
刘琦情绪慷慨,希冀着黄忠也能用昂扬的斗志来回应自己。
却不想,黄忠苍老的脸庞不起一丝波澜,只微微一拱手,平静说道:“末将自会尽全力,不过末将临行前还想问一句,这般夜袭敌营之计,主公真的有必胜的把握吗?”
黄忠的平淡让刘琦有些尴尬,便将目光转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拨马上前,轻摇着羽扇,淡淡道:“老将军放心,颜良已中了亮的诈降计,此刻他的主力必是云集北营,东营定然空虚,老将军此番去劫营,定能一战克胜。”
语气虽是淡然,但那平淡之中,却暗含着强烈的自信。
黄忠点了点头,遂道:“既是如此,那末将去也。”
尽管诸葛亮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黄忠却依旧平静如水,只平淡的回了一句,便自拨马而去。
城门缓缓打开,黄忠策马而出,那五千荆州军紧随其后,默默的出得东门,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送走了黄忠的夜袭之军,刘琦与诸葛亮一众拨马转身,一路又直奔北门而去。
登上城门时,七千多将士早是布署已毕,沿着瓮城的半圆形城墙边,两千弓弩手皆已就位,森然的箭矢瞄准了瓮城与正门间的那一片半圆空地。
当敌人攻入瓮城时,如将主城门和瓮城门关闭,攻入瓮城的敌人,便将被困死在那片半圆的空间之中。
刘琦立于城头,远望着颜军北营方向,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既是兴奋,又有几分紧张。
忍受了颜良狂轰烂炸这么久,今夜,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刻,刘琦如何能不兴奋。
只是,他却又有一丝担忧,只怕这计策有所失误。
兴奋与不安下,刘琦回头看向了诸葛亮,这位卧龙却轻摇着羽扇,依然是从容自若,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
诸葛亮目光亦远望着敌营,掐指算了算时辰,便淡淡道:“大公子,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给颜良那匹夫来个瓮中捉鳖了。”
诸葛亮的淡定让刘琦安心了不少,他便深吸一口气,高声大喝一声:“点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241|第二百四十一章 好兄弟,杀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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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营。
中军帐内,酒气熏天,肉香弥漫。
颜良正设下小宴,热情的招待着客人,而他的客人,正是刘琮。
“刘州牧,来,咱们再满饮此杯。”颜良举杯一敬,甚是热情。
刘琮不敢不应,赶紧将杯中温酒饮尽。
颜良放下酒杯,又是笑道:“来,多吃点菜,一定要吃饱。”
“多谢将军。”刘琮赶紧夹了几口肉。
刘琮吃着肉,喝着酒,受着颜良热情的招待,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心里边却是狐疑揣测,不知颜良为何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一下子这么好。
“刘州牧,先前颜某有些慢待于你,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一杯酒就当咱们冰释前嫌,你说好不好。”
颜良再次举杯,笑脸上竟然果真似有几分歉然。
刘琮是又惊又喜,赶紧举杯道:“颜将军当真是客气了,你我之间乃是盟友,就算有什么误会,琮又岂会记挂在怀。”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吃菜喝酒。”颜良哈哈一笑,热情有增无减。
几轮酒下肚,颜良道:“实不瞒刘州牧,蒯越已跟本将定下约定,今夜他会率刘州牧的旧部袭夺北门,以响应本将,所以本将想请刘州牧率一军,杀入城中,会合蒯越夺取江陵城。不知刘州牧愿不愿意。”
听得此言,刘琮心头着实一震,不禁想起了先前颜良让他看的那封书信,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颜良是想借我之名,兵不血刃的拿下江陵……到时候我攻下江陵,收取了刘琦的兵马后,就可反戈一击,趁势脱离颜良的控制……此正天助我也。颜良狗贼,夺妻之恨,我刘琮终于可报也……”
刘琮越想越兴奋,越想越高兴,嘴角不禁流露出几分笑意。
颜良见他发呆,便道:“怎么,难道刘州牧不愿意率兵出战吗?”
