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琦的身后,那两千后备军,眼见这等骇人之势,也迅速的瓦解,两千多人一轰而散,四下逃奔而去。
废墟上,无穷无尽的敌军依旧在翻涌而入,而在那大街的那一头,颜良的铁骑已扑卷而至,那一面“颜”字大旗,如刀子一般深深的刺痛着刘琦脆弱的心。
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烟销云散,刘琦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
“颜良这狗贼,他究竟是如何做到?难道他真是魔鬼不成……”
刘琦的心在滴血,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荡着那无法破解的困惑。
无论他有多么困惑,他却不得不接受眼前这残酷的事实。
城门已陷,大势去矣。
失魂落魄的刘琦,再无半点抵抗的心思,只能黯然的掉转马头,随着溃军的大流向南逃去。
废墟上,那一面染血的“颜”字大旗,傲然的飞舞在夜色中。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247|第二百四十七章 剧变起,良机生
w这一役从夜中杀到天明,四起的烽烟和喊杀声方收渐渐收敛。
东方发白之时,颜军已控制了江陵各门,斩杀敌卒三四千之众,余者逃的逃,降的降,所俘之卒近有四千之众。
颜良率军直抵江陵州府时,整个州府已空无一人,不见刘琦踪迹。
各处诸将回报,也未见刘琦的尸体,颜良料想这小子必是见机不妙,弃城逃往了江岸。
于是颜良一面坐镇州府,安抚新取的江陵城,一面派兵继续追击,以尽可能的擒杀刘琦,以绝后患。
只是颜良兵马不过三万,并不足以江陵城完成全面的包围,不久之后,追至江边的张郃就发来回报,言是刘琦率千余兵马乘船逃往下游去。
州府。
“刘琦这小子运气倒是真好,乱军之中竟给他逃了一条狗命。”
颜良听到这个消息后,振奋的神色稍稍有些遗憾。
徐庶却道:“刘琦失了江陵,大势已去,就算是能会合黄祖,退守荆南四郡也只是困兽犹斗而已,早晚必为主公剿灭。”
荆南四郡乃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此四郡位于长江以南,地广千里,纯论面积的话,足抵荆州一半。
只是此四郡地广人稀,大部分地域尚未开发,经济较为落后,四郡中只长沙郡实力稍强,其余三郡加起来经济实力都没有江陵所在的南郡强。
战争拼的不光是智谋与武力,更拼的是武力。如果刘琦能够凭着贫瘠的南四郡翻盘,那他简直就是神武雄略当世无双,又何至于被颜良夺了江陵。
念及于此,又考虑到鏊兵数月,将士疲惫,且江陵新得人心未定,颜良便决定暂缓南征四郡。先以消化新得之地为主。
荆州最富庶一郡,无过于南郡,而荆州的政治中心襄阳。和经济中心江陵,又正位于南郡一北一南两端,坐控汉水与长江两条水系。北南呼应。
刘表经营荆州十余载,江陵作为其屯集军资之地,内中所积的粮草和军械不计其数,刘琦这么一败,江陵城中的物资便统统落入颜良之手。
当颜良视察过那一座座堆积如山的粮仓,那一间间刀枪林列的武库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刘表真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土财主。
只可惜刘表父子无能,坐拥如此巨富,却最终为颜良做了嫁衣。
几天之后。吕蒙处传来消息,言是黄祖果与刘琦会合,弃守了巴丘,南入湘水退往了长沙。
黄祖的水军一撤,意味着长江的制水权拱手让出。颜良也不含糊,当即命吕蒙率水军逆江西进,夺取巴丘要塞,将刘琦封死在荆南四郡。
与此同时,颜良也令张郃率军渡过长江,夺取油江口。攻占南郡所属的南岸诸县,以作为他下一步征讨南郡的跳板。
