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子当然要来效力。” 
    — 
    这小子,算路很清晰啊。 
    薰俷忍不住再次认真的打量法正起来。 
    演义里,法正并不是个出彩的人物。怎么现在看来,却是个了不得的角色? 
    这才十五六岁啊,居然能看穿如此多的状况。甚至连老爹的想法,都能看地出来? 
    法衍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父子前来投效,但不知吴忠侯何以待我父子?” 
    薰俷收起思绪,沉声道:“那还要看,季谋先生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他算是看出来了,法衍父子,都属于那种很实际的人,说穿了有点真小人的味道。 
    对于这样的人,所谓的胸襟气魄都是狗屎。 
    唯有利益。才能让这父子二人归心。丰厚的利益,强力的手腕,是收服法衍父子的唯一方法。所以,在这时候。就应该以实际对实际。你不是问我,能给你什么好处吗?那好,我也可以非常明白的告诉你,你想要的好处,就看你能给我多少好处。 
    薰俷如今也不是初出茅庐地生瓜蛋,很清楚法衍父子的心思。 
    有时候,对付真小人,就应该用真小人的手段…… 
    法衍法正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由法衍起身,将随身携带的包裹,送到了薰俷面前。 
    “我有平朔三策,愿为主公谋取朔方。” 
    这平朔三策,主要是针对朔方的情况而制定下来的战略方法。 
    朔方这个位置,说起来非常地复杂。西北方向,有北匈奴余部尚存;东南面,由于鲜卑部唇齿相依。朔方内部,也是分为两系人。一系是人,一系为南匈奴所部。 
    彼此间时有争斗,可在遇到外敌时,又相互依存。 
    把法衍的方法如果归纳为一句话,那就是扶一系,打一系,以夷制夷。而外部,则必须要分化南匈奴和鲜卑的关系,在进驻朔方的时候,还要设法牵制北匈奴。 
    彻底孤立朔方一部,而后将其取之。 
    这说起来,似乎很容易。可薰俷却能看出,法衍在其中所投注的心血。只那朔方地图,精确的标注了整个朔方地区的南匈奴所部,若无亲自考量,绝对无法绘制。 
    当下,董俷封法衍为汉安军司马,军师中郎将。 
    而法正因为只有十五岁,无法给予官职,故而董俷将其留在身边,为门下书佐。 
    可不要小看这官职,董俷的一应文书,都要通过法正之手。 
    这是一个非亲近之人不能得地官位,虽只有二百石的俸禄,却极为重要。 
    薰俷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法衍:我信任你,我重用你,但是对不起,你儿子在我手中。 
    法衍自然明白董俷的意思,非但不怪,相反还有些高兴。 
    有时候,有本事地人往往会有一些怪脾气。好像法衍,你越是直接,他就越高兴。 
    第二天,董俷一早就到了永安宫中。 
    辨看到他,显得很兴奋。 
    也难怪,刘辨在这永安宫里,好像被囚禁的小鸟。除了何太后和几个亲近的小黄门之外,几乎见不到别人。 
    薰俷自然理解刘辨的心思,笑道:“臣今日前来,是有事情想请王爷帮忙?” 
    刘辨不由得一怔,疑惑的看着董俷:“我?我能帮你什么?” 
    在刘辨的心里,能帮上董俷,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问题在于,他能帮什么? 
    如今连性命都是靠着董俷才保全下来,能有什么帮助呢? 
    薰俷当下,把羊续的事情告诉了刘辨。 
    “王爷,我们马上要往安定去,可臣的手中,的确是没有可以使用的人。这羊续,连我岳父都赞不绝口。他说除非王爷您出马,否则谁去恐怕都劝说不到此人。” 
    “我?我可以吗?” 
    刘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不禁有些忐忑。 
    一旁的何太后轻轻点头,“南阳羊氏,的确是很有影响。这羊续的名字,哀家也听说过。当年我兄长就曾想征辟此人,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终是不了了之。王爷,薰卿所说的没错,他的确需要这样的人出来帮忙。既然薰卿开口,你不妨去看看……哀家想,就算你劝说不动羊续,董卿也不会因此而对你有所责备。” 
    薰俷正色道:“这是自然!” 
