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任由陈留王在阳,迟早会有一日,小皇帝会把他给杀死。
   事实上,在董卓看来,袁隗等人临死前的反扑,未尝就没有小皇帝的影子。
   薰俷微微一蹙眉,老爹的言语中,对小皇帝没有任何敬意。若是任由这种心态发展下去,只怕……
   “父亲!”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自会拿捏分寸。”
   薰卓宦海沉浮多少年?董俷地心思,他立刻就明白了。
   心里很舒服,这说明这丑小子还是很精明,放出去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此事就这么决定!”董卓正色道:“你要记住,陈留王、玉玺、太后……这是咱董家手里的三件宝贝。如果将来有一日我出了事情,他们将会是董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薰俷点点头,“孩儿明白!”
   然后,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爹,其实孩儿有一件事,一直隐瞒着你,望您原谅。”
   薰卓把事情交代下去,似乎变得非常轻松。
   闻听一笑,“什么事情?”
   “其实,孩儿在六年前,在未得到您的同意之下,抢先命人占据了张掖等河西三郡。”
   薰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董俷。
   “你是说,张掖的那帮强人,是西平你地部曲?”
   对于张掖的情况,董卓当然是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当初陈到刚占领张掖的时候,董卓还没有能力去顾及。等有能力的时候,张掖已经成了气候。薰卓若是强行攻打,得不偿失,反正张掖的强人也没有生乱,相反阻隔了西域的羌人,对凉州大有好处。
   只是董卓万万没有想到,那竟然是董俷安排的人马。
   薰俷当下把当初他的忧虑讲述了一遍,当然他隐藏了当时自立门户地想法,只说是为了防备万一,才想出了狡兔三窟的计策,占据张掖,以备薰家他日有不测。
   薰卓听完之后,不由得笑了。
   从刚开始的点头莞尔,到了后来,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有狮儿在
   家可保昌盛,我不需要在操心了……”董卓大笑道:此远虑,我非常高兴。想必那占领张掖地主将。就是当初随你征战地陈到吧。”
   薰俷点头,把陈到、黄劭、贾诩的名字一一报出来。
   —
   薰卓脸上洋溢笑容,听罢之后,“这些都是你的部曲,你当妥善安抚。正好你将为汉安大都护,张掖一地。也属于你所辖,应不成问题。恩,我就说,总觉得你身边似乎少了几个人,特别是黄劭……还以为这些人出了事情,原来你早有安排。不过……”
   这话锋突然一转,董卓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
   薰俷连忙道:“请父亲训示。”
   “张掖为你所掌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让太多人知道。陈留王、玉玺,是咱薰家明面上的保证,而张掖这支人马,就是咱暗里地最后一手后招。前些日子,我听文正说,马腾曾上奏请降。我拟准他所奏,而且还要任命他为武威太守。”
   “哦?”
   “我会让他攻打张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薰俷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董卓的意思。老爹这一招,分明是打算来个掩人耳目。
   马腾吗?
   薰俷猛然想起一件事。“父亲,任命马腾为武威太守没问题,但这个人……多次反复,又曾与韩遂交好,不可不妨。听说他膝下有一子,名马超。何不令其为质?”
   在董俷的心中,马腾的本领有多大,他并不清楚。
   但是马腾的那个儿子,锦马超的大名,他可是牢记在心中。未来西蜀的五虎上将之一,曾杀得曹操在漳河畔割须弃袍。虽然演义后期并没有让马超有发威地机会,可锦马超的威名,还是让董俷感到了一丝顾忌。这个小子。一定会成为人物。
   把马超扣在阳……
   薰俷心中冷笑:环境造就人,没有了凉州的土壤,锦马超,还可以成为锦马超吗?
   但董卓却没有想这么多。让马超为质子,听上去好像不错。
   至少可以给马腾一点顾忌,就好像当初何进把董俷调入阳做质子一样。
   “西平此计,甚好!”