经过月余的安抚,江陵等新得诸县人心渐稳,颜良便打算挥军渡江,一股作气消灭刘琦残部,全据荆襄。
便在这时,许攸从襄阳发来消息,根据他司闻曹发回的情报,整个北方已是形势剧变。
袁家分裂了。
就在颜良刚刚攻取江陵时,袁谭公开宣布其弟袁尚谋害了他的父王袁绍,并勾结审配等奸臣,伪造了袁绍遗诏,篡夺了魏王之位。
紧接着,袁谭就在许都自立为魏王,其所镇守的兖、司、豫三州皆群起响应。
身在邺城的袁尚,闻知袁谭自立,自然勃然大怒,当即以魏王的名义宣布袁谭为违逆先王遗命的叛贼,其所掌握的并、冀、青三州则宣布坚决拥护袁尚为魏王正统。
至于幽州刺史袁熙,则拥兵自守,未表明支持谁也不表示反对谁,持中立观望态度。
袁谭自立当月,袁尚便自邺城起兵,率七万之众进兵黎阳,声称要讨灭袁谭叛贼。
而袁谭也不甘示弱,自将五万兵马进据白马、延津诸渡口,以强硬的姿态拒抗袁尚的进攻。
官渡之战结束不到两年,两河一线便是烽烟再起。
当初袁绍官渡得胜,回往邺城养病时,将不少精兵良将都留在了中原诸州,原本袁谭军事实力在袁尚之上的。
只是近年以来,袁谭两度大败于颜良,损失了不少精兵,故是此番一开战,兵力数量反而处于了劣势。
而袁谭所据的中原三州,原属于曹操地盘,其人口和济经本就逊于袁尚所据河北,经过官渡之战后的大小战争破坏,更是受到了进一步破坏。
如此一来,袁谭无论在军事上,还是经济上,都处于了劣势地位。
故是两兄弟开战以来,袁谭在军事上连连受挫,很快就逞现出了失败的苗头。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第三股力量的出现,却改变了袁家两兄弟的实力对比。
这第三股势,正是据有徐州的刘备。
当初刘备借着袁绍的名义袭取徐州,凭借他早先在徐州积累下的人望,很快就获得了陈登等徐州大族的支持,坐稳了徐州。
而曹操的西退,使得不少来不及随之撤往关中的曹系势力,纷纷的改投向了刘备。
诸如原镇守徐州的臧霸、孙礼,官渡之战时镇守陈留的张绣,乃至镇守东平的曹操谋士程昱,都在曹操西退关中后不久,率众归顺了刘备。
此后,刘备坐稳徐州后,又趁机攻取了寿春,同孙氏平分了淮南,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地盘,增强了自身实力。
经过近年的经营,刘备此时已拥兵四万之众,成了中原第三大实力派人物。
就在袁谭起兵后不久,刘备旋即公开宣称拥护袁谭。与其结为盟友,命关羽镇守荆州,自率张飞、张绣、臧霸等三万大军,由徐州北上,向袁尚统治的青州进军。
刘备的加入,迅速的改变了袁家内斗的格局,使原本占据优势的袁尚。顿时处于两面受敌的不利境地,逼使他不得不放弃了主动进攻的策略,分兵援救青州。以阻挡刘备来自于东方的攻势。
“怪不得袁谭宛城大败过去才几个月,就敢公然跟袁尚翻脸,原来是跟刘玄德结成了盟友。这就难怪了。”
徐庶看过这北面而来的情报后,不禁感叹道。
颜良却冷笑了一声。
“那位刘皇叔可是条披着羊皮的狼,袁谭自以为可以借刘备之手,灭了他的好弟弟,殊不知他这却在为刘备做嫁衣。”
听得颜良之词,徐庶神色一震,陷入了深思之中。
沉默许久,徐庶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刘玄德乃枭雄,无论是袁尚还是袁谭。都不是此人对手,倘若给他借着此次袁家内斗趁机坐大,将来两河归谁所属,只怕实难预料。”
徐庶的这番感慨,不禁也提醒了颜良。他忽然意识到,中原大乱再起,此乃天赐之良机,自己不应该再把眼光于局限于荆州一隅。
倘若不能趁着中原大乱,从中分一杯羹,那自己又与当初坐拥荆州的刘表又何区别。
正当颜良思索之时。周仓匆匆步入堂中,向颜良附耳低语了几句。
颜良神色微微一动,嘴角悄然流露出几分诡秘之笑。
他便是摆手道:“来者是客,就请他进来相见吧。”
周仓应声而去。
徐庶见颜良神色有异,便奇道:“主公,不知是何人求见?”