刘琮从神思中回过神来。忙道:“怎么会呢,琮与将军乃盟友。一直以来却总是靠将军征战。琮心下实在惭愧,今日既有机会出一分力,琮自当倾尽全力。”
刘琮这么一答应,颜良顿时面露喜色。
“有刘州牧出马,何愁江陵不破,本将终于可助刘州牧夺回大位,也算告慰了景升先公的在天之灵。来,咱们再饮此杯。”
颜良心情大好。当即又与刘琮连饮数杯,二人是把酒言欢。俨然真的是肝胆相照的盟友一般。
正自尽兴时,徐庶从外而入,一脸兴奋道:“启禀主公,江陵北门有动静了。”
“走,看看去。”
颜良精神大振,当即披挂而出,刘琮也一并跟了出去。
一行人策马来至营前,颜良驻马远望,却见江陵北门果然有了动静。
城头处,火光闪烁,人影攒动,隐隐约约似有喊杀之声飘来,显然在进行着一场厮杀。
战不得多时,但见城头上忽然燃起了三股烽火,熊熊火柱直冲夜空,方圆数十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徐庶拱手道:“主公,蒯异度说以三股烽火为号,看这情形他已夺下城门,咱们也是时候发兵响应了。”
颜良点了点头,沉静的目光转向了刘琮。
“刘州牧,本将予你两千兵马,就请你速速率军攻入江陵接应蒯越,本将随后自会以大军协助。”
刘琮忙正色道:“颜将军放心,琮必不负将军所望。”
交待已毕,刘琮便率领着早为他准备好的两千兵马,匆匆出营,望着江陵北门而去。
待得刘琮率众走远时,徐庶拨马近前,笑问道:“主公也真是好心情,竟然还为刘琮设宴送行。”
颜良冷笑道:“刘琮替我们去上钩,本将自然要让他吃饱喝酒了再上路,这样也算对他仁至义尽了。”
让刘琮率军前去,正是徐庶向颜良献上的计策
他二人断定蒯越的归顺,乃是诸葛亮设计的诈降之计,这样的话,此时北门一线的喊杀之声,必然就是刘琦所营造出来的假像。
可以肯定,刘琦早已在城头埋伏下了大量的弓弩手,只等着他的军队进入瓮城时,就来个万箭齐发。
至于刘琮,颜良利用他的名义,已收取了不少刘表的旧部,眼下江陵早晚要攻陷,那个时候,刘琮这个荆州牧反而成了一个多余的负担。
故是颜良决定,借着刘琦之手将其杀之,如此一来,自己也不会背负恶名,而又将刘琮这个负担除掉。
而那两千兵马,也多是原来的荆州降军,这些人多犹犹豫豫,始终不肯倾心归附,对刘氏还心存有一丝幻想,颜良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这班不识时务之徒一并除掉。
此外,这借刀杀人之计,还有一箭双雕的妙用。
刘琦与刘琮虽然争夺荆州牧之位,但二人毕竟是兄弟,彼此间无论是谁胜,都不会将对方赶尽杀绝,以免背上一个杀兄弟的恶名,有损了自己的声望。
今日若是刘琦射杀了刘琮,整个江陵城,乃至整个荆州的士民,很快就会知道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弟弟,刘琦的声望必将遭到重大的打击,忠于他的人也定会人心渐渐瓦解。
而这一切,却正是颜良所乐见的。
远望着刘琮离去的影迹,颜良眼眸中迸射着鄙夷,“刘琮,你以为本将不知你心里想的什么吗,你想报仇,很好,本将就让你报个痛快。”
那铁塔般的身躯,滚滚的杀气弥散开来。只令左右都感受到了那强烈的肃杀之意。
……
率军而出的刘琮,却毫无察觉。
此刻的他,策马狂奔而大道上,心情畅快之极,竟有一种飞鸟出笼,重获自由的痛快。
先拿下刘琦这混蛋,接收了他的兵马,然后再反戈一击。逼退颜良这个狗贼,再然后……
刘琮越想越兴奋,那美好的蓝图,直把他兴奋到浑身颤抖。
“刘琦,你的夺位之恨,颜良,你的夺妻之恨。我刘琮定然要叫你们全部报还,哈哈~~”
刘琮精神振奋。兴奋到极点。竟有一种想大喊出来的冲动。
神思之间,他已策马直奔护城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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