   马超和董俷的情况,完全不同。
   薰俷入阳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虎狼之将。
   而如今的马超,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调入阳之后,只能成为普通质子。
   故而董俷不必担心马超来阳搞风搞雨,因为如今的阳,已经不同早前。
   ******
   老爹拉着董俷又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从当年老爹叱诧西北,到董俷名扬天下,董卓似乎很缅怀过去的岁月,说起来没完。
   直到很晚,二人才各自回房。
   蔡::在地上走路地董冀。
   小文姬已经五岁了,出落的粉雕玉琢。
   靠在蔡;
   看到董俷进来,任红昌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已经听说了,过些日子,她就要成为董家地一员。
   在家里,自然不需要带那劳什子面具。
   这一羞涩,却端的流露出了无限的风情,那娇媚中的羞涩,羞涩中的含情脉脉,让董俷的心砰砰直跳。
   已经过了三更天,索性就不睡了。
   薰俷抱着薰冀,和三女说话,一直到天亮。
   依照着从小养成的习惯,到了五更天,董俷要练功。即便是整夜没有睡觉,董俷还是抱着迷迷糊糊的董冀,来到了小校场中。
   典韦和沙摩柯已经开始练武了,典家地四头小老虎,也在练习五禽引导术。
   三兄弟许久没有见面,聚在一起自然有许多话说。
   不过,董俷发现典韦有点不太正常,不禁奇怪的问道:“兄长,您……有话要说?”
   典韦憨笑着,挠头不说话。
   沙摩柯凑在董俷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让董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是真的……大哥自从那天见了那女子之后,就有点魂不守舍。玉娘说,那女子的眼睛会勾魂儿,大哥……嘿嘿,肯定是被那女子地眼神,给钩走了魂魄”
   “沙沙。莫要胡说!”
   典韦恼羞成怒,咆哮着扑向沙摩柯。
   他个头没有沙摩柯高,但说起技巧,却比沙摩柯厉害。
   沙摩柯又怎会躲闪,立刻迎着典韦过去,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到最后却是满地打滚。
   典满四兄弟在旁边大声为典韦加油,把素来起地很早,喜欢看沙摩柯练武的甘夫人,也逗得咯咯直笑。
   就连小文姬也在旁边跳着脚助威,反倒是董俷怀中的董冀,看了一眼之后,打个哈欠,又睡了。
   典韦和沙摩柯撕打了一会儿。在董俷的制止下收手。
   “对了,沙沙你还没有说,那女子是什么人家?大哥,没什么不好意思,若是喜欢,咱就娶她过门来。嫂嫂已经过世一年多了,大哥总不成一辈子这样孤家寡人……再说了,小存小见,也需要人来照顾。大哥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让姐姐去说合。”
   甘玉娘。也就是甘夫人笑了。
   “二伯,大伯看中的女子,我倒是知道。就是张济家的邹鬘……嘻嘻,却有姿色。”
   邹鬘?
   薰俷听说过这女人。
   原本是花馆里地歌姬,
   看中,娶回了家。
   据说这女人生的姿色美丽。光彩照人。只是薰俷没有见过,因为张济娶亲的时候,他和董卓赶赴临洮,为董夫人花鬘奔丧。而且,董俷和张济叔侄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所以回阳之后,也没有登门见过。
   如今,张济已死。他的妻室……
   甘夫人又道:“邹鬘因张济的关系,是犯妇。不过樊稠和徐荣两位将军照顾,没有关押在监牢,只是囚于一室。只能在十丈范围内走动……大伯也是偶然看到了她。”
   甘夫人和沙摩柯的进展很快,只差了一个仪式。
   所以在言辞之间,已经少了许多的顾忌,对董俷典韦地称呼,也是用大伯二伯代之。
   “这事简单,大哥真喜欢,我去和徐、樊二位将军说,想必没有问题。只是,还要大哥说明。”
   一双双眼睛,就盯着典韦。
   把个平素里很是豪爽的典韦,看的是面红耳赤。
   “若是她愿意,我自然也是愿意的……不过,莫要用强才好。”
   薰俷笑了,“那我今天就去和徐、樊二位将军说明。”
   说完,扭着头诧异的看着沙摩柯和甘夫人,“沙沙,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一句话,却让甘夫人羞得,掩面而去。
   “不如这样,若是那邹鬘答应,我三兄弟就一起把亲事办了,省的麻烦……哦,既然说到了这件事,陈留王的婚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今日也正好询问一下。”
   想想,这琐事还真的是不少。
   薰俷不禁哀叹一声:难不成是天生的劳碌命?