“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当然是上门求助之人。”颜良笑道。
求助之人?
徐庶一时猜不透时谁,好奇心更盛。
须臾间,脚步声响起,一名身着青衫的文士趋步入内。
那文士拱手上前,笑呵呵:“魏王长史逢纪,拜见颜右将军。”
阶下那笑得跟包子似的白面名士,正是河北名士逢纪。
听得“逢纪”之名,徐庶眼眸一动,猛然间省悟了什么,不禁看向了颜良。
颜良嘴角微微一上扬,却淡淡道:“原来是河北故人,许久未见,逢长史还是这般春风得意,看来你在袁三公子手底下是混得风声水起啊。”
颜良以“袁三公子”来称呼袁尚,以表明他并不承认袁尚这个所谓的魏王。
逢纪忙是笑道:“颜右将军真是过奖了,逢纪不过一无名小卒,颜右将军如今威震荆州,那才是真正的春风得意。”
颜良威震荆州是不错,但逢纪这番恭维却显然是在拍马屁。
马屁一拍,必然有求于人,颜良心中已有推测。
当下他也不动声色,只摆手道:“什么威震荆州,颜某所据,不过荆襄三郡而及,又怎及得袁三公子坐拥八州之地,威震天下的霸气。”
他明知袁家内乱,袁尚真正统治的不过河北三州,却故意说其坐拥八州,明着是恭维,暗中却实在讽刺。
逢纪是聪明人,又岂听不出颜良言外之音,脸庞不禁掠过一丝尴尬。
轻咳几声后,逢纪讪讪笑道:“魏王太后乃河北人,魏王也算是半个河北人,说起来,大王他与颜右将军还算是同乡,其实早先之时,魏王他就常常在先王面前为将军说好话,而前番袁谭屡屡兴兵攻打将军,魏王他更是多次劝阻,只可惜当时先王为袁谭所惑,怎么也不肯听劝,魏王也是深为痛惜啊。”
逢纪洋洋洒洒一番话,显然是在替袁尚跟颜良拉近关系。
颜良虽为河北人,但他却深为逢纪等人的勾心头角,谗言佞幸所厌恶,而今听着逢纪这一番话,心中便更是泛起一阵的恶心。
当下颜良便脸一沉,不耐烦道:“逢纪,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将很忙,没功夫听你拐弯抹角。”
被颜良呛了一鼻子灰,逢纪愣怔之下,脸色更是尴尬,额头更是直冒冷汗。
无奈之下,逢纪却只能忍受颜良的奚落,干咳了几声后,拱手笑道:“颜右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的豪杰英雄,那下官也自当跟将军坦诚相待。其实下官此番奉魏王之命前来,正是想请将军出兵,从南面攻打袁谭,袭取许都。”
果然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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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大战结束,都尉得稍稍斟酌下接下来的剧情,今晚九点这更大家就不用等了,先欠下吧。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248|第二百四十八章 要嫂嫂还是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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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为袁谭和刘备东西齐攻,面临着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他才想要借颜良之手,攻击袁谭的侧后,以牵制袁谭对河北的攻势。
此言一出,徐庶方始明悟,明白了自家主公先前那句的含义,不由又看了颜良一眼,眼中闪烁着几分叹服之色。
“没想到袁三公子竟然欲借我这个外人之手,来对付自己的兄弟,看来四世三公的袁氏门风,果然是被袁三公子继承了呢。”
颜良故作奇色,言语中更明显的表露出讽刺之色。
他所指的袁家门风,自然是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相争之事,如今袁尚和袁谭兄弟二人重蹈覆辙,这袁家号称高门世家,所谓高风亮节的家风,也不过尔尔。
逢纪岂听不出颜良的讽意,一时间又是尴尬起来,额头间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
“魏王他为的是江山社稷,为的是天下黎民,自然要不避亲疏,颜右将军虽乃外姓,但却深明大义,魏王联手右将军,一起对付袁谭这个不忠不孝的叛逆,乃是大义灭亲的公义之举,此正袁家家风精髓所在呀。”
听得这一番话,旁边的徐庶几乎忍唆不禁。
纵使是颜良也差点笑出声来,暗叹这逢纪当真是好口才,竟然能借着这一桩家门丑事。把袁尚捧成了身为天下先的一代英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袁家人都是那副德性,也难怪麾下皆是逢纪这等谄媚厚颜之徒。
心下讽刺间,颜良便道:“没想到袁三公子竟然这等英明的雄主,本将先前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不过你家主子英不英明。也不关得本将屁事,本将只想问一句,我出手教训袁谭。能有什么好处?”