    “那,好吧,孤愿意出面劝说。只是,孤在这深宫之中……” 
    薰俷说:“这个,我自会禀明太师。王爷……太后不妨一起出去走走,总在这深宫里也不好,出去散散心,也算是个消遣。我可命鸾卫护驾,太师当不会责怪。“ 
    “孤,可以出宫?” 
    刘辨扭头看看何太后,高兴的跳了起来,“那什么时候去?孤现在就可以去劝说羊续?” 
281|第二五二章 忠奸难辨
  一阵嘈杂声响,惊动了正在长乐宫中听读的汉帝刘协。
   担任帝师的马日磾停下讲学,把手中的论语放下来,心中也感到有些不太高兴。
   怎地这大内深宫,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长乐宫外大声喧哗?”
   门口有小黄门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的离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恭敬的匍匐在地上。
   “陛下,是弘农王和太后出宫!”
   在马日磾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可不成想,那已经九岁了汉帝刘协却勃然变色。
   “为什么弘农王可以出宫?太师不是有过命令,不许弘农王离开皇城吗?”
   也难怪,刘协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
   他是汉帝,虽说如今还不能手掌大权,可不管怎说,也是真龙天子。他这个真龙天子每天也只能在大内深宫里转悠,走不出宫门半步。为什么那个废帝就可以呢?
   声音虽带着童子的稚嫩,可是却隐含着激怒。
   小黄门吓得连忙回禀:“陛下,是吴忠侯发话,要带弘农王和太后出去。”
   吴忠侯,又是那个该死的董俷!
   刘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嫉妒。
   他才是皇上,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能大用的忠诚之人。马日磾是帝师,可是却是董卓为他找来的人。虽然说。马日磾是马融地族孙,说起忠诚来,应该没有问题。可刘协看不上这个人……他所需要的,是像薰俷那样可以护他周全的虎狼勇士。
   刘协的心机,虽然很阴沉,但终归是个孩子。
   在他内心深处。很希望有一个强力的人可以依靠,就好像董俷于刘辨那样,时时保护。
   马日磾就算是再忠心,终究还是个文弱书生。
   刘协咬着嘴唇,心里面在暗自哭泣:明明我是皇上,董西平你为何还要保护刘辨?
   可这心思,却不能让别人看出。
   默默的坐下来,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
   “陛下。我们还要继续吗?”
   马日磾看出了刘协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轻声的询问。
   刘协深吸一口气,稚嫩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笑容,“马先生,我们还是继续讲读吧。”
   只这份控制力,很难想像出这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
   马日磾叹了一口气,拿起书本。可心里面却在想:皇上啊,如果您真的能把脾气发出来,也许董卓会对您更加放松。可您越是这样控制自己,就越是让董卓顾忌啊。
   有心提醒。但长乐宫中都是薰卓的人。
   马日磾也是有心无力,只好继续用心的讲读论语。
   ******
   与此同时,董卓也在大发雷霆。
   把手中的文书啪地摔在了地面上,面孔因愤怒而扭曲着。
   两边,有文武群臣,面面相觑。李儒上前拾起了文书。走到薰卓身边道:“太师,还请息怒。”
   薰卓坐下来,努力让情绪稳定。
   也难怪,华佗亲自为他诊治过病情,得出的结论和济慈一样。而治疗的方法,除了开了两剂宁神静气的方子之外,要求和济慈所说的基本相同,那就是心情平和。
   薰卓也怕死!