   ******
   邹鬘方面,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在动荡地年月里,女人大都只能沦为男人的依附品。邹鬘出身并不是很好,花馆的歌姬,说穿了也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的**。原以为嫁给了张济,能有个好日子。可不成想成亲还不到半年,张济就成了一个死人,而邹鬘,也变成了囚徒。
   这也是徐荣、樊稠够意思,多少给了照顾。
   好像其他谋逆者的家人,可就没有邹鬘的运气。不是被杀,就是被充为官妓。
   邹鬘,也是在整日在彷徨和忧虑中活着。
   对典韦,邹鬘是知道地。当年典韦、沙摩柯二人威震校场,她也曾亲眼的见过。
   丑,是丑了点!
   可是典韦的威风,却给邹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知道自己出身卑贱,不可能有此好命。可不成想,在苦难之际,典韦重又出现。
   谁不知道,典韦是亭侯,正经的振武将军,更是阳第一凶人董俷的兄长。
   在阳城里,典韦、沙摩柯、吕布,那都是排的上号,可以横着走的人物,真正地强权代表。
   故而徐荣一探邹鬘的口风,立刻就答应下来。对于一个苦命的女人而言,能有个强力的人物做依靠,即便是丑一点,也总好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生着好面孔地软蛋。
   但董俷在后来,才想起了一件事。
   这邹鬘,莫非就是演义里曹操在宛城勾搭的邹夫人?记得典韦,可就是因为这女人丧命。
   心里不由得暗自偷笑,这老天爷安排的,可真是有趣。
   且不说邹鬘和典韦,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另一件事,让董俷异常恼怒。
   永安宫中,董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太后,这怎么可能?”
   何太后苦涩的一笑,“董卿,这又有什么不可能?这世道本就是如此,得意时人人追捧,失意时却……不其侯原本就是个眼界灵活的人物,自然看不上陈留王喽。”
   “伏完,欺我太甚!”
   薰俷怒声吼道,“怎可一家女,许两家?”
   “说不上是一家女许两家,不其侯说的很明白,是长乐宫的那位看中了他的女儿。”
   “狗屎,那位才多大年纪……”
   薰俷说着就站起来,“不行,我要找他说道一下。”
   “董卿,不必了!”
   何太后拦住了董俷,“太尉黄宛做媒,那一位亲自点名,这件事只怕是……哀家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满朝文武,都是居心叵测之辈。似薰卿这样的人物,却是……也罢,那样的女儿家,不要也好。只是以后,却还要董卿多多照应陈留王。”
   辨坐在一旁,对于那伏寿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
   相反,刘辨满心的喜悦,因为董俷告诉他,过些日子,就会带他离开阳,去长安。=[=
   能离开这里,无疑是一件大好事。省的天天担心遭人算计,弄不好还会一命呜呼。
   “董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薰俷微微一笑,“等过些日子,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可以离开阳。”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我的奶奶,抵达阳……”
278|第二四九章 一纸诏书诸侯乱
  二月的风,很轻柔。
   摇曳军帐外的那棵小树,嫩绿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春夜,弥漫着醉人的芬芳。皎月高悬于夜幕之上,更让这夜色,增添了许多亮丽。
   然而袁绍的心,却在往下沉。
   春意浓浓,但他没有心情去欣赏。满脑子都是成皋外那血肉横飞的场面,至今扔记得,在退回河内时,在河水畔顿足捶胸的景象。董家,真的已经成就了气候。
   现如今,袁绍驻军于城下,彷徨不已。
   该何去何从?是向朝廷臣服,还是……不,让我向一个鄙夫称臣,我绝做不到。
   可是,不称臣,又该如何是好?