对于逢纪这般角色,颜良也没功夫跟他玩场面功夫,直接就把买卖搬上了桌面。
逢纪究竟是文人。就算明明知他此来是谈买卖做生意,但却仍想着把这桩买卖谈得“高雅”一点,以免失了身份。
逢纪却没想到,颜良就是这么“粗俗”,什么“好处”之类的市侩之言,直接就搬上了台面。
尴尬之下,逢纪只能干咳几声,勉强作豪然一笑。
“颜右将军果然是豪爽之辈,那下官就直言了吧,只要右将军肯出兵攻打许都。事成之后,我家魏王就将豫、司二州割与将军,以作酬谢。”
逢纪也作豪爽状,把袁尚的条件开了出来。
豫、司二州,好大的口气。此二州乃中原腹地,袁尚这一割,等于是把半个中原割给了他。
颜良听着这许诺,嘴角却掠起了一丝冷笑。
这豫、司二州眼下正掌握在袁谭手中,颜良若起兵攻打袁谭,所攻掠之土地与城池。正是与他领地所接壤的这豫、司二州。
这也就是说,颜良出兵出粮攻下的地盘,到最后却反成了袁尚的谢礼。
袁尚这小子想得倒是美,竟是玩起了这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啪!
颜良猛一拍案,怒喝道:“逢纪,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戏弄本将,来人啊,把这厮拖出去,将之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号令下,周仓猛一摆手,左右亲军虎熊之士一拥而上。
逢纪不想颜良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这一翻脸竟然就要他的小命。
惊骇之下,逢纪急道:“颜将军息怒,息怒啊,逢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弄本将啊,将军息怒。”
外交之道讲究的是远交近攻,袁尚跟自己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颜良根本没必要与之翻脸。
那什么大卸八块的,不过是颜良吓唬逢纪,以增加谈判的主动权而已。
旁边徐庶不知颜良是在故意演戏,还道是真的要杀逢纪,不由也是吓了一跳。
“主公,逢元图好歹乃是使者身份,还请主公息怒,且饶其一命。”徐庶忙劝道。
颜良早料到徐庶会出言劝止,他便且收杀气,将手摆了摆,示意左右且慢动手。
亲军们得令,便将已然架起的逢纪扔了下来。
逢纪屁股着地,好生的狼狈,赶紧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先前那高雅的举止一扫全无,剩下的唯有惶恐。
颜良向徐庶示意了一眼,让他接着表演。
徐庶会意,便是叹道:“我说逢元图啊,不是徐某说你,袁三公子既想结好我家主公,请主公他出兵对付袁谭,却连一丁点的诚意都没有,这怎能不让我家主公生怒。”
“诚意?我家魏王不是答应,将豫、司二州……”
逢纪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故作委屈茫然,还试图辩解。
徐庶却摆手道:“我家主公若出兵攻袁谭,豫、司二州是必夺之地,到时我方死伤士卒,损耗钱粮打下的二州,却成了你家袁三公子的谢礼,逢元图,这就是你们对我家主公的诚意吗?”
徐庶一语反语,拆穿了袁尚的如意算盘。
计谋被识破,逢纪脸色顿时一红,尴尬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以应。
这时,颜良便一挥手,冷冷道:“袁尚既无诚意,这场买卖何必再谈,本将念在旧日同乡的情份上,免你一死,你滚吧。”
一句“你滚吧”,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逢纪顿时就急了,忙是讪讪笑道:“颜右将军息怒,其实我主说将豫、司二州割与将军,只是谢礼之一,至于其他的条件,还要以再商量嘛。”
颜良心中暗笑,心想那袁尚处境必然不好过。否则逢纪也不会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自己都喊“滚”了,他竟然还能厚颜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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