   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成就。他还想好好的再干上几年呢。
   静下心之后,从李儒手中接过了文书,沉声道:“韩馥误我,如此大好形式之下。居然被袁绍所杀。如此一来,袁绍占据冀州大部,迟早必会成为我心腹大患。”
   李儒轻轻点头,对此也感到有些吃惊。
   原以为,那韩馥可以凭借地主之便,铲除袁绍,永绝后患。
   可没想到那袁绍居然先下手为强,借酒宴之便利,诛杀了韩馥和其心腹之人,凭借其声望,迅速的整合了冀南、冀北与河内大部分地区,实力一下子变得非常雄厚。
   李儒素有智谋,但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禁有些慌乱。
   河内……
   袁绍占据了河内,也就等于在京兆门口趴着一头老虎,随时都可能威胁到阳的安危。
   同时,随着豫州、颍川和荆州之主死的死,俘虏地俘虏,荆襄七郡、豫州两郡四国变得纷乱无比。流寇盗匪、世族门阀都蠢蠢欲动,连带着黄巾余孽也死灰复燃。
   豫州,紧邻京兆。
   如今伊阙关尚未修缮,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现大乱。
   “诸公都是国之栋梁,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群臣静默,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事实上,从袁隗死后,朝堂上就弥漫着这样的一种气息。每次朝会,都死气沉沉。
   薰卓以前不在意,可现在,却有些生气了。
   就在董卓要暴怒的时候,有一人抢先站出来,躬身行礼,“太师,我有话要说。”
   薰卓和李儒一看,竟然是新任大鸿胪郑泰。
   这郑泰原本只是秘书,因在关东诸侯会盟时,为董卓分析了战况,而得到了重视。
   原大鸿胪韩融因参与了那场夺宫之变,当场战死。
   郑泰也因此一步登天,从一个小小的秘书,一下子变成了掌管礼仪的大鸿胪,麾下有四十七名治礼郎,成为了朝中骨干。
   但是,这并不代表董卓信任此人。
   士孙瑞和种拂给董卓带来地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让董卓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人。
   升郑泰为大鸿胪,是因为董卓手中实在是没有人可用了。
   朝廷的礼仪,就连李儒也只是一知半解。没办法。只好让郑泰来担任。
   不管怎样,这个人从目前来看,表现地非常平静,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正常的迹象。
   薰卓沉声道:“公业有话就说,不必吞**吐。”
   郑泰稳稳的站立,对四周的目光。视而不见,“太师若为袁绍所忧,依我看实无必要。我曾与本初相交,深知袁绍的性情。袁绍外宽雅而有局度,喜怒不形于色。但实际上,性情矜愎自高,虽有大志,却只有小智。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难有大气候。”
   李儒一蹙眉,“按照公业所说,袁绍并不足俱?”
   “正是!”
   “可冀州钱粮广盛,贤良猛将众多,始终是一个危害。”
   郑泰沉声说:“表面上看,袁绍得了冀州、河内等地,确实羽翼丰满。可袁绍此人能识人而不能用人,麾下谋主众多,却也派系纷乱。相互间明争暗斗非常激烈。”
   薰卓听
   ,不由得来了兴趣。
   “公业,你接着说。”
   “太师若想要灭袁绍,我没有什么主意。但如果只是想要牵制此人,我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
   薰卓的兴趣更大。
   如果郑泰大言不惭地说,我能灭掉袁绍。董卓估计一脚就把他踹出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想要灭袁绍,董卓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但他想知道,如何牵制?
   郑泰咳嗽了一声,“前些日子,曹操不是曾上书请罪?”