   薰卓突然亮出了传国玉玺,向天下人昭示,这汉室的正统,就是在现在的阳,就是那个小皇帝刘协。如果说,此前诸侯还能信誓旦旦,那么现在,代表着汉室运数的玉玺出现,令所有人息声。就连韩馥,态度也似乎在今日里变得有些暧昧。
   薰卓这一招,可说是狠辣至极。
   一夜之间,诸侯从英雄成了反贼,一个个惶惶然,不知所措。
   公孙瓒已经回渔阳了,城如今只剩下了袁绍和韩馥两支人马,使得形式有些复杂。
   最近几日,袁绍军的粮草供应明显有点拖沓。
   向韩馥询问的时候,韩馥也都是支支吾吾,看意思好像是有些不太情愿。
   没有了粮草。袁绍军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袁绍就觉得心烦意乱。他决定明天要问个清楚,韩馥究竟是什么意思?
   帐帘一挑,刘备和田丰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玄德,元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田丰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
   刘备把捆着地人一把推倒在地上,“袁公,刚才备巡视周遭,不想发现此人鬼鬼樂樂。一见到,这个人扭头就跑。幸亏备反应快,险些就被这人跑了。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刚才元皓先生审问了此人,却发现此人是韩冀州府中的家人。”
   说着话。刘备把一封信摆在了袁绍的桌案上。
   见袁绍看信,田丰道:“主公,据此人交代,韩冀州府上前些日子曾有阳使者秘密拜访。二人密谈了许久,无人知道内容。只是看这信的内容,只怕韩冀州他……”
   信,是写给董卓。
   内容也很简单,很隐晦,只说他已经准备好,不日将会有惊喜奉上。
   袁绍看罢信。心里更感到了一丝压抑。
   看着那送信的人,袁绍沉声道:“不知道韩冀州所说的惊喜,又是什么呢?”
   “小人不知,小人确实不知。老爷只是要小人把信送往阳,但说地是什么,小人真的不知道。老爷说。要秘密送去阳,不能被袁大人发现,还请袁大人饶命啊。”
   袁绍不理那人,向刘备和田丰看去。
   “如此看来,韩馥只怕是已经投靠董贼了!”
   刘备点头,可这心里却是在哀叹:其实我也想投靠,可是……若非薰俷,我何必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嘴巴上却说:“韩冀州已经对袁公动了杀机。袁公不可不防。”
   田丰命人把那信使拖走,在一旁坐下来,沉吟片刻后说:“玄德说的没错,主公当尽早想出对策。”
   袁绍苦笑:“我有何对策?韩馥控制着我大军的粮草。原先是十天一供,如今却是按天发放。我这命脉被他攥着,就算是有心撤走,恐怕也无法支持到渤海啊。”
   田丰一笑,“主公为何要撤走?”
   袁绍眼睛一亮,“元皓何以教我?”
   田丰说:“大丈夫纵横天下,为何要依靠他人送粮为食?冀州钱粮广盛,主公何不取之?”
   袁绍忙问道:“但不知如何取之?”
   “韩馥迟迟没有动手,当是担心主公麾下猛士众多,故而有些犹豫。想必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公明日可设宴邀请韩馥,他为不使主公起疑心,一定会来赴宴。宴席之中,主公可摔杯为号,到时只要高览率甲士一拥而上,将韩馥斩杀。到时候,主公可以韩馥违背盟约之名,就能把冀州掌握在手中。”
   刘备忍不住赞道:“元皓先生此计甚高明。”
   但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又道:“韩冀州麾下文有沮授,武有关纯耿武二人,怕是不会轻易就范吧。”
   很少有的,田丰赞赏的看了刘备一眼。
   这一只耳虽说奸猾,不过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当下笑道:“沮授虽效力于韩馥,但未用真心。否则,若他出谋划策,我等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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