   薰卓一怔,“确有此事。”
   “那曹孟德,如今在青、徐、豫三州颇有声望。阳一战虽然被吴忠侯大败。可是却让诸侯欠了他一个老大的人情,更展示出了此人有高义。如今,曹操在沛国,招兵买马。羽翼渐丰。如果任由其发展,只怕终有一日,会成为第二个袁本初。”
   对于曹操,董卓还是非常赏识。
   —
   虽然只是在颍川见了那么一面,但是不论从各方面而言,还是挺有好感。
   听闻关东诸侯有曹操参加的时候,董卓还觉得有些难过。
   听郑泰这么一说,董卓又想起了曹操。
   李儒点头道:“曹孟德这个人,不可不防。他如今是第一个上书请罪地诸侯,表面上看,是背叛了会盟,可实际上呢,却是为诸侯探路。我们赦免了此人,则诸侯将会暂时平静;若不赦免这个人,则会让诸侯再起战火……让他入京,曹孟德肯定不会答应,可让他继续呆在陈留,无异于养虎为患。公业之计,倒不失为上策。”
   说罢,李儒看了一眼郑泰。
   没想到这家伙文质彬彬,平日里也是不声不响,居然还有这样的谋略?不可小觑。
   心念一动,李儒突然打了一个寒蝉。
   难道……
   这时候,董卓已经明白了郑泰话中之意,轻轻点头。
   “公业的意思,是要袁绍曹操二虎相争?”
   郑泰大声道:“正是此计。可命曹操为山阳太守,必能令袁绍和曹操生出间隙。”
   李儒用森冷的目光看了郑泰一眼。
   但也不得不为郑泰地主意暗自叫好……
   为何要选择山阳?
   那山阳,原本就是袁绍本家袁遗的治下,袁绍怎么可能放过此地?
   同时,这山阳与河内、冀州呈三足鼎立姿态。往北走,是东平国,整体而言也是在山阳所辖。而这东平国,恰好就卡在了河内和冀州之间,断了二者之间的联系。
   如此地界,袁绍岂能不生出顾忌之心?
   李儒用眼角的余光扫视郑泰,心里却在想:郑泰这主意,对我家大有好处。若他是奸细,不应该出这样的主意啊。要知道,如此一来,他和诸侯的恩怨可就重了。
   心里面盘算了片刻,李儒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而董卓却忍不住大笑连连,“公业此计甚好……嘿嘿,没想到公业还有如此谋略。”
   黄宛、杨彪的目光阴冷,在郑泰身上扫来扫去。
   那目光中所蕴藏的冰冷杀气,连董卓和李儒都能感受的清楚。
   相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既然如此。不知公业与豫州和荆襄之地地纷乱,可有什么对策吗?”
   郑泰此刻是自信满满,也不理睬黄宛、杨彪那几可杀人的目光,笑道:“荆襄之乱,不过是鳞介之癣,不足为虑。可派一德高望重之人。出任荆州牧,自然平定。”
   “谁人可以担当?”
   郑泰大声道:“刘表刘景升,素有贤名,又是皇亲国戚。为八顾之一,更与荆州世族颇有交情。此人性情温和,不甚喜欢争斗。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可担当此任。”
   刘表……
   薰卓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
   一入阳时,刘表对他的态度很温和。不似党人那样,横眉冷目,甚至还有些轻视。
   看了一眼李儒,见李儒颔首。
   “景升之才,我也曾听闻过,可为荆州牧。”
   郑泰接着说:“豫州虽然紧邻京兆,然则其争纷越多,则京兆就越安定。太师可命一大将,攻取阳翟,锁住豫州往京兆的门户。则阳无忧。太师又何需烦恼?”
   李儒几乎动摇了!
   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奸细嘛……
   任由颍川、汝南纷乱,四国也要卷入其中。到时候,豫州内部不稳,自然不会对阳形成威胁。
   最重要的是,颍川。那可是士人之土,郑泰这个主意,分明是背弃了士族。
   杨彪黄宛勃然大怒,纷纷站出来怒斥郑泰。
   可他们越是这样指责郑泰,郑泰反而退回原处,眼皮子一耷拉,好像睡着了一样。
   薰卓点头道:“就依公业所言。”
   一锤定音,黄宛杨彪等人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苦笑摇头。
   ******
   何太后到了车骑将军府以后,找蔡谈论乐律去了。
   刘辨有点紧张。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关押着羊续的小院子中。
   薰俷见他进去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如果刘辨也没有办法劝说羊续的话,那只有一条路走了。
   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能为我所用,与其留给别人给我添乱,倒不如杀了了事。
   薰俷对士族的态度,可不会像别人那样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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